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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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苒没兴趣被人当成猴子看，他的小伙伴们被卖给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人士，笼子前行的方向和去中央拍卖台的方向相反。
几乎不需要再思考，莽撞闯祸或者偷摸潜行都不现实，他徒手掰开栏杆，从自己折弯的破口钻出去，又在小伙伴震惊的眼光下掀开幕布，再度掰开他们的栏杆钻进去。
掰栏杆，如同扯面条。
一位少年抽噎着：“……你是铁人吗？”
扶苒摊开双手，露出两只被勒得深红近紫的掌心，“我是活人，碳基生物。”
少年：“……”
你不是人！
很快他们反应过来，“我们是不是可以逃了？”
扶苒：“如果你可以躲避守卫的视线，机器的监控，解决脖子上的颈环，再出门找到接应你的车或人，并确保自己以后不再被抓，可以考虑。”
死心了。
掰铁的动静按理不小，但扶苒有他的小妙招，全程音量最大的还是和小少年的说话声，这些声音混在人声哭声里压根没被人注意。
前边拉笼子的人没觉出不对劲，45度歪着脑袋，嘴里哼着忧郁的小曲，一步一步，明媚忧伤。
被打击后，少年们真就放弃逃脱了。
可能是觉得人生无望，一个少年主动分享他的心路历程。
说他从小爹不疼娘不爱，文化程度低，好不容易长大了到了合法工作年龄24，结果不幸分化成了omega，那点子力气都退化没了，精神力又不出众，马上要被父母卖给有权的老alpha。
“呜呜呜，我连女朋友都没有谈过！”
听了他的话，众人也是悲从中来，一边安慰他一边吐槽自己的人生。
“但是！”
那少年跟着同伴一起骂了生活，悲愤完，握拳，露出坚毅的表情。
“……我就要放弃时，看见了我的偶像，在她的引领下，我鼓起勇气逃离家庭，我已经捡回了一点希望。我去了帝国新设的omega教养所接受教育，学习不喜欢的插花，钢琴和喜欢的烹饪，我想争取留在那里当义工或者助教，混口饭吃。”
如果一切真这么顺利，少年也就不会被抓来这里。
“然后，然后我听说我的偶像要来地下城演讲……”
有人插话：“你就被抓了？”
少年悲伤：“是啊，那边的哥哥不让我出来，我还是请假来了。”
“我只请了三天假，现在超时，回去后该被罚抄了。”
都这时候了，他还记得罚抄。
“不过我也挺想被罚抄的，如果我能回去的话。”
扶苒问：“你确定你的偶像真要来地下城？”
“我确定。她是帝国第一综合大学的学生，是个特别厉害的人物，像她那样的人，要不是为我们这些人发声，凭自己就能过得很好。只是因为我们，有很多人排挤她，说她思想过激……这次来地下城，她就是想唤醒地底的omega，让他们也醒过来。”
“可惜见不到她了。”
少年想起偶像，想起自己，又伤心了。
扶苒流利而漂亮的体面话，到了嘴边被咽下去，只是笨拙地拍拍少年肩膀，无言让他坚强。
少年哇一声埋进扶苒锁骨里，大哭特哭。
拍卖师应该发现了问题。
扶苒周围的动静大了起来，他能听见别人小跑的脚步声，喘气声，有人撞到笼子，吃痛的嘶声和骂娘声，很小的喊声与威胁声。
幕布之下，一切都看不明朗，但耳朵能听，身体可感。
在刚刚这段互诉衷肠的时间里，扶苒忽然想到一个破局的办法，他的“好朋友”艾德里安。
虽然人不怎么样，实力还是可以的。
