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那位魔塔或将性命不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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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大人，怎么办呢？”
语气极端嘲讽。
诺希厄乜了他一眼，“打断我魔法的时候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当然考虑过，只是，”米诺晃晃手上带着的禁魔环，玄黑环体与他自带的蓝晶石手镯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当声，“有位凶恶的魔王大人强行给我套了镯子，我不就只能乖乖束手了？”
诺希厄嘲笑道：“没有更多的准备了？我还以为你向来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我，然后再提前做准备呢。”
米诺微笑，目光转移到其他三者身上，“可惜我能揣测到的极限也敌不过诺希厄先生的下线呢，比如，我听艾雅大人说您有孩子了，虽然做了心理准备，但也没想到这么多。”
他的视线一一扫过那些种族特征明显的部位，“矮人族、猫族……”最后停留在贝瑟莉身上，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以及这位看不出血统的小姑娘，魔王大人这两年得好好注意身体了吧？”
诺希厄面不改色，“替我转告杰米尼亚克，我会记得去向他收取剧院门票费的。”
米诺眉眼弯弯，“那不知诺希厄大人有什么办法让我们出去呢？魔王发言，我可要快些为您办好呀。”
“再怎么染白也改不了你黑羽毛的实质的，有闲工夫摆出这副笑脸来还不如替我把他们搬上，我记得督察官外派前都会有体能考核？你应该没用这副样子哄到免考吧？不然我会一起向联合会投诉的。”
米诺耸耸肩，“诺希厄大人总喜欢把我想得很坏呢。”
他顺从地将两个脱力昏睡过去的孩子扛在肩上，正打算去接诺希厄怀里的贝瑟莉，就被诺希厄伸手拒绝了。
今天已经够惨的了，要是连世界拯救数都没得刷了，诺希厄实在想不出今天存在的意义还有什么。
一边想着，他一边朝米诺怀里探入。米诺不躲不闪，想看看他打算做什么。
——刀。
一柄纤细、轻薄，镂空雕刻着藤蔓花纹的小刀被诺希厄选中、拿出。
诺希厄握起那柄小刀，借着稀薄的星光上观望着它。透过打磨至极的刀刃，甚至能看清背后稀星几许。
“它很好用吧？”诺希厄说。
“这一点，您不是最清楚了吗？”米诺仍旧笑着，“即便以您的力气，也可以轻易贯穿胸膛，流出的血能将衣物全部染蓝，愈合之后，连伤疤……”
他的瞳孔骤然缩紧，连话语也没能说完，因为诺希厄接下来的动作。
坎贝尔大陆常识之三：比富含魔力的魔法师更好的仪式道具是，富含魔力的部分魔法师。
当然，诺希厄可不打算让自己缺胳膊少腿，他只是划开了自己手腕上的血管，让腥红的一线自瘦削手腕下坠落，在沙尘里溅出一点小小的花。
骤然接触到外界，这线红花很快便改变了颜色。点滴的、细碎的暗金色光芒自长痕中浮现，迅速弥散在这方尚未崩毁的小小天地里。
如流萤飞舞、如夜露凝珠，此刻天与地似乎倒错了位置，繁星闪烁中，米诺愕然开口：“你在做什么？”
仰着头，诺希厄的脸庞在逐渐浓郁的群星下忽隐忽现，带着一种奇异的苍白与透明。
有那么一个瞬间，米诺恍惚觉得自己见到了成年后的诺希厄，同样的苍白，别样的瘦削，漆黑的眼瞳里空无一物。但还没能等他伸手去抓，这影像就如泡沫般消散无踪。
诺希厄说：“看来不入流的东西终归不可取啊，耍小聪明没前途，想要让空间里的魔力再次波动，最简单便捷的方法不就是制造一个魔力点？不过，你有一点我同意，它确实很好用。”
他点点光洁如新的刃面。
米诺喃喃一下，没发出声音。他的神情里少见地带上了迷茫，连头顶左翼也随之皱了起来，“你明知道可以让我来的。”
诺希厄漫不经心道：“如果你愿意死在这里，倒的确能拿来替我的血，不过看你到现在也不肯去死，大概是不会想在这里死的吧。”
濒临崩坏的空间各项参数也在发生改变，想要达到魔力点形成的临界浓度已不再像之前那样杀几个沙虫就可以。在这里，除了魔力化身的贝瑟莉，也只有诺希厄才有足够的魔力提供给空间了。
米诺一时语塞，只能意味不明地看着他，斟酌着说出话的语气，反倒比之前装出来的更显关心。
