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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集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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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学竞赛的余温尚未散去，另一则消息又点燃了高一（七）班的热情。
——南川一中将选派部分优秀学生，与江城几所重点高中联合举行为期一周的学科集训。
消息一出，班里顿时炸开了锅。
“听说江城一中美女如云！”
“重点是美女吗？重点是交流学习！听说他们的实验设备超一流！”
“还能去江城大学参观呢！那可是名校！”
班主任李老师敲了敲讲台，压下喧闹：“安静！这次集训名额有限，主要根据期中成绩和竞赛表现综合评定。我们班有两个名额。”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投向了第三排靠窗的位置。
结果毫无悬念。
——谢聈和商寄，年级并列第一和数学竞赛的佼佼者，当仁不让地获得了这两个珍贵的名额。
商寄吹了声口哨，得意地朝谢聈扬了扬眉毛，用口型无声地说：“又、是、我、们。”
谢聈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但心里并非毫无波澜。
江城，邻省的省会，一座以学术氛围浓厚和历史悠久著称的城市。
能去交流学习，他自然是期待的。
出发的前一天，谢聈将行李收拾得井井有条，换洗衣物、学习资料、洗漱用品分门别类，清单核对了两遍。
商寄则在家庭群里发了一连串的“嗷嗷待哺”表情包，然后往书包里胡乱塞了几件衣服和一本皱巴巴的竞赛题集，就算准备完毕。
第二天清晨，学校门口大巴车准时出发。
除了谢聈和商寄，还有其他班级选出的十来个学生，由教务处王老师和数学老陈带队。
一上车，商寄就非常自然地跟着谢聈，坐在了他旁边的位置。
“干嘛？”谢聈看着这个不请自来的同桌。
“旅途漫长，需要有个聪明人交流以防无聊。”商寄理直气壮地戴上眼罩，脑袋一歪，没过几分钟居然真的睡着了。
谢聈：“……”
车子行驶了将近四个小时，终于抵达目的地。
——江城师范大学附属中学。
这里将是他们未来一周集训和生活的地方。
江师附中的校园比南川一中更大，绿树成荫，古朴与现代建筑交错，学术气息扑面而来。
来自不同学校的学生们被混编分班，安排住进学生公寓。
巧合的是，谢聈和商寄又被分在了同一间宿舍，同住的还有江城一中的两个男生。
放下行李，简单整理后，所有学生在礼堂集合，举行开营仪式。
当南川一中的队伍走进礼堂时，明显能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注视。
原因无他，谢聈和商寄走在一起，实在太过惹眼。
谢聈穿着南川一中的校服，身姿挺拔，面容清俊，气质冷冽，像一棵挺拔的白杨，自带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却又让人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商寄则依旧把校服穿得松松垮垮，嘴角挂着懒洋洋的笑意，眼神明亮而灵动，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阳光不羁的气息，活力四射。
一静一动，一冷一热，截然不同的两种气质，却同样出众的相貌，让他们瞬间成为了全场焦点。
“快看那边！南川来的两个男生！”
“哇塞！哪个学校的？颜值这么高！”
“一个冷帅哥，一个阳光型的！都好帅啊！”
窃窃私语声从江城各校的学生中传来，不少女生的目光大胆地追随着他们。
商寄显然很享受这种关注，甚至还故意挺直了背，朝几个看向他们的女生眨了眨眼，引得对方一阵低笑和脸红。
谢聈则微微蹙眉，对这种不必要的关注感到些许不适，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想离商寄远一点。
“喂，走那么快干嘛？”商寄三两步追上来，勾住他的肩膀，压低声音笑嘻嘻地说，“没发现咱们很受欢迎吗？给南川一中长脸的时候到了！”
谢聈甩开他的胳膊，冷声道：“无聊。”
开营仪式后，紧张的集训学习正式开始。课程安排得满满当当，上午是各科名师专题讲座，下午是分组讨论和实验操作，晚上还有自习和测试。
学习强度很大，内容深度和广度都远超平时校内课程。
但不得不说，来自不同学校的优秀学生聚集在一起，思维碰撞产生的火花是惊人的。
在一次物理分组实验中，谢聈、商寄和江城一中的一男一女分到了一组。
实验要求设计电路测量一个未知元件的特性。
谢聈负责电路设计和数据记录，严谨细致；商寄动手能力强，负责连接电路和操作仪器，又快又准，江城一中的那个男生理论扎实，善于分析，女生则心思细腻，提醒了几个他们忽略的细节。
