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镜中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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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自相残杀？”林予被他的话吓了一跳。他想过这个游戏会很险恶但没想到会这么没有人性。顾延一低头就看到他脸上复杂的表情，他笑了一下，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顶：“怎么，很震惊？这游戏本来就不是什么善茬，无论什么样的都见怪不怪了。”
“只是有点……难以接受……”林予轻轻摇了摇头，在顾延的视角下很像一只毛茸茸的小狗。“正常，没有那个正常人会想到这些，创造这个游戏的人要么心理不正常，要么就是彻头彻尾的变态疯子。”顾延的指尖轻轻梳理着林予的额发，温热的触感让林予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别太往心里去。”顾延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在这个地方，保持理智比共情更重要。”他微微侧头，目光扫过不远处那些谈笑风生的“宾客”，现在倒是很容易就能看出来那些人是玩家了，正常情况下人看见凶杀现场是不会那么快就适应过来的，但这里的大部分人的表情过于完美，笑声过于整齐，就像是一群被精心编程的玩偶，只有一小部分人神情严肃，小心翼翼地打量地上的尸体以及周遭的环境。
“我们先到处转转吧，感觉这里好压抑。”林予想去其他地方看看，却发现身旁的人像是游戏卡住了一样顿了一下，但又立刻恢复正常，“顾延？你怎么了？”他顺着顾延的目光看向他旁边的镜子，但什么都没发现。
“没事，走吧。”顾延的表情变得很冷漠，就连语气都变得冰冷冷的，像是对陌生人的语气，林予感觉有点奇怪，但也只是以为他发现了什么东西才这样的，也就没怎么在意，快速跟上顾延的步伐。他快步走到一个看起来像管家的人的身边，有些不耐烦地问：“这三天我们住在哪？有客房吗？”那个穿着燕尾服的管家毕恭毕敬地向他鞠了一躬，声音却很人机：“尊敬的客人，客房在二楼，请问您需要几间？”“两间。”说完从管家手里接过一把钥匙然后头也不回的上楼了，管家将手里剩下一把钥匙递给林予，林予有些不知所措地接过钥匙。
顾延这是怎么了？从刚才他就发现顾延有些不对劲，原来以为是他的什么策略，不太好在这种场合说，但现在看来恐怕不是这样了。正常情况下顾延不会对他这么冷漠更别说跟他分开住，以他们现在的关系，就算自己不说顾延也应该会跟他一个房间的，所以这已经是不正常情况了。他快步追上顾延，可顾延走得很快，刚才拿钥匙耽误了一点时间，现在拉开了挺大的距离。
“顾延，你等我一下。”他小跑跟上去，顾延听到声音脚步停了下来，林予一下没反应过来，直接撞在他的后背上。
“嘶。”林予感觉自己的鼻子像断了一样，眼泪差点没掉下来。
“慢得像蜗牛一样，谁想等你。再说了，又不是住在一起，我干嘛要等你。”说完顾延就又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林予攥着钥匙站在原地，指尖微微发颤，刚刚因为疼的眼泪现在因为难过而流下来了。顾延的身影停在走廊尽头的一扇门前，钥匙插入锁孔的动作干脆利落，甚至没有丝毫犹豫。门开了，他走了进去，门关上，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仿佛排练过千百遍。林予看着那抹熟悉的身影此刻却陌生得令人心悸，他知道可能是游戏作祟，但还是忍不住难过，明明才刚在一起……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知道在游戏里不能感情用事，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这一切的真相，让顾延恢复成原本的摸样，而不是在纠结顾延到底是不是……真心喜欢自己。
他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房间是在顾延隔壁。钥匙在手中微微发烫，走廊两侧的镜子反射出他委屈难过的背影，每一面镜中的"他"都显得那么真实，却又让林予感到一丝违和。钥匙插入锁孔，转动时发出清脆的“咔哒”声。门开了，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薰衣草香气，与走廊里浓烈的消毒水味形成鲜明对比。林予关上门，反锁，然后靠在门板上深呼吸，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房间里也像外面一样有大大小小的镜子，但好在数量上不是特别多，所以还算不上太压抑。他躺在床上，翻看着手机，在看到“如果您的伴侣出现异常，请留意他身边的镜子”时，突然从床上坐起来。异常？现在顾延确实挺异常的，但他身边的镜子，林予回想着刚刚看到的那面镜子，并没有什么异常，所以到底哪里出错了……
林予指尖划过手机屏幕，反复咀嚼那句提示，心脏咚咚地撞着胸腔。他猛地起身，走到房间正对门的穿衣镜前，镜中的自己眼眶泛红，鼻尖还带着未消的钝痛，模样狼狈又茫然。可不知为何，镜里的自己似乎比实际更暗些，神情也也不想他现在这样，而是有些自卑，有些萎靡不振，更像是之前的自己。他眨了眨眼，镜中的“他”却慢了半拍才跟着眨眼。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
镜子中的人不是他！或者更准确一点，镜子照出来的更像是曾经最狼狈的自己。
所以顾延也是吗？那个人只是他最不想对外展示的一面。
他不想再往下想了，拉开门就往隔壁走去，但意外的是顾延并没有锁门，林予拧一下门把手门就开了。两个房间整体布局差不多，也有淡淡的薰衣草香气，顾延背对着门站在窗前，而那个位置正好几面镜子都几乎照不到。
“顾延？”
