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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初见那件白衬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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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戏的结果怎么样？我今天培训的时候，一想到我们光明的未来，就觉得可他妈有劲儿了。”零星娱乐每个季度都要对管理人员进行业务上的新培训，这几天刚好是这一季度的培训活动，唐明忙完才得空问江槐序试镜的结果。
“丛导说挺满意的，把我定下来了，让我这段时间在家好好看剧本，等其他演员都确定好了就开拍。”
“挺好。那你有没有看见盛放？”
“看到了，盛编也在现场。”和林明烛正式在一起后，江槐序迟钝的感情开窍了不少，这会儿已经隐约知道自己的好兄弟唐明对盛放是什么感情，他想了想，问：“唐明，下次进组的时候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行啊。对了助理的事儿，林老板问我，我就给他推荐了小甜，正好那丫头最近没工作，也愿意继续给你做助理，所以到时候还是让她跟你一起去照顾你的日常。”
“好。”
“槐序，上次热搜那事儿后面怎么处理的？林老板当时说不用我操心，我就没关注了。”
“林明烛让公关部撤了。”
“靠谱，要是在鼎烽估计至少还得再挂几个小时。这么说，我想起来之前我们还在鼎烽的时候，除了最近你和林明烛同玩公园的热搜，其他黑热搜过了讨论度的峰值后都掉的特别快。”忽然想到什么，唐明说：“哎，你说之前那些热搜会不会也是林老板撤的？”
“不清楚，不过我以为那些黑热搜都是你看时机到了让公司撤的，或者是讨论度下降，自然地降下来了。”
“有一些是的，有一些……说到这儿，确实有个奇怪的地方。你俩之前订婚的事儿不是上了热搜嘛，后面我说回头我看着处理，我本来是想让公司给你降一下热搜的，但等我第二次再点开榜单的时候，热搜已经降下来了。”
“如果真是林明烛做的，那他可是对你蓄谋已啊，那会儿你俩只能算是陌生人吧？”
“是朋友，普通朋友。”
“什么样的普通朋友能对见了一面的人就散出去这么多的钱啊？我估计我要是有很多钱也做不到。”
江槐序之前因为“阿序”这个词的首次提出时间推断林明烛是对自己一见钟情，可回想订婚当天两人初次见面的场景，自己除了送他一束花之外，似乎并没有给林明烛什么好的情绪反应。唐明这一问，让他生出了“林明烛真的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喜欢自己的吗”的疑问。
“不清楚，我回头问问他。”
江槐序不知道唐明猜测的林明烛帮他压热搜的事情是不是真的，也不知道若是真的，林明烛都压过哪些热搜。他斟酌着开口，“林明烛，之前我的热搜你也压过吗？”
“嗯，有几次，看着有些烦。”
江槐序的热搜目前为止几乎都与CP有关，林明烛说烦，江槐序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酸酸疼疼的。“是烦我和别人炒CP吗？”
林明烛拉过江槐序的手，让他坐在自己身边，“阿序，我不是烦炒CP这件事情，我是烦你有不得不走上这条路的原因。”
之前几人一起吃饭的时候，唐明说过江槐序走黑红路线的原因，但林明烛觉得江槐序不是因为没有资源就愿意铤而走险走上这样一条充满风险的路的性格。
娱乐圈里看似条条大路通罗马，处处皆是商机。但最顶级的资源、最好的东西都是要争得头破血流的，而处于食物链底层的人却是连听闻这个机遇的时间都要比别人晚上几天、几个月甚至是几年。
江槐序冲林明烛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张笑脸，“就是有一部戏小火了一下，被凌莉发现了，然后她就给了我一些威胁。所以唐明某天突发奇想提出这个建议时，我就答应了。”其实如果只有江槐序自己一个人倒还好，但毕业那年唐明却是放弃了很多其他机会，找上他的。如果真被凌莉找关系给封杀了，那实在是有些对不住朋友。
