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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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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卖会那点不痛快，被叶星强行摁在了脑后。他拦了辆出租车，报了个地址，就窝在后座看窗外流光溢彩的城市夜景。三年没回来，这地方变了不少，但又好像哪儿都没变。
车最终停在一扇气派的雕花铁门外。司机似乎被这阵仗唬了一下，小声确认：“是这儿？”
叶星“嗯”了一声，扫码付钱，推门下车。
铁门滑开。这儿不是叶家老宅，是他爸几年前新置的产业，据说是嫌老宅“暮气沉沉”。
他刚走到入户门前，门就从里面开了。一个穿着得体套裙，约莫五十岁上下的女人站在那儿，脸上是恰到好处的微笑：“三少爷回来了。先生、夫人和两位少爷都在餐厅等您用宵夜。”
“张姨，”叶星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换了鞋往里走，“我爸今天没应酬？”
“先生推了饭局，说是您今天回来。”张姨跟在他身后半步远的位置。
餐厅里灯火辉煌，长桌上摆着几样清淡的小菜和粥点。主位上坐着叶家的当家人叶伟明，看着比三年前似乎更严肃了些，眼角的纹路深了。左边是母亲夏琬聆，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下来是大哥叶琛，西装革履，连在家吃饭都一丝不苟，正拿着平板电脑看什么，眉头微锁。右边是二哥叶朗，穿了件暗红色丝绒家居服，正漫不经心地舀着碗里的粥，看见叶星进来，吹了个口哨。
“哟，我们家留学精英回来了？怎么样，资本主义的水土养人吗？看着没怎么长个啊。”叶朗笑嘻嘻的。
叶星没理他，拉开叶朗对面的椅子坐下，叫了声：“爸，大哥。”
叶伟明放下筷子，打量了他几眼，语气听不出喜怒：“还知道回来。那边的事情都处理干净了？”
“一个毕业证，能有多不干净。”叶星拿起勺子，语气有点冲。
叶琛从平板电脑上抬起头，目光锐利：“跟你同期毕业的，有人进了纽交所投行部，有人拿了硅谷独角兽的offer。你呢？有什么打算？”完全是上司盘问下属的语气。
叶星最烦他这套：“打算在家躺着，啃老，不行吗？”
“你——”叶琛脸色一沉。
“行了，”叶伟明打断，声音不高，但足够让两人都闭嘴，“刚回来，先吃饭。”
餐桌上暂时只剩下细微的碗筷碰撞声。张姨给叶星盛了碗汤。
叶伟明喝了两口汤，像是随口问道：“听说你晚上出去了？去哪了？”
叶星拿勺子的手顿了一下。消息真快。“随便逛逛，闷得慌。”
“用的是我给你的那张副卡？”叶琛忽然问。
叶星挑眉：“怎么？叶总还要查我消费明细？放心，没给你刷个游艇出来。”
“那张卡额度不高，绑的是我的附属账号，有什么大额异常消费风控会提示我。”叶琛语气平淡，“免得你又在外面惹祸，家里不知道。”
叶星把勺子往碗里一扔，发出清脆的响声，冷笑：“那你可看紧了，说不定我明天就去买下半个金融街。”
“你有那个本事倒好了。”叶琛毫不客气地顶回来。
“吵什么？”叶伟明皱了眉，看向叶星，“你大哥也是为你好。既然回来了，收收心。下周一跟你大哥去公司看看，先从投资部开始学。”
叶星猛地抬头：“我不去！”
让他去叶琛手底下干活？天天看叶琛那张死人脸和被训得跟孙子一样？杀了他算了。
“由不得你胡闹。”叶伟明语气重了些，“叶家不养闲人。你两个哥哥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在公司独当一面了。”
“那是他们能耐呗。”叶星靠在椅背上，一脸无所谓，“我就是个废物点心，去了也只能给您丢人。我还是在家躺着比较稳妥，不耽误您叶总兼并收购的伟大事业。”
叶朗在一旁噗嗤笑出声，被叶伟明瞪了一眼，赶紧低头喝粥。
叶伟明看着小儿子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额角青筋跳了跳，最终像是懒得再浪费口水，摆了摆手：“这事没商量。张姨，给他收拾间房出来。累了，我先上去休息。”
叶伟明起身离席。叶琛也跟着站起来，临走前看了叶星一眼，没什么温度：“周一早上九点，别迟到。”说完也走了。
餐厅里只剩下叶星和叶朗。
叶朗这才凑过来，胳膊搭上叶星的肩膀，挤眉弄眼：“可以啊老三，一回来就敢跟老头子和老大叫板。说说，晚上到底去哪儿野了？身上这味儿……啧，高级场子的香氛味儿啊。碰上什么好玩的了？”
叶星烦躁地抖开他的胳膊：“滚蛋。烦着呢。”
他推开根本没吃几口的粥碗，起身就往楼上走。
“诶，真不去啊？老大那人你知道的，说一不二，到时候真能让人把你绑去公司。”叶朗在后面喊。
叶星头也没回，声音冷硬：“让他试试。”
他蹬蹬蹬上了楼，随便推开一间看着顺眼的客房门，反手甩上。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的夜景，璀璨得有些虚假。
他把自己摔进柔软的大床里，盯着天花板上昂贵的吊灯。
家？还是这样。老头子永远只看重公司和大儿子的业绩，大哥永远像个精密机器只会衡量价值，二哥永远看热闹不嫌事大。
他摸出手机，屏幕漆黑，映出他自己蹙着眉、略显烦躁的脸。回来第一天，就没一件顺心的事。那个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混蛋男人，还有这个一如既往令人窒息的家。
他深吸一口气，又把那股莫名的躁动压了回去。
周一去公司？绝无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