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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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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景象越来越熟悉，连扶苒这种神游天外的人都感到似曾相识，胖胖的脱了礼帽的男人停在一处，憨笑道：“就是这了。”
扶苒看着熟悉的会所：“……”
“你是带我来找你的老大吗？”
胖男人挠头：“不是啊，老大走了，我听命带您感受我们这特色风景。”
“您跟我来，我带您享受。”
略显紊乱的脚步声在走廊响起，扶苒跟着胖男人走到最里面的房间，他抬头。
1001号。
这就是斐兰斯的房号。
胖男人替扶苒推开房门，不忘挤眉弄眼，露出“大家都懂”的表情，这才关门退出。
扶苒：“……”
房内有个女孩，黑头发，白裙子，巴掌大的脸上一双大眼，听见动静，颇为胆小地扭过头，露出个怯怯的笑。
气质像莲花一样。
白裙勾起一些不好的回忆，扶苒克服这点微妙，站在门口，温声让女孩穿好衣服。
女孩迟疑地低头看向领口，耳根通红，急急忙忙找了外套披上，这才抿嘴。
“谢谢您。”
该怎么相处。
算了。
“你现在整理你的衣服头发，在房间坐半个小时，出门后别人不问就不说，如果细问，问什么答什么，不用刻意撒谎。”
按照吩咐下属的口吻，扶苒简单交代。
这种情况以前不是没遇见过，但常见不代表正常，他还是不太喜欢。
清丽女孩呐呐道：“好的……其实我是干净的……”
扶苒蹙眉，给她披好滑下的外衣，指尖短暂接触女孩的身体。
动作干净利落，并不掩饰他的想法。
“不需要，我怎么交代你就怎么做，不会有人为难你。”
这就是斐兰斯让人带他看的“特色”？
不太令人高兴。
这家会所是很高档的，扶苒没有正眼看，但略略扫过那些家具摆设，踩着绒毯，也知道价格不菲。
房间的隔音按理来说也相当不错。
所以在无聊玩了消消乐小游戏十分钟后，听见沉闷的、隐约模糊的“砰——”时，扶苒靠近房门，低垂眼帘。
“砰砰砰—砰砰砰——”
像是有人扑在门上，小声的，吐字不清的。
“请救我，请救我。”
细弱的，逐渐放低的，带着泣音的。
“救我……”
“谁能救救我……”
那声音越变越小，主人似乎用尽了气力，再也挤不出任何声音。
“我……”
剩下的，扶苒已经听不见了，这扇门阻隔了那只振翅欲逃的鸟。
房内的女孩也担忧地走到门前，所有声音停下后，扶苒没怎么犹豫转动把手，低眼俯视少年。
那少年呢？
那绝望地趴在地上如一滩死水的少年，怔怔抬起头。他胳膊很白，被摔出了深红的破口，麻麻痒痒，所以撑起身子时，深红近黑的血沿着小臂蜿蜒滴落，是有点痛的。
他窥着从门缝里露出的越来越大的光，像窥见通往幸福的车站，他的眼珠越瞪越大，有点惊诧，有点惶惑，爬满泪痕的苍白小脸下意识绽出难看的笑。
因为那笑扯到他擦伤的脸，少年控制不住，笑得皱皱巴巴。
他边哭边笑，连连道谢，慌张地钻进门抵上门，身子无力地滑下。
可大约是察觉到救命恩人的视线，少年猛然抬头，连气都没喘匀，湛蓝无神的眼睛闪着，他不可自抑发起抖，而后坚强勇敢地连滚带爬奔向扶苒。
扶苒垂眼望着被抱住的腿，试了试，收不回来。
扶苒喜欢闪闪发亮的东西。
宝石，珍珠，亮丽的花，或是画，什么都行，他单纯喜欢美的东西。
少年盈满泪水的蓝色眼眸如同雪山上最明净的湖泊，微微蜷曲的金色发丝如昂贵流光的黄金，蓝的眼，金的发，无可挑剔的五官，连左脸两道细细血痕的位置都恰到好处，很灿烂很和谐的配色——宝石一般。
扶苒意识到他是个庸俗的人，他喜欢宝石，闪闪发亮的宝石。
但，扶苒困惑地垂眼，眉头慢慢蹙起，远处又有忙乱的脚步声，那是发现岔子来抓少年的人。
少年慌张而快速道：“我杀死了我的主顾，他们是终于发现了，他们是来抓我的，您把我交出去吧。”
意料之中，少年被扶苒留了下来。
这一切简直像场景复刻，不久前扶苒被追杀让艾德里安周旋，现在是少年被追杀让扶苒去圆场。
真是有种诡异的难以形容的感觉。
在带走少年前，扶苒问他：“为什么敲的是1001号。”
“……因为1001号是最有权势的主顾，也是……”他抬头望着白裙少女，“也是因为今天您留下了她。”
扶苒：“我留下她，你就敢硬闯？”
少年：“是……是的，您一定是个心软的人。”
一直没说话的少女神情纠结：“他应该是认识我，因为我一直，一直被人嫌弃……”
具体怎么嫌弃，她没有说，但这似乎足够印证少年的来历——同样都来自伺候人的小圈子，他们彼此认识，且有一定私交。
