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炽野 ...
-
公演落幕，第二期正片也循着约定的时间上线。上一期积攒的流量与纷至沓来的点评，让一度焦灼的导演渐渐窥到了几分希望，这一期，他毫不吝啬地将近十分之一的镜头份额，都倾斜给了池煜祺。
开篇是对上一期的简省回顾，画面一转，便切到了清晨的练习室。天刚蒙蒙亮，带着几分未散的凉意，安静的练习区已飘来隐约的钢琴声——后期特意用了监控器的视角，大概是想藏住这份不期然的捕捉。
镜头里，尚带着惺忪睡意的池煜祺，和怀里抱着曲谱的米舟，正轻手轻脚地走进钢琴教室。池煜祺落座在钢琴凳上，米舟翻开曲谱低声说了句什么，下一秒，《Time Machine》的旋律便缓缓淌了出来。字幕适时浮现：“勤奋的少年。”
弹幕里闪过米舟与池煜祺的应援字样，镜头随即切换，96位少年齐坐于大练习室中，广播里传来沈砚之的声音，清晰公布了分队规则。少年们纷纷低头操作时，池煜祺的备采片段顺势插入。
“初舞台录制结束后，回头看，有没有什么印象特别深刻的事？”
池煜祺果然没让人失望，开口便是一句：“印象最深的还是几位导师的表演。说实话，我自己的台风和曲风，其实挺固定的——大概就是那种‘深情，且深情的人都不得好死’的风格。”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眼神里多了几分认真，“直到听到黎聿老师唱《未烬》，我当时就觉得…… 好像突然遇到了知己。那种把细腻的情绪藏在克制的旋律里的感觉，跟我想表达的东西特别像，你懂吗？”
弹幕瞬间热闹起来：
【笑死！第一次见有人这么形容黎老师的曲风】
【“深情且不得好死”是什么神总结啊我服了】
导演组非但没剪去这话，反倒在后期剪进去了段米舟早前的评价：“有子啊，我总觉得你就该唱抒情歌，越往深了挖情感越好——最好是那种，一开口就能把我们听得鼻子发酸，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的，那才叫绝。”
【救命！池煜祺在的地方怎么全是梗】
【继“深情论”后又来“眼泪噼里啪啦”，这俩是抽象派形容大师吧】
这段对话在网上掀起不小的波澜，#深情且不得好死#与#眼泪噼里啪啦#双双挤入热搜前十，网友打趣：“除了这俩词，竟找不出更贴切的话形容黎聿和池煜祺的曲风了。”“总觉得池有有说完这话，回头就得嘀咕‘这是能说的吗’。”
镜头转回节目时，给到黎聿手机屏幕的一瞬，三十条未读消息又让弹幕沸腾了一阵：
【影帝不愧是影帝，哪怕挂个名头，不会跳舞也吃香？】
【前面的站住！我们黎聿哥哥上能唱歌跳舞，下能演戏接梗，哪有他不会的？】
【等等！我截图看到有有给黎聿发的留言是“哥哥选我我超甜”？所以池有有到底有多甜！】
这条弹幕一出，不少网友倒回去重看才发现那句一闪而过的留言——虽藏得隐蔽，可一旦注意到，便再难忽略。
只是这会儿大家的注意力多在前两条热搜上，这条留言的讨论度暂时尚低。直到分组结果揭晓，池煜祺真的加入了黎聿队时，#池有有哥哥选我我超甜# 直接空降热搜第一，连他最新发的“为我打call”拉票视频底下，都堆着一群问“到底有多甜”的评论，粉丝数也借着这股势头，又飙到了新高峰。
第二期还悄悄塞进了本该属第一期的宿舍互动片段。镜头里没什么轰轰烈烈的事，无非是少年们结束训练后，在寝室区域的闲碎日常：有人端着泡面往室友桌上凑，边吸溜边分享刚听到的八卦；有人坐在床边给家里打电话，声音压得低低的，说“这里挺好的，别担心”；也有几个凑在一块儿拼乐高，拼到关键处争得面红耳赤，转头又递过一瓶冰镇汽水。
这些没经过太多设计的画面，倒比舞台上的光鲜多了几分烟火气。镜头最后停在走廊尽头的窗户上——夜色漫进来，窗玻璃映着练习室透出的暖黄灯光，也映着几个刚洗完澡、趿着拖鞋往回走的身影，说说笑笑的声音轻悠悠飘着，混着夏末的晚风，成了这喧嚣赛程里，一段难得松快的尾音。
这期正片一经上线，网上的讨论便如浪头般层层翻涌。黎聿翻着大眼娱乐的热搜词条，看着#深情且不得好死#和#池有有哥哥选我我超甜#这类字眼挂在榜上，忍不住失笑，对池煜祺这人，心底的好奇又添了几分。
——
转眼到了重新分队的时候。这次的队长不再由四位导师担任，换成了第一次公演排名前七的学员——池煜祺、陈默、周阳、林野、郑驰、赵宇和方青益。这七人里，池煜祺、陈默和林野都是唱跳俱优的选手，他们带队的话，后续在选人和选曲上大抵不用太费周章；周阳与方青益是 Vocal 担当，赵宇专精舞蹈，郑驰虽说在舞蹈和声乐上都不算突出，但胜在性格端正、态度踏实，也算能稳住局面的。
负责带领这次分队的是沈砚之。池煜祺不急着选曲，便坐在一旁和米舟低声聊着天。沈砚之瞥见了，走过来在他旁边坐下：“煜祺，我当初果然没看错你。说实话，五年前我以主唱身份出道时，也是从低分慢慢往上走的。你第一次公演就能拿这么高的分、稳坐第一，还能让其他学员和网友都心服口服，确实很厉害。”
