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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扶苒沉吟一会儿:“有一点。”

      “那就对了。”

      趁瑞达不在场,林诗情可劲儿吐槽他。

      “你看,他是不是一头长发?”
      扶苒:“是。”

      “你再看,他是不是长得还行,实力还行?”
      扶苒:“是。”

      “你再再看,他是不是成天鼻孔朝天、傲视群雄、仿佛他是神仙我们都是凡人、我们身上有病毒一碰就传染,一副谁也看不上,话也不好好说的模样?”
      扶苒:“……是……吧?”

      林诗情恨铁不成钢,这是什么款式的老好人,“去掉你后面那个不确定的‘吧’,瑞达不在这。”
      随后压低声音,左右瞧了瞧,这才文静娴宁道:“我们偷偷说他听不见!”

      “他们的特点就是傲慢,什么都不放在眼里。”
      “总之,这——就是标准的伊年尔人!”

      扶苒:“……我明白了。”

      他真的明白了。
      伊年尔,竟恐怖如斯!

      “倒也不是所有都,”林诗情语调低了下来,“以前有个例外,现在不让讨论了。”
      “不过我很喜欢他。”

      她的声音缩得几乎听不见,“最纯正的伊年尔一定是银发银眼的,头发一定要长,要像月华一样潋滟温柔,一定很动人,要爱笑,光辉熠熠……我说这些做什么呢……”

      扶苒被旁边扑棱翅膀的白鸽吸引,似乎没听清。

      为什么白鸽可以永远自由?

      它们盘旋在教堂,天使愿意为之伴舞,它们落到旅人的肩膀,可以得到面包与亲吻。
      和平的,洁白的,飞向远方的白鸽?

      林诗情一直在扶苒旁边,由于有恐O症,慕宁只能望着他俩热热络络不知道说些什么。
      眼看都要到宿舍了,再不说两句,扶苒说不准把他忘掉,“华意,你姐喊你回去吃饭。”

      林华意:“嗯?嗯!姐姐等等我。”

      蹦蹦跳跳的妹妹拉走姐姐,慕宁赶在宿舍门开之前说:“叶银,明天上课,好朋友一起走啊。”

      扶苒无奈:“今天周六,明天周日。”

      在慕宁失望之前,峰回路转,“……但我们可以周一见。”

      “好!”

      ……可算清净了。

      扶苒决定,先给叶颂叶焦祖孙俩打个通讯报平安,吃饭,大睡特睡后,再处理那些杂事。

      他不是很在乎污名,但挺关心秩序,至于不认识的网红为什么泼脏水,谁知道,可能人家乐意吧。

      灯亮,一室静谧。

      黑衣男人因骤亮的光线微微皱眉,他冷静而快速地结束会议,携着一身寒气抬眸。

      ……是他。

      风雨欲来的气势骤然垮塌,谢与岁揉着眉心,“回来了。”

      怪异的既视感。
      扶苒看他翘起了嘴角,应了一声。

      ……很像老夫老妻模式里等待丈夫下班的妻子,在丈夫回来第一时间上前嘘寒问暖。
      什么什么鬼。

      住脑啊。

      扶苒认真对谢与岁建议:“你可以不笑的。”

      “啊?”谢与岁自觉没招惹过人,“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对此,扶苒也很郁闷,“不知道为什么,一看你笑,我就手痒。”
      嬉皮笑脸,真的看起来很欠揍。

      扶苒:“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的意思是,人总笑是会累的,不想笑时可以不笑,没有人会怪你。手痒是因为,我觉得你可怜,会不自觉把你当成我的猫,没有别的意思。”

      ……这种找补行不行?
      脑子里的话怎么就脱口而出了,轻微懊恼之下,扶苒说话都斟酌几分。

      “反正……希望我们还能和谐相处。”

      他说得小心客气,谢与岁倒是靠住沙发,两手交叉垫在脑袋下,非常惬意地挑起眉毛。

      “是吗?”

      长腿极随意地叠起,谢与岁猛地俯身靠近,恶魔低语:

      【——你能不能认真做任务算我求你】
      “——看不出你装老实人还有一套。”

      对于系统的话,他充耳不闻,只是笑看着扶苒,神色笃定:“你一直在看我笑话。”

      扶苒垂眼,轻轻叹气,竟然直接承认了。

      “你知道啊。”
      还以为能多看几天。

      那张照片挺奇葩的,他在宿舍说的话也是。

      扶苒卸下力气,收起诚恳的目光,面无表情往对方身上插一刀。
      “我以为你很喜欢演忧郁王子。”

      谢与岁深吸气,“我演得真的很差?我没惹你吧,你怎么不对我装好人?”

