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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星子藏在考卷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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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的铃声刚响过，宋知夏握着笔的手微微发紧。斜前方的江澈忽然转过头，对着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指尖还比成星星的形状。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发梢，金色的碎光里，他耳尖的红比昨天更甚。
宋知夏低下头，翻开试卷的瞬间，闻到一阵淡淡的栀子花香。是从桌肚里飘出来的——不知何时多了支白色栀子花，花茎上系着根红绳，和江澈给的银杏叶上的红绳一模一样。他指尖刚碰到花瓣，就听见监考老师咳嗽了一声，慌忙收回手，心跳却像被花瓣挠过，痒得厉害。
第一场考语文，最后一道作文题是“藏在时光里的秘密”。宋知夏笔尖悬在纸上，忽然想起江澈错题本里的红批注，想起便利贴上歪歪扭扭的小人，那些没说出口的话，像埋在土里的种子，在这个清晨悄悄发了芽。他低头写字时，余光瞥见江澈正对着作文题发呆，眉头皱得像团毛线，忽然又展平，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嘴角还偷偷扬起个小弧度。
中场休息时，宋知夏去走廊透气，刚走到楼梯口就被人拽进了安全通道。江澈背靠着铁门，胸口还在起伏，手里攥着半块巧克力：“刚看你脸色不太好，补充点能量。”他把巧克力往宋知夏手里塞，包装纸是星星图案的，“我妈说黑巧克力提神，就是有点苦……”
“不苦。”宋知夏咬了一小口，甜味混着微苦漫开，像此刻的心情。他抬头时，正好看见江澈的项链从校服领子里滑出来，星星吊坠在晨光里晃，忽然被他慌忙塞回去，耳尖红得像要滴血，“那个……作文你写的什么？”
“就……就写小时候养的猫。”江澈眼神飘忽，忽然指向窗外，“你看，今天天气真好，适合考试。”
宋知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操场上的银杏叶被风吹得打转，像无数只金色的蝴蝶。他刚想说什么，就听见有人喊江澈的名字，转头看见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生站在楼梯口，长发卷成波浪，长得很漂亮，手里抱着本画册，正是叶夕颜。
“江澈哥，我找你好久了。”叶夕颜走上前，眼神扫过宋知夏时，像淬了冰，“这是你的朋友？”
江澈点点头，语气淡淡的：“嗯，隔壁班的。”
“哦。”叶夕颜拖长了调子，从画册里抽出张画，“这是我昨晚画的《晨曦》，你看看好不好看？本来想考前给你加油的，没想到你在这儿。”画纸上是片金色的向日葵，花盘里藏着颗星星，明显是照着江澈的项链画的。
江澈接过画看了看，说了句“挺好的”，就递了回去。叶夕颜的脸色僵了下，又笑着说：“等考完试，我们去看画展吧？就上次说的那个，我已经买好票了。”
“再说吧，考完试可能要补课。”江澈往后退了半步，正好撞到宋知夏，慌忙扶住他的胳膊，“你没事吧？”
“没事。”宋知夏挣开他的手，往后退了退。叶夕颜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他胳膊上，让他莫名发慌。
“那我先去考场了。”叶夕颜捏着画册转身，走了两步又回头，眼神落在宋知夏手里的巧克力包装纸上，忽然笑了，“江澈哥，你以前不是说不喜欢吃甜食吗？怎么现在……”
江澈没接话，只是往宋知夏身边靠了靠：“快考试了，走吧。”他拽着宋知夏的袖子往考场走，步伐快得像在逃，把叶夕颜的目光和没说完的话，都甩在了身后。
