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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元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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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的时间就到了元旦，郭邓安排班长王蒋组织这个活动。
到了大课间王蒋就拦住了要出教室的同学。
“大家先回座位，我来讲一下明天元旦联欢会的注意事项。”
刚都走到门外的同学又转身回去，还顺便关上了门，隔绝了走廊上吵闹的声音。
但这好像并没有多大的作用，外面虽然没有声音，但教室里跟菜市场一样。
王蒋大声说：“大家都安静！”
刹那间，教室里鸦雀无声，但只有我和沉塘青在打情骂俏。
“我说他们没说你俩是吧？那边谈恋爱的也给我安静。” 王蒋扶了扶额头。
班里的安静又转化为热闹的笑声。
被委婉的点到，我的脸瞬间发烫，赶忙坐直了身子，但沉塘青并不在意，他的手摸上我的大腿不老实的捏着；我身上到处都是痒痒肉，他这么捏了一下，我的腿不受控制的往另一边上靠。
“你干嘛，老实点。”我压低声音说。
其实我并不在意会发出怪叫，也不在意同学们看过来的眼神，因为他们都知道我和沉塘青在谈恋爱。
禅于和张军亮是我主动告诉的，只是有眼尖的女同学看出来我和沉塘青的距离不是一般的近，然后找他俩打探。我告诉他们要保密，因为我忘说了。
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班里面的人都知道我和沉塘青的事，可能还流传到了别的班级。但大家的世界观都很开放，没有人对我们恶语相向，甚至有女同学带头磕我们，说什么一开始就觉得我们很般配，是一对完美cp。
在这个还比较封建的世界，如果让老师知道，那下场可想而知，但不排除思想开放的老师。
同学们的嘴像是一个上了锁的铁盒，这个秘密大家都咽在肚子里，即便是讨论，也会避开老师，做的非常隐秘。
这也是我和沉塘青堂而皇之地在大众眼前秀恩爱的理由。
“明天值日生早点来打扫卫生，中午放学前摆好桌椅，下午正常到校，然后报节目的来我这边。”王将说完，有几个学生跃跃欲试地去找王蒋报名。
张军亮转身问我：“温硫，你要不要和我报唱歌。”
“我不去，我五音不全。”
“啥意思，禅于不陪我，你也不陪我，就这么做兄弟的是吧？”张军亮不满起来。
我也是没办法，自己是真的五音不全，要不然早去台上大展身手了。
一直到放学，张军亮还在念念叨叨，禅于现在听见他说话就烦。
“你再别哔哔了，我陪你唱还不行吗？”禅于在张军亮的语言压迫下只好同意。
在教学楼内，我和沉塘青只是正常的行走，等出了学校，我的胳膊就搭上了他的肩膀，他不管我怎么弄，牵手也好是挽着也好，只要我在他身边就足够了。
明天是元旦，刚好走到了一家超市门口，我提议道：“我们去买点零食吧？省的明天买。”
沉塘青点头说好，到头来他好像从没拒绝过我，我说东就是东，我说西也绝对是西，他的眼睛里是满满的深情，爱意也越来越浓。
来到零食货架，我问：“有什么喜欢吃的吗？”
“你喜欢吃的就是我喜欢吃的。”沉塘青一本正经地回答。
我从货架上取下一盒奥利奥：“我说，你有点主见啊，什么叫我喜欢的就是你喜欢的？去自己挑几个。”
他听话照做，去别的货架长挑了几样子来，他挑的我不怎么吃，无非就是锅巴、三明治、山楂片还有最显眼的巧克力三角棒，但巧克力棒我吃，他直接拿了三盒。
我问他买一盒干什么，吃不掉。
他说，之后接我回教室就不用跑去小卖部买了。
沉塘青总是第一时间为我着想，我都怀疑我上辈子是不是救过他的命。
收银员把一包包零食装进大号塑料袋里，结账的时候原本我想着付款买下，但沉塘青动作比我快，出示收款码就让收银员扫。
我觉得爱是相互的，在路上我心里就盘算着下次怎么请回去。
我跟着沉塘青来到他家，一大袋子的零食就这么随意的扔在桌上，他把巧克力棒拿出来放在走廊的鞋柜上，我问他为什么，吃不掉可以跟大家分着吃。
他说：“这是给你吃的，别人不可以。”
我被逗笑了：“小伙子占有欲挺强啊，零食都不分啊。”
他没有因为我笑而生气，在别人看来，认真对待某一件事情或对某人认真的说话，反倒被笑是一件很没良心的事情。
“因为这是你最喜欢吃的。”
