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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赤子之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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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下的空气凝滞了许久。
最终，是裴煜率先“破冰”。他抬手，指尖轻轻勾住馥澜之的脖颈，顺势而下，将鼻尖埋入对方颈侧，如同品味陈酿般深深一嗅。这意犹未尽的动作一路蔓延至那微微泛红的耳廓，随即不轻不重地咬了下去。
这恰到好处的力度，并未让澜之感到疼痛，却像一簇火苗，瞬间点燃了馥澜之体内刚刚平息下去的□□。他身体几不可察地一颤，努力维持那摇摇欲坠的体面，他强自压下喉间的喘息，面上依旧是一派风雨欲来的平静。
馥澜之心知肚明——裴煜是故意的。这么多年了，这人的“恶趣味”当真丝毫未改。
“怎么 ，裴处长还不够尽兴？”万江慢悠悠的将地上的牛皮书捡起。
“江部长，好久不见……”
馥澜之轻轻推开粘在自己身上的裴煜。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上次陈轲追悼会不是才见过么？澜之处长真是健忘……”
馥澜之一时半会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只得微微一笑。
“不寒暄了，万江，你拿楚杬生的资料干嘛？”
裴煜率先说起了正事。
他们曾经是战友，是翏卡斯系统Mars基地的黄金一代——里奥小队。无论过去多久，他们之间的默契只会只增不减，对对方的秉性是十分了解的……
“陈轲在此之前给了我E级II型粒子检测灵敏剂……我……”
“等等？什么等级？”裴煜不可置信的望着万江。
“E级II型”
“陈轲，他那弄来的？不说A级了这东西B级恐怕都很难搞到吧”
“他还剖了半颗人鱼之心”
“半颗？！他自己的？”
“嗯”
“他疯了么？”
“楚杬生，他可能还没死……”
“什么？”馥澜之抢先回了句，他还楚杬生的关系是里奥小队中最好的。
万江指节无意识地叩击着皮质封面，像是回答空寂中的诘问：“陈轲把这个交给我，说是在楚杬生的遗物里发现的。”
他从口袋取出一个密封的透明证物袋，里面装着半管褪色的蓝绿色试剂。
“成分很特殊，数据库里从没出现过类似的谱系。我来资料室，就是想查清楚杬生当年到底参与过什么项目。”他举起试剂对着灯光端详，液体在玻璃管中泛起诡异的荧光，“这东西…应该能帮我们和他建立起某种间接联系。”
“万江 ，如果楚杬生没死，你会去找他吗？”
馥澜之看着他的眼睛，试图从他的眼睛里找到答案。
“我不知道……”
“万江，我对你很失望，他楚杬生爱一个人向来都是光明磊落的！而你 ，连正视自己内心都做不到……你……”
馥澜之情绪很激动，他眼里充斥着怒火，无不想要痛打万江一顿……
“澜之，好啦，别生气”裴煜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推着他就要往外走“动怒会影响备孕的”
“滚！老子不想生了，要生自己生去！”
馥澜之骂骂咧咧的，临走前还不忘登万江一眼。
十年了。
裴煜和馥澜之连孩子都有了。两个Alpha要孕育一个生命并不容易，但他们的故事终究迎来了圆满，尽管这一路走来，每一步都浸透着不为外人所知的艰辛。
楚杬生静静站在资料室门口，望着那两人相拥着从自己虚无的身体中穿过。他多想伸手抱抱馥澜之，告诉他这十年来，自己一个人在另一个世界过得有多不容易。
“万江……你总是让我看不透。”
空旷的资料室里，如今只剩下万江一人。他拾起那本泛黄的牛皮书，转身走向门口，正好与楚杬生面对面——过去，楚杬生望见的总是他的背影。
十年光阴在他脸上刻下了痕迹，却未曾折损他眉宇间的深邃。只是那双眼底，沉淀着往日未曾有过的疲惫。万江一步步走近，最终在距他一步之遥处停下。
楚杬生本也算身形高挑，此刻却仍需微微仰首，他的发顶大致与万江的鼻尖齐平。他缓缓抬起手，指尖颤抖着伸向那张思念了十年的面庞。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擂动，一抹红晕悄然爬上他透明的脸颊。他那双总是盛满深情的细长眼眸，一瞬不瞬地凝望着对方。
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温度的刹那，万江拿着书，毫无阻碍地穿过了他虚无的身体。
楚杬生怔在原地，伸出的手久久未能放下。
他终于彻底地意识到——他们之间，早已隔着一个世界了。
……
“biu~密码输入正确，欢迎回家”
万江翻开日记，指尖划过纸页。
触到某处不自然的皱褶时，他动作微顿——那不像折痕，倒像是被泪水浸透后风干的痕迹：
M06305020 晴
得知林羡与鹿鸣教官在阿加佩成婚，我由衷欣慰。林羡是我在芬格结识的第一个朋友，年长于我，我本当唤他一声哥哥。他的过往我知之甚少，却也能感知那段岁月必不轻松。
所幸，他终究等到了属于他的幸福。听闻他们婚前曾冷战整整一年，起因似是鹿鸣教官骗他然后将他带来这里。其实林羡根本不在意自己身处何地，只要鹿鸣说让他跟他走，他也会毫不犹豫的走，但是让林羡生气的是，他却以某种方式欺骗了他，好在最终林羡选择了原谅。
那一年里，鹿鸣教官几乎踏遍了阿加佩的每一寸土地。
