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一反常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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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轲.塔曼森死了，他化作通体泛着蓝光的一团水墨粒子，整体就像一条小鱼。通常称这种小鱼叫“sonam”。
人鱼对于亲情是十分看重的，一般来说，人鱼的寿命可达200多岁，因此家族有人鱼与世长辞，特别是那种德高望重或是有着巨大贡献的人鱼，他们就会在阿加佩举办一场盛大的追悼会，美菲尔就会现身将sonam带走，让他们回归母亲的怀抱。
黎琤看着陈轲是怀揣着幸福走的，他打心底为他高兴，陈轲在他生命消逝的最后一刻，将掩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告诉了他的全世界……
陈轲死后的第二天。
黎琤召集了家族里的所有人鱼，包括万江来参加陈轲的追悼会。
黎琤面朝大海而立，海风将他墨黑的发丝吹得凌乱。他那双黛蓝色的眼眸比此刻的海面更深邃，里面翻涌着无法言说的痛楚，可唇角却固执地扬起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
“我弟弟他是不是很傻？”他的声音很轻，几乎要被海浪声吞没。
万江沉默地站在他身后，指尖深深陷进掌心。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能说出口。
远处的楚杬生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望着那两个并肩而立的身影，胸口泛起一阵尖锐的酸涩。那感觉如潮水般汹涌而来，一次次撞击着他心底最柔软、最不敢触碰的角落。他不得不移开视线，生怕再多看一眼，那道精心筑起的防线就会彻底崩塌。
或许死亡是人前不可跨越的鸿沟，唯愿灵魂可以共振。
海鸥在低空盘旋，发出凄厉的鸣叫。陈轲选择了最决绝的方式离开，留给生者一个永远无解的谜题。他至死都觉得自己亏欠了万江，亏欠了楚杬生——至少在他的认知里，这是唯一能给出的交代。
前来送别的人鱼并不多，三三两两地站在礁石之间。这是人鱼一族自古以来的传统，无论婚礼还是葬礼，都保持着这种近乎苛刻的简约。但每个细节又透露出隐秘的奢华——珍珠贝母铺就的小径在阳光下泛着虹彩，珊瑚雕刻的纪念碑上镶嵌着深海才有的宝石。
海浪拍打着礁石，一遍又一遍，像是逝者未尽的低语，又像是生者无声的追问。
在众人的注视下，美菲尔自海平线那端缓缓浮现。
她是深海梦境中走出的幻影，周身笼罩着一大团流动的淡蓝色光晕，如同在水中晕开的墨色，又似无数闪烁的粒子在海风中流转。玫红色的长发如丝绸般随风舞动，每一缕发丝都映着天光。
那双铜绿色的眼眸平静地凝视着岸边的众人，瞳孔深处既有着与生俱来的神性威严，又蕴含着天地初开时就存在的慈悲。当她目光流转时，仿佛连海浪都变得温柔。
在她身后，Sonman沉默伫立，如同守护着神圣的秘密。
黎琤率先单膝跪地，右手成拳轻触心口。众人随之俯身，低头轻吟：
“Wu~wu~wu~”
低沉而曼妙的吟唱在海面上汇聚，像是远古传来的潮音。那声音时而如泣如诉，承载着千年的悲伤；时而空灵清澈，寄托着对逝者最深的祝福。每一个音符都仿佛能穿透灵魂，与大海的呼吸共振。
海浪轻轻拍岸，像是在为这古老的哀歌伴奏。阳光透过云层，在美菲尔的周身镀上一层朦胧光晕，这一刻，她既是哀悼的主持者，也是连接生与死的桥梁。
