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顶流上音综 ...
-
“孟少，解决了。”黑衣大汉扔完手里的垃圾，回到孟白琅身后低声汇报。
孟白琅抬手示意保镖暂时离开，目光落到面前这个瑟缩的身影上。
“女生”死死低着头，他只能看见一个颤抖的黑脑袋，和对方紧紧攥住裙摆的手。
估计是吓坏了吧。
孟白琅不知所措地抬手揉了揉后颈。
“别怕女士，已经没事了。”他放轻声音，尽量显得友好温和，“需要我联系警察陪您回家吗？”
那颗本就低垂的黑圆脑袋突然朝前猛地鞠躬，发丝在空中凌乱飞舞。
对方没有应声，擦着孟白琅的肩膀头也不回地冲进夜色，脚步慌乱地像是逃命。
孟白琅呆愣在原地，再转头时，巷口已经空无一人了。
他就像打开鸟笼换水，结果小鸟乘机蹿出笼子，一瞬间逃之夭夭后，被留在原地发懵的主人。
“发生什么事了？”
一个戴着银边眼镜的男人姗姗来迟，正是孟白琅的助理。
如果陶苏还在，应该能认出这张不久前还在宴会厅门口露出嫌弃表情的脸。
“没什么，刚才有人骚扰一个姑娘。”孟白琅依然望着巷口摇曳的树影，没有转身，“你想办法处理干净。”
“您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助理看着他的背影，推了推眼镜。
“我一直都很好心。”孟白琅冷淡地瞥了他一眼，“别人遇到性骚扰，冷眼旁观装死的人脑子才不正常。”
更何况……
月光这才迟迟到来，突破云层倾泻而下，顿时照亮了狭窄的巷子，也映照出孟白琅眼底的疲乏和阴郁。
刚才那个女生单薄的背影，颤抖挣扎的肩膀，远远望去时，竟然有点眼熟。
有那么几个瞬间，他以为自己看到了陶苏。
陶苏被人欺负。这个想法浮现在脑海的瞬间，他的身体比理性更先行动，胸腔里翻涌着暴怒的冲动。
他真的，太久没见到陶苏了。
这一个月，他几乎把自己钉在了Linxe顶楼的办公室，没日没夜的工作。
他尝试让那些工作填满自己的大脑，让日夜不断的键盘声掩盖过耳边幻听到的歌声。
这样他就不会想到陶苏。
不会想到自己回来的那么晚，让他这么辛苦的过了三年。
不会想起，他的身边已经有了别人……
孟白琅抬手揉了揉僵硬的颈椎，目光沉沉。一想起那些他下令整理出来的，关于陶苏这些年黑料的前因后果，就恨得牙痒痒。
陶苏那个地下情人，也能为他做这些事吗？
为什么就这么放任别人欺负、抹黑他？为什么不像他一样，去替他澄清？
助理正在和保镖确认情况，耳边忽然传来一声颇具怨念的冷笑。
他抬眼，看见从方才起就沉默到诡异的少董站在路灯下，暖色的光晕将他半边脸庞隐入阴影，显得那张脸上的神情晦暗不明，带着难以言喻的危险气息。
“这片区治安记录怎么样？”孟白琅忽然开口，声音冰冷。
助理愣了愣，迅速收敛心神，调出资料，公事公办地陈述：“老城区，近几年一直不太平，一般晚上没人来这。最近确实是有混混在这附近闹事，也许是还不知道这片区两周前被我们收购了。”
“很少人来不是借口，没有让受害者躲着施暴者的道理。”孟白琅抬脚，脏污的积水从做工精致的皮鞋底滴落，他的双眸像是黑洞般晦暗到毫无神采，“集团预计什么时候开工？”
“明年开春。”
“联系上边，在拆迁重修之前，把这些货色顺道清理干净。”孟白琅转身，往街边停着的一辆黑色轿车走去，“也算是改善市容市貌。”
“是。”助理拿出手机准备联系，刚要拨号，又迟疑地扭头，“您还要继续视察吗？”
孟白琅仰起头往西侧看去，视线掠过远处高耸的建筑，那是S市的电视台。
他目光微微颤动，摇摇头：“算了，回去吧。”
只要不见，就不会太难过了。
就不会连呼吸的时候，都想着陶苏了。
毕竟自己不可能，拆散别人，介入别人的爱情。
孟白琅弯腰上车的动作突然顿住，扶在车门的手迅速攥紧，陷入了沉思。
介入……别人的爱情？
跟在身后的助理察觉到他僵在原地，面露疑惑：“怎么了？”
孟白琅缓缓抬起头，眼神里风云交错。
“没事。”
第二天清晨，迎接陶苏醒过来的，是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他在床上抱着灰狗翻来覆去滚了好几圈，才勉强支起身子。
陶苏伸手小心翼翼探向后脑，触到一个明显的巨大肿块，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今天是《巅峰声象》录制的第一天。刘连一如既往忙着带公司里其他小艺人，连个嘱咐的微信都没给他留。
陶苏只好拖着疲惫的身子，独自打车前往电视台。
出租车后座上，他靠着车窗发呆，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摸他头上的大包。
昨天回到家时，他状态很不好。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进门时眼前一片模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脑袋撞坏了。
