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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桂花与香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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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清晨，宋知夏是被喉咙里的灼痛感惊醒的。窗外的阳光已经爬上窗台，落在那株薄荷苗上，叶片上的露珠折射出细碎的光，可他却没力气像往常一样起身去给小苗浇水。他伸手摸了摸额头，指尖传来的温度比平时烫，连咽口水都带着砂纸磨过喉咙的涩意。
“知夏，起床没？妈买了你爱吃的豆沙包。”妈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伴随着轻微的敲门声。宋知夏想应声，喉咙却发不出清晰的声音，只能用沙哑的气音应了句“妈，我有点不舒服”。
门很快被推开，妈妈手里还提着装早点的塑料袋，看见他脸色苍白地蜷在床上，赶紧放下袋子探他的额头：“怎么这么烫？是不是昨天淋了雨着凉了？”昨天放学时突然飘了阵小雨，江澈把伞塞给他，自己抱着素描本往学区房跑，宋知夏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来，大概是那时候受了凉。
妈妈转身去客厅找体温计，脚步比平时快了些。宋知夏拿出手机，屏幕上跳出好几条江澈的消息。第一条是早上六点半的：“今天要不要去老图书馆？我爸说工人今天会运新的钢筋，能看看怎么搭框架。”第二条是七点的：“我在你小区门口的早点铺，买了无糖豆浆，你要是起了就下来拿。”第三条是十分钟前的：“怎么没回消息？是不是还在睡？”
他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喉咙疼得没法发语音，只能慢慢打字：“我发烧了，去不了了。”消息刚发出去，手机就震了起来，是江澈的电话。
“喂？知夏？”江澈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着急，背景里能听见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你烧到多少度？有没有吃药？要不要去医院？”一连串的问题砸过来，宋知夏靠在枕头上，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刚量了体温，38度5，妈已经找了退烧药，等会儿带我去社区医院。没事的，就是小感冒。”
“小感冒也不能马虎！”江澈的声音顿了顿，像是在跟谁说话，接着又传来他的声音，“我跟我妈说了，她让我给你带点蜂蜜柠檬水，还有刚熬好的梨汤，说润喉咙。你家在三栋对吧？我记得上次你说过，我现在就过去。”
宋知夏赶紧说：“不用了，你别过来，感冒会传染的，而且我等会儿要去医院。”“传染怕什么，我身体好着呢！”江澈的语气很坚决，“你在家等着，我二十分钟就到。对了，你有没有想吃的清淡点的东西？我顺便在楼下超市买。”
宋知夏还想拒绝，可听见江澈认真的语气，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能小声说：“不用买东西，你路上慢点。”挂了电话，他看着屏幕上江澈的头像——是之前一起拍的桂花树苗照片，心里像被温水泡过，软软的。
妈妈拿着体温计和退烧药进来，看见他握着手机发呆，轻声说：“谁啊？这么关心你。”宋知夏脸颊有点热，小声说：“是同学，江澈。”妈妈把退烧药递给他，笑着说：“就是上次送你薄荷苗的那个孩子吧？看着就懂事，还知道来看看你。”
吃了退烧药，宋知夏靠在床头，没一会儿就听见门铃响了。妈妈去开门，很快传来江澈的声音：“阿姨好，我是江澈，来看宋知夏。”接着是脚步声，江澈提着个保温桶和一个透明玻璃瓶走进来，额头上还带着点薄汗，校服外套搭在手臂上。
