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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尾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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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3年一片向好,生机勃勃的日子里人们每天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去畅享更美好的明天,明天总会到来,所以愿望很快就会成真。
一束阳光透过未拉严的窗帘照进来,肆意的落在祝荣的睫毛上,染成浅金色的睫毛细细的抖动了一下,很快被一双结实的大手遮住。
窗外的鸟雀今天也格外的不懂事,叽叽喳喳的唱起个没完,祝荣的好梦被吵醒,不满的皱着眉毛生闷气。
偏偏身后的人也不老实,窸窣的翻来翻去不得安静,吵得祝荣将那双遮在眼睛上的手拉了下来狠狠地咬了一口。
泄愤归泄愤,自己的困意也一股脑的泄干净了。
“好吵。”
祝荣把被子拉到头上,刚想再睡个回笼觉就被身后的人揽进怀里,那人的手也不老实,捏着自己的手揉来揉去,本来酝酿出的那一点睡意也被揉没了。
祝荣半睁开眼看了一眼时间,还不到七点钟,一时间火气更大了。
“我才睡了不到五个小时。”
“荣哥,我紧张睡不着。”
那人委屈巴巴的将头埋在他的颈窝里,小口的磨着颈侧的肉,嘴上说着紧张行为上可看不出一点不安。
“贺少校,你自重一点。”
祝荣嘴上厉害动作却亲昵,他笑着把他作乱的嘴推开,再啃一会就要落下痕迹了,翻身将整个人都压在他身上,捧起他的脸轻轻的落下一吻。
“稿子不是已经很熟练了么,还有什么紧张的。”
“我紧张,今天来好多人呢。”
贺清舒的眼睛亮亮的带这些孩子气,用指尖点点嘴巴示意还想要一个吻,
“你多鼓励我一下。”
祝荣对贺清舒自然是有求必应,但也知道这人最会得寸进尺,轻飘飘一吻后就翻身下床,随着被子落下大片青紫的痕迹明晃晃的漏了出来,贺清舒慵懒的半倚着身子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快起来,早点准备早点出发。”
被盯着的祝荣也不羞赧,毕竟都是老夫老妻了,自顾自的穿上睡袍,又随手将贺清舒的睡袍砸在他脸上,贺清舒也不躲,任由着睡袍罩在头上。
“贺少校这都躲不开,生疏了啊。”
祝荣见他一动不动乖乖的顶着睡袍,又爬过去把睡袍拿下来,顺手又揉了揉他的脑袋。
“我都快三十的人了,还陪你闹,你不害臊我都害臊了。”
祝荣是真没想到贺清舒年纪越大心里那份孩子气越重,本以为在部队磨砺这些年性子会沉稳些,结果反倒更不正经。
还好在外人面前能装的稳重一些。
见他还是懒懒的躺在床上,就知道那点小性子又起来了,只能自己绕到那边去连拉带拽的给人从别窝里拎出来。
起身了也不动弹,光着身子抬着胳膊眼巴巴的看着祝荣给他穿睡袍,若是以前祝荣一定会踹他一脚让他冻着去吧,可今天是个大日子,祝荣只能哄着他替他穿。
贺清舒低头看着给他系腰带的祝荣,一截白皙的脖颈下影影绰绰些痕迹,心里才觉得满足,知道再过分下去就要挨揍了,就趁着祝荣系好腰带起身时猛地捧起他的脸,在他的唇上响亮的亲了一口。
“荣哥,早上喝牛奶还是豆浆。”
“喝牛奶吧,方便一点。”
“想吃什么,喝粥么?”