我笑点太低，其实我不应该笑的。
我捧起他的脸亲了一口，对他温柔的说：“谢谢我的男朋友这么为我着想，好感动。”
但沉塘青似乎并不领账，脸上还带着点意犹未尽。
“不够，我还要。”他一把把我捞到他怀里，托起我的下巴，他温热的指尖反复摩挲着我的唇瓣“就亲一下，怎么够呢？”
我怔愣片刻，随后勾住他的脖子朝他薄薄的唇吻去。
一开始我不太会接吻，但沉塘青却游刃有余，他教我怎么接吻。他说接吻的时候要用鼻子呼吸，我不懂，他说多亲几遍就会了。
“你害我喘不上气了！”我推开他双手抱胸别过头带着点小脾气。
沉塘青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揉着我发烫的耳垂说道：“别生气了，宝宝，我下次会克制的，好不好？”
我是一个很好哄的人，沉塘青这么哄我，着实让人受不了。
我脸红着回到家，许苹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我回来她就笑嘻嘻的问我是不是又去沉塘青家了。
她其实是知道的，只不过就是想再问我一遍，好证明她的猜测是对的。
看着我脸红的样子，许苹笑意更深。
我被她看得别扭，去厨房洗了个手坐到餐桌前就开始炫饭，许苹看我吃饭吃的正香也不再看我，转头盯着电视津津有味的看起来。
说不饿是假的，每次吃完饭去学校还没多久就饿了，像是身边有一只无形的“贪吃鬼”在吸食着我肚子里的食物。
但一到放假我就像个洋娃娃一样，根本不会觉得饿。
吃过饭我就去洗漱，完了之后躺在床上刷手机。
人的一生就是这样，朝九晚五的上下学，长大了还要这样子上班，特别索然无味，如果哪一天你不这么觉得了，那就是你身边突然间多了一位带给你陪伴，带给你色彩的人。
至少我是这么觉得。
第二天下午的元旦联欢会，我们四个坐在中间前面的一排，张军亮和禅于光带了虎皮凤爪和瓜子，他们早有预料我和沉塘青会带一大袋的零食。
张军亮用胳膊肘戳了一下禅于：“看吧，我就说了我们不需要买。”
禅于坏笑着：“还是你聪明。”
好小子，装都不装了。
我把零食推到他们跟前：“想吃什么自己拿吧。”
他俩也不用客气，在袋子里面拿了几包就给我推回来了，还顺带给了我几个虎皮凤爪。
我撕开包装啃起来，啃的时候还不忘问沉塘青。
“你吃不吃？”
“吃。”
于是我和沉塘青一人一根凤爪就开始啃。
班主任不在教室，也不管，学生陆陆续续地进到教室，不是打游戏的就是刷视频的。
王蒋一来就开始维持纪律，元旦的规矩也不多，不要大声喧哗就好。
联欢会要讲的也不多，重点是表演节目。
说实话我是没心看的，觉得没意思。当同学在讲台上表演时，我就低头看手机，然而身旁的沉塘青看的认真。
轮到张军亮和禅于合唱时，我才肯抬起我精贵的脑袋。
我倒想看看他们能唱出什么花来。
音乐一响我就知道完了，两个人又要开始丢脸，一首五音不全还傻里傻气的《小苹果》就这么从嗓子里面蹦出来，惹得大家笑个不停。
我也一样，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沉塘青就不同了，他笑的很矜持，像是富家人培养出来的绅士精英。
我牵住他的手说：“放学了去买杯奶茶喝吧？”
他应了声好。
过几天就要期末考试了，我想着要抓紧复习，所以在买完奶茶之后我跟他说。
“去我家复习吧。”
沉塘青照样应了声好。
今天放学早，所以回到家许苹不在，想必是出去溜达了。
来到卧室，我给沉塘青搬了把椅子让他坐下，我从书包里掏出课本和期中试卷摆在桌上，复习哪一科都可以。
沉塘青是个聪明的人，数学题老师一教就会，但我就不行；人家有天赋，可我没有，之前是我辅导沉塘青，风水轮流转，现在是他辅导我了。
沉塘青拿起我满篇红叉的数学试卷。
“这些你会了吗？”
我心虚地挠了挠鼻子：“会了吧。”
他二话不说拿起白纸在上面给我写题：“那你把这些计算题写一下我看看。”
我看着与试卷上相似的题却迟迟下不了笔，我能感觉到他的视线紧紧盯着我，我也不敢去看他。
“不是说会么，怎么不写。”沉塘青像一只狡猾的狐狸一样，看着嘴边的兔子下一步会做什么。
“我就是。”我坚持嘴硬，想了想继续说“我只是在思考，懂吗？”
沉塘青说了句“不懂”，拿了张草稿纸一道题一道题给我讲起来。
刚开始听着还没什么，后面越来越听不懂，越来越厌烦。到最后他让我自己写题导致我太阳穴犯疼。
“能不能换一个科目复习？数学已经废了。”我恳求他。
但沉塘青说：“多一分是一分，分越多考上央美的几率越大。”
“这不是还有专门的校考吗？又不是光考文化课。”我无所谓地说。
