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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藏在星光里的心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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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成绩贴出来那天，公告栏前挤得水泄不通。苏宁踮着脚往人群里钻，手里还攥着本笔记本，封面上画着两个勾肩搭背的小人，一个标着“澈”，一个标着“夏”，头顶都飘着粉色爱心。
“让让让让！磕CP前线记者来了！”她挤到最前面，手指在榜单上快速滑动，突然兴奋地拍了下旁边的叶夕颜，“夕颜快看！宋知夏年级第一，江澈年级第二！我说什么来着，这俩就是天选之子，连分数都黏在一起！”
叶夕颜的脸色不太好看，指尖死死掐着画册边缘：“有什么好稀奇的。”她的目光落在江澈的名字上，旁边紧挨着的“宋知夏”三个字，像根刺扎得她眼睛疼。
苏宁没察觉她的不对劲，还在自顾自地翻笔记本：“你看我记的糖点：考试当天江澈给宋知夏塞黑巧克力，中场休息两人躲在安全通道里说悄悄话，还有江澈那个星星手链——我跟你说，那绝对是情侣款！上次我在饰品店看到过，一对两只，江澈脖子上戴的是星星吊坠，另一只手链款……啧啧，你品，你细品。”
叶夕颜猛地合上她的笔记本：“别瞎说了，他们就是普通同学。”
“普通同学能在考场互相对暗号？普通同学能把对方的名字写在错题本里画爱心？”苏宁挑眉，忽然拽着她往三班教室跑，“走，带你看现场版发糖！”
两人刚跑到三班后门，就看见江澈正往宋知夏手里塞东西。是个透明的玻璃罐，里面装着五颜六色的星星糖，罐子上贴着张便利贴，上面画着两个举着奖杯的小人，旁边写着“庆祝年级前三”。
宋知夏捏着罐子晃了晃，糖纸在阳光下闪得晃眼：“你什么时候买的？”
“就昨天放学，”江澈挠挠头，耳尖红得像樱桃，“老板说这个糖能许愿，你……你要不要许一个？”
“许什么？”
“就……就许我们下次还能考一样的分数。”江澈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要埋进衣领里，手指却偷偷勾了勾宋知夏的袖口，像只试探的小猫。
宋知夏低头笑了，睫毛在眼下投出片小阴影：“幼稚。”话虽这么说，却拧开罐子倒了颗葡萄味的糖塞进嘴里，甜味漫开时，眼角悄悄弯起。
后门的苏宁激动得快要跳起来，掏出手机咔咔拍了两张：“看到没看到没！勾手指了！这要是普通同学，我把笔记本吃了！”
叶夕颜的脸色白了又青，突然推开门走进去：“江澈哥，老师让你去办公室拿试卷。”她的声音硬邦邦的，眼神扫过宋知夏手里的糖罐时，像淬了冰。
江澈“哦”了一声，临走前又往宋知夏手里塞了颗糖：“橘子味的，你上次好像喜欢这个。”转身跟着叶夕颜走时，步伐明显慢了半拍，还偷偷回头看了宋知夏一眼，眼里的光比糖纸还亮。
宋知夏捏着那颗橘子味的糖，指尖传来糖纸的脆响，忽然听见后门传来苏宁的低呼：“卧槽！回头杀！这糖我先磕为敬！”他抬头时，正好对上苏宁挤眉弄眼的表情，慌忙低下头，耳根红得快要滴血。
下午的体育课自由活动，江澈被队友拉去打比赛，宋知夏坐在看台上翻书，忽然感觉头顶多了片阴影。苏宁抱着瓶可乐凑过来，把另一瓶冰红茶往他手里塞：“宋知夏同学，采访一下，收到江澈的星星糖是什么感觉？是不是甜到心坎里了？”
宋知夏的耳尖动了动：“你……你想多了。”
“我可没多想，”苏宁翻开笔记本，指着上面的涂鸦，“你看，这是上次考试江澈给你比手势的瞬间，这是他把排骨往你餐盘里拨的特写，还有这个——”她指着张偷拍的照片，画面里江澈正弯腰给宋知夏系鞋带，阳光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像镀了层金，“这要是还叫普通同学，那我和我同桌就是生死之交了。”
宋知夏的指尖捏皱了书页，刚想说什么，就看见篮球场那边起了争执。江澈和一个男生推搡起来，对方指着宋知夏的方向，嘴里骂骂咧咧的：“你不就是看上那小白脸了吗？打个球都心不在焉！”
宋知夏猛地站起身，刚想往下冲，就看见江澈一拳挥了过去，把对方打倒在地：“嘴巴放干净点！”他的拳头还在发抖，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校服外套被扯得歪歪斜斜，露出里面印着星星的T恤。
