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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34章 我做不到不生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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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周五，周一诺满怀期待地在课堂上搜索各大软件，查阅美食推荐，准备下课后和蒋颂天去吃。
理所当然的，蒋颂天替周一诺做笔记。
快到下课了，周一诺筛选出了三家，拿给蒋颂天，“你看看，你想吃那个？”
蒋颂天从书本上抬头，看了一眼，“都行。”
“嘁。”周一诺预料到蒋颂天会这么说，佯装生气，怼了一下他的膝盖，“你就会说都行，最后还是我来挑。”
蒋颂天接话：“那就你选，你爱吃的我都爱吃。”
这话周一诺爱听，不再计较，“那就烤肉，这家很火，我现在就订，等我们到了就能吃。”
“行。”蒋颂天表示没意见。
下课以后，周一诺和蒋颂天收拾书包朝外走。
南津的十二月天气诡谲，忽冷忽热的，早上还有太阳，下午就飘乌云。
眼瞅着晚上怕是要下雨，周一诺跟着蒋颂天去他宿舍里取伞。
到了宿舍楼下，蒋颂天上楼，周一诺在楼下等。
刚巧，周海城电话过来，周一诺接通。
“一诺，怎么样，最近上课累不累啊？”
周海城每次和周一诺打电话，语速都很慢，听着像是很想和他多聊一会儿。
周一诺笑嘻嘻地回道：“不累，比高中好多了。刚下班啊？我妈呢？”
周海城在电话里‘啧’了一声，道：“怎么一说话就问你妈，你就不想老爸啊？”
周一诺笑了，“怎么还吃我妈的醋，想，当然想。”
周海城心满意足地笑笑，又问：“钱够不够用，老爸的季度奖金下来了，给你打点。”
周一诺的钱还剩一大堆，拒绝道：“不用了，还有好多。”
周海城一听，不开心了，“怎么回事，在家的时候想花就花，怎么出去了反而省钱了，可别亏待自己。”
周一诺作为当事人有时候都觉得周海城实在过于溺爱了，解释道：“没亏待自己，就是没地花，成天在学校里，没怎么出去玩过。”
“啊？”周海城有点担忧地问道：“怎么没出去玩啊？课很多吗？还是没人陪着啊？在学校不自在吗？”
周一诺听到周海城的四连问直笑，而且越笑越大声，说道：“周老大你想哪去了，我好得很，别瞎想，我今晚上就要和蒋颂天到市里去吃烤肉呢。”
周海城听完放心多了，“那就好，老爸不是想着你第一次离家这么长时间不习惯，怕你委屈嘛。”
“委屈什么啊，都好着呢。时间多，钱也多，别提多开心了。”
周海城在电话那头笑笑，“那就好，你这一走三个多月没回家了，老爸想你了，等你回家。”
周一诺光听声音都能想象周海城说这话的时候什么表情，安慰着：“再等两个月，寒假就回去了。”
“好吧。”周海城在电话那头叹气，“赶紧放假吧，对了，你姥姥也想你了，做了你爱吃的花生糖，让我跟你妈妈寄给你。”
周一诺乐乐呵呵地应声：“行啊，我也想吃了。”
周海城又在电话那头啰嗦了几句，让周一诺注意保暖添衣。
“好。”周一诺乖乖地答应。
“别吃外卖，多吃水果…”
说到一半，周海城突然止声，响起开门的声音，是唐琳回来了。
唐琳接过周海城手里的电话，“臭小子，天天疯，好好学习了没？”
周一诺吊儿郎当地笑了几声，回道：“没有，天天吃喝玩乐，钱也霍霍光了。”
唐琳在电话那头大骂了几句，而后也笑了，说道：“钱我让你爸转给你，看回来我怎么收拾你的。”
周一诺皮痒了，嘴上逞强，“行啊，你收拾我，我让姥姥姥爷收拾你。”
一家三口嘻嘻哈哈地聊着，蒋颂天从宿舍楼里出来了。
周一诺这边也聊得差不多了，说要和蒋颂天出去吃饭，把电话挂了。
“走吧。”周一诺脸上洋溢着笑容，心情似乎好极了。
蒋颂天肩上背着国研室发的背包，手中拿着两把伞，站在原地，不说话，表情有些为难地看着周一诺。
