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无法承受的重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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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玉翻城外雪原】
谢义依旧在“感情投资”，拉着石忌互动。石忌也沉浸其中，对谢家毫无防备，只觉得相见恨晚。两人的部队是换装实验单位，他们作为团长，自然接触频繁。
谢清则需要再次派遣铁背狼前往边境，侦察皇都沿线哪些城池防御薄弱，寻找最优的进攻路径，同时……也为石忌挑选一个合适的“意外”发生地。
谢信在城内监督着兵器打造和质量校验，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石忌兄弟，你们平时步骑是怎么协同的？”三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后山的雪原上行走。西戎出生的石忌很少见到如此深厚的积雪，谢清便提议带他出城体验一下——这里也是谢野以前最爱来的地方。当然，谢清此行更重要的目的是召唤铁背狼。
石忌费力地从雪中拔出腿：“嗯……我们步兵多为轻装，往往是骑兵在前冲锋开路，步兵随后跟进。但你们都是重装单位……我也一时想不出太好的搭配方式。”
“嘘！”谢清将手指含入口中，吹出一声尖锐的哨音，对着远处松林大喊：“大雪！”
“披甲战士的行军速度确实很难跟上骑兵，极易脱节，这是个难题。”
“妹妹这是在呼唤上次那批狼群？”
“嗯，”谢义坦然承认，“算是咱家的一点小秘密吧，没想到让石忌兄弟先见识了。”
“北境底蕴，果真深不可测。”他感叹完，随即又问，“此刻召唤它们，是有什么任务吗？”
“哦，让它们去边境逛逛，看看哪座城池守备松懈，方便我们规划进攻路线。”
“真是……恐怖的侦察能力啊……”
“石忌兄，”谢义表情有些微妙，“此事关乎我军机密，不知兄弟可否代为保密？若被西戎其他家主知道，我们的侦察力量，曾出现在他们的地盘上，恐怕……兄弟所期盼的交易，会胎死腹中啊。”
石忌闻言，神色也认真起来：“义兄所言极是！其他家主若知晓，难免心生猜忌，恐怕连正常的交易都会横生枝节。作为军人，我理应对国事无所隐瞒，但此事若宣扬出去，确实于两家和睦无益，应当慎重。”他沉思片刻：“这样吧，我可以不对外宣扬，但我必须向我主姜衡禀报！之后，便由姨爹与我主去交涉吧。我相信以他们二人的智慧，定能妥善处理此事。就如同当年划出缓冲带一般。义兄，你看如此可好？这已是小弟所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若要我完全隐瞒不报，便是真的为难我了。”
谢义看着石忌坦荡的眼神，心中百感交集：“仁至义尽了，石忌兄弟！你都退了一步，哥哥我没理由不退一步。况且此事也确实难以长久隐瞒。兄弟，我只希望，未来我们这般并肩的时光，只会更多，不会更少。”
“啊，在下也是如此期盼！”
这时，大雪率领着一小队铁背狼，摇着尾巴从林间窜出，亲昵地围在谢清身边。谢清笑着拿出肉干喂它们，狼群便安静地跟在她身后。
三人继续在雪原上漫步，来到一条冰层已变得较薄的河边。谢义清出一块空地，捡来枯枝，燃起篝火。二人坐下烤火，听着冰面下潺潺的流水声。谢清在一旁逗着大雪。
“大雪！捡回来！”谢清将一根木棍扔向远处。
“呜！”大雪冲了出去，叼住木棍跑了回来。
“真有趣！就是你们这儿……都不怕冷的吗？”走出了松林的掩护，寒风扑面而来，石忌打了个哆嗦，紧了紧衣襟。
“所以我们这儿地广人稀啊，哈哈。”
“来，石忌兄弟，活动活动就暖和了！”谢义忽然站起身，向石忌伸出手。
“要干嘛？”
“喝！”谢义突然发力，抓住石忌的手臂，一个漂亮的投技，将他摔倒在地。
“义兄？”石忌躺在雪里，有些懵。
“再来再来！”谢义扎稳马步，摆出摔跤的姿势，“还记得我们两家每年举办的比武大会吗？”
石忌明白了，笑着起身，拍掉身上雪沫，也开始活动手脚，拍打着手臂和胸膛，跳起了西戎的战舞：“上次是在西戎举办的，按规矩，今年该轮到北境了！”
“但今年怕是没机会办喽。”谢义说着，率先发起进攻。
“谁说的？我现在就可以代表西戎！”石忌架住谢义的冲撞。
“我是北境世子，自然也能代表北境接受你的挑战！”谢义抱住石忌的腰，试图将他抱起摔倒。
石忌下盘稳健，扣住谢义的腋窝，反试图将他举起推倒：“世子都这么说了，那我更不能给西戎丢脸了！”
两人在雪地里角力，谢义试图推动石忌破坏其重心，石忌则运用技巧，一缩脖子，跨步顶撞，双手换位，掰开谢义的一只手臂，顺势抓住他的领口，全力向左侧一甩！