队友们赶紧拉开两人，江澈甩开他们的手，径直往看台跑，跑到宋知夏面前时，胸口还在剧烈起伏：“你没事吧？他没吓到你吧？”
“我没事。”宋知夏看着他擦破皮的指关节，眉头皱了皱，“你手出血了。”
“小伤没事。”江澈不在意地抹了把脸，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摸出颗糖，往宋知夏手里塞，“给，压惊。”是颗柠檬味的，包装纸上画着两个背靠背的小人，像在互相撑腰。
看台上的苏宁举着手机，激动得手抖：“我的天……英雄救美（？）现场！这糖我要裱起来！”旁边的叶夕颜脸色铁青，突然转身就走，帆布鞋踩在台阶上，发出重重的声响。
苏宁赶紧追上去：“夕颜你走那么快干嘛？刚才那幕多甜啊！”
“甜什么甜！”叶夕颜猛地停下脚步，眼眶红了，“他们都是男生！男生怎么能……”
“男生怎么就不能了？”苏宁皱起眉，“喜欢一个人又不分性别，江澈看宋知夏的眼神，那叫一个黏糊，谁看不出来啊？”
“可他以前明明说过……说过喜欢我画的画……”叶夕颜的声音带着哭腔，手里的画册被捏得变了形。
“那都是以前了，”苏宁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感情这事儿勉强不来。再说了，你看江澈和宋知夏站在一起，多般配啊，像两块拼在一起的拼图，少了谁都不行。”
叶夕颜没说话，转身往教学楼走，阳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孤零零的。苏宁看着她的背影，又回头看了眼看台上的两人——江澈正低头给宋知夏看自己的伤口，宋知夏的指尖轻轻碰了下他的指关节，江澈就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手，耳尖却红得能滴出血。
“啧啧，”苏宁摇摇头，在笔记本上写下“甜度超标”，“这对要是不成，我就再也不磕CP了。”
晚自习前，宋知夏去小卖部买笔，刚走到货架前，就看见江澈躲在泡面堆后面，正和苏宁嘀嘀咕咕。
“……你说送这个行不行？”江澈手里拿着个星星形状的台灯，底座上能刻字。
“绝对行！”苏宁拍着胸脯，“宋知夏不是总说晚自习光线暗吗？这个又实用又有意义，刻上你们俩的名字缩写，完美！”
宋知夏的心跳漏了一拍，悄悄往后退了退，却不小心撞到了货架，泡面罐噼里啪啦掉下来，砸了一地。
江澈和苏宁同时转头，江澈手里的台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脸瞬间红成了番茄：“你……你什么时候在这儿的？”
“刚……刚来。”宋知夏的目光落在台灯上，底座的刻字处空空的，却像已经刻上了名字。
苏宁赶紧打圆场：“那个……江澈是想给你买个台灯，看你总揉眼睛，怕你看不清题目。”
江澈慌忙捡起台灯，往宋知夏手里塞：“就……就当是庆祝考试的礼物，你别多想。”
宋知夏接过台灯，指尖碰到他的手，两人像触电似的缩回，却又同时笑了。灯光透过小卖部的玻璃窗照进来，落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像被揉碎的星星，温柔得一塌糊涂。
苏宁靠在货架上，掏出笔记本飞快地写着：“历史性时刻！江澈送定情信物（？）！宋知夏接了！这波糖我先干为敬！”她抬头时，看见叶夕颜站在门口，手里攥着张画，画的是江澈打篮球的样子，花盘里的星星被涂成了黑色。
叶夕颜看了眼宋知夏手里的台灯，又看了看江澈泛红的耳尖，忽然把画撕了，碎片扔在地上，转身跑了。
苏宁叹了口气，把碎片捡起来：“这丫头，什么时候才能想通啊。”
江澈没说话，只是往宋知夏身边靠了靠，肩膀轻轻碰了碰他的：“那个……台灯喜欢吗？”
“喜欢。”宋知夏低头看着台灯上的星星，忽然想起物理错题本里的红批注，想起考场分布图上并排的名字，想起便利贴上的“未来里有我”。原来有些心意，藏在星星糖、篮球和台灯里，早就悄悄说了千万遍。
晚自习的铃声响起时，两人并肩往教学楼走，台灯在宋知夏手里晃，星星的影子投在地上，像跟着他们一起走。苏宁跟在后面，看着两人偶尔碰到的肩膀，在笔记本上画了个大大的爱心，里面写着：“磕到真的了！”
夜风卷着银杏叶飘过来，落在宋知夏的书页上，他低头时，看见江澈从书包里掏出颗星星糖，偷偷放在他的桌肚里，糖纸闪着细碎的光，像在说：有些秘密，我们慢慢说。
窗外的月光很亮，照在两人交叠的课本上，像铺了层银霜。那些藏在时光里的心意，终于在这个秋末，长成了最温柔的形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