扶苒觉得这人之前发现他失忆却没上报，必然有自己的盘算，不管怎样，他对于艾德里安的性格有一点了解，不多，但足以让扶苒相信艾德里安会乐意处理拍卖场的杂事。
他会出现在拍卖场，本身就值得多想。
现在的关键是，如何在有限时间内不惊动他人的前提下，联系到艾德里安。
＊
某高档会所，套房内。
猫问：“我让你带来的人哪去了？”
斐兰斯：“丢了，正在找，别问我我也不知道。地下城太乱很难找，监控没覆盖到位。”
“还有，我们是合作关系，不是上下级关系，别总用命令的语气说话，很让人不爽。”
“不会出事，不会出事，他爱我你不懂吗？不会出事。”
斐兰斯端着刚煮完的粥，他开完会，发现人不见了，精心烹饪了一锅爱的白粥准备赔罪。
可是一直没等到人。
斐兰斯只得自己凄凉喝下，粥凉透了，和他的心情一样。
猫：“没用的人类。”
它又要改变计划了。
＊
笼子被放进一个空房间，扶苒先四周摸索一番，再小心翼翼招呼伙伴们出笼。
脆弱的笼子二次遭罪，在他手底与玩具没什么不同。
他们打开灯，发现这是一个酒店套间，约莫是拍下笼子的人的临时住所。
地下城的拍卖会可没有先拍再付的规则，来人都要提前缴纳一大笔钱作为拍卖基金，买东西的钱从里头扣，中间可以追加钱，而且花不完的会退。
当然如果一件东西都没拍到，拍卖会将扣除一千块钱作为门票，他们不做慈善。
所以扶苒等人一确定被卖，立马就被送到买家手里，不再寄存于拍卖会。
带着人探路不现实，放在房间又不安全，扶苒之前没阻止他们上台被卖的羞辱已经有些遗憾了，现在想多弥补一点。
“你，同学你要不先走吧。”
一个不怎么说话的少年主动说。他大概是个学生，找不到合适称呼，也干脆喊扶苒同学。
“你本事大，我们在这也是拖累，不如等你逃出去再来救我们。”
算了。
扶苒沿着门的旋转轴从上捶到下，手出血也没弄坏，这才一脚往门中央张力最弱的地方踹去，咔一声崩裂。
有人看不懂：“你为什么不拆门锁？”
扶苒随口说：“太硬，捶不动。”
整个门最脆弱的就是门锁那一块了，但这里是酒店，他怕触犯什么智能报警系统。
毫无疑问，又收到几对崇拜的星星眼。
“那我们走吧！”
有人开心说。
“……好。”
扶苒意识到他很喜欢提前设想困难，瞻前顾后，怕这怕那，但现在没人看管，他完全可以把这群人放走，酒店的监管一定没有拍卖会严格。
他叫来一个少年，仔细观察脖子上的颈环，没看出所以然。
颈环像普通的卷起的黑色长方纸一样，薄薄的，柔软的，刚接触会被冰到，戴上一会儿就会被体温捂热。
上边会浮现白字，标明体温数据，心跳频率等基本生理信息，考虑到效用，大概率会内置定位系统和惩罚系统。
呼吸拂过，少年脸上逐渐浮出绯色，扶苒贴心地后退一步，收回视线。
他记得星际有种训诫工具，会在犯人意图越狱时放电，这种颈环应该差不多。
能撕断吗？
太软了，扶苒扯着自己的颈环，感觉脖子都要歪折。
柔以克刚，扶苒的大力不再管用。
虽然可以凭借韧性拉长，把它从脑袋上取下来，但在拉到足以钻出脑袋的长度前，脖子会先一步被扯断。
没时间纠结了。
只能在颈环主人发现问题启动定位前……
等等。
扶苒摸着自己的颈环，他逃出来了，但没有被抓，要么是因为颈环压根不能定位——这不太现实，要么是他的某些行为导致了颈环失效。
有什么是他做过而小伙伴们没有做过的。
……艾德里安。
是的，他的颈环被艾德里安触碰过。
不管他是怎么做到的，扶苒没了后顾之忧，现在唯一的目标，就只剩下找到艾德里安。
兜兜转转，回到原点，他还是要去找人。
