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顶流和裙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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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陶苏的脑子嗡嗡作响，太阳穴几乎快要爆炸。
孟白琅他们……怎么会关注【核桃饼干】啊！
美食区有那么多博主，为什么偏偏关注到他了啊！
万一自己就是核桃饼干的事被发现……
陶苏已经在心里写好了自己的退圈声明，恨不得挖个地道原地消失。
他感到双手发麻，指尖冰凉，心跳快得挣脱这具躯体。
又是这种……熟悉的、令人窒息的紧张和不安。
陶苏颤抖着手，本能地伸向面前桌上的巧克力盒，取出一块塞进嘴里。
还没来得及品味，他又拿起下一块。
甜腻的可可脂糊在喉咙口，刚刚好转的咽炎又开始隐隐作痛，但他停不下来。
“这位先生？”
只有不断地吞咽，才能暂时压住他内心快要溢出来的、无来由的恐慌。
可是越塞，越是难受……
“这位先生！”
一个声音落在陶苏耳边。
陶苏猛地一颤，像是从深水里捞出来的鱼。
他茫然地眨了眨眼，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他坐在精品巧克力店的角落，面前原本摆放的五盒巧克力，此刻已经变成了堆积如山的彩色包装纸。
而巧克力，不知所踪。
陶苏低头看着自己沾满巧克力的指尖，双眼放空，缓缓仰起头。
店员正站在桌边，脸上写满了担忧，眼神还带着些警惕。
“您没事吧？”
陶苏慌乱地低下头，声音轻得听不见：“...…我没事，不好意思。”
自己不会是把人家的试吃给吃完了吧……
陶苏在心里狠狠责备自己。
五盒巧克力下肚，食不知味，可胃里沉甸甸的饱胀感让他想吐。
他又乱来了，又失控了。
店员看了看桌上那堆包装纸，又看了看陶苏苍白的面色，似乎不敢想象眼前这个美丽的亚洲青年居然有如此强大的破坏力。
他精明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犹豫，开口问到：“这位先生，您觉得我们家巧克力怎么样？”
陶苏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还不错，秘鲁的可可豆花果香气很足……”
店员怔住，居然是个行家，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那……您想不想多买一点？实不相瞒，我们店最近……”
当天中午，节目组众人找到再次甩掉跟拍的陶苏时，他正蹲在街边发呆，手里还提着两个购物袋。
一眼望去，他小小的身子几乎被两个巨大的购物袋完全挡住。
“陶老师居然也买了这么多东西呀？”工作人员打趣道。
“小陶买了什么宝贝呀？我们还给你留了快小蛋糕呢！”
陶苏的脸顿时通红。
在大家好奇的目光下，他慢吞吞地打开了右手的购物袋。
里面密密麻麻堆满了几十盒包装精美的高级巧克力，像是哪个馋鬼冬眠前囤的口粮。
空气沉默了几秒，众人纷纷交换了一个“我就知道”的眼神。
陶苏一声不吭地拿出巧克力，一盒盒递给在场的每一个人。
他不好意思看别人，微微颔首，长长的睫毛垂下，想起来像复活节发彩蛋的、乖巧的小兔子。
莫琪接过巧克力，看着陶苏乖得不行的样子，眼神软得像要融化：“哇，陶老师，你怎么买了这么多巧克力呀？”
陶苏的身体顿时僵了一下，嘴唇动了动，支支吾吾地，半天也说不出口。
直到很久以后，这期节目播出，观众们才在节目组放到酒店房间的镜头里看到。
陶苏从手边另一个巨大购物袋中，掏出一只胖嘟嘟、毛茸茸的巧克力色玩具熊，笨拙地把它摆在了枕头边，和小灰狗作伴。
当然，这都已经是让无数观众心尖发颤的后话了。
此刻，陶苏只是慌乱地继续派发巧克力，
直到分到最后一盒，他的指尖在空荡荡的纸袋底部摸索了一下，才恍然意识到……
他一直没看到，那个总是带着爽朗笑容、会主动凑过来逗他的人。
他抬起头，目光茫然的扫过嘈杂的街头，最后才在不远处的角落找到了孟白琅。
孟白琅斜倚着红墙，低着头，手里拿着手机，整个人一言不发，像是与现实世界分隔开来。
陶苏犹豫了一下，还是握紧了手中仅剩的巧克力，迈步走了过去。
他步伐轻盈，直至走到孟白琅的跟前，对方才察觉到他的靠近。
陶苏想不出什么漂亮的开场白，只好笨拙地将巧克力盒子递了出去，手臂伸得有些僵硬。
孟白琅缓缓抬起头，目光从手机屏幕，移到巧克力上，随后又移到他脸上。
他没有果断地接下巧克力。
陶苏对上他的眼神一愣。
孟白琅此时的眼神像伦敦的天，阴云密布，晦暗又危险。
陶苏下意识想往后退，但他没有。
他喉结轻轻一动，声音里带着他都察觉不到的颤抖和担心：“……你，心情不好吗？”