“哎，林明烛，当初我们俩的联姻，是怎么促成的？”江槐序怕林明烛再细问下去，又引出一个新的话题。
“我让大哥去说的。”
“你为什么会选择我？是在那之前你就认识我了吗？”
“因为喜欢你。”林明烛看向江槐序，继续道：“嗯，初三那年，我们就见过。”
初三的时候？江槐序记得自己初三那年只在育才中学待了三个月，后面因为他妈妈的事情就退学了。那他和林明烛初次见面就只能是发生在那三个月间。
“你出圈的苏泽一角儿，是让我再次见到你的契机。”
江槐序有些意外，原来那个角色不只招来了讨厌的人，还引来了爱的人。
15岁离开江家的那年，江槐序在脑中刻意地封闭了那段经历，就好像没有发生他妈妈不带他独自离开的事情，久而久之关于那半年的记忆便模糊了。此时，当江槐序想从脑海中找寻一丝两人第一次见面的信息，却怎么也搜寻不到。于是他问：“林明烛，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场景？”
“初三的时候，我在路边被别人骂，你从旁边经过，将那些人赶走了。”林明烛简而言之道。
林明烛实在是没有什么讲故事的天赋，没有环境描写来烘托气氛，也没有语气的起承转合。但就是这寥寥几个字，还是勾起了江槐序想要刨根问底的兴趣。
“是哪一天？”
“九月二号。”林明烛和江槐序回忆着当时的场面。
那是在初三开学那会儿。林明烛在家人的联合演戏下，回到了H市，学籍被林烬转移到了育才中学。
正式开学后，林明烛仍旧不想去林烬安排的学校上学，但密谋的事情爷爷奶奶也有参与，他又不想回去，而且学籍也已经从原来的学校转走了，所以他便在家里待着不愿意出门。
林烬看自家弟弟这样子，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儿，毕竟这件事儿是他们做的不对。于是他跟林明烛打着商量说，去新学校看看，如果实在是不喜欢的话，再说。
于是林明烛在开学后的第二天，九月二日的中午，顶着烈日前往了育才中学。
这会儿学校正放学，迎面走来的两个人对林明烛的外貌做着自以为小声的评价。
“陈哥，你看前面那个女生长得真壮实啊，他妈的跟个金刚芭比一样。”
"我草，陈哥，她居然有喉结，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啊。"
“搁我耳边嚷嚷什么呢？”那个叫陈哥的人捂着耳朵，使劲儿拍了一下旁边人的脑袋。
林明烛并不关心别人怎样看待自己蓄长发的事情，他也从来没跟任何人解释过，除了后来江槐序问到。而且之前他也听过不少对他样貌的恶意评价，对比之下“金刚芭比”也没有那么难听。
他没理，只当做没听见，压了压帽檐，从旁边走了过去。却听见“刺啦”一声，接着他的手腕就被在旁边小摊上买鲜榨果汁的人抓住了。
江槐序将手上刚做好的果汁递给林明烛，“同学，你在这儿等一下。”说完，他朝对林明烛的样貌乱加评价的两人走去。拦住两人的去路，让他们转过来，又指向刚刚口吐芬芳的人，说：“你，给这位同学道歉。”
没想到那人没说话，旁边的陈哥倒是开口了。睁着两眼无神的眼睛，手指向江槐序身后的摊主，“凭什么给他道歉。”
“……”
江槐序活动着手腕，“不道歉也行。”
林明烛本来在一旁静静看着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说要替他出头的人，直到看到陈哥抡起拳头的瞬间，这个不知道名字的“白面书生”的脚竟然往后撤了小半步，想了想还是往前走去。
那小弟眼神好，认出面前穿着白衬衫的人正是早上在主席台演讲的学生代表。立马拉回陈哥的手，又捂住了他的嘴，“哥哥哥，少说两句。”
见状，林明烛停下了脚步。
那小弟见陈哥没有继续的意思，才看向江槐序，“我的错，我道歉。”然后转头朝林明烛的方向快速说了一句，“对不起。”
江槐序看向林明烛，见他表情淡淡的，以为他是没听见，于是又打着商量地说道：“他没听见，你要不再说大声一点儿。”
那小弟又字正腔圆地大声说了一句，“对不起，是我嘴贱，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说完之后，旁边路过的学生瞬间朝他们这里看来。那小弟脸皮一下子红起来，立马拉着陈哥走了。