池煜祺笑了笑，语气诚恳：“还是得谢谢沈哥。当初还没进节目组的时候，我心里其实挺慌的，多亏了沈哥那时候说的话，帮我宽了心。”
沈砚之也笑了：“咱们本就是一个公司的，互相帮衬是应该的。”说着，他起身往前面去了——那边选歌的地方正需要人维持秩序。
等他走远了，米舟才凑近池煜祺，眼里带着点惊讶：“有有，你和沈老师是一个公司的啊？我之前都不知道，还以为你是没签公司的纯素人来参加节目呢。”顿了顿，又由衷地补充了句，“不过沈老师是真的温柔，一点架子都没有，还会特意宽慰学员，挺让人喜欢的。”
池煜祺先答了他前一个问题：“我哥毕业后跟着我大伯做事，正好就在沈老师所在的空灵娱乐。我来参加这个节目，就是签在空灵娱乐的。说起来，开播前我还跟沈老师见过一面呢。”
米舟听完，忍不住低低“哇”了一声，眼里满是羡慕：“那也太好啦，我还挺佩服沈老师的。”
分队的流程在沈砚之的照看下慢慢推进。前面几个队长已经选好了曲子，轮到池煜祺时，他起身走到曲谱墙前，指尖在几张卡片上滑过，末了停在印着《炽野》的卡片上 —— 那是首节奏强劲的电子舞曲，前奏里的鼓点敲得人耳膜发颤，光听片段就知道舞蹈动作绝不会简单。
“选这个？” 沈砚之在旁边瞥见，挑了挑眉，“这曲子编舞师标了‘高难度’，三天排完得熬不少夜。”
池煜祺指尖敲了敲卡片边缘：“试试呗，总不能一直待在舒服区里。”
选人的时候他没先点米舟，反倒冲角落里一个练 popping 的男生抬了抬下巴：“李燃，来我队。” 又点了两个体能向来扎实的男生，最后才看向米舟，弯着眼睛笑：“过来吧，负责和声稳节奏。” 米舟 “嗷” 一声跑过来，扒着他胳膊小声问：“真要排《炽野》啊？我早上看编舞 demo，有段地板动作呢！”
池煜祺没应声，等队伍凑齐七个人，沈砚之收起手里的名单拍了拍巴掌：“曲子都选妥了，先不急着扎练习室——节目组在后院搭了游戏区，今天下午放半天假，输赢不挂钩成绩，纯玩。”
话音刚落，底下已经起了片低低的欢呼。池煜祺刚把《炽野》的曲谱卡片塞进兜里，米舟就凑过来拽他胳膊：“去玩去玩！我刚才路过看见有套圈的，还有投壶呢！”
——
后院草坪确实被布置得热闹。彩色气球串挂在晾衣绳上，几个游戏摊位前已经围了人，套圈区的塑料筐里摆着些歪歪扭扭的玩偶，投壶的箭筒旁还堆着袋糖果当奖品。池煜祺被米舟拉着站到套圈摊位前时，眼角瞥见不远处的树荫下站着个人——黎聿没穿平时常穿的黑衬衫，换了件浅灰的短袖，正低头看手里的游戏规则单。
“池哥快试试！”米舟递过来三个塑料圈。池煜祺接过时手腕转了转，圈儿飞出去擦着个兔子玩偶的耳朵落了地。米舟“哎呀”一声，自己举着圈往前凑，结果力道没控制好，圈直接砸在筐沿上弹了回来。
正闹着，身后传来声轻笑。池煜祺回头，看见黎聿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手里还捏着两个圈。“站太远了。”黎聿说着往前挪了半步，手腕轻扬——第一个圈稳稳落在最大的那个熊玩偶脖子上。
米舟眼睛都亮了：“黎老师好厉害！”
黎聿没接话，只把第二个圈递到池煜祺手里，指尖碰了碰他的手背：“手肘别绷那么紧，松点扔。”池煜祺依着他说的试了试，圈儿晃悠悠飞出去，竟真套中了个小小的狐狸玩偶。
“成了！”米舟拍着手笑。池煜祺弯腰把小狐狸捡起来，毛绒绒的耳朵蹭着掌心，抬眼时正对上黎聿的目光，对方眼里还带着点没散的笑意，比平时软和不少。
后来又去玩投壶。李燃捧着箭筒站在旁边，看池煜祺连投三支都擦着筒边掉了，急得直跺脚。黎聿不知从哪儿摸了支箭过来，站到池煜祺身侧时胳膊轻轻撞了他一下：“身子别歪，瞄准了再放。”他自己先投了支，箭“叮”一声落进筒底，然后把手里的箭塞给池煜祺，“试试。”
池煜祺捏着箭杆，感觉黎聿站得离自己很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他深吸口气抬手，箭出去时偏了点，却还是磕磕绊绊落进了筒里。
“比套圈强。”黎聿勾了勾嘴角，伸手从旁边摊位上拿了颗水果糖，剥开糖纸递过来，“奖品。”
糖是橘子味的，含在嘴里甜丝丝的。池煜祺捏着那颗小狐狸玩偶站在草坪上，看米舟和李燃正围着套圈摊较劲，远处有人在玩跳房子，笑声顺着风飘过来。黎聿靠在旁边的树干上，手里转着支没投出去的箭，目光偶尔扫过来，落在他手里的玩偶上时，会轻轻弯一下眼。
日头慢慢往西边斜，沈砚之在喇叭里喊集合时，池煜祺兜里已经多了两颗糖——都是黎聿递的。往回走时米舟还在念叨套圈没赢够，池煜祺没接话，只悄悄捏了捏兜里的糖纸，橘子味的甜意好像顺着指尖，慢慢漫到了心里。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炽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