每当夜幕低垂，他总会独自站在林羡宿舍楼下的那棵枯树下，仰头望着那扇永远不会为他亮起的窗。芬格平原的风沙刮过他挺直的脊背，曾经不可一世的芬格体术首席教官，如今却像个等待审判的囚徒。
他试过所有能想到的方式。每天清晨，林羡的办公桌上都会出现一束带着露水的蓝铃花——那是阿加佩中最难采集的珍稀品种。他连续三十天写下道歉信，又连续三十天亲手将它们烧成灰烬。直到某个暴雨夜，他浑身湿透地拦住林羡的去路，那双总是沉稳的手颤抖着捧出一枚被雨水浸透的军功章。
“用我在战场上所有的荣誉起誓...”雨水顺着他的下颌淌进衣领，“再也不会对你有半分隐瞒。”
可是林羡只是静静看着他，那双曾经盛满星光的眼睛，如今只剩一片沉寂的荒漠。
转折发生在某个平凡的黄昏。鹿鸣卸去了所有象征军衔的徽章，穿着最普通的训练服，炽烈的夕阳将他影子拉得很长，他一遍遍重复着基础格斗动作，直到作战服被汗水浸透，直到膝盖磨破渗出鲜血。
“我在等你。”他对着空无一人的训练场嘶哑地说，“等你看清这个褪去所有光环的、真实的鹿鸣。”
这时，阴影里终于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林羡站在暮色里，指尖轻轻拂过对方破裂的膝盖。
“知道了。”他说。
这三个字很轻，却让鹿鸣的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他不敢抬头，只是将额头抵在对方鞋尖前的地面上，像搁浅的航船终于等来了他的潮汐。
有情人终成眷属……
林羡祝你幸福
M0670701 雨
我又梦见了那个小脏包——十七号。
在翏卡斯军队里，他就像一粒不起眼的尘埃。作为非衍生者的后代，他从出生就带着"原罪"。那双过于清澈的眼睛，注定看不见硝烟散尽的黎明。
依照翏卡斯三角定则，这样的孩子生来就该被送上战场。我至今还记得他被带走时，赤脚踩在冰原上留下的血脚印，像一串破碎的符号。
但却是谁也不能质疑定则的正确性，人类依靠它，因它而存在，因它而修养生息。
“衍生者无偿给予”
“非衍生者无偿繁衍”
“娜塔生态利益永恒”
人类目前只能依靠着翏卡斯三角定则，虽然残忍，但也是守护。
命运有时就是这般巧合。
后来我才知道，十七号就是万江——那个让我心心念念的小脏包。
那日我正在执行芬格学院的晋级考核，穿梭在硝烟未散的E7战区。残破的装甲车旁，突然传来细微的动静。
我握紧枪械小心靠近，却看见一个满身血污的少年蜷缩在废墟里。他作战服上的编号已经模糊，只有领口绣着的“17”还依稀可辨。苍白的脸上沾满尘土与血痂，唯独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像雪地里最后的火种。
当他颤抖着抓住我的裤脚时，我仿佛又看到了多年前那个赤脚站在冰原上的孩子。
“ 别怕。”我听见自己这样说，考核任务早已被抛在脑后。
M0670809 晴
芬格学院毕业多年后，我终于如愿加入里奥小队。当父亲终于点头同意我参与作战时，我知道，自己终于能接过母亲的使命，去守护她曾用生命捍卫的世界——“娜塔生态利益永恒”，这不仅是战队的信条，更是流淌在我血脉中的誓言。
战队成立之初，我还不认识万江。只记得那个站在训练场中央的男人，眉眼倨傲，下颌扬起的弧度都写着“嚣张”二字。我存心要挫挫他的锐气，结果却与他打得难分伯仲——好吧，实话实说，是我略逊一筹。
我向来慕强。不知从何时起，对万江生出近乎偏执的征服欲。我要这匹烈马为我低头，要这柄出鞘的利剑为我入鞘。于是表面上维持着冰山般的疏离，背地里却把勾引的伎俩演练了千百遍。
那时万江曾毫不留情地拆穿我，骂我是个“装货”。这话我记到现在。
是，老子就是喜欢他。
老子就是个装货，怎么了？
M0670821 阴
距离“英莱利”首次现身，已过去整整四十年。
近来，我总被阵阵头晕目眩侵袭，一个模糊的声音如同深海暗流，持续在我脑海深处回响。可每当我凝神试图听清，它却又戛然而止，只留下一片令人不安的死寂。
我的意识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娜塔极北地区”——我清晰地感知到，那里有什么东西正在呼唤我。这种召唤日益强烈，我几乎要难以自控。
而最近，克里蓝特海峡附近似乎再次出现了“英莱利”活动的踪迹。一股源自本能的恐惧与战栗攫住了我，因为我分明感觉到，是它在呼唤我……
“英莱利”它想告诉我什么？娜塔生态又为什么爆发娜塔病毒？娜塔因子又为什么能够改变人类基因？
似乎这一切都在指引我去探寻真相……
M0670903 晴
生日宴的香槟塔折射着迷离光影，我借着醺然醉意，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攥住万江的衣领。他向后踉跄时，我顺势抵住他的下颌，在交错的呼吸间侵入那片温热的领地。
齿关失守的瞬间，他瞳孔里掠过一丝暗涌。随即我的后颈被用力扣住，整个人被反压在落地窗前。威士忌的余韵在交缠的吐息间蒸发，他滚烫的掌心贴着我的脊线下滑，像在丈量一件战利品的轮廓。
玻璃映出我们纠缠的身影，也映出陈轲僵立在原地的模样。我故意加深这个吻，直到万江的喘息漏了半拍——看啊，连失控都这般迷人。
是啊，我早该承认自己就是这般不堪。甘愿被占有欲腐蚀理智，沦为最卑劣的掠食者。当生日歌在耳边响起时，我正对着他锁骨处的齿痕轻笑。
这个令人晕眩的夜晚，终于让我尝到了最甜美的毒药。
——
“完了 ，彻底玩完了……万江他发现了！高冷人设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