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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49章 你梦挺大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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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做到，开学后，周一诺脱胎换骨，拿出高三的态度对待学习，预习复习，双管齐下。
下学期比上学期多了两门专业课，排课也比上学期更紧了，周一诺愣是一次没再在课堂上开过小差了，书本上都是他密密麻麻的笔记。
班主任张举清正在讲台上就国内外人工智能发展趋势侃侃而谈，周一诺全神贯注地听着，记下热点词目，预备课后查阅文献。
既然以后要和蒋颂天一起在人工智能这个领域深度发展，那自然要多多提升在这方面的专业能力和敏感度。
周一诺用马克笔备注详细的查阅顺序和侧重点，并在页码的位置画了个星星标记。
坐在旁边的刘随被周一诺的反差行为吸引，侧目看过来，压低声音不解地问道：“什么情况，还用上马克笔了，被谁附身了？上学期连个笔记都懒得写，这学期这么认真？”
周一诺蹙紧眉毛，比了个嘘的手势，“别说话，好好听课。”
“？！”刘随用见鬼一般的眼神看着他，“……”
课间的时候，周一诺还在看书，复习昨晚蒋颂天提前给他讲过下节课的知识点。
刘随纳闷坏了，歪着头左看看右看看，“搞什么，换了个黑头发开始长脑子了？真上进啊，不是受刺激了吧。”
周一诺闻言，小气吧啦地抽出一秒钟朝刘随翻了个白眼，继续回到书本上，“刺激什么啊，学习有什么不对。”
“啧，还不是…”刘随煞有介事地看了一眼第一排，凑近周一诺耳边说：“失恋的刺激呗，你跟学委真分手啦？没可能复合吗？”
周一诺差点没跳起来回道，他和蒋颂天已经在过日子了，一心一意的，死心塌地的。
周一诺很无语地虚瞟了一眼最前排，转过头很笃定地说道：“嗯，千真万确，绝没有任何可能了，还有我没受刺激，只是想和蒋颂天一起读研。”
“哦，这样啊。”刘随拖长尾音，恍然地点点头，明白过来道：“也是，任何人对你来说都没蒋颂天有吸引力。”
“……”也可以这么说吧。
周一诺没多解释，继续看书。
刘随这边忽然想到什么，又问：“对了，你在外面租房子住，感觉怎么样？”
刚学第二天，周一诺和刘随还有另外两个室友说了自己这学期要搬到校外住，不经常回来，问及原因，他借口说吃不惯学校食堂也睡不惯小床，其他人也没多想，毕竟有的选的话，他们也不愿意住巴掌大点的寝室。
现在开学一周多了，寝室里的东西也基本上全搬到小公寓里去了，蒋颂天那边也一样。
“挺好的。”周一诺由衷地这么觉得，“吃得好喝得好睡得也好，跟自己家一样。”
“你租的房子多大，多少钱一个月？”刘随看起来很心动的样子，“离学校多远啊？”
“怎么，你也想租啊？”周一诺从书本里转过头，看向刘随。
刘随点点头，“嗯，我想跟我女朋友住外面，她也住不惯寝室，再说我们两个学校离得远，老见不上。”
“哦，那住外面确实好见面一些。”周一诺表示同感，回道：“一室一厅，三千多一个月，就在旁边的商业街。”
刘随一听价格吓退了，“不行，太贵了，我俩没那么多钱。”
周一诺给刘随推荐一所老小区，“听附近的老人家说，那边便宜些，环境也不错。”
刘随觉得可以，“行，等我和我女朋友去那边看看。对了，我听说蒋颂天这学期也住外面，你们离得近吗？”
“……咳咳…”周一诺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心虚地转回头看书，草草地回道：“…嗯，挺，挺近的。”
刘随天真地笑着，“那你可算如愿了，晚上回去还能和他串串门，喝个瓶酒什么的。”
周一诺不想蒋颂天增添不必要的麻烦，神色自若地圆谎道：“是啊，还能一起学习呢。”
“……呵呵。”刘随扯了扯嘴角，“真是近朱者赤，恭喜你重新做人，蒋颂天想去哪个学校读研啊？”
提到这个周一诺顿感压力，叹了一口气道：“他想去华清大学或者北津大学。”
“嚯！”刘随颇为同情地看着周一诺：“那你可有得学了，咱们学院的保研率统共才30%，保去华清和北大的，每年大概五六个。”
周一诺不敢直面现实，紧紧地闭上眼睛，惆怅道：“我知道啊，唉……”
刘随拍了拍周一诺的肩膀，给他打气，“也不是没可能，再读两年高三嘛，你可以的。”
下课后，周一诺跟在张举清后面，到办公室取要发给班里学生的安全手册。