在少年的请求下，扶苒带走了他，少女则出于某些原因自愿留在会所，拒绝了扶苒。
女孩答应与否，区别不大。
扶苒想，报给艾德里安，让他来处理吧，他能善后。
世界上类似的场合有许多，多到永远也扫不尽，除不完。要处理它们得费大力气，得沿着线一直搜，顺藤摸瓜，直至一网打尽。
得罪了人，效果却不大，因为这种场合想复生很容易，实在是吃力不讨好——但人不能因为垃圾很多就不丢垃圾。
这个貌似很难搞的会所，艾德里安一定喜欢。
至于这个会所与斐兰斯关系不浅，可能被查……扶苒表示他什么也不知道，动手的是艾德里安。
虽然扶苒气势汹汹走出了毁灭天下的气场，搞得好像已经放了一把大火烧掉整个会所，但他真没做什么，冲动与不缜密的行动都是魔鬼。
他只是准备告状，再稍微列出他踩点后关注到的一点点细节和个人计划以供参考。
地下城，地下城也是个大问题，生活着这么多人，不好处理。
帝国还有钱吗？
哦，地下城不归帝国管，帝国只会偶尔插手。
少年乖乖揪着扶苒的衣角，“哥哥，我能跟你回家吗？”
扶苒：“我送你去福利院。”
少年两手扒在扶苒身上，扯不开。
……那就到时候再说。
在扶苒自己也没意识到时，他轻飘飘接受短暂收留少年的事实，没生出多少反感。
扶苒觉得留几天再送走也不是什么大事。
“我是扶苒，你叫什么？”
少年吸吸鼻子，闷闷说：“我叫蕊希。”
＊
斐兰斯发现那只叫希蕊的猫又不知道跑哪去了。
摊上这种盟友，算他倒霉。
虽然扶苒也不见了，但斐兰斯不着急。
扶苒脑子里有他们种下的思想钢印，这枚钢印不会让他相信“水是有毒的”，但可以让他坚信“斐兰斯是扶苒的爱人，爱人绝不会做不利于彼此的事情，爱人会互相体谅完全信任”。
得益于扶苒家神奇的教育，后半句植入得很轻松，完全没受到抵触，倒是前半句废了不少精神。
……这也是斐兰斯受制于猫的原因。
魅惑是猫的技能，至于猫到底是谁，斐兰斯隐约知道。以他为首的星盗能顺利和异兽搭上线，猫是有功的。
斐兰斯一直对扶苒、对外界自称为星际商人，这样他那巨大的装满东西的仓库便不显突兀，被谁发现都只用谎称存货就行。
未经许可没人能掀开集装箱，星际隐私条款是他的天然保护罩，别人拿他没办法。而且斐兰斯确实会时不时卖些货，只是，货物基本靠抢——从扶苒老家进的酒，是难得花钱买的。
刚想着，人就到了。
扶苒坦然牵着个小少年，那少年乖乖巧巧，满脸依恋，一身黏糊劲半点藏不住，以至于斐兰斯怀疑自己眨眼的方式不对。
他怎么觉得头上绿绿的？
“这是我在外面认识的朋友，性格挺好，暂时在这里借住。”
纵然寄人篱下，扶苒提起要求也是丝毫不怵。
斐兰斯知道这是他被视作“自己人”的体现，稳住声音说：“可以，我给他安排一个房间。”
心在滴血，他大方地答应扶苒，暗暗打算把这浑身勾栏味的家伙放到最远最偏的房间。
还笑，很委屈吗？小家子气的东西，搞得好像有人欺负他似的。
这位自称蕊希的少年，就这么水灵灵顶着斐兰斯不善的目光住了下去。
如鱼得水。
几天内，蕊希很快得到了除斐兰斯外所有人的喜爱。
斐兰斯的助理，手下，照料日常的厨师，佣人，甚至是他偶尔现身的身穿整齐制服的“商队”，都非常喜欢这个可爱无害的男孩。
扶苒更是把他当亲弟弟疼。
斐兰斯决定提前结束这趟旅程，这地下城他不想待了。
秉着对合作伙伴的最后一点情谊，离开前他还好声好气发通讯问了猫。
这畜牲一直不见踪影，叫他办事，自己不知跑哪儿鬼混了。
【你之前让我把扶苒带到地下城，我做了】
【时间差不多，我准备回程，你要是有什么要做的赶紧做，我明天就走了】
对面回复：【知道了】
猫有光脑，有通讯号，不科学。
会说话的猫有通讯号，这就很科学了。
助手拿着厚厚一叠纸向斐兰斯汇报情况，斐兰斯随便点了几颗星球，“以后不用向D289、D38和E23那边供货，D987也减量。谁砍价，你们砍谁，懂吗？”
他很不满，“成天不想着提高效率，降本增效降到我们头上了，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人物。”
助手认真记下，顺便提了提蕊希。
“小少爷来历不明，少爷最近很喜欢他，我们要去调查吗？”
小少爷是蕊希，少爷是扶苒，斐兰斯则是老大、上司、领导，星盗头子。
星盗头子呵呵两声，“那玩意儿？小少爷这称呼他也配得上。”
别说特意调查，他连蕊希的名字都不屑于关心，怕脏了自己尊贵的耳朵。
“以后都叫他下贱……”
思及扶苒，他不耐烦说：“都叫他小毛孩，谁再叫小少爷就发配边境挖矿。”
助手恭恭敬敬：“是。”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