孟白琅闻言，只是挑了一下眉峰，脸上没什么表情。
“没有啊。”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没有丝毫笑意，轻描淡写，“怎么这么问？”
“……”陶苏敏锐地皱了皱眉。
他抿了抿有些发干的嘴唇，没有追问，只是固执地又将巧克力往前送了送：“这是……给你的。”
孟白琅没有看那盒巧克力，嘴角扯出一个牵强的弧度。
“……不用了，小桃老师自己吃吧。”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丝疏离和失落，“或者带回家送……朋友，也可以。”
话音未落，他径直从陶苏身旁走了过去，带起的风，拂动了陶苏额前的碎发。
陶苏还维持着递东西的姿势，久久没变，只是呆站在原地，握着巧克力的手微微缩紧，眼里的光一点点消退。
心里某个地方，闷得有些难受，但他对人际交往太笨了，说不出来。
自己，好像又搞砸了什么。
到了午后，气温逐渐回升，阳光终于突破云层。
节目组一行人漫无目的地在街头闲逛，气氛却粘稠沉闷。
陶苏和孟白琅，整整一个下午，两人居然没有一次眼神交流。
工作人员互相递着眼色，但谁都不敢打破这微妙的氛围。
莫琪实在是看不下去，眼珠一转，快走两步挤到并排，却隔着空气墙的陶苏和孟白琅中间，语气夸张地指向一家店的橱窗。
“哇！陶老师，孟少，你们快看那套裙子！是不是很好看？”
两人一怔，下意识地顺着她指的方向抬头。
橱窗模特身上穿着一套草绿色棉麻衬衫，配着墨绿色的及踝长裙，经典的自然森系风格。
陶苏的眼神顿时有些恍惚。
孟白琅瞥了一眼便收回视线，语气礼貌：“还行。你要去试试吗？”
一行人跟着莫琪进了店。
店内弥漫着淡淡的薰衣草香，挂满了各种针织、棉麻材质的裙子，风格统一，慵懒又自然。
陶苏扫了一圈，便兴致缺缺地走到角落，找了张藤编长凳坐下，微微蜷缩着，开始无声长草。
莫琪拿了那套衣服进了试衣间。
不一会儿，她走出来，对着全身镜左看右看，眉头微微蹙起。
她扯着过份宽大的衬衫下摆，小声嘀咕：“这剪裁……好像有点五五分，不怎么显腰身啊……要不，我把衬衫扎进裙腰里试试？”
“不用啊。”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从角落传来，“你很喜欢收腰的设计吗？”
“嗯？”
众人纷纷回头，惊讶地发现，说话的竟然是从进店起就一声不吭坐在角落，像个发霉的蘑菇一样的陶苏。
陶苏脸上一如既往没什么表情，但语气真诚恳切：“不收腰五五分也可以很好看的。”
说着他站起身，走到挂满配饰的墙边，指尖掠过一排衣物，取下了一件花纹繁复的棕色针织小马甲，又从旁边的架子上拿了一条用种子和麻绳编织的腰链，还有一个带着细碎流苏的布质挎包。
他走到莫琪面前，默不作声地将东西递过去：“你可以试试这样搭。”
莫琪愣愣地接过去，照着陶苏的说法穿上配饰。
原本略显臃肿的套装，瞬间有了层次和焦点，随性又甜美。
周围几位女嘉宾不由得暗自感叹。
莫琪对着镜子转了个圈，惊喜地回头看陶苏。
结果映入眼帘的，还是陶苏白天那件过于宽大的男款运动外套。
陶苏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像个宅了一天下楼拿外卖的大学生，整套衣服全靠自己那张脸撑着，非常不走心。
莫琪不由得感叹：“陶老师，你比起男装……也太懂女生穿搭了吧！”
可陶苏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苍白，像是听到自己被判了死刑的囚犯。
他仿佛被许多人包围、欢呼，可他却僵在原地，怕得颤抖。
他茫然的看着众人赞赏的目光，顿了好几秒，才垂下眼睫，摇了摇头：“没有……”
众人看不见的地方，他的手不自觉在背后攥紧，指甲深深陷进掌心，越掐越红。
钻心的痛让他大脑逐渐清醒。
“没有的事。”
陶苏深呼吸后，淡淡的扯了下嘴角，留下这句话，就脚步凌乱地走出了店门。
孟白琅全程靠在另一边的衣架旁，一言不发。
看着陶苏看到裙子时恍惚的眼神，看着陶苏熟练的挑选衣服和配饰，心口酸苦，像是有乌云密布。
为什么……陶苏会对女装的搭配这么得心应手？
为什么要对女装这么熟捻？
到底有谁值得他这么做……
可在他看到陶苏的脸色骤然变得苍白时，他的心像被狠狠拧了一下，心口的阴云都被某种本能压制住。
他好像下一秒就要没出息地上去抱住他，问他怎么了，跟他说不要怕。
样貌优秀人气爆棚的年轻男明星，有个地下女友，不是也很正常吗？
可是，陶苏啊……
孟白琅的目光彻底沉了下去，阴鸷地蹙起眉毛，抬手抓了把头发。
“你明明是那么乖的人，是怎么敢……”
偷偷谈恋爱的？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顶流和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