他甩掉假发，胡乱扯下那身脏兮兮的碎钻裙子，往柯颂的饭盆里加了一大把冻干，冲了个澡就倒在床上。
柯颂一直以为他外出打猎受了伤，咚的一声跳上床，嘴努子凑过来，不停地舔他头上的包。
结果就是，他右侧的头发到现在都倔强地翘起一簇，像是被发胶定型了一整晚，怎么都压不下去。
抵达录制现场时，化妆师看到他这撮翘起的头发，直接笑出了声，一直没停过。
陶苏耳根泛红，只能尴尬地别过脸不看对方。
做完妆造走出化妆间，他意外地撞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居然是《夏日漫游》里的倒霉小摄像。
对方瘦了不少，眼下挂着乌青的黑眼圈，脸上沾着灰，头发也乱糟糟的。
在陌生的场合遇到关系好的熟人总是让他安心许多。
陶苏没有犹豫，鼓起勇气主动上前打招呼：“好、好久不见。”
“陶老师。”倒霉摄像看到陶苏时明显一愣，停下手头的工作，眼里闪过一丝欣喜。
陶苏微微歪头：“你也在这工作啊。”
倒霉摄像的身体顿时僵了一下，眼神回避：“啊，嗯……是的。”
说完，他朝陶苏仓促鞠了一躬，抱着手头那堆杂物快步离开。
陶苏愣在原地，直直望着对方远去的背影，眼里有些茫然。
怎么感觉，不太对劲？自己又说错话了吗？
就在这时，节目的主持人终于找到了独自徘徊的陶苏，热情迎上来打招呼。
陶苏礼貌地颔首回应，跟着主持人的步伐走向专属休息间，节目摄影师紧跟在他们后面拍摄素材。
《巅峰声象》是一档混合录制的节目，演唱环节和排名公布都会采用实时直播，这意味着演唱将毫无润色和修音。在表演直播结束后，还会有修音剪辑的完整版放送。
陶苏推开休息间的门，简约的布景映入眼帘，室内摆放了米白色沙发和液晶电视，以及……
小白茶几上一座装饰华丽的老式奶油蛋糕。
陶苏的呼吸骤然停滞，心脏在胸腔狂响变奏。
这就是成为大人物后，被坏人偷偷往床上“送人”巴结的感觉吗！
“听说我们陶苏老师是甜品脑袋啊。”主持人笑眯眯地开口，“所以我们节目组特意给您准备了小惊喜。”
陶苏脸颊滚烫，太社死了，怎么全世界都知道他喜欢蛋糕了。
他抬眼细看，那精致的奶油玫瑰裱花，那光滑的抹面，实在诱人。
被“美人计”哄住的陶苏眼睛忽闪，决定原谅世界。
甜品脑袋掉马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不会饿着他了。
“等其他嘉宾到齐了，我们会在楼下的休闲区域宣布赛制。”主持人交代完安排，友好地拍拍他的肩膀便离开了。
对方前脚一走，陶苏便陷在沙发上，迫不及待举起叉子，对蛋糕痛下杀手。
他切下一块送入口中，下一秒，漂亮的五官全都皱在一起。
居然是植物奶油。
他味觉灵敏，人工科技的味道在他舌尖上总是无处遁藏。
可恶的添加剂蛋糕。陶苏放下叉子，气鼓鼓地瞪着这个冒牌货。这简直是对他这个甜品探店界大魔王的侮辱。
再也不相信什么美人计了。
没多久，工作人员敲门带着他下楼前往赛前录制区。
推开厚重的隔音门，陶苏踏入宽阔明亮的环形大厅，无数设备对准正中央的环形沙发，已经有不少嘉宾聚集在此谈天说地了。
老牌歌唱家握着保温杯和新声代歌手友好交流，民谣歌手和rapper勾肩搭背称兄道弟，可以说是各种音乐类型都有，非常全面了。
陶苏的视线粗略扫过人群，正想找个不显眼的角落窝着，却忽然定在某处。
这里居然有个老面孔。
桂熙独自坐在沙发边缘，精心打理的刘海下渗出汗珠。他脸上仍挂着那副热络的笑容，但抽搐的脸部肌肉显得他咬牙切齿。
以往的节目中，桂熙永远是话题的中心，没有嘉宾会不主动与他搭话向他示好。
可时至今日，没人愿意再搭理他了。
自从陶苏的黑料被某股未知的强大势力一把揭开，桂熙虚伪善妒的真面目暴露在大众面前，网上人人喊打，圈内人更对他避之不及。
但大公司终究手段了得，即便被扒到声名狼藉，仍然硬将他塞进这档节目，企图让他以实力派歌手的身份打一场翻身仗。
桂熙翘着二郎腿，手指死死掐住大腿，勉强维持着前顶流的体面。
但当他目光与门口的陶苏相遇时，那张看似和煦的笑脸忽然裂开一条缝，阴毒的怨念如黑泥般倾泻而出。
但这次他没再张扬地上前刁难，只是愤恨地扭过头，牙关咬得嘎吱响。
陶苏无奈地抿了抿嘴，朝大厅众人礼貌地鞠躬问候，乖乖找了个离零食桌最近的角落坐下。
全员到齐，场记打板。
嘉宾们停止寒暄，纷纷鼓起掌来。
掌声中，追光灯倏然亮起，一个戴着鸭舌帽的中年男人迎着灯光从摄像机背后走了出来。
陶苏正要伸向赞助商零食的手顿在半空中。
这档节目的熟人真是有点多啊。
眼前这人，居然是《夏日漫游》第一期过后，他就再也没见过的导演，张导。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顶流上音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