明确目标，扶苒带头一路劈刀，沿途的人，无论是满脸惊恐的，想上前攀谈的，喊着要立大功的，都被敲晕过去。
无往不利。
对于上过战场的人来说，甚至有点像过家家，毕竟这里的保安连掏出报警器的动作都慢得不可思议。
扶苒本打算让这批少年跟在他后面，这当然不是最优解，但可以最大限度保证“人质”的安全。
不行。
颈环是可以电击的。
最终那批少年被留在酒店房间里，扶苒按星际常识去酒店监控室找紧急屏蔽仪，果然没失望。
因为层出不穷的偷拍事件，星际的部分客人会自备信号屏蔽仪，稍微高档的酒店与时俱进，秉着为龟毛事多的顾客分忧的原则——其实是怕投诉，常备有这种不值钱的小玩意。
这种东西需要凭公民身份号登记借用，一人一份，还要写明租借时间、缘由，当然，现在是不用的，他们靠抢。
不管有用没用，扶苒把搜罗到的几十个屏蔽仪和少年们一股脑塞到一个房间，自己则以最快速度去找艾德里安。
遇见又一个衣着光鲜似乎对这里很熟的人时，扶苒停手，快速盘问信息。
“拍卖行？”那人奸笑，小眼睛不怀好意地盯着扶苒的白裙，扶苒给他一拳，立马老实，“我知道我知道，在左手边拐弯……”
敲晕。
“你说的是今天那场特殊的拍卖？开场很久了你赶不……”
“说重点。”
“右拐看见圆台时左转。”
敲晕。
“宾客一般在二楼，贵客主要在三楼……”
敲晕。
辨别微表情一向是扶苒长处，判断真假也不难，只是心急之下难免绕了一小段路，好在，找错又一个房间后，扶苒火急火燎翻进一扇窗，成功与艾德里安面面相觑。
一连串的侍应生在门外挨个敲门，这间屋子也不例外，“贵客打扰了，请问这里有不明人士闯入吗？”
艾德里安面不改色：“没有。”
侍应生赔笑：“可以让我们进去检查吗？抱歉贵客，这也是为了您的安全。”
艾德里安礼貌地侧开身子，让侍应生看，侍应生胡乱看了两眼，鞠躬赔笑：“好的好的谢谢您的配合，祝您生活愉快。”
甫一关门，扶苒伸手就要。
“给我磁卡，磁条，或者类似作用的东西。”
艾德里安：“什么？”
扶苒微笑：“你解开我颈环的东西。”
闻言，艾德里安摘下戒指，“你说的这个？”
“谢了。”扶苒匆匆翻窗离开。
艾德里安这种身份，缺不了好东西，手上戒指看似是昂贵的装饰物，其实嵌了些黑科技材料，刚刚那枚是万能消磁，专门给尊贵的太子殿下自保用。
他张开手，修长的手指交错挂满了红绿黑的指环，手好看，骨节分明，所以显得神秘尊贵。
这种行为颇具暴发户气息，没有艾德里安的长相气质不建议学。
类似戒指艾德里安还有几十个。
耳环，项链，纽扣，领结，他身上不起眼的东西都有些小作用，多得可以丢进水里打水漂。
这是一个惜命者的自我修养。
艾德里安在背后臭脸：“跑这么快，会用吗？”
那头，扶苒飞一般甩开那群抓捕者，及时赶到酒店扭动戒指的环形部分，宝石折出微弱的彩光，他挨个消磁。
大功告成，扶苒褪去不太明显的焦急，和和气气说：“你们自由了。”
至于失灵后的颈环，先放着吧，他有别的要紧事。
赶去拍卖行的路上，扶苒遇见了艾德里安，在轰然溃散的爆炸声中，他极其自得地含笑点头。
“不用去了，人被抓了，楼被炸了，该放的放该罚的罚，我想你的目的和我一样。”
“至于幕后黑手，那些喽啰刚进星际监狱，你要视频对话吗？”
他举起光脑，逗小孩一样摇了摇。
……另一只手甚至稳稳端着杯红酒，液面平静，醇香的美酒波澜不惊。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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