周一诺察觉出蒋颂天的不对劲，视线从他的脸上落到肩膀上，嘴角的笑容凝固，眉眼中压着浓浓的不悦，问：“什么意思？”
蒋颂天抿了抿干涩的嘴唇，硬着头皮，哑声道：“今天去不了。”
周一诺很难形容这瞬间是什么心情，不只是愤怒，更像是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尾，然后水凝结成冰，密不透风地裹在身上，生出漫无边际的无力和沮丧感。
周一诺深吸了一口气，沉着声问：“为什么去不了了？”
蒋颂天能感受到周一诺情绪低落得厉害，歉疚地解释道：“邹老师出差回来了，想晚上开个会，交代一下下一阶段的任务安排。”
好一个正当理由，周一诺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蒋颂天不说话。
蒋颂天慌了，拉过周一诺的手腕，“一诺，我…对不…”
周一诺不用听都知道蒋颂天要说什么，可实在没心情听下去，推开他的手，压抑着情绪说道：“不用对不起，你走吧。”
蒋颂天没走，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想安抚周一诺可又怕火上浇油，嘴唇张开又合上，合上又张开道：“我…”
周一诺很少在蒋颂天脸上看到这种茫然又慌张的表情，好像小孩子做错事不知道怎么弥补了一般，心里又气又心疼。
“不要跟我说别生气，我做不到。”周一诺努力维持理智，又道：“我就是生气，可我也知道你没错，什么时候开会不是你能决定的，所以，我也不知道该生谁的气了。你走吧，蒋颂天，你在这里安慰我只会让我更火大，我自己的情绪我自己消化。我现在不想去计较谁对谁错，也什么都不想去想，我就想他妈的去吃烤肉。”
周一诺说完，转身走了，一秒钟都不想再蒋颂天多纠缠。
蒋颂天在原地踟蹰了半秒，追上去，把一把伞塞到周一诺怀里。
周一诺烦透了，一句话没说接过伞，甩下蒋颂天，大步流星地朝校门口走去。
坐上出租车，周一诺把窗户打开，吹了一路的风到了订好的烤肉店。
周一诺的脑袋里乱糟糟一团，怎么入座，怎么点餐的，全都没印象了，只知道很饿，从来没这么饿过。
服务员在旁边烤肉，味道很香，但周一诺尝不出好不好吃，只知道无意识地往嘴巴里送，嚼，咽，宛若一个设置了吃饭任务的机器人。
直到赵秉拉开对面的椅子，周一诺才慢悠悠地找回神志。
“一个人吃呢？”赵秉语调轻飘飘的，但仔细就能听出来是在故作轻松。
周一诺马上反应过来赵秉为什么会在这了，闭上眼睛长舒了一口气，而后缓缓睁开，没好气地回道：“你说呢。”
赵秉笑笑，没接话，喊服务员加一套餐具。
餐具上齐，赵秉承担起烤肉工作，不停地往周一诺盘子里夹肉。
“要我说，你呀，就是太冲动了。”赵秉好言好语地劝和，“蒋颂天也委屈啊，晚饭都没吃。”
想到蒋颂天没吃晚饭，周一诺夹肉的筷子一滞，哑火了，但嘴上不认输道：“谁都没错，就我错了呗，就我是坏人。”
“啧…”赵秉把夹子用力合紧，在周一诺的碗边敲了一下，有点提醒的意味，说道：“不是这个意思，我想说的是，这事没多大，没必要这么不依不饶。不是就约好了吃饭，一个人临时有事来不了了么。你之前爽我约的时候，我也没生气啊，怎么到你这就跟犯了什么死罪一样，这么大错。”
周一诺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一顿饭而已，确实有些小题大作了，可他控制不住，自从上了大学以后他能和蒋颂天在一起相处的时间本来就少，后来蒋颂天又进了邹钧伟的课题组更忙了，留给两人相处的时间更是少得可怜。
要不是每周五的这两节公修课，周一诺可能一周也见到蒋颂天一回，今晚好不容易换得了一个可以和蒋颂天一起出来吃饭的机会，一眨眼就被碾碎了。
周一诺太难受了，他知道蒋颂天也难受，可双方谁都没错，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周一诺翻弄着碗里的烤肉，叹气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火一下上来了。”