速度过快，江槐序压根儿没反应过来，等他侧身去看跑走的两人时，他们早就已经走到了十米外了。
人声嘈杂中，还隐约传来两人惊恐的声音。
“草，你为什么拉着我？”
“哥，那是好学生，早上还在主席台演讲呢！老师面前的红人惹不起。”
早上开学典礼的时候，陈哥压根儿没抬头看，在下面悄悄玩着游戏，这会儿放学了更是连眼镜都忘了戴，更是连面前人的脸都没看清。“草，你小子，不早点说。赶紧走，”陈哥走了几步，又拿手把自己的脸遮住，“草，他们没注意到我的脸吧。”
林明烛盯着江槐序衬衫袖子上的一处开线口，看见了“刺啦”声的来源。
人跑的太快，也追不回来，于是江槐序将头转了回来，见林明烛盯着自己的手臂，江槐序反应过来，他将手臂曲起来，“没事儿，没受伤，不碍事的。”
说完，他见林明烛移开了视线，于是放下了手臂。“你别介意，他们说的都不是真的，你很好看。”
见林明烛表情依旧淡淡的，江槐序抬起左手，习惯性地想看下手表，结果小臂上却空空如也。他有些尴尬地朝林明烛挥了挥手，“我先回家了，再见。”
江槐序听林明烛说完，还是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他将头抵在林明烛的肩膀上，有些难过地开口道：“对不起，我没想起来。”
“没事儿，想不起来就不想了，很寻常的一天。”林明烛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不重要，现在才重要。”
“那订婚的时候，我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怎么没反驳我呢？”
林明烛说：“我空口无凭地跟你说我们早就见过，会被你当成是变态吧。”
除了这些苍白的文字描述，林明烛拿不出一点儿两人早就见过的证据。
那次见面过后，林明烛就再也没有在学校里和江槐序打过照面。
唯一的证据，是那杯果汁，但它的结局，是垃圾桶。
那天江槐序回家后，林明烛看着手中的鲜榨果汁，冰块已经开始融化，杯壁上满是水珠。
思索一番后，他决定拎着果汁去逛校园。出来的时候，西瓜汁早已变成难看的粘稠状。等公交车的时候，他将它扔进了垃圾桶。
严格意义上来说，初次见面只是让他对江槐序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并不是直接喜欢上他。此后的目光追随，才是让他陷入暗恋的关键。所以江槐序不记得也没关系，那是他自己一个人的故事。
江槐序想起了那件衬衫，他笑着望向林明烛，“怎么会没有证据呢？那件白衬衫上不是留了痕迹，不过被我妈补好了。”
开学典礼上穿的那件白衬衫，是曲羡复出后拿片酬给他买的。曲羡送的时候很开心，他收的时候也很开心，前前后后穿了好多次。他记得破了后，是曲羡帮忙缝补好的。她没有精湛的缝补技术，是和刘姨请教现学的，所以缝补痕迹比较明显，但江槐序依旧很开心，将它熨烫妥帖地放在衣柜里。
只不过曲羡走后，凌莉在他耳边叨叨了好几天，这让江槐序无比厌烦。而曲羡也没能如她所说那般在下第一场雪的时候出现，最终心生对她的讨厌之情。于是当年从江家走的时候，那件白衬衫被揉成一团扔在了衣柜的角落里，连同被封锁的记忆，一起留在了过去。
等他再想起来的时候，它已经独属于十五岁的江槐序了。
而现在对于二十四岁的江槐序来说，它有了新的存在意义。
他和林明烛说：“等下次，我回公寓的时候，把它带过来，送给你。”
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件衣服居然还在。林明烛忽然觉得两人之间的红线是早就系好的。他求来的一份联姻关系，只是在线的中间拉了一把，好让两个人能尽早见面。这么想着，林明烛说：“我骗你的，其实过去也很重要。”
“就知道你心口不一。林明烛，所以你对我是一见钟情。”
听见这语气不是问句，而是肯定的陈述句。林明烛笑了笑，语气认真道：“你可以这么说，毕竟我喜欢上你的时候，你只见过我一面，而且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