      还不是因为身上气人的气质太明显了。

      扶苒直白道:“那我就直说,我见你第一面就觉得你违和。”
      “对了,这里的第一面指的不是宿舍,是那张无厘头的照片拍摄当天。你拍我,我自然有察觉。”

      谢与岁:“那你怎么不继续装下去?假装和我关系很好的样子。”

      “你傻吗?”扶苒已经不掩饰了,前面谢与岁言之凿凿判定他装老实人,他又不傻,“你都和我撕破脸了,我再与你好好说话,那完全是被你当笑话看。”

      “嘶——”
      谢与岁露出牙疼的表情,“这么说来还是我的不对?我该配合你继续演笑话。”

      扶苒冷漠:“你怎么样,与我无关。”

      不知哪儿窜出的猫进入室内,溜达到扶苒脚边,蜷在地毯滚了两圈,摊出它的软肚皮。

      扶苒抱起猫,冷不丁说:“你的笑很假,动作很油,建议你不要再做出类似动作,让人生气,一肚子气。”

      完全忍不了一点。
      第一眼就受不了这人。
      配合演了这么久居然还骂他装老实。
      以为自己是谁啊,腿伸出来想绊倒谁,最烦装B的人。

      今日天清气朗,惠风和畅,宜修身,不宜动怒。

      三个呼吸,扶苒调整心态,温声说:“——再见。”

      随即恬静转身,“砰”大声关门。

      自觉斯文有礼风度翩翩的谢与岁静静沉默,他想着自己高眉深目,人见人夸,张口——系统发出尖锐的爆鸣声。

      【停下你那张毒嘴我求你了】

      于是谢与岁在原地看着门关严,滴一声上锁。

      他托起脸颊,叹气,“这也能怪我?”

      “系统,你听见了,他说他看见我就来气,这不能怪我吧?”

      系统:【宿主,少爷,太子殿下,帝国继承人,大王,哥,我叫你哥好吧,我知道你俩以前关系不行,现在他失忆了,你就行行好】
      系统:【是你攻略他,不是他攻略你】
      系统:【他没想过要遮脸,你也顶着个真脸就下来,我劝你你也不听。哥,你们没多少时间了,帝国不是真没人认得你们,哈哈完了,完啦哈哈哈】

      系统癫了,但谢与岁不在意,只是一味地抓重点。
      “谁说我们关系不行?我们关系好的不得了。”

      系统:【那你倒是表现好点】

      谢与岁:“一时没调整心态而已,吵习惯了没忍住,你没听他说他也生气吗?还有,七年前你怎么不找我?要是扶苒和我待七年,任务必然早早成功。”

      系统有口难言:【现在也来得及】

      谢与岁的神经被蛰到:“来不及!”

      ……根本来不及。

      “行了,别讨论没用的话题,”他收敛情绪,也收回那半个鲜活的灵魂,漠然道:“先说说ABO药剂推广情况。”

      系统一一展示。

      “C8649,C943, 976,责令区域长官一天之内到中央星汇报。”

      他挂断通讯。

      *

      扶苒把猫放进没有及时丢掉的猫窝中。

      “说吧,你是怎么进门的。”
      “喵~喵。”
      “哦,忘了你不会说话。”

      被气傻了。

      算了,随便,再怎么有问题他扶苒也不会怕一只小猫。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随便什么阴谋都来吧,随便随便。

      冷静。

      “以后你就住这里,保持卫生,我不会丢你。”

      扶苒说完打通讯叫了只机器人,镇定说:“待会儿有人照顾你。”

