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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元旦快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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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帷的耳朵瞬时就红了起来，窗外的灯光透过他的耳朵，照出一片红晕。但他没起身拉开两人的距离，反倒将脸转了过来，两人鼻息相近，仿佛下一秒就能亲上。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洒哪了？”
“你的手上。”
“我的手上？”
“嗯。”
“你洒的？”
凌故舟的“不是”在舌尖滚了一圈又吞了回去，再开口：“是的。”
“道歉。”桃子酒味从江帷的嘴里发散出来，他微微直起了腰。
感受到气息的远离，凌故舟下意识想追上去，但被一只手抵住了胸口，抬眼看去，江帷正戏笑地看着他。
凌故舟深吸一口气：“对不起。”
江帷像是终于想起自己的另一只手了，覆在凌故舟双手上的手抬起抽离。
凌故舟轻咬舌尖，想挽留却不知道说什么去挽留。
“该怎么惩罚你呢？真是个坏学生啊。”
“罚你舔干净吧怎么样。”
像是不需要任何的回答，那只沾有粉色酒液的手已经伸到了凌故舟的唇边，散发着蜜桃汁的甜味。
江帷眼中含笑，一只手放在他胸口，另一只却在他唇边。
好奇怪啊。
凌故舟心里这么想着，舌头却像是有自己的想法一样，已经先行一步闯过齿关，撬开唇瓣舔上了那星星点点的蜜桃汁水。
柔软的舌尖给手带来湿濡感，江帷笑意更深了，他的声音都带着诱惑性：“告诉我，你做姜饼人的时候在想什么？”
他不是傻子，且不说凌故舟并不是什么热情的人，就算他热爱甜品制作，也不可能特意请假在圣诞节跑去他家就为了送那几个姜饼人。后面他有查监控，才知道凌故舟在他家门口等了好几个小时。
“就想你开心。”手上只有几点，洒的其实不多，凌故舟舔干净后又拿起放置在一旁的热毛巾，沿着指缝仔仔细细把这只手擦干净。
“还有呢？”在江帷的想法里，两个互相喜欢的人就应该在一起的。
擦得不能再干净了，凌故舟抬头直视他：“没了。”
凌故舟并没有表白，江帷又不确定自己的猜想了，万一凌故舟就是这种喜欢为他人服务的人呢？
但是服务到愿意舔手是不是有点超过了。
江帷眼神复杂地盯着自己的手，脑子里正反思想再一次打起来了。
正向是凌故舟肯定喜欢他，只要他跨出那一步，两个人就在今夜水到渠成了。
反向是凌故舟并不喜欢他，而他跨出的那一步不仅可能损坏两个家庭的关系，还可能影响到凌故舟的高考以及对未来的选择。
斟酌再三后江帷叹了口气，暂时不打算挑明了，他抽回手。
但凌故舟用力抓着，不放手。
江帷：“？”
真的不喜欢吗？这行为是不是越界了。
“还有三十秒。”凌故舟牵着江帷的手走到落地窗前，“烟花要开始了。”
暖气呼呼地吹出热气，两人的手心中微微出汗，但没人选择松开，屏息等待烟花的来临。
十二点，烟花如期而至。
“咻——”
随着一声刺耳的巨响，烟花由下而上蹿出，在半空中噼里啪啦地炸开，夜空一时被照耀地如同白日，楼下的人吵吵闹闹地拿出手机拍照，有人闭眼许下新年愿望，有人兴奋地大喊大叫“放烟花啦！”。
鎏金的烟花从天洒落，如同流星般，明明灭灭，尽收眼底。
在这绚烂夺目中，不知是谁换了姿势，相交的双手变为了十指相扣。
就这样吧，江帷想，再等等。
等凌故舟发现自己的心意。
望着楼下欢闹的人群，凌故舟收紧手心，眼中暗色随着烟花的结束更深不可测。
江帷收回手，转头看着身边少年青涩俊朗的脸庞，笑着说：“元旦快乐，凌故舟。”
“元旦快乐。”凌故舟收回视线对上江帷的眼睛，跟着笑，“江帷。”
烟火结束，街道上少了很多人，车子已经可以开出来了，但江帷喝了酒，不能开车。
凌故舟其实并不清楚江帷到底是醉着还是清醒着，因为他时而看起来醉醺醺，时而又能正常对话走路。