张举清年近五十，个子不高，身材中等，戴着厚厚的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性格也很和善。
这会儿办公室里别的老师都不在，张举清也就不顾什么形象和架子了，走到饮水机前倒了杯凉水，咕咚咕咚喝了一大杯。
润完嗓子，张举清把手册搬给周一诺，一脸无奈地交代着：“寒假有留学生在寝室违规用电，失火了，院里领导怕咱自己家的学生再出事，连夜加印的，你发给班里的同学，让他们多注意。”
周一诺接过册子，随手翻了两页，不满地抱怨道：“真烦，每次他们出事，都连累我们。”
张举清苦笑了一下，抬手把别的老师办公桌上的零嘴大方地送给周一诺，说道：“别人家的孩子不好管，只能暂时先看紧自己家的孩子。放心吧，这两天我们这边的几个学院的老师会跟留学生学院的老师开会反应的。”
“好吧。”抱怨归抱怨，安全意识当然是越高越好，周一诺防患于未然地提议道：“要不要抽时间开个安全课堂，找几个视频放给班里人看？”
张清举想了想，觉得这主意不错，“可以，到时候拍几张照片，也算是给学院有个交代。”
周一诺点点头，“行，那周五吧，占您半节课。”
这算盘珠子直接崩脸上了，张举清被气笑了，“你倒是会算，不舍得花课余时间，占我的正课。”
周一诺厚脸皮地笑笑，解释道：“这不是想着大家课余时间珍贵嘛，不好乱占。”
“够贼的啊。”张举清装作生气的模样瞪了周一诺一眼，不跟他计较，岔开话题道：“对了，上课的时候看你特别认真，不错啊，比上学期强多了，上学期你老玩手机。”
被当场翻旧账，周一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找补道：“之前刚上大学没收心，之后不会了，我想去北津读研。”
“呦，可以啊。”张举清挺喜欢周一诺的，一听他有这念头，热心地给他提建议：“咱们这个专业放眼全国，也没几个学校能打的，北津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想去北津的人也多，竞争难免大，你可得好好努力了。”
“嗯。”周一诺可太知道要努力了，无比后悔上学期没好好学习。
“对了。”张举清又问：“上学期的成绩查了吗？怎么样？”
哪壶不开提哪壶，周一诺老老实实地回答：“没挂科，但都不是很高。”
张举清点点头，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安慰道：“别灰心，不行去教务处查查学院排名，有个底好知道使多大劲，保研再不容易也比考研容易，实在保不到北津，留在咱学校里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留本校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只是周一诺打定主意要去北津了，他细想了一下张举清的话觉得有道理，去查查排名，知己知彼总没坏处。
“行，等下我就给教务处查排名。”
张举清见周一诺这么积极挺欣慰的，看了一下时间，说道：“我记得今天下午正好是咱们班学委值勤，现在还没过六点，你去查查吧。”
“好。”
周一诺抱着安全手册从张举清办公室里出来，坐电梯到教务处。
教务处的办公室很大，像个空空荡荡的教室，靠窗的那一侧共有六个工位，两个男老师四个女老师分别坐在电脑前埋头工作。
靠近门口的位置设立了两个临时工位，是留给来值班的学生的，配了笔记本电脑，桌子上堆放了一些需要整理和录入的文件和材料。
周一诺敲了敲门，没有一个老师理会，反而是门口的魏欣洁应了一声。
“请进。”
魏欣洁朝门口匆匆看了一眼，随后又继续忙着手边的工作，根本没注意看来人是谁。
办公室没一个人说话，仅有键盘声和纸张摩擦的声音，静得让人不自觉地局促不适。
周一诺进来，怯生生地扫了一圈，默默地走到魏欣洁身边。
“魏欣洁。”周一诺小声叫了一声。
魏欣洁这才注意到来的人是谁，惊讶地看着周一诺，问道：“呦呵，你怎么来了？”
手边有个小塑料凳子，周一诺搬过来，坐到魏欣洁旁边，回道：“来找你帮忙，帮我查查我在院里的排名呗。”
两人自从分手以后很自然地退回到朋友关系，各自把那段三十天的恋爱翻篇了，大大方方地接触往来。
魏欣洁一听，好奇地问着：“这么卷吗？才开学你就急了啊？”
周一诺苦哈哈地解释道：“没办法，我想保研啊。”
“啊？真的假的，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啊？”魏欣洁边问，边登陆教务系统。
周一诺盯着电脑屏幕，看到页面跳转，一时分心脱口而出，“之前没想读，这不是蒋颂天要…”
话说了一半，周一诺及时打住，慌张地观察魏欣洁的反应，刘随和其他人不知道他对蒋颂天的心思所以知道他是为了蒋颂天读研的也没什么，可魏欣洁知道，他这么一说，怕是露馅了。