楚杬生手中的Sonman似有所感，化作一道幽蓝流光游向美菲尔。她将它轻捧至颊边，垂首落下一吻。
再抬眼时，她向岸上投去悲悯的微笑，身影随即在海风中淡去，如朝露归海，只余波光粼粼的水面与未尽余韵。
“美菲尔的身影刚刚消散于海天之际，一声稚嫩却饱含怒火的呼喊便撕裂了寂静。
“万江！”
万江闻声回头，迎面而来的是裹挟着风声的重重一拳。
“嘶！”他猝不及防，脸被打得偏向一侧。万江用拇指缓缓擦过嘴角，指尖沾染上一抹鲜红。
出手的是塔曼森家族最年轻的人鱼——阿代尔。那一拳仿佛耗尽了他全部力气，紧握的拳头仍在微微颤抖，指节泛白，一双墨绿色的眼睛像淬了火的翡翠，狠狠钉在万江身上。Adair坚信，陈轲的死绝对与这个男人脱不了干系。
“You have no right to be here.（你没有资格站在这里）” Adair指着万江的鼻尖，声音因愤怒而颤抖，字字如刀。
“Adair，住口！”
黎琤的黛蓝色眼眸骤然转深，E级I型审视之戒的力量在瞳孔中苏醒。无形的威压如深海暗流般倾泻，精准地笼罩在Adair身上。
年轻的族人闷哼一声，整个人被狠狠压进沙滩。细沙飞溅间，他咬紧牙关挣扎，却仿佛被整片海洋的重量镇压，连抬起指尖都成了奢望。
“黎琤，够了！Adair他还小，你释放的威压会挤暴他的内脏。”裴煜将手搭在黎琤的肩膀上。
裴煜【2】是翏卡斯系统Mars基地克里兰特海峡局部地质勘测部处长，是黎琤的同事，他是个众说纷云的戈斯特地区E级II型Alpha，有人曾看见他和他的死对头馥澜之在资料室里偷情，关于这个传闻，向来是议论纷纷，不知是真是假，但不管怎么说，他裴煜是个两面三刀的人物，这个一向是公认的。
但是黎琤没有理会裴煜的话，一米九的个子伫立在Adair的身前，黎珍微微眯起眼眸，看不出喜与怒：“Adair，我最后再跟你说一遍人鱼是有礼节的，知道了吗？”
Adair，孩子气上来了，就要和黎琤对着干：“He doesn't deserve it.（他不配）”
“Adair，这个事确实是你做的不对，你都不知道原委，就把人给打了！”裴煜看着他狼狈而又倔强的样子，一时之间哭笑不得。
“I know for a fact. I saw 陈轲 weeping in secret multiple times.（我就是知道，我好几次看到陈轲在偷偷的哭）”
Adair仍旧固执的不肯松口，大骂着万江是个伪君子。
“……”裴煜无可奈何的笑了笑，他懒得与小孩子一般见识。
“黎琤，算了。”万江在一旁突然开了口。
黎琤这才放了他：“Adair，回去我再收拾你！”
Adair踉跄着从沙地上撑起身子，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疼痛的胸腔。他抬手抹去唇边的血渍，指节仍在不受控制地轻颤。额间暴起的青筋缓缓平复，可那双眼睛依然像淬了毒的匕首，死死钉在万江身上。
“Adair？我记住你了……”万江双手插在裤袋里，一米九几的身高在他面前投下长长的阴影。他俯视着这个踉跄起身的少年，目光里原本灼灼燃烧的怒火，在触及对方狼狈模样的瞬间，渐渐熄灭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转过身，沿着海岸线渐行渐远，留下Adair独自站在沙滩上，望着那个越来越小的背影。
——
楚杬生看着万江被一个小孩打了一拳，不经笑了笑：“他窘迫的样子，真可爱！”
楚杬生突然意识到Adair好像是第一个敢打万江的人……想到这儿，他笑得更大声了。
——
万江回到前Mars基地，他静静的躺在床上，他将手抬了起来，静静地观察着：“注射粒子监测灵敏剂需要一年的适应期，楚楚 ，你可一定要等我……”
