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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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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夜，白时睡不着觉，就想着穿上衣服出去走走。
凌晨三四点，街上空无一人，风时不时刮过树叶，沙沙声让白时有点不寒而栗。
总感觉后面有人跟着他。
白时回头，隐约看见后面有一个人影。
白时站住不动，后面那个人也不动了。
白时走一步，人影走一步。
“你有什么事吗？”白时张口询问。
对面传过来断断续续的声音。
他是外地人来问路的吗？
听着不像本地人的声。
白时慢慢走过去，那个人影渐渐清晰。
直到显现。
“小鹤？”白时看清了那个小矮子。
“嗯……白…时…！”小矮子抱住白时。
“小鹤你过来干什么？”白时看着那个差自己半头的小矮子。
鹤一比划着手语，意思是他来这走走。
“你哥呢？”
鹤一突然沉默不语。
白时记得他以前特别喜欢他哥，一提起他就有做不完的话，很少这么沉默。
白时试着转移话题。
“怎么还不长个？就按这个170的身高让别人笑话一辈子啊？”
鹤一挺生气的比划自己的身高，然后打手语。
我明明178，也不矮。
“那也没我高。”
鹤一白一眼白时。
“你赶紧醒醒。”鹤一突然说话。
“你能说话了？”白时猛地捏住鹤一的脸。
“要迟到了！”鹤一踹踹白时。
“我明天也不上学啊。”白时挑眉。
“傻子，你还有奥数班呢！”
然后白时就这样惊醒了。
看看墙上钟表：
九点。
九点半要去奥数班，那确实快迟到了。
白时套上衣服，头发也没梳就出去了。
上两个小时自习而已，不至于太注重形象。
白时路边买根棒棒糖。
“老板拿两块钱棒棒糖。”
“老板要两卷胶带。”
白时下意识看和自己同时说话的人。
一个带着墨镜，看着很时尚的阿姨。
“你是……白时吧？”
对面再次开口，白时立马认出来了??程疏严妈妈。
“阿……阿姨好。”白时挺干巴的打声招呼，笑比哭还勉强。
“出来干嘛啊？”邸景杜把墨镜别在头上。
“上奥数班。”
“没睡醒啊？看着挺懒散。”
白时自己头没梳脸没洗就出来了，结果还和认识的人碰见了。
怎么一装扮邋遢就会遇见熟人啊？
白时心里面要炸了。
“我……没来得及梳头。”白时尴尬笑笑。
“没事没事，疏严也是啥也没打扮，也不嫌丢人。”邸景杜眼里透露出嫌弃。
程疏严？
白时顺着目光看去：
程疏严倚在便利店冷藏柜旁，蓝白条纹衬衫解着两颗扣，袖口随意挽到小臂，布料松垮地贴在肩头。
他拿着瓶冰牛奶，指节透着青涩的薄白，眼皮半抬，目光漫不经心扫过货架，额前碎发微乱，裹着点没睡醒的倦意。
“其实……也还好吧。”白时无意间扫到后面钟表：
九点二十五。
“那个阿姨，我先走了！”白时付完钱就狂奔补习班。
程疏严静静的看着白时跑，直到身影消失。
低头打字：
【程疏严：跑那么快干嘛？】
近七分钟。
【白时：我迟到了】
【程疏严：闹钟干嘛用的？】
【白时：没响】
“走吧走吧。”邸景杜掠了一眼程疏严和白时的聊天记录。
“你爸最近问我，怎么和那个白时走这么近。”邸景杜坐上副驾驶，自觉的系好安全带。
“他管这多干嘛？”程疏严原本抿着的唇微启，声音带着清寒的质感。
“就是问问，妈知道你感觉爸爸他有点烦……”
“他何止是烦？”程疏严脾气很臭。
“你爸的性格就那样，别怪他……”
“那就能随便翻我东西然后到处传吗？”程疏严声音慢慢提高。
邸景杜感觉这个话题再进行下去就不好了。
“好好好，妈不说了。”于是邸景杜一路上也没再说过话。
“回来了？”
打开门就是让程疏严厌烦的声音。
“怎么了？这副表情？”程书恒挺自然的吸一口手上的烟。
程疏严没说话，直接进了房间。
“书恒啊，以后别老随便进疏严的房间了，孩子大了，也有点隐私什么的。”邸景杜语气很温和，其中也带了些恳求。
“看看怎么了？摆什么臭脸，就看看他书橱的信，上面都写的什么，还不让看了？”程书恒把烟头掐灭。
“疏严本来就不爱笑。”邸景杜抿抿嘴。
“那个叫什么白时的是怎么回事？我看那纸上好像写的基本全是他名。”
“疏严同学，之前和我一起吃过饭的，孩子性格不赖，学习也挺好的，我挺喜欢。”邸景杜耐心解释。
程疏严拉开书橱，把里面的信拿出来。
已经被看过好几遍了。
程疏严开始逐字逐句的看：
白时，我是程疏严，你很优秀，很阳光，我感觉你人很好。
“啧。”程疏严皱眉。
这张太写的烂了，下一张：
白时，你很优秀，我很欣赏你，你非常阳光，我挺看好你的。
没看完，程疏严接着翻下一张：
白时，我是程疏严，我感觉你很阳光优秀，我很欣赏你，我对你可能并不是同学之间的欣赏，你像……
后面被勾掉了，本仔细看能看清，但程疏严心烦意乱，没心思看，他好歹松了口气，这些是他的第一二三四稿，没谈什么情情爱爱的事。
撕碎扔垃圾桶。
“别让他去结交什么小混混影响学习。”
“疏严他自己知道。”
程疏严看看书橱，又看看门，然后把有关白时的东西一股脑的全塞到柜子里，锁上了锁。
过了一会，外面安静了许多，估计是程书恒出去了。
“疏严？”邸景杜轻轻的敲响房门。
“嗯。”
“妈进来下行吗？”
“进。”
得到程疏严的许可，邸景杜把门打开轻轻的慢慢的走进来。
“别生气，你爸他太固执了，你想干嘛就干嘛啊。”
程疏严看看锁上的抽屉。
“你进来要干嘛 ？”程疏严又转眸看向邸景杜。
“妈想说，你要和那个白时同学好好相处，他学习也不差，那孩子性格也挺好。”邸景杜注意到越说程疏严脸色越不好，也就没敢多说什么。
“哦。”
“晚上想吃什么啊？妈给你做饭吃。”
“随便。”
邸景杜苦涩的笑笑，出了房间。
程疏严从开始就没怎么有笑意，他细细想着，自己本来就不爱笑吗？
看看桌面上相框里那个残影人的脸，脸上终于有了淡淡的笑意。
太阳透露的光躲过窗帘，折射在那幅相框上，余光又小心翼翼的挥洒在垃圾桶上。
撕碎的信上隐约能看见一句：
“白时，你是一道光，照耀进了我清冷的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