“你的……已经发展到这种程度了吗？”
“反正死不了。”诺希厄随口道。
米诺能清晰看见点滴的色彩缓缓晕染进他眼中，此刻的他环绕在光辉之中，面目无喜无悲，反倒比神明更接近世俗意味上的【神明】本身。
曾经的诺希厄，也正是用这副模样，轻飘飘拿着那把手术刀，贯穿了他的心脏。
胸口处那道蓝痕似乎又细密地痒起来了。
米诺看着诺希厄，无意识地歪歪头，心里思考着。
这道伤疤，究竟要多久才能愈合呢？
等到魔导因子彻底填满周围，连空间的概念也不复存在以后。诺希厄微抬起手臂，看着彻底被暗金色光芒同化的血液，这种颜色几乎蔓延到了他手腕上的肌肤。
他晃晃贝瑟莉。
小朋友迷迷糊糊自他怀里睁开眼，虽然被从睡梦中吵醒，却乖乖地没发出任何抗议，只眨巴着那双水润的蓝眼睛看诺希厄。
“叭啊？”
诺希厄将伤口抵在贝瑟莉唇边，“喝吧。”
没有药剂和绷带，伤口一时半会的估计还好不了，还不如给贝瑟莉补充营养。
作为“魔力之女”，诺希厄富含魔力的血液大概是贝瑟莉最好的食物。
当然，前提是不说味道。
贝瑟莉眨眨眼，无法理解诺希厄苦心的她对老父亲送上来的手腕丝毫不感兴趣，反倒啊呜一口咬在了诺希厄指尖。
没有牙齿，光秃秃的牙床当然无法给诺希厄造成任何伤害，哪怕他是个脆皮魔法师。
只是经过这一动作，诺希厄与米诺看贝瑟莉的表情都变得莫名起来。
“……曼提利斯族？”米诺向诺希厄求证的目光充满了古怪，像是在说“没想到你的下线还能更低”。
诺希厄则很快反应过来。
他拿掉空奶瓶的奶嘴按在自己手腕伤口上，满意看见贝瑟莉试探地将这东西塞进自己嘴巴，同时不忘再一次贬低米诺：“那个族群的吃人传言是因为妻子会吞噬丈夫的部分用来繁育，你真就只学了些不入流的东西啊？”
米诺垂下眼睛微笑，“毕竟我从不惮以最大的敬意揣测诺希厄大人的想法。”
诺希厄别开脸去，不想再看见这家伙。
实在伤眼。
他先一步走出新催生出的出口。
……
在看清当前所在以后，诺希厄默默后退，试图挡住米诺的视线。
才到米诺胸口的身高当然什么都挡不住，米诺环顾着周围新出现的仪器事物，良久，才感叹着低下头。
“魔王大人，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微笑一如既往地柔美。
胸前大陆联合会魔法部所属外派高级督察官的铭牌则格外耀眼。
手里不知何时出现的禁魔环同样。
诺希厄抿唇，抬头，正义凛然。
“看来那群家伙还真的是胆大包天啊，除了污染迷宫，居然还敢搞崩溃机制实验！”
“哦？崩溃机制实验？”
诺希厄敏锐发现了不对劲，“你不知道这是什么？”
米诺笑着晃晃手里的禁魔环，“现在知道了。”
“不，”诺希厄转身后退一步，“很显然这是那群污染迷宫的人搞的实验，和我没有关系！”
“虽然我没法看懂这里实验的意义，但我还是认识这个的呀，魔王大人。”
米诺伸手，接住不知从哪儿飘来的一册手记。诺希厄热爱的简单便捷魔力记录法在此刻发挥作用，上头暗金色的魔导因子清楚交代出了主人是谁。
“难怪我说虽然有对迷雾森林了解够深的缘故，但您之前想裂解迷宫的做法也还是太超出当前魔法学界水平了，原来是早有准备呀。”
他将书摊开在诺希厄面前，打破此人最后的负隅顽抗。
诺希厄愿意向混蛋神明发誓，现在绝对是自己最想逃离出家门的时刻。
但正如摔碎的杯子无法恢复原状，已经发生了的故事也无法倒退。
……等等。
诺希厄突然想起了什么，快走两步就要拦下正准备开下一扇门的米诺。
然而宅男魔法师怎能比得过户外专员。
米诺伸手拉开木门，门背后，有一株路边随处可见的嫩白色野花重复着开花过程。
这个过程指的是：花开→花苞→嫩茎→种子→枯枝→花谢→花开。
“那么，请诺希厄大人再来为只会些不入流技巧的在下解释下，这是什么实验呢？”米诺连眼角眉梢里都满是惬意，“时间逆流？因果律篡改？还是您想说这是幻影魔法的一种？”
“才不——！”
没等他说完，米诺已经打开了第三扇门。
看似空无一物的房间内却有着扑面而来的魔力气息，浓厚到连米诺手上带着的禁魔环都出现了裂隙。
“这间房子里的魔导因子似乎出乎意料地少啊，是怎么留住这么多魔力的呢？嗯？诺希厄大人刚才说才不什么的，是愿意教导我了吗？”
诺希厄已经放弃用语言去掩饰了。
他将贝瑟莉放在一边，自暴自弃地冲上去就要掐死米诺。
被发现这么多灰色地带里的实验项目，今天米诺不死他魔塔要亡！！！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那位魔塔或将性命不保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