赵秉见周一诺态度软下来，不再继续责备，替他分析原因，“一诺，我觉得你有时候有些太…怎么说呢…呃…太离不开蒋颂天了。可能你把跟他之间的这份友情分量划分得太重了，不管是生活还是学习方面，你都太过需要他了，有什么事情都希望能分享给他，要他陪在你身边，但这有点过于理想化了。你和蒋颂天都是独立的个体，有各自需要专注的事情，有时候保持一些适当的距离，给彼此一些适当的空间比较好，这样的话你也不用总失望，他也不用总内疚，大家都轻松一些。”
周一诺听完握着筷子，好一会儿没说话，视线虚落在烤盘上滋滋冒油的烤肉上。
赵秉知道周一诺听进去了，乘胜追击道：“你还记得我之前劝你遇到不错的女孩子，谈谈恋爱嘛，一诺，我真心觉得你可以适当地把精力从友情上分出去一些，这样对你对蒋颂天都好。爱情也是人生中很重要的一部分啊，别一叶障目，试一试呢。”
周一诺思量了一下这个建议的可取度，慢慢抬起头，在赵秉满是鼓舞和期待的眼神中，半信半疑地点点头。
吃完饭，周一诺喊服务员加菜，准备烤好了带回去给蒋颂天吃，谁知赵秉也嚷着要加菜。
周一诺以为他要当宵夜吃，劝他控制住，“你少吃点吧，控制一下体重。”
赵秉不知道怎么小脸一红，和周一诺结结巴巴地解释着：“不是，不是…我吃，是给别人…带的。”
周一诺嗅到一丝不对劲的气息，问道：“谁啊？新朋友？”
赵秉脸更红了，不自然地错开周一诺的视线，缩着脖子，小声地说道：“是我们班的…女同学。”
周一诺再迟钝，也能看出来赵秉对这个女同学有意思了，连环追问下知晓整个过程。
原来，赵秉在某次体育课上因为过度训练导致脱水头昏，差点昏倒，还好同班的王舒婷及时发现，拉上班里的两个男生把他带到医务室就医。
在身体好转以后，赵秉为了表示感谢，请王舒婷和那两个男同学吃饭，一来二去逐渐熟络，也暗生情愫。
很寻常的心动历程，周一诺听完心里没有任何波动，可赵秉说的过程中却中断了好几次，又是傻笑又是绕头发的，小动作一堆。
周一诺有些不理解，问：“只因为这样，你就喜欢上她了？”
这不符合周一诺对爱情的理解和想象，在他的认知里，爱情得惊天动地，轰轰烈烈，要死要活才对。
赵秉的爱情看起来有些太过轻松了，显得有些随意，仿佛那天随便谁帮了他，他都会喜欢上那个人，王舒婷，李舒婷，陈舒婷……都一样。
周一诺不认为这样无足轻重的小事能催生出爱情，这在人生中发生的频率太高了，那岂不是遇上一个爱一个？
赵秉一边翻着烤肉，一边笑着解释道：“有部分原因，也不全是。因为那天她帮了我，我难免会多注意到她，觉得她特别，觉得她不一样。后来接触了之后，发现她真的挺特别的，很爱笑，很喜欢小动物，很爱喝可乐，非常讨厌吃苦瓜，这些不起眼的小事让我觉得她和别人是不一样的。我不知道怎么具体跟你形容这种感觉，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不喜欢吃苦瓜，但是像她一样每次看到苦瓜，还要道歉说对不起不能吃它的，那么那么可爱的，就只有她一个。”
赵秉说完弯着眼睛，笑得很温柔，像一个被阳光包裹的绣球花。
周一诺承认在这一刻，他是有些羡慕的，也有些明白了，爱情是可以从很小很小的细节里生根发芽的。
周一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恭喜你啊。”
回到学校，周一诺在蒋颂天宿舍楼下徘徊，想打电话让蒋颂天下来，但想到刚吵过架，又拉不下脸。
宿舍楼下学生进进出出，周一诺像个灌木一样定在草坪边，身上散发着微弱的烤肉味。
吃烤肉的时候下过雨，这会儿雨停了，地面湿哒哒的，草丛里的黑猫闻到肉香，跑到周一诺腿边蹭来蹭去的，想讨肉吃。
周一诺的视线在手机屏幕和黑猫身上打两个来回，作出决定，半蹲下去，和黑猫商量道：“这个不能给你，我等会儿给你买火腿肠哈，乖。”
