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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失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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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整天，周屿舟都处于一种极度烦躁又隐隐亢奋的状态。脑子里反复排练着放学后怎么把顾决那张欠揍的脸按在地上摩擦。
检讨偷偷补了一个早上。
“哎周屿舟，昨天到底怎么了”李豪看他偷偷补检讨的样子，顿时觉得有些好笑。
“咱们伟大的学生会会长又搞骚操作了，周屿舟昨天都快憋炸了。”同桌边收拾书本边搭话。
“区区一个小会长，昨天那是BOSS来了，不然我一拳就给他揍的哭着叫爸爸！”
周屿舟又开始吹牛了，还不忘搞上一些装B的动作，结果胳膊一下子肘在了墙上，顿时一阵酥麻席卷全身。
“嘶……”
“噗，舟哥…你可别乱动了，今天要是负伤了，不然还怎么、和伟大的学生会会长决战，哈哈哈哈哈”李豪憋不住笑，噗嗤噗嗤的说着话，又拍着他同桌的肩膀狂笑。
“……”周屿舟也被自己逗笑了
……
然而，下午最后一节课前，校花林薇却突然出现在他们班门口，声音温柔又带着点羞涩地叫住了他：“周屿舟同学，能耽误你几分钟吗？”
周屿舟一愣。林薇是学校公认的女神，长得漂亮，性格也好，平时跟他这种“校霸”几乎没什么交集。
在周围同学起哄和好奇的目光中，他有点别扭地走了出去。
“那个……周同学，”林薇脸颊微红，递过来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听说昨天你和顾会长有点不愉快……这个，是我自己做的曲奇，希望你们能好好相处。还有……放学后能请你帮我看看篮球社的活动策划吗？就在文艺部教室，很快的！”
她的理由合情合理，眼神恳切，让人难以拒绝。
周屿舟平时虽然暴躁，但对女生还算有风度，尤其对方态度这么好。
他犹豫了一下，想着反正收拾顾决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而且体育馆仓库也没规定具体几点，晚点去照样能揍他。
于是，他接过了曲奇，硬邦邦地回了句：
“……行吧。放学我去找你。”
就是这个决定，让他完美地错过了和顾决的“仓库之约”。
放学后，周屿舟在教室躲着，怕一出门就撞上顾决，不能去找校园女神了。
听到四处没有动静，周屿舟才蹑手蹑脚的起身离开。空荡无人的走廊，周屿舟顿时感觉心情放松，蹦蹦跳跳的奔下楼，嘴里还哼着歌。
顾决一直在教学楼下的树旁等他。
许久，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楼里跑出，顾决看清那人是周屿舟，还没等打招呼就跑了，而且跑的方向根本不是仓库，觉得情况不对，跟了上去。
周屿舟感觉背后凉飕飕的，转头一看，顿时慌了
这家伙怎么跟上来了。
顾决一直在他身后跟着，一声不吭。看到前方的人转过头来，还颇有兴致的挥了挥手。
“嗨~周同学”
没等顾决说完，周屿舟一个健步撒腿就跑。
顾决也加快了速度
“喂——孙子！你放我鸽子啊！”顾决扬声道
“谁是你孙子啊！”周屿舟跑的更快了。
周屿舟上楼，顾决也上楼，周屿舟下楼顾决也下楼，丝毫不差，形影不离。
……
两人就这么你追我赶的跑了两圈……
周屿舟感觉自己肺都要炸了，喉咙里全是铁锈味。他猛地刹停在一处僻静无人的走廊尽头，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珠从额发梢滴落，砸在光洁的地板上。
“停……停一下！”他几乎是挤出这句话，抬起一只手对着身后那个阴魂不散的身影，“顾决……你他妈……让老子……缓口气……再、再打……”
顾决在他几步远的地方停下。他的呼吸也比平时急促，额角渗出细密的汗，但姿态依旧带着一种让周屿舟火大的从容。
他眼神幽深地看着周屿舟狼狈不堪的样子，没说话，像是默许了这短暂的休战。
