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吃货少女尤里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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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到贡队启程之日，但严代和卓古，早已在边境驿站会合。两只庞大的纳贡队伍旌旗招展，满载着丰厚礼物。
南郊四藩的领地呈条带状，略向东倾斜，大致平行分布。从左（西）至右（东）依次是：洪王严代、维王卓古、俞王敏尹、孟王关亢。
严代和卓古这两个老狐狸，他们企图率先抵达皇都，以期占据先机。为了这次“抢跑”，他们今年可是下了血本。
“卓古兄，今年准备了哪些好宝贝啊？”严代笑呵呵地，语气像是好奇，却又暗含攀比。
卓古斜睨了他一眼，炫耀道：“本王物产还算丰饶。无非是些南疆特色的鲜果——榴莲、西番莲、番石榴、还有顶级的柑橘、荔枝、龙眼；另有新近改良、产量更高的稻种；此外，还有孔雀、五彩鹦鹉、以及珍珠若干……”
“哇！”严代故作夸张，“卓古兄真是财大气粗，都是实在的好东西啊！”
“少来这套。”卓古哼了一声，“那么严代兄你呢？还打算藏着掖着吗？”
“哈哈，小弟的贡品可比不上卓古兄的丰富多样，”严代躬身作揖，语气却带着讥讽，暗示对方只会依赖自然馈赠，缺乏精工巧思，“在下不过准备了些手工拙作：角雕弓百张（既是艺术品，力道与射程又远胜寻常军弓），配套雕翎箭五千支；宝刀五十柄；异域舞女二十人；乐工一队；宣纸百刀，徽墨百锭……皆是些微末之物，让卓古兄见笑了。”
“哼！背着我搞这些花样。”
“彼此彼此~”
言归正传，卓古面露忧色：“严代，你这次挑选的路线当真没问题？我们要走的【腊坎山】虽然是最近便的，但靠近西边，传闻那边马贼肆虐，恐遭不测啊！”
“卓古兄多虑了~”严代胸有成竹，“往返的商队带回消息，说那伙马贼还在贡绝关与太子殿下僵持呢，哪有余力跑到腊坎山来？况且，您想想，咱们两家离皇都最远，若不走这条捷径，还有其他办法能抢先一步吗？时间不等人啊。”
“说得也是。”卓古被说服了，但仍不忘警告，“本王的【飞蝗众】已经派出去探路了。希望你的【威山卫】路上可靠点，别掉链子。哦不，是别在半路上把本王给‘不小心’做掉了就行。”
“哈哈哈！卓古兄这说的是哪里话！”严代大笑，“咱们如今可是一家的兄弟，自然要行一家之事，同心同德才对啊！”
他们万万料不到，贡绝关外的西戎大营早已是一座空营，姜衡的骑兵正昼夜兼程，奔袭腊坎山道！严代依赖的商队情报，已然滞后。
而严代此人，显然也绝非表面那么简单。他麾下往来大陆的商队，不仅是经济来源，更是一张庞大而高效的情报网络。驿站人流复杂，各国各地的信息在此交汇，而商人身份无疑是极好的掩护，可以相对自由地打探消息、甚至进入一些敏感区域。
至于俞王敏尹，【玄长庭】本就是在他的领地上，他打算跟随向宁一同返回皇都。他不仅要献贡，更要营造出与向宁关系密切的假象。因此他并不急于出发。他的贡品多是彰显财富的奢侈品：翡翠与雕件、丝绸与棉布、的琉璃器、玉器、漆器、名茶、以及琥珀、玛瑙、猫眼石、水晶等各色宝石。
而离皇都最近的孟王关亢，则更不着急。他有充足的时间挑选贡品，主打一个“奇”字。他的贡品单上多是珍禽异兽和稀有药材：板齿犀、暹罗猫宠物、麝香、貂皮、狐皮、虎皮、犀牛角、大型牛角、虎骨、铃鹿角、以及良药牛黄等等，旨在重新引起皇室关注。
【北境，玉翻城】
西戎开始行动，南郊开始行动，北境同样没有闲着。
按照计划，尝试说服石忌参与军事行动。果然如谢信所料，石忌起初坚决表示自己无法代表西戎朝廷，臣子应有臣子的本分，不可逾越。
然而，当谢义“无意间”提及北境愿意为他的两千骑兵配备全套寒钢甲胄时，石忌动摇了。他找到了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代表西戎与北境联合他做不到，但作为姜衡麾下的将领，接受北境的临时指挥，共同打击皇都这个敌人，这可以视为对姜衡命令的延伸，并不算违命。他代表的是姜衡的部属，而非西戎朝廷。虽然与谢家预想有些出入，但结果却是他们想要的——石忌及其骑兵团同意参与行动。
计划得以推进。谢赞以密信通知各大城主，调集精锐部队，前往【步朝楼】一带集结屯兵。谢义则整日与石忌混在一起，讨论寒钢与战术。谢信负责监督工匠，加紧为巨宛马测量尺寸，定制马铠。谢清则发挥其情报特长，利用信鸽传递指令、接收各方信息。北境的内部政务暂时由石玉接管，她深知谢清压力巨大，主动接过担子。