我意识到什么，对他说：“嘿，别以为你进步了就能得寸进尺，期末考完谁高还不一定呢。”
沉塘青没接话，他兀自地在纸上写例题。
“那就考完试见分晓，但前提是先把题做了。”
拗不过他，我也只能继续写题。
许苹回到家推开卧室门就是我在苦命写题的样子。
“呀，沉塘青在呢啊，看着温宝学习吗？”许苹说。
沉塘青坦然自若的说道“是的阿姨，马上期末考了，我跟他复习复习。”
许苹连连点头：“好好好，阿姨去给你们做晚饭。”
许苹的回来让我多了一个走神理由，好让我想她会做什么好吃的。
想着想就出了神，我眼前的视线变幻成了满满一桌的美味佳肴，我和我最爱的两个人坐在一起吃饭，温馨又和谐。
但我刚发呆没多久，沉塘青就用手关节在我的脑袋轻敲一下。
“发个呆都不让……”我小声抱怨着。
沉塘青听见了，但也没多说什么，只当是我在耍小脾气。
他跟我说，阿姨没做好饭之前不许停，要一直做题。
我的男朋友什么时候成老师了？好命苦啊。
感觉许苹这顿饭做的极慢，我的魂都已经飘走了，走到餐桌这一小段路都浑身无力。
许苹让我坐到对面，和沉塘青坐一起。然后不停地往我俩碗里夹菜。
“你俩多吃点，太瘦了。”许苹说。
眼看着碗里快装不下，我赶忙说：“好了好了，放这么要吃不掉了。”
“那吃完了自己夹，小沉别客气，当自己家就好。”许苹对我说完又对沉塘青说。
沉塘青礼貌的说了句谢谢阿姨，吃饭的时候也不忘给我夹菜。
许苹每天都喜笑颜开的，但只有我知道，许苹唯一一次不笑的时候是跟我爸离婚的那天。
我爸带小三回家被许苹撞破，许苹一心一意对待这个男人，可这个男人是怎么回报她的？换来的是我妈愤怒的质问时忽然扇过来的一巴掌，是跟小三扭打在一起却站在小三身边帮小三打她，到最后被赶出家门。
那时我还小，才三岁，只能哭着抱着我爸的腿让他别打妈妈，但我的力气太小了，我爸一巴掌就给我扇飞出去。
许苹被打都没哭，看见我被打她却哭的撕心裂肺，她骂我爸是个畜生，骂他猪狗不如，她的眼泪一边流嘴里一边说着骂他的话，可我爸什么反应都没有，搂着那个女人的腰就把我们赶了出去。
当时我的姥姥还没有去世，现在住的房子也是姥姥留下的。
姥姥开门见到的就是许苹满是伤痕的脸就忽地就哭了出来，姥姥哽咽着说让许苹受苦了，但许苹说是自己眼瞎，看错了人。
睡觉的时候我和许苹躺在一张床上，她把我搂在怀里，轻轻地拍着我瘦小的脊背，她虽然不哭了，但声音还是听出来有些哽咽。
她说：“温宝，我们不要爸爸了好不好？”
我虽然小，但我什么都懂：“我不要爸爸，我要妈妈。”
许苹听见自己的温宝选择自己，又忍不住哭起来，眼泪顺着眼角滴到我的头发上，她的手一直没离开我的背，任由眼泪肆意的流出来。
许苹一哭，我就也跟着想哭，我就对她说：“妈妈别哭了，温宝陪着妈妈。”
“对，温宝陪着妈妈呢，妈妈不哭，妈妈给你唱摇篮曲好不好？”许苹转移话题，她不想让自己的宝贝跟着她伤心，她应该让自己的宝贝快乐幸福才对。
许苹轻柔又哽咽的声音响起：“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
听着听着，我眼皮越来越沉，加上哭过的原因也变得干涩疲劳，没多久就睡着了。
之后许苹跟那个男人离了婚，我的抚养权也归了许苹，她不是全职主妇，她有着一份月薪五千的工作，再加上姥姥的养老金养活着三个人。直到姥姥去世，家里就只剩下我和许苹，如今这个还算温馨的小家现在又多了一个人——沉塘青。
许苹一个人撑起了这个小家，我打心底里默默发誓，等我找上了好工作，以后就不用她撑了，来换她的宝贝温流，撑起这个家。
吃完饭，我跟沉塘青你侬我侬了一会他就要走了。
我把他送到门口：“这么早就回去啊，再待会呗，反正就对门。”
“该睡觉了，不准熬夜。”
我嘟着嘴：“好吧，那我要晚安吻。”
他在我嘴上亲了一下：“晚安，宝宝。”
关上门我回味着这个吻，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看戏的许苹。直到我转过身被她吓了一跳。
“妈，你怎么鬼鬼祟祟的。”我慌张的要死。
“晚安吻～”许苹学着我的样子。
不得不说，学的很像。
我训斥她：“你现在怎么跟村口老太太似的，干点正事行不行，去看电视。”
“好好好，我去看电视，你快去睡觉吧。”许苹坐到沙发开始看电视剧。
我洗漱完回屋换上睡衣躺在床上，掏出手机又给沉塘青发了几个晚安的表情包才心满意足的睡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