“今天早上简单吃一点吧,不开火了。”
金牌保姆贺清舒兴匆匆的冲进了属于自己的大厨房,开心的去伺候人了。
贺清舒看着他翘尾巴的样子,总觉得和高兴时候的祝贺很像,想到祝贺就听见院子里传来了几声狗叫,随后就是芍药慌乱的尖叫声。
“小荣!祝贺又要往我身上扑,救命啊。”
祝荣听见这声音也不着急去救命,先自己扶着墙笑够了才慢悠悠的走到门口,果然看见祝贺正围着芍药转圈圈,一旁的贺清仲双手端着餐盘腾不出手,只能用眼神喝止住祝贺。
可怜的小狗最会察言观色,看贺清仲凶巴巴的就夹着尾巴嘤嘤叫着,但仍不死心的用爪子碰一碰芍药的裤腿。
“你平时给他喂太多好吃的了,它是喜欢你想和你玩。”
祝荣靠着门只顾着笑,也不去解救芍药,偏要看着两人一狗干瞪眼,最后还是贺清舒听见声响过来牵走祝贺。
“小荣你真过分,我上次就被它扑倒了。”芍药仍心有余悸的靠在贺清仲身侧,指了指他手里的托盘,
“给你们准备早餐了,今天可是贺上校的大日子,我们得来沾沾喜气。”
“听说大哥也要高升了,到时候我们也得去恭喜一下。”
两只一个洞里修炼出来的狐狸精见面总是有说不完的话,最后还是贺清仲怕芍药吹风着凉,不由分说的把人带了回去。
祝荣目送着两人打打闹闹的回去,其实只是芍药单方面的打闹,贺清仲全程都陪着笑脸一路哄着,这样的早晨不知道循环了多少轮,可却怎么样都过不够。
“他们真幸福。”
祝荣侧头看着身边的贺清舒,又将身子与他贴近了一些,贺清舒单手端着餐盘腾出一只手揽着他的肩,黑沉沉的眼睛只映着他一人。
“我们也幸福。”
授衔仪式要比祝荣想的更隆重,在一席穿着各式军装的军人中,一身墨绿色暗花西装的祝荣显得尤为扎眼,几乎每个人都要不留痕迹的观察他一眼,被看久了祝荣也习惯了,他就安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仪式开始。
“小荣,你在这啊,找了你半天。”
祝荣听见熟悉的声音回过身,发现是贺爷爷与贺父,就乖巧的起身同两位打招呼,一旁蛰伏的人们早就好奇这位气度不凡的青年是何方神圣,在有了突破口以后纷纷让二人介绍。
“这是祝荣,祝东风的儿子,我的干儿子,华强医疗的老总。”
贺父早就等着别人来问好让自己再出一次风头了两人的关系虽然被家里认可,但在外还是以兄弟相称,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人们了解了身份也开始不吝啬自己的语言,有夸赞祝荣年少有为,有感慨贺父好福气,亲儿子有出息,干儿子更有出息。
其中也有些苦楚的叹息,祝东风离世多年,没想到儿子都这么大了。
祝荣对着自己并不认识的父亲的旧友微微一笑,这是他父亲给他留下的为数不多的联系了。可能有一天自己不在了,父亲与这个世界的最后一丝联系也断了。
可今天这个日子不适宜忧伤,人群很快就热络起来,等授衔仪式开始,场面也静了下来。
等,一等再等,等得祝荣昏昏欲睡,他的主角终于上台了。
台上的贺清舒身着军装,军绿色的军装下蓬勃的肌肉蓄势待发,庄严的军装将他的肩膀勾勒的很宽阔,那是一个值得依靠的肩膀,岁月的沉淀下的五官早已褪去了青涩,可心始终还是那颗心。
作为军人,那是一颗赤诚的爱国心,作为贺清舒,那是颗永恒不变的属于祝荣一人的心。
他用最平淡的语气讲述着自己在滇南的死里逃生,他的每一份功勋都是实至名归,不靠家族的荫蔽,不靠背德的心机,靠得是他稳扎稳打的每一步。
在最后致谢的环节,他循规蹈矩的感谢国家感谢组织,当感谢到家人时他的眼神从挪移到台下。
在耀眼的灯光下,台下是一团混沌的黑,可贺清舒的视线从台上准确无误的定格在祝荣身上,他神色如常就连气息都没有乱一瞬,可祝荣知道那是属于他的致谢。
祝荣就在台下静静地看着他,突然觉得思绪飘到了好远的地方,他想起了一片开得甜腻的丁香花丛,丁香花的气息里还掺杂着炙烤过得树叶苦香。
也是一高一低的位置,一个气势汹汹的少年愣头愣脑的推开门,带着敌意的目光同他对视着,可那个小孩的心里一向是藏不住事,那敌意不过是详装出来的空架子,背后藏着的不过是虚张声势的喜欢。
是贺清舒先一步喜欢上他,但却是他先一步爱上贺清舒。
若这场感情是一场博弈,输的人一直都是祝荣。
可那又如何呢,爱就是愚蠢的献祭,又有谁会在乎献祭的更多,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敢爱的人不怕输,怕输的人自然畏首畏尾的不敢去爱。
一辈子能遇见个敢陪你头破血流的人不容易。
贺清舒的位置就在祝荣身边,他就像是个得胜将军凯旋而归,重新回到爱人身侧,只是在人看不见的地方悄悄的牵起了祝荣的手。
“恭喜贺上校。”
“恭喜祝总百京分公司成立。”
两人相视一笑,很多话已经不必去说了。
他们没有戒指,没有法律的约束,没有世俗的认可,有的只是一腔弱不禁风的爱意,可却滋养出最亲密,牢不可分的关系。
人性薄凉,爱是违背本性去长久;人生苦短,爱是留人眷恋的那一瞬。
从他们遇见的那一刻起,他们的掌纹被割裂的那一瞬,他们的命运就被联结在了一起,这辈子,下辈子,永生永世不再分离。
他们永远相爱,他们永远亲密无间,他们殊荣与共。
(全文完)
2025.5.31—2025.8.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