石忌、谢义、谢清三人难得清闲，来到街道闲逛。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食物的香气，随处可见燃放烟花的孩童，售卖年画和对联的摊贩，刚钓上来就被冻得硬邦邦、直接摆在石板上的鲜鱼，以及各式各样的腌渍食品。但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些小吃摊：热气腾腾的饺子，金黄的煎饼滋滋作响，酥脆的火烧刚刚出炉，羊肉泡馍香气四溢，“狗不理”包子皮薄馅大，还有那炸酱面…… 令人食指大动。
谢清几乎忘记了身后的两位壮汉，穿梭在各个摊位之间，买买买，吃吃吃。往往自己吃完了才想起还有客人，又赶紧买两份送给哥哥和石忌。
看着谢清在前面活力四射地带路，石忌和谢义便在后边闲聊起来。
“石忌兄弟，这巨宛马当真神力！披上沉重的寒钢马铠后，真的还能发起冲锋吗？”
“哈哈，义兄放心！”石忌自信满满，“此马神骏非凡，莫说马身全披挂，就算再加上骑手的全身重甲，依然能够奔驰如常！只是续航里程会大打折扣罢了。”
“果真如此？”
“千真万确！”
“若是再算上我手中这柄阔剑的重量呢？”
“哈哈，义兄，”石忌笑道，“先不说马匹能否承受，您自己挥舞着那么重的兵器，恐怕没等马累，骑手就先累垮了吧？”
“有道理……”谢义摸着下巴，“看来给重甲骑手配备的武器，也需要特别改良才行。”
“喏，你看这个。”石忌抽出腰间的金瓜锤，“我们西戎骑兵多用此类钝器，借助战马冲锋的惯性，一锤下去，足以破甲碎骨。当然，主要还是因为我们西戎缺铁少钢，这种武器造价低廉且实用，平常还能拿来敲敲钉子什么的，哈哈。”他开了个玩笑，看着北境士兵几乎人手一把的阔剑，“说真的，看到你们这般阔绰，我是真羡慕啊。”
谢义微微一笑，自豪的抽出自己的佩剑，递给石忌：“石忌兄弟试试看。我北境寒钢，硬度冠绝大陆。因此我们的武器无需过于追求锋利，只需加重分量，凭借重量和强度便能劈开绝大多数甲胄。”
石忌早已心痒难耐，双手接过长剑：“敢问义兄，此剑重几何？”
“七斤。家父身披重甲时，尚能双手各持一柄作战。”
石忌试着挥舞了两下，感觉对于步兵而言重量刚好，但对于需要灵活操控的骑兵来说，“确实沉重……若用寒钢为蛇牙骑更新武器，义兄有何想法？”
他将剑举高，仔细端详着剑身：“最好能兼具锋利的劈砍和钝器的破甲能力，并且在冲锋时还能进行有效的刺击……”
就在这时，吃得满嘴油光、怀里抱着两份驴肉火烧的谢清，正好蹦蹦跳跳地跑回来，一边将火烧递给哥哥一边含糊不清地插话：“做大刀呗~上面宽下面窄，刀头给它弄尖点！把手用木头做，能轻不少，再加个护手防止脱手。这样既能劈砍，又能用前头当锤子砸人！”她说着，还空出一只手比划了一个从上往下猛砸的动作。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狂喜！
谢义下意识地将手中的一份火烧递给石忌，石忌也顺势将剑递还给谢义，接过了火烧咬了一口。谢义将剑归鞘，又拿过谢清怀里的另一份火烧咬了一口。只剩下谢清看着两人古怪的行为，眨巴着眼睛，疑惑地问：“怎么了？不好吃吗？确实有人吃不惯驴肉的味道……”
“很好吃，表妹。”
“很好吃。”
两人异口同声。
“石忌兄弟，回去我们就去找二弟谢信！”
“嗯嗯！”石忌连连点头，“别忘了给信兄也带一份这个……这个什么？”
“驴肉火烧。”谢清回答。
“对，驴肉火烧！”石忌重复道。
“害，我还以为你们不爱吃呢！”谢清松了口气。
“走走走！我们跟着小妹继续尝尝别的，今天定要让你吃个痛快！”谢义揽着石忌的肩膀，热情地推着他向前走。
谢清看着两人突然对小吃爆发出的热情，完全摸不着头脑，明明刚才还在严肃地讨论兵器呢。“不过管他呢！”难得放假，她根本不想思考那些军国大事，“哪像这些男人，过年还满脑子打打杀杀的。”
“现在！我们去吃炸酱面！”谢清欢呼一声，再次充当起快乐的领航员。
她全然不知，自己这个吃货的无心之言，竟成为了蛇牙骑的点睛之笔：一支装备着特制破甲大刀、兼具速度、防御与破坏力的全新重装骑兵，已在两位将领心中诞生。大陆最强骑兵的蓝图，竟在这充满烟火气的北境街头，被一个只想美食的姑娘勾勒了出来。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吃货少女尤里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