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装模作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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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予心中一颤，但知道现在还没弄清楚镜子的真相，继续在这里待下去没什么用，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捏红的手腕，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最后看了一眼靠坐在床边的顾延，小心翼翼地离开了房间。
走廊上还是灯火通明，大厅的音乐还在继续，但有不少玩家也到了二楼的客房。原本林予想下去找找线索，却被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女人吸引了注意力，她在对着走廊上的镜子补妆，虽然不应该多管闲事，但他实在看不下去别人死在他眼前。“你好，你也是玩家吧？规则里说了不要盯着镜子看太长时间。”林予走上前小声提醒道。可那女人瞥了他一眼，语气很是不屑：“哪来的小屁孩，多管闲事，去去去，一边去，别妨碍我补妆。”林予听到后嘴角抽了一下，行吧，尊重他人命运。可他刚准备回自己的房间，就听到身后响起那个女人充满惊恐的叫声，他下意识回头，就见那红衣女人正对着走廊上的镜子，脸色煞白，双眼瞪得极大，全身颤抖。
“你没事吧？”林予慢慢走近，可等他看清女人面前的镜子时也愣住了——镜子里的女人满脸淤青，身上几乎找不到一块好皮，都是被殴打虐待的痕迹，她的背后似乎还有一个男人的身影，手里似乎拿着像皮带一样的东西。女人看见那个隐隐约约的身影，嘴里喃喃：“不要……不要过来……”
林予将目光收回才发现，女人脸上厚厚的妆容下似乎有些青色，他突然有些心疼这个女人。他小心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问道：“你没事吧？”可那个女人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大叫了一声，然后疯了一样的冲向楼梯口。“哎！”林予想拽住她，可手指只摸到了一片衣角，看到她跑得方向时，心中警铃大作。“等等！别——”林予的警告淹没在空气中，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却还是晚了一步。女人纵身一跃，从楼梯扶手的上跳了下去，然后就是重物落地的声音。林予的心脏几乎停跳，他冲到扶手边缘，向下望去——女人的四肢弯折成诡异的角度，鲜血从她身下蔓延开来。按道理说从二楼跳下去其实摔不死人，就算这个古堡的楼高高于现代正常高度也不至于摔成那样，所以这就应该是游戏在作祟了。
“刚刚什么声音这么吵？”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吓得林予浑身一哆嗦，立刻转过身，发现是顾延。声音很正常，没有冷冰冰的，就像原来的声音一样，眼里也比刚才温柔许多，看起来就是真正的顾延回来了，可林予心里的直觉却告诉自己——他不是。
“有、有个女人跳楼了。”顾延闻言向下看了一眼，只是皱了皱眉，然后就伸手将林予捞进怀里安慰他：“吓到了？”他的怀抱还是很温暖，但林予心里却有着异样的感觉。他回想起刚刚所有的画面，镜子中的自己是从前最不堪，最不想让人看见的模样，那个女人的镜子中是被家暴的样子，而她化着厚厚的妆也只是为了掩盖身上被打的痕迹。所以镜子所照出来的可以说是自己人生中最灰暗的时刻或者自己心中见不得人的阴暗面，那顾延……他的阴暗面就是刚刚那样不近人情，脾气暴躁吗？
“在想什么？”看到林予这么长时间不说话，顾延低下头轻声问道。
“没、没什么，有些感慨罢了……”他还不想告诉这个“假顾延”自己的想法。他心里更倾向于是在他不注意的时候镜子中的“假顾延”替换了现实中的顾延而并非简单的精神控制，所以现在顾延应该还被困在镜子里，他要想办法从面前这个人身上找出破绽和线索。林予微微偏头，躲开顾延探寻的目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怀里的温度熟悉得令人心安，可他脑海中却不断闪回那面镜子——镜中顾延冰冷的眼神，粗暴的动作，还有那声令人毛骨悚然的“猎物”。
“顾延”林予轻声开口，故意装作漫不经心地转移话题，“你有没有觉得，这里的镜子……很特别？”
顾延身体微微一僵，但很快恢复如常，松开环抱着林予的手臂，后退一步，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关切：“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是我刚刚吓到你了？那些镜子确实有些诡异，但别太在意。”
林予注意到顾延言语中的微妙变化——他的语速比平时快了些许，而且刻意避开了“镜子”这个话题。
“嘶。”顾延突然抬手捂住了后颈，表情有些痛苦。
“怎么了？”林予想凑过去查看，可顾延立刻侧过身不让他看。“没事。”林予点了点头，表面上是一副“知道了”的样子，但在刚刚那个瞬间他看到了——他后颈处隐约闪过一道银色的细线，就像是……镜面的裂痕。所以那会是这个“假顾延”的弱点吗？
“嗯，没事就好。”林予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却暗中记下了那个位置。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顾延的表情，试图从中找出更多破绽。他偷偷向后观察了一下走廊上可以照到他的镜子，果然，动作有偏差。
“那我们先去找线索吧，总呆在这肯定什么都找不到。”他朝顾延露出一个微笑，然后主动握住他的手。
“好。”顾延微微一怔，似乎对林予主动握手的举动有些意外，但还是顺从地任由林予牵住自己的手。林予能感觉到，顾延的掌心有些冰凉不像他正常的体温，或者说不像正常人类的体温。
林予想起之前顾延在游戏里的样子，也学着他的样子拦住了一个路过的NPC：“你们这的主人维尔德先生平时都在哪？”那个NPC愣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主人因为坐轮椅平时不方便出门，不办派对的时候都呆在他自己的屋里。”不办派对的时候？那么现在他应该不在自己的房间了。“那他的房间在哪？”“很抱歉，我们不能透露主人的隐私。”可惜这个NPC并不买帐，看来自己还是做不到像顾延那样可以狠下语气说话。
“说。”一个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予惊讶地回头，他没想到这个“假顾延”也会帮自己说话。那个NPC抬头看到顾延的眼神，犹豫了几秒还是说出来了：“在顶楼最里侧的房间。”说完就慌忙地跑开了。
两人一言不发走到电梯间，那是最老式的电梯，进了电梯林予才开口说话。
“没想到你会帮我，还算有点人性。”
顾延猛地转身，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抵在电梯角落里。
“我警告你”，顾延的声音低沉而危险，与方才判若两人，“别再问东问西，否则……”
他的威胁戛然而止。林予清晰地看到，他的手指正微微颤抖，而他的脖颈处——即使在电梯昏暗的灯光下，林予也能清楚地看到——那道银色的细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从后颈一直延伸到颈侧甚至到喉结，就像是某种活物在皮肤下蠕动。
“你控制不了多久了，对吗？”林予轻声问道，直视着他的眼睛，“因为真正的顾延正在镜子里挣扎，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