果然，魏欣洁嗅到不寻常的气息，狐疑地看向周一诺，用口型询问道：“在一起了？”
周一诺犹豫着要不要说真话，但犹豫本身就是答案。
魏欣洁确认了，眉毛一扬，欣喜地朝周一诺竖了个大拇指，压低声音道：“放心，我谁也不说，全当不知道。”
“……”周一诺满怀感激地点点头，“谢谢。”
“可别。”魏欣洁一脸嫌弃地摆摆手，“不用谢，恋爱那会儿你就常说这俩字，我都听腻了。”
周一诺顿了一下，仍很郑重地注视了魏欣洁一眼，低声道：“还是要谢谢你的，要不是我可能一辈子也想不明白。”
魏欣洁笑笑没说话，在系统里输入周一诺的学号，很快页面上加载出周一诺的成绩和排名。
“对了，你俩想读哪个学校啊？”
“华清或…”正说着，周一诺的视线停在排名那行，看清后排的三位数字时宛如被天雷击中了一般，表情呆滞瞳孔发颤，气若游丝地结巴道：“或者…北大……吧。”
“？”魏欣洁五官扭曲在一起，全然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看了看排名又看了看周一诺，再看了看排名又看了看周一诺，由衷地说道：“你梦还挺大的。”
“…呵呵…”周一诺真的很希望这是个梦。
噩梦！
晚上十一点，蒋颂天从学校回来了。
公寓里一片漆黑，蒋颂天以为周一诺下楼买东西去了，一边拿出手机要给他打电话，一边打开灯。
啪的一声，客厅亮了。
沙发上那个四脚朝天生无可恋的人影无力地耷拉下眼皮，朝门口这边看过来。
“怎么了这是？”蒋颂天放下书包走过来，“还以为你不在家呢？”
草绿色的沙发上堆了很多蒋颂天买的《喜羊羊》玩偶，周一诺躺在一堆可可爱爱的玩偶里，一动不动脸面如菜色，活像一条栽在水草里翻着白肚的大笨鱼。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周一诺没回答，蒋颂天弯下腰，摸了摸他的额头，温度正常，又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也一切正常。
“怎么了？”
周一诺撅着个嘴，委屈巴巴地问蒋颂天，“蒋颂天，你上学期是不是每门课都九十以上。”
“嗯。”蒋颂天一头雾水地点点头，“为什么问这个？”
“好吧，你肯定是第一。”周一诺彻底心死了，交代着：“我去查了我上学期的排名，二百八十几名。”
其实是二百八十九名，周一诺小小地美化了一下，但也不过是垂死挣扎而已。
周一诺所在的学院一共三百五十个学生，他这成绩算倒数了，保本校都排不上号，更何况是华清和北大。
蒋颂天总算是知道周一诺这般为何了，松了一口气，“嗐，吓我一跳，合着是成绩的事啊。”
周一诺连个点头的力气都没有了，要不说无知者无畏呢，不知道排名的时候还能大言不惭地要保去北津，现在知道了，连个上吊的劲儿都没了。
蒋颂天见周一诺沮丧得厉害，宽慰道：“没事，这才一个学期，不能说明是什么，再说就算保不到，我们就不去北津了，留本校也挺好的。”
蒋颂天的语气轻飘飘的，仿佛这样做无足轻重，和吃饭一样随便。
周一诺却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弹起来，厉声大喊：“不行，绝对不行！”
周一诺见不得蒋颂天为他让步牺牲，爱人一个人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强塞到他手里，又怎会忍心看他求而不得，更何况是为了自己。
不知道是怎么了，周一诺的脑袋里霎时间如同放电影一般，把蒋颂天对他的那些好回放了一遍，也把他对蒋颂天的那些坏回放了一遍，胸口又酸又疼的。
周一诺狠狠地咬着下嘴唇，表情阴沉沉的，眼底里全是愤懑和不甘，和蒋颂天无声地对视了两秒后，跪在沙发上抱住他。
“不要，我不要，凭什么总是你迁就我，那我成什么了，你的绊脚石吗？那你还跟我在一起干什么？”
蒋颂天听了这话心疼，环抱住周一诺，“胡说什么。”
“没胡说。”周一诺生自己的气，搂紧蒋颂天，趴在他的颈窝里汲取他的味道，挖心挖肝地说道：“我不要你这样，我也不要跟你分开。蒋颂天，你能为我做到的，我也能为你做到，我不想你为我牺牲，这比要我的命还难受。我向你保证，我一定照死了学，你也得跟我保证，你不能为了我委屈自己，听到没？”
蒋颂天很宝贝地亲了亲周一诺的耳垂，像是拿他没办法一样，轻声地叹了一口气，“好，我保证。”
周一诺这才满意，捧着蒋颂天的脸贪婪地吻着了一会儿，满是怜惜地说着：“一辈子那么长，我不要你为了我停下。你大胆地往前走，放心吧，你去哪我去哪，我一定不会跟丢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