他缓缓闭上双眼，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这一日积攒的疲惫如潮水般漫上心头，沉甸甸地压在他的灵魂深处。
第二天
万江一改反常竟去了翏卡斯系统总支Mars基地。
“江……江队？！”正赶去开会议的辞书历看见了万江，神情疑惑的盯着他，似乎对他的到来惊叹不已。
“嗯 ，好”万江回应了他。
自从楚杬生死后，万江就很少来这里了，万江前些年是翏卡斯系统.里奥小队队员兼主攻，唯一一个在M077-翏卡斯系统战力排行榜top10的亚泰人【3】在之前的系统战力排行榜更是一骑绝尘，只是到了后来，他便一蹶不振了。
万江直奔资料室，资料室里储存着许多绝密资料，不是一般人可以随便进入的，而他万江可以，他是部长级别，有这个权利进入。
“biu~人脸识别成功！欢迎查阅”
随着资料室的门缓缓打开，沿墙排列的哑光黑档案柜处于待机状态，柜体表面的触摸屏显示着待命状态的蓝色波纹。每个抽屉内部，数以千计的实体存储芯片在恒温恒湿环境中静静沉睡，芯片表面的微型指示灯规律地闪烁着绿色光点，表示资料完整可用。
万江沿着墙面仔细的翻查着，突然，他在一个地方驻足停下 ，微弱的绿光映射在她的眼眸中，上面写着：M0470903-楚杬生
那是关于楚杬生的个人档案：楚杬生，生日：M0470903，身高185，体重70千克，身份：翏卡斯系统Mars基地里奥小队副队兼主攻，曾任翏卡斯.资料后勤部部长，M067战力排行Top 7，能力等级：E级II型翏卡斯.欧罗巴人，技能：E级I型天羽冽（实体鞭子，自拟形态，无限次使用）……
那一面还存放着一本泛黄的牛皮笔记本，万江小心翼翼地翻开，发现竟是楚杬生的日记本。纸页边缘已微微卷曲，墨迹在岁月中晕染出深浅不一的痕迹。
正当他准备静心研读时，资料室深处忽然传来一阵窸窣响动："唔……轻些……别……"那声音断断续续，夹杂着压抑的喘息。
万江倏然回首，透过书架缝隙，隐约瞥见裴煜与馥澜之交叠的身影。他立即转身，掌心不自觉地抚上心口，感受着骤然加速的心跳。资料还没有查阅完毕，他只能僵立在原地，尽管如此，他也没有要走的意思，他尽量放轻呼吸。
看来那些传闻是真的……
馥澜之曾经是翏卡斯系统Mars基地里奥小队的队员，现在是克里兰特海峡局部水质资源勘测部处长，他和裴煜一样都是戈斯特地区-E级II型终极种Alpha，战力排行top 15。
相较于裴煜，馥澜之在部门内的人气显然更胜一筹。他为人通情达理，待人和蔼可亲，即便需要指出下属的错误，也总会选择一种最委婉、最顾及对方感受的方式。在众人眼中，他是一位情商极高的领导者，懂得如何维系团队的和谐与士气。
而裴煜则恰恰相反。他行事一丝不苟，要求严苛，言辞间总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嘲讽与玩味。在工作上，他常常要求团队对方案进行反复打磨与修改，历经数轮折腾后，最终选定的却偏偏是最初的版本，令在他手下做事的颇有微词。
馥澜之与裴煜同属一个部门，只是分管不同的区域。外界一直流传着两人是死对头的说法，认为他们正在为总部长的职位进行着激烈的竞争。然而眼前这出乎意料的景象，却让万江感到，那些沸沸扬扬的传闻，似乎有些本末倒置了。
馥澜之斜倚在工作台边，面颊染着薄红，宛如晚霞浸透白玉。细密的汗珠自额间渗出，仿佛晨露缀于芙蓉。他双眸轻阖，羽睫微颤，唇间逸出的喘息化作断断续续的低吟。
原本齐整的制服早已散落一地，脱得只剩下一件白衬衫贴着肌肤。不知何时崩落的纽扣袒露出片片春光，被汗水浸透的衣料若云雾遮峰，隐约透出底下淡粉色的肌理。他的呼吸渐深渐长，随着胸膛的起伏织成某种韵律，在白炽灯下漾开若有若无的魅……