周一诺点开手机微信，给冯依铭发了个消息问蒋颂天在干嘛。
冯依铭那边很快回复：【蒋颂天刚回来，在收拾书包，你找他吗？】
周一诺隔了半分钟回：【不找，你有时间吗？我买了点东西给他，你能不能下来一趟帮我带给他？】
冯依铭：【？我带给他？什么情况？】
周一诺提着打包袋，抓耳挠腮，想着不管怎么样不能让蒋颂天饿肚子了，简要地回：【那什么，跟他吵架了，暂时不想见面】
【……】隔了一分钟左右，冯依铭又回了一条：【行吧，楼下等我】
周一诺收起手机，低头和黑猫面面相觑，不自觉地哀叹道：唉，还是当猫好，不用想那么多。
黑猫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喵喵地叫着，反复用背蹭着周一诺的裤脚。
没两分钟，背后有脚步声靠近，周一诺以为是冯依铭，转过身打招呼。
“麻烦你了。”
周一诺举着打包袋的手悬停在半空中，两个眼睛睁得圆乎乎的，瞬间反应过来被冯依铭出卖了。
蒋颂天表情比周一诺没好到哪去，眉眼垂着，就差把‘对不起’写在脸上了。
“回来了？”蒋颂天问了句废话。
周一诺低着头，抓了一下鼻尖，“嗯，回来了。”
蒋颂天走得更近了一些，从上到下检查了一遍周一诺，确定没淋雨后，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是给我的？”蒋颂天没等周一诺回答，直接接下来。
“…嗯”周一诺又羞又愧，不太好意思直视蒋颂天，闷着头望着脚边的黑猫，“趁热吃。”
蒋颂天点点头，可周一诺低着头没看到。
两个人一时间谁也没说话，就这么干站着，脚边不时有几声猫叫。
周一诺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他可不想重蹈十岁那年的覆辙，硬着头皮抬起头，飞快地说了一句。
“对不起，晚上是我不对。”
蒋颂天听到道歉后，眉眼垂得更厉害了，抓着袋子的手一紧，忽而摇摇头，看着周一诺说道：“一诺你没错，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不好，答应了你的事没做到。”
周一诺望着蒋颂天湿漉漉的大眼睛，心底里最后那点情绪也蒸发干净了，用鞋尖顶了顶他的鞋尖，讨饶一样地说道：“不说这破事了，翻篇了行不？”
蒋颂天当然也不想让这件事继续横亘在两人中间，迫切地想跟他和好如初，答应道：“好，不提了，以后再不会这样了。”
周一诺听完嘴角放松下来，抓了抓蒋颂天提着打包袋的手腕，催着：“那吃饭吧，饿不饿？晚上吃了吗？”
听到周一诺的关心，蒋颂天表情柔软一片，回道：“没有呢，还好你带了。”
周一诺弯着嘴角，“是吧，我生气也想着你。”
“我知道。”蒋颂天也弯起嘴角，轻声道：“一诺，你对我一直很好。”
两人坐在宿舍里楼下的长椅上，周一诺看着蒋颂天吃烤肉，蒋颂天边吃，边夹了几块分给那只黑猫。
周一诺心情舒畅多了，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铁盒塞到蒋颂天的外套里。
蒋颂天嘴巴鼓鼓的，清澈的大眼睛写满了好奇，放下筷子摸口袋，问：“什么吗？”
周一诺眯着眼睛笑笑，不回答。
蒋颂天把东西拿出来，看清楚是什么以后，直笑，“哪买的大白兔？”
现在超市和商店里售卖的都是散装或者袋装的大白兔，这种铁盒装的很少有地方卖。
周一诺挑眉一笑，得意洋洋道：“不告诉你，反正只有我知道哪里有卖的。”
蒋颂天每次看到周一诺这副傲娇的小表情，都觉得很可爱，揉了揉他的头发，笑着：“真厉害，我们一诺到哪里都能买到这种大白兔。”
周一诺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视线从蒋颂天身上移开，落到那只黑猫上，小声地咕噜了一句，“买来哄你开心的，想着晚上你心情也好不到哪去。”
蒋颂天嘴角顿了一下，又慢慢扬起，“我还好。”
周一诺觉得蒋颂天的话站不住脚，反问：“还好晚上不吃饭，我起码不饿着自己，你呢。”