砰！谢义被结结实实地摔在雪里。
“哇！是石忌哥哥赢了！大哥你不行啊！”谢清在一旁蹲着，看得津津有味，连大雪都歪着脑袋，似乎对这种雄性间的力量角逐很感兴趣。
“是吗？”谢义侧过头，看向另一边——原来在最后关头，他抓住了石忌抓他衣领的手腕，借势一拽，将石忌也一同带倒在了雪地上。
“哈哈哈，看来是平手！”石忌大笑起来。
谢清走到两人中间，低头看着并排躺在雪地里喘气的两人：“喂，你们两个还要躺到什么时候？带来的肉干都快喂完啦，大雪说它还没吃饱呢！”
“哈哈，好妹妹，拉哥哥一把。”谢义像小时候一样，嬉皮笑脸地朝谢清伸出手。
“切，才不管你呢，我自己钓鱼去了。”谢清傲娇地一甩头，带着大雪向河边走去。
没人回应的手臂落在雪地里。谢义的笑容渐渐消失，他没有起身，只是望着灰白的天空，心中默念着父亲为他取的名字——“义”。
哎……这个名字，实在是太沉重了啊……
“想什么呢？义兄，难不成真被我摔坏了？”石忌已经坐起身，向他伸出了手臂。
“没，”谢义回过神，“就是……有点饿了。”他抓住石忌的手臂，借力站了起来。
“走，我们也去帮表妹钓鱼，正好我没试过在冰窟窿里钓鱼呢。”
“嗯，走吧。说不定还能让谢清帮我们烤。要不要比比谁钓得多？”
“义兄，你这就不厚道了啊，我可是第一次！”
“没事，让表妹教你，她钓的也算你的。”
“这就太小看人了吧，义兄！”
“哈哈哈，做哥哥的，让让弟弟也是应该的嘛！”
“来！”
“来！”
之后，三人便凿开冰面，架起了鱼竿。
谢清指导石忌如何挂饵、下钩，如何感受冰面下的动静。谢义则展现老手风范，不时有鱼上钩，引得谢清大呼小叫。石忌手忙脚乱，第一次感受到鱼线颤动时差点把鱼竿扔出去，好不容易钓上一条小鱼，却因手滑又让它蹦跳着逃回了冰洞里，引来谢义无情的嘲笑和谢清又好气又好笑的白眼。空气中充满了欢声笑语、偶尔的抱怨和收获的喜悦。篝火噼啪作响，烤鱼的香气渐渐弥漫。好不快活！
“耶！不好意思了石忌兄弟，承让承让！”日落西山，清点战果，谢义以11条鱼遥遥领先，谢清钓了8条，而石忌……光荣地以0条收场（那条跑掉的算无效）。
谢清负责处理鱼获，切掉鱼头、掏出内脏，这些都成了大雪和狼群的美餐。石忌实在冻得受不了，被谢义赶到火堆边烤火，顺便照看开始滋滋冒油的烤鱼。
火星噼啪作响，夜幕笼罩雪原。三人围坐在火堆旁，咬着外酥里嫩的鱼肉，闭上眼睛品味这份野趣。
夜空格外清澈，繁星洒满天幕，流星偶尔划过。
“义兄，表妹，你们北境的星空真的好美啊……感觉离得特别近，一伸手就能摘下来似的。”
“吐吐吐……”谢清熟练地将鱼刺吐给眼巴巴等着的大雪，“大哥，我没去过西戎，那边的星星跟我们这儿有什么不一样吗？”
谢义也抬起头，望着熟悉的星空：“我们这里地势更高，空气也更澄净，所以看起来星辰更大更亮。西戎的戈壁上星空虽然辽阔，但感觉星星更遥远稀疏一些。”
“今天还是弦月呢，月光暗，所以星星就显得特别亮。”谢清嚼着鱼肉，补充天文知识。
“义兄，”石忌放下烤鱼，眼神亮了起来，“我好像……对阵型，有点想法了。”
“哦？”谢义和谢清都好奇地看向他。
“弦月阵。”
他抽出一根没烧完的树枝，在雪地上画了起来：“我们可以尝试弦月阵型。”
他一边画一边讲解：
中央军团（凹面）：由谢义的披甲战士组成。他们的任务并非进攻，而是坚守。他们需要结成防御阵线，承受住敌军的冲击。甚至可以策略性、缓慢地向后退，吸引敌军深入凹形区域，使其阵型变得拥挤，并拉长其战线。
两翼（凸端）：由我统领的骑兵驻扎于此。我们的任务是：1.保护步兵脆弱的两翼，防止被包抄。2. 耐心等待，直到中央成功黏住敌人。3.抓住战机，从敌军侧翼发动冲锋，像钳子一样合拢，撕裂、分割、歼灭陷入阵中的敌人！
预备队：一定要保留一部分步兵或骑兵作为预备队，隐藏在阵后，用于应对突发状况，比如填补战线缺口，或在关键时刻投入战场，给予敌人最后一击。
就在这璀璨的星空下，跳跃的篝火旁，石忌一手拿着烤鱼，一手用树枝勾勒着战场的蓝图。谢义听得全神贯注，连手里的烤鱼凉了都浑然不觉。谢清则左右开弓，趁两个男人讨论得热火朝天，飞快地消灭着烤鱼——他们吃一条的功夫，她能啃完三条。她双手拿着鱼，眼睛盯着地上的作战图，嘴巴忙碌得停不下来。
“妙啊！石忌兄弟！”谢义猛拍大腿，兴奋不已，“此阵甚好！回去我们就禀报父亲，推演操练！”
“哈哈，说来又是多亏表妹那句‘弦月’点醒了我。”
“嗝！唔？”谢清打了个饱嗝，茫然地抬起头。
之后，在返回玉翻城的路上，谢清并没有让吃饱喝足的铁背狼闲着。一声令下，狼群融入夜色，执行它们的侦察任务。
“嗷呜~~~~”
狼嚎在夜空中回荡。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无法承受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