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现在 ...
-
庄姜真的饿，他做代写兢兢业业，早上本来不吃，午饭忘记吃，晚上又生挺一轮又一轮的讲话，等开始上菜时已经两眼发花。
冰宴是冰宫下属的宴会厅，因此招待规格高，但贵族的口味清淡，一片白花花黄增增的食材，还淋上浓郁的浅色酱料，一眼望去毫无胃口。
他盯着做垫片的吐司和做装饰的配菜猛吃，动作很是隐蔽，行为很是熟练。
宴会进行到盛处，自然要敬酒，他们这批青年教职工，默认林清迟站在最前。
庄姜端半杯红酒挂在人群边上充数，却被主任点进来道，“这是庄姜，我们系最年轻的教授，非常有才干。”
人群让开一条路，庄姜上前，端着酒杯道，“校长，各位领导。”
主任道，“庄教授酒量也不错，敬校长一杯，干了！”
庄姜点头，“多谢校长和各位领导的照顾。”仰头把本来打算参演一晚上的半杯红酒一饮而尽。
众人叫声好，又有人被推上前来，庄姜多年不喝红酒，感觉这点红水在胃里不住沸腾，争先恐后顺着喉咙往外窜。
庄姜四平八稳的走出宴会厅，两步冲进洗手间，扑在台子上哇哇吐。
他拧开水龙头，把满台子红色冲下去，这才觉得好些，身边传来水声，抬眼一看，钟磬正在洗手，目光和他在镜中对视。
“喝多了？”
庄姜两眼发红，面上都是水珠，嘴一张就是套词，“大人您好，恕我冒犯——恭喜您就任——海格尔堡所有公民都——”
钟磬仍是洗手，水流声哗哗作响，“再想想。”
庄姜低头缓过那股劲，“谢殿下关心，不，我没有喝多，让您见笑，真是失礼。”
他其实十分难受，但不想在钟磬面前又吐一次，硬是忍着，钟磬洗手洗的慢条斯理，一步一步无比优雅，无比缓慢，庄姜心内催他快走，眼前一片模糊。
洗手间的门被打开，林清迟冲进来，见庄姜趴着，上来扶他肩膀，“你还好吗？我猜你就要吐——”
他这么一扶，庄姜再也忍不住，趴在台子上又吐一轮，把吃的那点东西也倒腾个干干净净。
林清迟紧张的拍他肩膀顺气，庄姜漱漱口，面色雪白，两眼绯红，“没事。”
他洗洗手，确定自己吐的干净才起身，林清迟给他抽纸，又自己抽纸给他擦衣服上的水珠。
庄姜正要道谢，就听一道低沉的声线落在二人中间。
“一会来给校长敬个酒，你很久没去看望他。”
钟磬竟然还没走！
林清迟这才发现卫生间还有人，他立刻低身问好。
“大人。”
没有回应，再抬眼，原来钟磬站的位置空空如也。
一股热气涌上林清迟的脸，还没等他详细思虑，庄姜在旁道，“多谢，我们出去吧。”
林清迟错错牙，庄姜已经往外走，他跟上，“你认识钟磬？”
庄姜摇头，“完全不认识。”
林清迟声音拔高一点，“他让你去给校长敬酒！”
庄姜茫然，“没啊，你是不是听错了？”
林清迟难以置信，庄姜却很笃定，让他都有些怀疑自己，难道真是他听错？
庄姜突然笑了，“林老师是不是被主任传染，总想着攀交上级，咱们青年教师，还是要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
林清迟顿时恼火，“胡说八道。”
他往前快走两步，又回头看庄姜脸色，庄姜皮肤本来就白的透明，再苍白也不太明显，他又笑着，很无碍的样子。
于是他拧着眉道，“懒得管你。”几步快走远去。
等他离开，庄姜面上的笑容才退潮一样化开，他回到座位上，写张卡片交给服务员。
很快服务员将卡片递回来，庄姜起身走出宴会厅。
回廊后是花园，夜幕深邃寂静无人，一个青年匆匆往这边走，见到庄姜，上前道，“怎么回事？”
庄姜顿一会，“钟磬让我去给校长敬酒。”
南乔解开衬衫两粒扣子，喘口气，“你爸也在，钟磬什么意思？”
庄姜叹口气，“那是我们校长，去表达问候也应该，但是能不能麻烦你先把侯爵引出去？”
南乔白他一眼，庄姜改口，“父亲。”
南乔道，“可以是可以——钟磬到底想干嘛？”
“他也是好意，毕竟我们都受校长教诲。”
南乔皱眉，低声道，“我怎么没看出来。”
他又数落两句，也知道无法可想，让庄姜先跟他走。
庄姜捏着酒杯躲在包间远处，看到庄岳被服务员带出去，很有些紧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