蒋颂天不说话了，脸上还留有笑容，视线向下落到吃饱的黑猫身上，两弯长长的睫毛在眼下透射出轻盈的阴影，犹如在灯下停歇的蝴蝶。
周一诺摇头晃脑撞着蒋颂天的一侧身子，使坏让他看向自己，很快得逞了。
蒋颂天抬眸，和周一诺的目光在路灯下交汇，夜风在耳边呼呼作响，他听到周一诺说。
“蒋颂天，我以后不会再胡乱对你发脾气了，你好好吃饭，别亏待自己。”
这晚以后，知错就改的周一诺对蒋颂天的忙碌表现出了最大程度的包容和体谅，每周五上完课以后只要蒋颂天不提，他绝不主动提起一起吃晚饭。
不仅如此，周一诺还尽量减少给将颂天发消息，打视频，送零食，串寝室……一系列粘着他的行为，好让他可以专心地投入学习和科研。
蒋颂天挺意外周一诺的转变的，但又隐隐觉得不安，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可由于项目最近出了一下棘手的问题，邹老师和课题组的其他老师布置了一堆任务需要完成，导致他没有时间去细究周一诺转变背后的原因。
一晃要到圣诞节了，周一诺在寝室犹豫了一天，不知道何去何从，最终选择拨通了赵秉的电话。
“行啊，你想吃什么玩什么，我陪你。”赵秉答应得很爽快。
周一诺想了想，回道：“圣诞节嘛，热闹点，吃川菜看电影，你觉得怎么样？”
“可以啊。”赵秉说完，又继续说道：“那能不能多一个人？”
“谁啊？”周一诺问。
赵秉在电话那头憨笑了两声，心情很不错的样子，说道：“我女朋友。”
“？”周一诺握着手机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惊叹道：“哇哦～！成了？！”
赵秉又在电话那头笑，“嗯，昨天刚成的，本来打算今天发消息告诉你的，没想动你先给我打电话了。”
“恭喜你啊，有情人终成眷侣，真好。”周一诺忍不住替赵秉开心，兴奋地说道：“圣诞节我请客，你俩随便吃随便玩！”
圣诞节当天，周一诺在餐厅里看到手牵着手走进来的赵秉和王舒婷时，猛地发现他不止对自己的爱情一窍不通，连对朋友的爱情也迟钝得离谱。
打过招呼以后，赵秉拉着王舒婷坐在对面，两个人又是倒水，又是擦嘴的，粉红泡泡乱飞。
周一诺算是切身理解，电灯泡这个词为什么用来形容情侣谈恋爱时不识趣的第三人了，整个餐厅最大瓦数的灯泡，都没他亮。
周一诺恨不得跟圣诞老人许愿，让他变成餐厅门口鱼缸里的鱼，起码它们有眼力劲，知道客人来了摇尾巴，客人走了睡大觉，客人吃饭时不存在。
赵秉一心扑在恋爱里，没发现周一诺如坐针毡，忙着给他和王舒婷夹菜，“吃啊，一诺，你今天怎么吃这么少？”
周一诺有苦难言，蔫了吧唧地搪塞道：“呃…中午吃得多，现在不太饿。”
赵秉一脸遗憾，“哦，这样啊，这菜挺好吃的。”
“……”周一诺差点噎着，想说，你现在吃什么都好吃。
好在，王舒婷是个心细的，察觉到周一诺有些许尴尬，便慢慢把话题往他和赵秉的友谊上引，问了很多他俩高中的事。
赵秉吃着说着，周一诺时不时地适当补充。
一顿饭吃下来，三个人有说有笑，整体还算轻松。
结完账，周一诺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和赵秉王舒婷一起去看电影了，借口说昨晚没休息好，要回去睡觉。
赵秉和王舒婷见状，也不多勉强，手牵着手朝电影院去了。
年少而慕艾，真是人间再美好不过的事情了。
周一诺眼含笑意地目送二人离开，在喧哗的夜景中，帮他们拍了一张甜蜜的照片做纪念。
回学校的路上，周一诺先把照片发给了赵秉，祝他恋爱快乐，后又把照片发给了蒋颂天，向他分享赵秉恋爱了的消息。
赵秉回复得很快，而且每条消息后面都带着爱心，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谈恋爱。
蒋颂天一直没回复，估计还在国研室忙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