四人配合默契，竟然是最快一组完成实验并且数据最精准的小组。
指导老师都忍不住称赞：“南川和江城的同学配合得很好啊！思维互补！”
商寄得意地用胳膊撞了一下谢聈：“听见没？思维互补！”
谢聈没理他，但看着实验报告上完美数据，嘴角几不可查地弯了一下。
集训生活并非只有学习。
晚上休息时间，宿舍里总是很热闹。
同龄人很快打成一片，分享着各自学校的趣事和零食。
商寄天生就是社交中心，没两天就和同宿舍的、隔壁宿舍的江城学生称兄道弟，聊游戏，聊篮球，聊得热火朝天。
谢聈相对安静，通常是在看书或者整理笔记，但偶尔也会被商寄强行拉入话题。
“哎，谢聈，他们江城一中的月考卷子贼难，最后那道题你看看！”商寄会把卷子塞到他面前。
或者：“谢聈，别看了，来尝尝这个，江城特产，味道不错！”
同宿舍的江城男生笑着对谢聈说：“你同学挺有意思啊，和你性格完全相反。”
谢聈只能无奈地叹口气。
集训第四天晚上，没有安排测试。
同宿舍的江城男生神神秘秘地拿出一个平板电脑：“嘿，兄弟们，长夜漫漫，来看点刺激的怎么样？”
“什么刺激的？”商寄立刻来了兴趣。
“经典恐怖片，《午夜凶铃》！敢不敢看？”
另外几个男生都兴奋地附和起来。
商寄一拍大腿：“看！有什么不敢的！谢聈，你呢？”他故意用挑衅的眼神看向谢聈。
谢聈本想拒绝，他对这种刻意制造惊吓的电影没什么兴趣。
但看着商寄那副“你肯定不敢”的表情，到嘴边的话变成了：“随便。”
于是，宿舍熄了灯，五个男生挤在一起，盯着平板屏幕上那阴森诡异的画面。
恐怖的音效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渗人。
电影放到一半，贞子从井里爬出来，即将从电视机里爬出的经典镜头时，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突然，屏幕里的贞子猛地一个特写！
同时，背景音效一声尖锐的爆响！
“我靠！”商寄吓得猛地一个激灵，几乎是弹跳起来，下意识地一把抓住了旁边谢聈的胳膊，力道大得惊人。
谢聈被他吓了一大跳，胳膊被抓得生疼。
他转头看去，借着屏幕幽幽的光，看到商寄脸色发白，眼睛瞪得老大，嘴唇微微张着，显然是吓得不轻。
“噗……”同宿舍的江城男生忍不住笑出声，“商哥，你这反应比电影还精彩啊！”
商寄这才反应过来，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松开谢聈的胳膊，强作镇定地坐直身体，清了清嗓子：“咳……谁、谁怕了？刚才是没坐稳！这电影一点都不可怕，假的要死！”
然而他微微发颤的声音和依旧有些苍白的脸色出卖了他。
谢聈看着他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样子，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把刚才被商寄掐痛的胳膊活动了一下。
商寄注意到他的动作，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为了掩饰，他更大声地吐槽起电影的逻辑漏洞，仿佛这样就能证明自己真的毫无畏惧。
电影结束后，大家各自洗漱准备睡觉。商寄磨蹭到最后，爬上床的时候，黑暗里传来他闷闷的声音：“喂……刚才的事，不准说出去。”
谢聈躺在对面床上，闭着眼睛，淡淡回应：“什么事？”
商寄愣了一下，随即像是松了口气，又带着点别的情绪：“……没什么。”
夜深了，宿舍里响起均匀的呼吸声。
谢聈却有些睡不着，白天热烈的讨论、晚上商寄吓得抓狂的画面在他脑海里交替出现。
他侧过身，看向对面床上模糊的轮廓。
商寄似乎睡着了，但被子裹得很紧。
这一刻，远离了熟悉的南川，在这座陌生的城市，在这个临时的宿舍里，他们之间那种单纯的竞争关系，似乎变得更加复杂起来。
多了几分并肩作战的默契，多了几分意外发现的……真实。
集训的最后一天，各校学生互相交换联系方式，约定以后多交流。
大巴车缓缓驶离江师附中时，不少人都有些不舍。
回去的路上，商寄依旧坐在谢聈旁边，但这次没睡觉，而是拿着手机，兴致勃勃地翻看着这几天拍的照片。
——有集体照，有偷拍谢聈认真记笔记的侧影，有实验成功的瞬间，还有江城美丽的夜景。
“喂，这张发你啊？”商寄把一张抓拍的、谢聈难得露出一点笑意的照片递到他面前。
谢聈看了一眼，照片上的自己确实看起来……没那么冷漠。他移开目光：“随便。”
商寄嘿嘿一笑，手指飞快操作着：“那就发了！哎，这次集训还挺有意思的，对吧？”
谢聈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风景，轻轻“嗯”了一声。
江城集训，不仅是一场学术上的盛宴，更像是一扇窗，让他们看到了更广阔的世界，也让他们在并肩中，窥见了彼此更多不为人知的侧面。
那些注视的目光，那些思维的碰撞，那些深夜的鬼片和尴尬的抓痕，都悄然化为了记忆里独特的印记，伴随着车轮的前行，一路驶回南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