他如今的形象与以往的可是大不相同，当初的馥澜之可是一个以雅字当头的人，如今的他……
“裴煜，你他妈轻点会死啊？！”
裴煜如同一头被本能驱使的野兽，将怀中人禁锢在方寸之间。他齿尖厮磨着对方泛红的颈侧，灼热的吐息混杂着含糊不清的低语：“发情期到了……忘记带抑制器……忍一下……”话音未落，原本揽在腰际的手突然加重力道，将两人最后一丝距离也彻底吞噬。
“草！老子看你就是故意的！”
馥澜之颊边绯色愈浓，眼尾又添一道湿痕。他齿间泄出断续的抗拒，手指抵在裴煜肩头，可那推拒的力道却软得发颤。身体早在这场博弈间叛离了意志，每一寸绷紧又战栗的肌理，都在无声地诉说着诚实的渴求。
“唔……唔喔……嘶——”
情欲的吐息在资料事里无声蔓延，两件湛蓝色制服交叠着委落在地，金属肩扣撞在冷白地砖上，发出细微的清脆声响。
“馥澜之，再给我生一个，好吗？”裴煜修长的手臂如铁箍般环住那截水蛇腰，将人牢牢困在方寸之间。馥澜之唇瓣微启，还未组织成句的言语便被猝然按进对方胸膛。
隔着薄薄的衣料，擂鼓般的心跳震耳欲聋。他尚未来得及挣脱这份禁锢，裴煜已俯首埋入他颈间，齿尖不轻不重地抵上后颈脆弱的皮肤。
“滚！老子凭什么被你标记？！”
馥澜之像是被这举动彻底激怒了，猛地将裴煜推开。他抬手用力擦过唇角，抹去晶亮的湿痕，随即纵身跃下工作台。那具劲瘦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瞬间反客为主，将裴煜整个人压制在冰冷的地面上。
金属地板被撞击得发出沉闷的响声，在寂静的资料室里格外清晰……
“要标记？也是老子来标记你！”
顷刻之间，攻守交替。
馥澜之跨坐在裴煜腰际，膝头牢牢抵住冰冷的地面。他俯身压下，一只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如铁钳般箍住裴煜的双腕，将它们死死按在金属地面上。另一只手则撑在裴煜耳侧，绷紧的小臂线条在灯光下划出凌厉的弧度。
裴煜试图挣脱的动作让两人之间的空气剧烈摩擦，制服布料发出窸窣的摩擦声。馥澜之垂眸凝视着身下的人，先前氤氲在眼角的湿意早已被灼热的锋芒取代。
“裴煜，这次换你给我生一个小孩，好吗？”
馥澜之绯红的唇瓣不由分说地压了下来，带着滚烫的温度封缄了所有未尽之语。灵巧的舌如骤雨初袭，不由分说地撬开齿关，长驱直入地探入那片湿润的领地。
这记亲吻带着近乎惩罚的意味，却又在缠绵的水声中泄露了别样的情愫。随着动作愈发深入，一缕腥甜在彼此交缠的唇齿间漫延开来，不知是谁的舌尖被咬破，那抹铁锈味竟让这个吻变得愈发浓烈灼人。
裴煜的呼吸陡然粗重，被禁锢的干腕左移澜之堂心微微震颤。
“啪——哐啷！”万江一时没拿稳。
“谁？！”裴煜和馥澜之异口同声的说，他们猛地站起身来。
万江波澜不惊的站在他们面前：“裴处长，澜之处长，好雅兴啊！”
裴煜将馥澜之护在身后。
他临危不乱的整理好衣裳，似乎刚刚躺在哪的人不是他一样，他站在裴煜说：“万部长，今天怎么来基地了？”
万江打趣道：“我不来可就错过了一场好戏……”
裴煜：“好戏？我和馥澜之的事本就是半公开的……”
裴煜大敞着衣服，丝毫不在意偷情被撞见 。果然，他们两个面对这种事情的时候如出一辙，天生一对……
其实在场的人不只有他们仨个，还有一楚杬生。
“裴煜和馥澜之两个，怎么干了我一直想干的事……”楚杬生在心里暗暗的说。
在场的四个人都默契得丝毫不感到尴尬，反而还有一丝得意……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一反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