就是现在！
周屿舟脑中那个“恶心死他”的念头再次占据上风。
他猛地直起身，趁着顾决似乎放松警惕的这一刻，扯出一个极其恶劣又挑衅的笑容，两步蹿到顾决面前！
在顾决略带错愕的目光中，周屿舟双手猛地捧住顾决的脸颊！动作快、准、带着点孤注一掷的莽撞！
他没有真的亲上去，而是把自己的嘴唇停在了离顾决的唇只有毫厘之差的地方！甚至能感受到对方温热呼吸拂过自己唇瓣的细微触感！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周屿舟能清晰地看到顾决骤然放大的瞳孔里映出的、自己那张得意又欠揍的脸。
他能数清顾决微微颤动的睫毛，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因为奔跑而蒸腾出的干净气息，混合着一丝极淡的冷冽香气。
他故意发出了一个极其响亮的、“mua！”，然后猛地松开手，身体迅速后撤，脸上带着计谋得逞的、极其张扬的坏笑：
“哈哈哈！恶心不死你！顾狗！老子亲到了！”周屿舟一边得意地大叫，一边转身就想跑，心脏却因为刚才大胆的举动和此刻的兴奋而砰砰狂跳。
他以为会看到顾决僵在原地、脸色铁青、嫌恶地擦脸的样子。
然而，他刚刚转过身，脚甚至还没迈出去一步——
一只冰冷而极其有力的手，如同铁钳般猛地攥住了他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
“呃啊！”周屿舟痛呼一声，还没反应过来，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就将他猛地向后一拽！
天旋地转！
他的后背重重撞上冰冷的墙壁，震得他闷哼一声，眼前发黑。
下一秒，一个滚烫而充满压迫感的身影已经狠狠地欺身压了上来，将他完全禁锢在墙壁和对方的身体之间，无处可逃！
周屿舟惊恐地抬头，瞬间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
那里面没有了平时的慵懒和嘲讽，也没有错愕，而是翻滚着一种他完全看不懂的、浓稠得化不开的黑暗情绪，像是暴风雨前极度压抑的海面，蕴含着毁灭性的力量。
“你……”周屿舟刚吐出一个字，所有的话语就被彻底堵了回去！
顾决猛地低下头，狠狠地吻上了他的唇！
那不是亲吻，更像是一场惩罚性的掠夺和宣告。
唇瓣相撞的瞬间甚至带着一丝痛楚。
顾决的嘴唇微凉，却带着一种内里灼烧般的温度，霸道至极地碾磨着他的，不容置疑地撬开他的牙关，深入、纠缠，仿佛要将他所有的气息和意识都吞噬殆尽！
“唔……！！”周屿舟的眼睛瞪得极大，大脑一片空白，仿佛有无数烟花在颅内炸开，炸得他魂飞魄散！
他全身的血液似乎瞬间凝固，又在下一秒疯狂倒流，冲得他耳膜嗡嗡作响，脸颊和全身的皮肤都像着了火一样烧起来！
他能感受到顾决抓着他手腕的力道，能感受到另一只扣在他腰间的手掌的热度，能感受到对方身上那股强烈的、不容抗拒的侵略气息，以及唇齿间那陌生又令人战栗的触感。
这不是他预想中的任何反应！
没有恶心，没有嫌恶，只有一种更强大、更疯狂、更让他无法理解的绝对掌控和掠夺！
顾决的吻粗暴而漫长，直到周屿舟因为缺氧开始无力地挣扎捶打他的肩膀，才像是稍稍餍足的猛兽，缓缓松开了对他的桎梏。
周屿舟像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瘫软地靠着墙壁，眼神涣散，嘴唇红肿，微微张着急促地喘息，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极致的震惊和懵懂状态，脸上红得不像话。
顾决的气息也有些不稳，他微微喘息着，低头看着周屿舟这副被亲傻了的样子，眼神幽暗，拇指近乎粗暴地擦过自己湿润的唇角，声音沙哑得可怕，却带着一种致命的嘲讽和危险：
“恶心？” “这才叫恶心。学会了么？”
“我特么就是想恶心一下你！尼玛的真亲啊！”
顾决深深地看了周屿舟一眼：“亲都堵不上你的嘴？”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里回荡，越来越远。
“顾决…我c你妹！”
