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地下室的秘密 ...
-
午夜钟声敲响时，林星淑赤脚踏上大理石台阶。
脚环上的追踪器闪着微弱的红光，像一只窥视的眼睛。他攥紧口袋里的钥匙——那把从赌场顺来的餐刀此刻正贴着他的小腿，用绷带牢牢绑着。
地下室的门隐藏在酒窖深处，锁孔上积着薄灰。钥匙插入时发出艰涩的"咔哒"声，仿佛多年未被开启。
腐旧的气息扑面而来。
林星淑摸到墙上的开关，昏黄的灯光亮起，照亮一个狭小的档案室。铁架上堆满泛黄的文件夹，中央的玻璃陈列柜里，静静躺着一把生锈的钥匙和一张褪色的照片。
照片上是年幼的垂辰孟，约莫十三岁，穿着孤儿院的统一制服，站在旋转木马前。他的眼神已经透着冷，嘴角却僵硬地扬起，像是在完成某种拍摄任务。
林星淑的指尖发抖。他认得那个背景——城北孤儿院的废弃游乐场，也是他童年唯一有过笑容的地方。
"找到你想看的了？"
垂辰孟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林星淑猛地转身，餐刀已经滑到掌心。男人倚在门框上，手里把玩着一枚金色筹码，黑衬衫领口微敞，露出锁骨上的陈旧疤痕。
"这把钥匙，"林星淑强迫自己冷静，"是你父亲卖掉你时用的？"
垂辰孟低笑，踱步走近："猜对一半。"他的手指抚过玻璃柜，"这是我逃出来时，撬开脚镣的钥匙。"
林星淑的呼吸凝滞。他忽然明白为什么垂辰孟会选中自己——他们是被同一种黑暗豢养过的野兽。
"现在轮到你了。"垂辰孟突然砸碎玻璃，取出那把锈钥匙，"用它打开你的脚环，或者继续戴着。"
钥匙落在林星淑脚边，溅起细小尘埃。
晨光熹微时，庄园的警报器骤然响起。
垂辰孟站在监控室，看着屏幕上的红点闪烁——林星淑的脚环信号消失在城北方向。管家紧张地询问是否要派人追捕，垂辰孟却点燃一支烟，唇角微勾。
"不必。"
烟雾缭绕中，监控画面切换到孤儿院旧址。一个瘦削身影正蹲在废弃游乐场的沙坑里，徒手挖着什么。当林星淑从沙土中拽出一个生锈的铁盒时，垂辰孟关掉了屏幕。
盒子里是他十年前埋下的东西：一本写满赌术技巧的笔记，一枚镀金袖扣，和一张字迹模糊的纸条：【总有一天，我会买下这座地狱】。
三天后的雨夜，林星淑回到了赌场。
他浑身湿透，手里攥着那把锈钥匙，径直走向VIP厅。垂辰孟正在玩单人扑克，闻声抬头，看见少年将铁盒放在赌桌上。
"我输了。"林星淑声音嘶哑，"来赎回自己。"
垂辰孟翻开他递来的扑克牌——红心皇后背面写着新的字迹：【你的命，现在是我的赌注】。
"怎么赎？"垂辰孟眯起眼。
林星淑解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新纹的图案：一条缠绕钥匙的蛇，与垂辰孟腰间的纹身一模一样。
"用这个。"
雨声渐急，赌场的霓虹灯在水洼中破碎成星。垂辰孟忽然将人拽进怀里，咬上那处新鲜纹身。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时，他低笑着宣布：
"欢迎加入游戏，我的共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