      他从柜子里拿出“饭”,一只寡淡无味的营养液。

      话语虽强硬,刺眼的余额却使人软弱,花钱大手大脚的扶苒一边撇过头给叶家祖孙报平安,一边喝营养液,总算平复心情。

      洗衣服床单、铺床单,洗脸刷牙、洗澡、关灯,飞速解决所有琐事后他陷入沉沉的睡眠中。

      *

      心情不好。

      扶苒摊开日记,洋洋洒洒写下一片字。

      ‘……
      我想起我的兽人室友了,那只狐狸真恨我,我喜欢它,我有那么像恶鬼吗?
      模拟赛的场景让我想起些不好的画面,都是以前看过的电影,不过我得了奖,轻轻松松。
      ……
      我知道我在迁怒,谢与岁没做过分的事,是我的问题,我为此悔过。
      他那张脸是美的,我不该一看就气,这对脸不公平,它真不幸,但有这样的主人不是它的错,我该宽容。
      ……
      我的脾气暴躁了,我在意的事变多了,但我不因此自责,这是我的自由。
      才发现,我又不自觉伪装自己,明明决心不让自己受委屈,今天的颁奖台上我不高兴,却还在笑,下次注意。
      不过,为了众人的快乐,在不高兴时友善一点,也没关系,我会因此高兴一点。
      嗯,没有不高兴了。
      ……
      最近发生好多事情,要找时间处理网红,他叫什么来着,好累。
      有几个人好像认识以前的我,我还不认识他们,但没关系,我能处理好一切。
      ……
      谢与岁一定是我的熟人,在让我生气这件事上,他是那么熟练、精准。
      他真的好欠(划去)现在深呼吸,宽容,不能一想到他就生气,勤以修身,俭以养德,非宁静无以致远,佛渡有缘人(全部划掉)我在写什么乱七八糟的。
      勤俭?对了,存款没了,我要找个时间赚钱。’

      心情好了。

      扶苒收好日记本,拧动锁扣,原始纸质的笔记本总是比光脑板绘让他安心。

      今日天晴,适合出门,扶苒决定先去探望他生病的朋友,闻庆。

      阴魂不散越挫越勇的谢与岁不知从哪儿冒出来。

      “我和你一起去。”

      扶苒直接拒绝:“对不起,我现在不想见到你。”

      ——难道我就想见到你吗?

      谢与岁想这么说,但没这么说,因为系统在他耳边哀嚎得很大声。

      实在没辙,扶苒衷心建议:“适当的距离有利于保持双方的心理健康。”

      虽然这句话一般用在情侣身上,但此时此景面对不依不饶的谢与岁,又是何其合适。

      谢与岁:“。”

      “那么祝你好运。”

      他张口就开始吟哦:“虽然我无法跟随于你,但我心与你同在,月光吹拂的思念,摇摇晃晃予你耳边,多么伟大——而卑渺的暗恋!我心酸涩,不可转也,如日之……”

      扶苒一个咯噔:“停!”
      “你跟我走。”

      零帧起手,这怎么拦。

      谢与岁对此非常满意,艺术总是具有感人的魅力,即使不再毒舌,他的语言依旧能够感染他人,改变他人。
      天才永远是天才。

      他笑眯眯跟在后面,浑然不觉自己的行为有多突兀。

      毕竟他也没别的办法。
      人扶苒不喜欢他,还能咋办,他要完成任务,是系统逼他的。

      “其实我觉得你说话的方式可以简单点。”
      扶苒没忍住。
      “简单轻松的语言,更直白,更有力,总用那么多华丽的辞藻听着费劲。尤其现在,我们是在沟通,不是在写诗。”

      谢与岁眼睫颤动:“我不这样做,你还会带上我吗?”

      扶苒:“那你堆砌辞藻就很高级了?”
      “你好好跟我说话,我也是会答应你的,”他叹气,“你要相信我是个宽容的人。”

      谢与岁想的:堆砌辞藻就是很高级,把云里雾里的话夹在梦幻的意向里再裹上几个意味不明的或哲学或科学的不认识的高级词汇就能得到数不清的拥趸,我试过无数遍,张口就能来,再擅长不过。
      谢与岁说的:“我知道了,我会努力向你学习的!”

      对方一天一个样,从忧郁王子变成毒舌小伙,两分钟前捏着嗓子抖着眼睫唱诗时还是脆弱绿茶,现在又成了小太阳,已然沉浸在自己的艺术里无法自拔。

      这是知道露馅,所以胡来?

      扶苒无力地拎起果篮,向闻庆的宿舍走去。

      谁能救救他。

      身后谢与岁亦步亦趋,扶苒非常无助,无助之外,心里升起一股熟悉的怒意,猛然升腾又熄灭。

      ——算了,习惯就好。

      扶苒对自己说。

      他总是很宽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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