林予走进房间，反手关上门，指尖还在微微发颤。顾延背对着他站在窗前，窗外的月光洒在他轮廓分明的背影上，却映不出任何窗玻璃的倒影。
“顾延，你是不是……”林予刚开口，却见顾延猛地转过身来，表情阴沉得可怕。
“又有什么事？”顾延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不耐烦，“不是已经给你钥匙自己住了吗？跟过来干什么？”
林予皱起眉头，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是不是因为镜子？”
“什么镜子，”顾延大步走向林予，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眼神里闪烁着林予从未见过的冰冷，“不是你自己凑上来的吗？现在又装什么好人？”
林予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后背抵上了房门。顾延身上的气息陌生得令人心悸，那双总是含着温柔的眼睛此刻漆黑如墨，没有一丝光亮。
“你别这样，我……我只是担心你……”林予小声说道，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担心我？”顾延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突然发出一声冷笑，“担心什么？担心我为什么跟你分开住？担心我为什么对你这么冷淡？”他向前逼近，一把抓住林予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别装了，林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
林予疼得皱眉，却更担心顾延的状态：“顾延，你弄疼我了，我——”
“疼？”顾延打断他，眼底翻涌着林予看不懂的情绪，像是愤怒，又像是痛苦。他猛地将林予拉近，另一只手掐住林予的下巴，强迫他抬头看向自己，“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跟你在一起？不就是看中你这张脸，看你装出一副单纯无害的样子吗？”
林予的心像被狠狠刺了一刀，但他顾不上自己的疼痛，只是惊恐地看着顾延的眼睛——那里面倒映着他的身影，却看不到一丝熟悉的光彩。原来……这才是他要和自己在一起的真正目的吗？
“你到底……”林予刚开口，顾延却突然俯身靠近，薄唇几乎要贴上去。林予能感觉到顾延的呼吸喷吐在脸颊上，带着一股不属于顾延的冰冷气息。
“别乱动，”顾延的声音低沉而危险，手指紧紧扣住林予的后脑，“既然你这么想，那我就成全你。”
“什么……”没等他话说完，顾延就拽着他将他摔到床上俯身压上去。林予的心跳几乎停止，他本能地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被顾延牢牢禁锢着，动弹不得。顾延的唇瓣近在咫尺，冰冷而僵硬，就像是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顾延的唇瓣带着不属于他的冰冷，吻也不似之前那般温柔，而是带着一点凶狠。林予能感觉到那僵硬的触感，像是被一块寒冰压住，没有丝毫温度与温柔。他本能地想要挣扎，却被顾延死死禁锢在身下，两只手腕被牢牢扣在头顶，动弹不得。
“不要……”林予微弱的抵抗着，声音也几乎被压制。
顾延没有理会他的反抗，另一只手粗暴地扯开林予的衣服，抚上他的腰，动作机械而精准，就像是按照某种程序执行。林予的心跳如擂鼓，恐惧与不解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无法思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顾延的动作突然顿住了。
他的唇瓣悬在林予的唇上方不到一厘米处，原本的吻凝固在了空气中。林予能感觉到顾延的身体微微颤抖，掐在他后脑的手指力道不自觉地松懈了。
“你……在哭？”顾延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
林予没有回答，只是眼泪流得更凶了，嘴角也被顾延咬破了，渗出了一点血。他微微偏头，试图躲开，却被顾延的另一只手牢牢固定住下巴。
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原本冰冷的眼神中似乎闪过一丝复杂的东西。那只掐着林予下巴的手微微放松，力道减轻了几分。林予趁机微微偏头，避开了那双近在咫尺的冰冷眼眸。他余光瞥见房间角落里的一面小镜子，镜中的倒影让他浑身一震：顾延的身体确实压在他身上，动作僵硬而诡异，但镜中的“顾延”却呈现出微妙的不同——那只本该紧紧扣住林予下巴的手，在镜中却只是轻轻搭在林予的肩膀上，而且镜中的“顾延”正微微皱眉，眼神中流露出挣扎与痛苦。
“镜子……”林予心中一动，他费力地转动眼珠，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
现实中的顾延似乎察觉到了林予的视线，他的头微微转向那面镜子，动作僵硬得如同被操控的木偶。就在这一刻，林予清晰地看到镜中的“顾延”与现实中的顾延出现了明显的动作不一致——现实中的顾延正要低头吻下，而镜中的“顾延”却在极力后仰，仿佛在抗拒这个动作。
“不……”镜中的“顾延”嘴唇微动，无声地说着什么，但林予看不清口型。
现实中的顾延突然松开手，起身跌坐在床边，手捂着脸，嘴里还在喃喃自语：“这次的猎物有点不老实啊……”林予连忙坐起身，也顾不上凌乱的衣服和被他捏红的手腕，想查看他现在的情况。“顾延？你怎么了？”
“出去。”顾延再次抬头，虽然眼神不再像之前那么冰冷了，但看起来还是让人不太舒服。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见顾延猛地闭上眼睛，身体不自然地颤抖了一下。
“出去，不然别指望我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