楼梯间只留下周屿舟一个人，顺着墙壁缓缓滑坐到地上，手指颤抖地碰了碰自己又麻又痛、还残留着强烈触感的嘴唇，脑子里反反复复只有一句话：
……他刚才……被顾决……强吻了？！
还是他的初吻？？！！！
周屿舟稍微冷静了一会，收拾好衣服和东西，飞奔回家，眼眶控制不住地泛红，不是因为想哭，而是极致的震惊、羞愤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冲击下的生理反应。
回到家，他砰地一声甩上门，把自己重重摔进沙发里，心脏还在狂跳，唇上的触感仿佛烙印一样挥之不去。
周屿舟要热死了，他猛的冲进浴室，打开花洒，让温热的水流劈头盖脸地冲下来，试图洗掉那种被侵犯、被掌控的感觉。他用力搓着嘴唇，直到唇瓣传来刺痛变得红肿，才喘着气停下来。
洗完澡，他穿着睡衣，头发还在滴水，就一头钻进了被窝，用被子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仿佛这样就能获得一点可怜的安全感。
黑暗和密闭的空间放大了所有的感官。
那个吻的细节不受控制地、一遍遍地在脑海里高清重放。
顾决压下来的阴影，那双深得吓人的眼睛，嘴唇相贴时那瞬间的微凉和之后的灼热，霸道撬开牙关的触感，还有那几乎令人窒息的、充满了掠夺意味的气息……
“靠！”
周屿舟把发烫的脸埋进枕头里，脚趾都羞耻地蜷缩起来。
“他是不是被附身了…怎么会这样…我的计划多完美啊！”
一个念头猛地钻进脑海，让他瞬间僵住。
“顾决……他不会是同性恋吧？！”
所以他才对自己做这种事？所以他才总是针对自己、招惹自己？
但自己不是啊！ 周屿舟喜欢的是香香软软的女孩子！校花林薇那样的！顾决他妈的是个男的！而且……
另一个更具说服力的理由冒了出来——顾决有洁癖啊！ 那个碰一下别人都要用消毒湿巾擦手的家伙！他亲自己，怎么可能是因为喜欢？这绝对是他妈的最高级别的、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挑衅和羞辱！
对！就是这样！
他故意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报复自己之前的“假亲”，来恶心自己，来宣告他才是那个能掌控一切、为所欲为的人！
自己居然还在这里胡思乱想，差点就被他带沟里去了！
想到这里，周屿舟心里那股憋屈和怒火再次熊熊燃烧起来，甚至压过了刚才的震惊和羞耻。可愤怒之余，却又涌上一股巨大的无力感。
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赢，现在连这种“恶心人”的招数都被对方全面碾压并反弹了回来。
这感觉，真他妈像是一拳砸在了棉花上，棉花没事，自己的手却疼得要死，还反被棉花嘲笑了！
凭什么啊？！
他不甘心！他咽不下这口气！
周屿舟猛地从被窝里钻出来，眼眶还是红的，但里面已经烧满了不服输的火焰。他抓过床头的手机，屏幕的冷光映亮了他倔强又带着点委屈的脸。
他手指飞快地戳着屏幕，几乎是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悲壮，给顾决那个混蛋发去了信息。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顾决！下周操场旁，再战！」
点击发送。
他把手机扔到一边，重新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心里乱糟糟的，既有下了战书的痛快，又有一种更深的不安和迷茫。
决一死战……然后呢？
如果又输了怎么办？
如果顾决又用那种方式“恶心”他怎么办？
想着想着，一天的情绪大起大落和极度疲惫终于袭来。他侧过身，蜷缩起来，眼泪终于还是没忍住，悄无声息地滑落，打湿了一小片枕巾。
太他妈憋屈了。
在陷入睡眠的前一秒，他脑子里只剩下最后一个模糊的念头：顾决，你他妈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屏幕背后的顾决看到信息微微蹙眉，回复了一句“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