第二场考数学，宋知夏卡在最后一道大题上，笔尖在草稿纸上划了又划，额头渗出细汗。忽然听见斜前方传来轻轻的叩桌声，抬头看见江澈正对着她比手势，指尖在空中画了个三角形，又比了个“3”的手势。他愣了愣，忽然反应过来，顺着他的提示往下算，果然解了出来。交卷时，江澈回头冲她眨了眨眼，眼里的光比窗外的太阳还亮。
中午去食堂吃饭，宋知夏刚打好饭，就看见叶夕颜坐在江澈对面，正往他餐盘里夹排骨：“江澈哥，多吃点，下午还要考物理呢。”
江澈把排骨夹了回去：“不用，我够了。”他目光扫过食堂，忽然站起身，“我去买瓶水，你要喝什么？”
“冰可乐就行。”叶夕颜笑得甜腻，眼神却瞟向刚坐下的宋知夏，带着示威的意味。
宋知夏低头扒饭，感觉餐盘里的糖醋排骨突然没了味道。他刚想起身离开，就看见江澈拿着两瓶水走过来，把其中一瓶放在他桌上：“给你的，冰的。”
“我没要……”
“天热，喝这个凉快。”江澈打断他，转身坐回叶夕颜对面，语气却冷了几分，“刚才那道数学最后一题，你做出来了吗？”
叶夕颜的笑容僵了下：“没……太难了。”
“嗯，是挺难的。”江澈没再理她，低头吃饭时，却偷偷往宋知夏这边看，眼神里藏着点小得意，像在说“我们都做出来了”。
下午考物理，宋知夏拿到试卷就松了口气，最后两道大题正是江澈给的错题集里的，连数字都没改。他笔尖流畅地滑动，忽然想起他说“我上次就在这摔了跟头”，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抬头时正好对上江澈的目光，他比了个“OK”的手势，眼里的星星快要溢出来。
考完最后一场，宋知夏走出考场，发现江澈正靠在银杏树下等他，手里还拿着那个透明文件袋。“考得怎么样？”他迎上来，声音带着笑意。
“挺好的。”宋知夏看着他脚踝的护踝，“现在能告诉我，那天为什么崴脚了吗？”
江澈挠挠头，耳尖又红了：“就是……就是想早点来给你送错题本，跑太快了。”他忽然从文件袋里掏出个东西，是个银色的星星手链，和他的项链是同款，“这个……本来想考完试给你的，算是……算是庆祝我们考一个考场。”
宋知夏指尖刚碰到手链，就听见叶夕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江澈哥，我爸妈来接我了，一起走吗？”她走近看到手链，脸色瞬间沉了，“江澈哥，你不是说这个手链是要送给……”
“送给谁都和你没关系。”江澈打断她，把手链往宋知夏手里塞，“你拿着。”
叶夕颜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你明明说过，最喜欢我画的星星……”
“那是以前。”江澈语气很淡，“我现在觉得，真实的星星更好看。”他看向宋知夏，眼神温柔得像水，“我们去吃关东煮吧，说好的。”
宋知夏点点头，跟着他往巷口走，手链在手腕上晃，凉丝丝的，心里却暖得厉害。他回头看了眼站在银杏树下的叶夕颜，对方正死死攥着画册，眼泪滴在画纸上的向日葵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巷口的关东煮摊冒着热气，江澈把鱼丸、海带结、豆腐泡都往宋知夏碗里放，自己只留了根萝卜。“多吃点，补补脑子。”他看着宋知夏笑，眼里的光比路灯还亮，“对了，作文我没写猫。”
“那你写的什么？”
“就写……就写藏在错题本里的话。”江澈低头喝着汤，声音小得像蚊子哼，“还有……想和一个人考同一所大学。”
宋知夏的心跳漏了一拍，刚想说什么，就看见江澈的手机响了，屏幕上跳出“叶夕颜”三个字。他皱了皱眉，直接按了挂断，把手机塞回口袋：“别管她。”
晚风卷着银杏叶飘过来，落在宋知夏的碗里。他低头看着碗里的鱼丸，忽然想起叶夕颜画里的向日葵，想起江澈藏在星星里的心意。有些喜欢，像埋在土里的种子，总会在合适的时光里破土而出，挡也挡不住。
江澈忽然碰了碰他的手腕，星星手链和手环撞在一起，叮当作响。“那个……”他抬头时，眼里盛着整个夜空的星星，“等成绩出来，我能……能请你去看画展吗？就看你喜欢的那种。”
宋知夏看着他泛红的耳尖，忽然想起今早那支栀子花，想起便利贴上的“未来里有我”，轻轻点了点头。
巷口的灯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像用红绳系住的两颗星星，在秋末的晚风里，悄悄说了个关于时光和秘密的约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