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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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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早上八点五十，叶星还在床上，用枕头死死压着脑袋，试图隔绝门外张姨第三遍小心翼翼的敲门声。
“三少爷？大少爷的车在楼下等着了……”
“让他等！”叶星闷吼回去，翻了个身，把被子全卷在身上。
门外安静了片刻。然后，他手机响了，是他大哥叶琛专属的、冰冷单调的默认铃声，催命一样。
叶星猛地坐起来，抓过手机直接挂断。下一秒，一条短信弹出来，发信人叶琛：
「九点整，你没出现在地库，这个月所有附属卡停用。爸同意了的。」
叶星盯着那行字，眼睛几乎要喷火。停卡？来这招？他一把将手机摔在厚厚的羊毛地毯上，发出沉闷的一声。
两分钟后，叶星的房门被猛地拉开。他穿着皱巴巴的睡衣，头发乱翘，脸色阴沉得能滴水，对着门口还没走的张姨咬牙道：“告诉他，我就下去！”
九点过五分，叶星顶着一头勉强用水抓了两下的碎盖刘海，穿着件黑色骷髅头印花T恤和破洞牛仔裤，踩着一双限量版球鞋，一脸“老子不爽别惹我”的表情，出现在了自家地库里。
叶琛那辆黑色的迈巴赫果然还等着，车窗降下一半，露出叶琛没什么表情的侧脸。
叶星拉开后座车门，重重摔上。
车子平稳地驶出地库。叶琛从后视镜里扫了他一眼，眉头立刻皱起：“你就穿这个去公司？”
“怎么？公司规定不许穿衣服？”叶星抱着胳膊，看向窗外。
叶琛吸了口气，似乎在忍耐：“叶星，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投资部不是你可以胡闹的地方。”
“谁跟你开玩笑？”叶星扭过头，嗤笑一声，“我也没求着你带我去。前面路口放我下来，我自己找地方嗨去，不耽误您叶总日理万机。”
“爸说了，你必须去。”叶琛语气强硬，“要么你自己走进去，要么我让保安‘请’你进去。你自己选。”
叶星猛地往前探身，扒着驾驶座的椅背，凑到叶琛耳边，声音压得低低地，带着狠劲：“叶琛，你除了拿爸和钱压我，还会干什么？”
叶琛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没看他，只冷冷道：“坐好。”
车子一路无言地开到叶氏集团总部大楼下。叶琛率先下车，理了理一丝不苟的西装，看都没看后座。
叶星磨蹭了一会儿，才臭着脸下来。他抬头看了眼高耸入云的玻璃幕墙大厦，阳光下晃得人眼晕。进进出出的人都穿着正装，步履匆匆，表情严肃。
叶琛已经走到旋转门口，发现他没跟上，停下脚步，回头看他，眼神里是明显的不耐。
叶星啧了一声，极其不情愿地挪动脚步。
到了办公室。
叶琛的另一个助理，一位妆容精致的女人已经等在电梯口：“三少爷，叶总在办公室等您。请跟我来。”
叶星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跟着她穿过开放办公区。他能感觉到无数道或好奇或打量或敬畏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又在他看回去之前迅速移开。窃窃私语像潮水一样在他经过时低下去，走远后又漫起来。
叶琛的办公室占据了最好的角落，视野开阔。他正坐在巨大的办公桌后讲电话，看到叶星进来，只用手示意了一下对面的椅子。
叶星没坐，就那么吊儿郎当地靠在门框上，打量着这间和他大哥一样无趣的办公室。
叶琛很快结束通话，目光扫过叶星没系领带的衬衫领口和皱巴巴的西装外套，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但没说什么。
“九点零二分，你迟到了两分钟。”叶琛看了一眼腕表，“下不为例。”
叶星嗤笑一声。
叶琛无视他的反应，从桌上拿起一份文件夹递过来：“这是投资部的基本架构和目前跟进的几个主要项目。你的职位是投资部高级分析经理，直接向投资部总监李峰汇报。他一会儿会过来带你过去。”
“高级分析经理？”叶星没接那份文件，夸张地挑眉，“叶总，您也太看得起我了？我连财务报表都看不明白，您让我去当经理？不怕我把您的老本都赔光？”
“title是虚的，方便你做事。具体工作，李峰会安排人带你。”叶琛语气平淡，完全公事公办的态度，“叶家不养废物。就算你真是个废物，也得待在叶氏里当个有用的废物。”
这话像针一样扎进叶星耳朵里。他脸上的讥讽瞬间敛去，眼神冷了下来。
这时，敲门声响起。一个四十岁左右、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精明干练的男人走了进来，态度谦恭：“叶总，您找我？”
“李总监，”叶琛抬了下下巴，“这是我弟弟叶星，以后在投资部，你多费心。”
李峰立刻转向叶星，伸出手，笑容恰到好处：“三少爷，欢迎加入投资部，我是李峰。”
叶星垂着眼，看着那只伸到面前的手，足足晾了对方五六秒，才慢悠悠地抬起手，指尖敷衍地碰了一下就松开，连正眼都没给一个。
李峰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但很快恢复自然，若无其事地收回手。
“带他过去，熟悉一下环境，安排个工作。”叶琛挥挥手，已经重新拿起了一份文件，意思是谈话结束。
“三少爷，请跟我来。”李峰侧身示意。
叶星最后冷冷地瞥了一眼埋首文件的叶琛，嗤笑一声，转身跟着李峰走出总裁办公室。
投资部在同一层楼的另一边，区域更大，格子间密集，电话声、键盘声、低声讨论的声音混在一起，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忙碌和焦虑混合的气息。
李峰亲自领着叶星穿过办公区，来到一个靠窗的独立工位，位置不错，设备全新。
“三少爷，这就是您的工位。旁边是……”
“我什么时候能下班？”叶星打断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转了个圈，完全没看周围的环境。
李峰被噎了一下，勉强维持着笑容：“公司规定是下午五点半，但如果项目忙的时候，可能需要加班……”
“哦，规定。”叶星点点头，掏出手机开始划拉，“行，知道了。你忙你的去吧。”
李峰站在那儿，有点无措。这位少爷摆明了是来当大爷的，根本不是来工作的。他憋了几秒，才说：“那……您先熟悉一下，桌上有内线电话，有事随时叫我。”
叶星没搭理他。
李峰尴尬地站了一会儿，只好转身离开，边走边暗自摇头。
叶星玩了一会儿手机，觉得没劲。他抬起眼，漫无目的地看着周围。那些穿着西装套裙的男男女女，个个行色匆匆，抱着文件夹，或者对着电脑屏幕眉头紧锁。每个人看起来都很重要，都很忙。
他撇撇嘴，真没意思。
他打开电脑，胡乱点开几个系统，需要密码登录。他啧了一声，直接放弃了。
靠在椅背上，他翘起二郎腿，目光落在窗外。从这个高度看下去，城市像巨大的积木玩具。可他感觉自己被关进了另一个更华丽、更无形的笼子里。
大哥想用这种方式摁住他？笑话。
他叶星要是肯乖乖就范，那才真是见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