“给你带了梨汤，我妈早上刚熬的，放了点冰糖，润喉咙。”江澈把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又拿起玻璃瓶，“这个是蜂蜜柠檬水，我妈说别放太多蜂蜜，免得齁着，你要是觉得酸再加点糖。”玻璃瓶上还贴着张便签，是江澈妈妈的字迹：“知夏，好好休息，病好得快。”旁边画了个小小的桂花图案。
“你怎么还真来了？”宋知夏看着他，心里有点过意不去。江澈挠了挠头，耳尖有点红：“我妈说生病的人需要人陪，而且我也担心你。对了，我还带了这个。”他从书包里掏出个素描本，翻开其中一页，上面画着昨天种的那棵桂花树苗，旁边写着“希望小树苗和宋知夏一起快快好起来”。
宋知夏看着素描本，指尖轻轻碰了碰画里的树苗，小声说：“谢谢。”江澈赶紧说：“谢什么，都是应该的。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点？”他说着，还想伸手探宋知夏的额头，又怕太唐突，手在半空中顿了顿，又收了回去。
妈妈端着杯水进来，看见江澈坐在床边，笑着说：“江澈啊，留下来一起吃午饭吧？阿姨去买了新鲜的蔬菜，给你们做个蔬菜粥。”江澈赶紧站起来：“不用了阿姨，我等会儿就走，不打扰宋知夏休息。”
“没事，你陪知夏说说话，他一个人在家也闷。”妈妈说着，转身去了厨房。房间里安静下来，江澈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翻着素描本给宋知夏看：“你看，这是我昨天画的图书馆框架图，我爸说这个结构很稳固，等地基挖好就能搭了。”
宋知夏靠在枕头上，听着江澈絮絮叨叨地说图书馆的设计，说工人搬钢筋的样子，说桂花树苗今天有没有长高，喉咙里的灼痛感好像都轻了些。阳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两人身上，暖融融的。
没一会儿，苏宁发来微信，还带着一张叶夕颜的自拍。苏宁：“知夏，你怎么样了？江澈说他去看你了，有没有带好吃的？”后面跟着个八卦的表情。宋知夏笑着回复：“带了梨汤和柠檬水，挺好喝的。”苏宁很快回复：“我就知道江澈靠谱！叶夕颜还说要跟我一起去看你，不过怕打扰你休息，就没去。等你病好了，我们一起去看桂花树苗啊！”
宋知夏把手机递给江澈看，江澈笑着说：“苏宁还是这么热闹。对了，下周三去看地基开挖的事，我跟老师说了，等你病好了，我们再找时间去看，不着急。”宋知夏点点头，心里暖暖的。
中午妈妈做了蔬菜粥，江澈陪着宋知夏一起吃。宋知夏没什么胃口，江澈就拿着勺子，像哄小孩一样劝他多吃几口：“多吃点才有力气好起来，不然怎么去看图书馆搭框架？”宋知夏被他逗笑，又多吃了小半碗。
吃完午饭，江澈帮着妈妈收拾了碗筷，又坐回宋知夏床边：“我该走了，你好好休息，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他说着，从书包里掏出个小袋子，里面装着几片晒干的桂花：“这个给你，放在枕头边，闻着香，能睡得好点。”
宋知夏接过袋子，桂花的香气飘出来，萦绕在鼻尖。“路上小心。”他轻声说。江澈点点头，走到门口又回头：“对了，我明天再来看你，给你带新的素描图。”
江澈走后，宋知夏靠在床头，拿着那个装桂花的袋子，心里像被填满了。妈妈走进来，笑着说：“江澈这孩子真不错，对你这么好。”宋知夏脸颊有点热，没说话，只是把袋子放在枕头边，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睡着了，梦里全是桂花的香气和江澈的笑容。
周日早上，宋知夏醒来时，感觉好多了，额头也不烫了。他刚拿起手机，就看见江澈发来的消息：“醒了吗？我妈做了南瓜粥，我给你带点过去，再给你带点新画的图书馆图纸。”
宋知夏笑着回复：“不用了，我好多了，不用再跑一趟了。”江澈很快回复：“没事，我已经出门了，很快就到。”
没一会儿，门铃响了。江澈提着保温桶和素描本进来，这次还带了个小盆栽，是株小小的薄荷苗。“我妈说上次的薄荷苗你可能照顾不过来，再给你带株小的，等你病好了一起养。”江澈把盆栽放在窗台上，和之前的薄荷苗放在一起，“这样它们就能做伴了。”
宋知夏看着两株薄荷苗，心里暖暖的。他知道，江澈的心意，就像这薄荷的清香和桂花的甜香一样，悄悄萦绕在他身边，从未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