他更担心的是，江帷一觉醒来完全忘了今晚的他们做了什么。
他们今晚拉近了很多距离，他觉得自己在江帷心里的地位应该又高一些了，可如果江帷什么都忘记了，那他的地位就没有变化了。
比如现在，看完烟花又喝了一壶温酒的江帷好像又醉了，他趴在凌故舟后背，非要人把他背到河里去抓鱼。
“等着，我抓鱼钓鱼都可厉害了，看我抓一只给你做烤鱼吃。让我们向灵海江出发！”江帷在凌故舟的背上做出向前冲的动作。
他裤子的面料很好，摸起来滑不溜秋的，凌故舟本就抓不住，他还爱动，这跟背上背了个泥鳅没什么区别。
凌故舟只能反复把人往上颠。
在颠第十次后，他受不了了，掐了一把江帷的大腿。
江帷“嗷”了一声，埋头啃在凌故舟脖子上，留下一个牙印。
他咬得很有分寸，凌故舟没有痛感，万幸的是终于安静下来了，方便他背着人往车里走去。
他两都没带身份证出来，开不了酒店房间，只能先在车里将就一晚了。
两人重叠的影子被路灯拉长，忽的这影子顿在原地。
一抹绯红渐渐爬上凌故舟脸上，江帷居然由收起了牙齿，轻轻嘬起他脖子上的那一块皮肤，还发出奇怪的声音。
凌故舟：“……”
呆了十秒钟，凌故舟就加快步伐往车走去了。
把人放在车里，才拉开两人的距离，凌故舟拿手机对着脖子拍了一张照片，照片上能清晰地看见颈侧上有一个红痕。
而罪魁祸首已然靠到椅背呼呼睡去了。
叹了口气，凌故舟拿起大衣给他盖在身子，然后才绕到另一边打开车门进去。
车厢内静悄悄的，黑暗里什么都看不清，只有一双发亮的眼睛一瞬不动地盯着旁边睡着的人。
凌故舟摸上脖颈处方才被吸过的地方，又看向边上人紧闭的嘴唇。
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打开了车的厢内灯，快速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又把灯关上。
见身边人呼吸依旧平稳，凌故舟才欣赏起自己的偷拍的照片，满意地把照片放进了一个命名是梅花标志的分组里。
江帷是被太阳晃醒的，醒后只觉得浑身腰酸背痛，一件大衣随着他的动作往下滑去，这才发现自己在车后座坐着睡了一晚上。
凌故舟坐在另一边，身上没披东西，胸前抱着书包头靠车窗，睡得正香。
元旦这天街上还是有很多摆摊的，叫卖着，小摊上不知卖的是什么，烟雾缭绕，热气腾腾的。
已经七点二十了。
江帷戳了戳凌故舟：“醒醒，回去睡。”
凌故舟眼睫微动，缓缓睁开眼睛，迷茫地看着他。
江帷不得不承认，长得好的人只是睁眼这个动作都值得别人研究千百遍。
“把我的车钥匙给我，回家了。”
凌故舟睡眼惺忪，看起来眼睛又要闭上了，但手在座椅上四处乱摸，试图摸到钥匙。他迷迷糊糊地问旁边的人：“钥匙怎么没了？你拿了吗？”
江帷：“……”
最后还是江帷看到书包侧边露出了一个钥匙边角，才洗清自己的冤屈。
凌故舟说了句“忘记放这了”就两眼一闭，又睡过去了。
江帷把大衣给他披上，从后座绕到前面，启动车子打开暖气，把人往别墅带。
车子平稳行驶，凌故舟却睡不着了，但他没睁眼，只把大衣往上拉到了鼻子处，让大衣上好闻的香水味缠绕在他周身。
昨晚江帷坐在他旁边让他完全忽视不了，体内的亢奋因子持续活跃着，只好下车走到路灯下写元旦假期布置的作业。
晚间寒风吹进衣服内，凌故舟打了个寒战，起身往车里看，见大衣稳稳披在江帷身上才又走回路灯下继续写试卷。
早上五点清洁工叔叔阿姨们清扫大街时，看到一个小伙子孤单单地坐在路灯下，作业铺在膝盖上，勤奋地写着作业，中国人向来对学生，尤其是努力学习的学生报以最大的善意，纷纷聚集到他附近，发出关心担忧的信号。
而一向不知如何面对这一切的凌故舟只好放下已经写了一半的大题，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了书包，磕磕绊绊地说着“我没事，我哥在车上等我，谢谢叔叔，谢谢阿姨，我不吃红薯，也不吃鸡蛋，家里没人虐待我”逃也似地上了车。
防窥玻璃阻挡了叔叔阿姨们关心热切的眼神，凌故舟松了口气，江帷还在坐在旁边睡觉，这么久了也没变过动作。
在这安稳的呼吸声中，凌故舟晕晕乎乎地睡了过去，不睡还好，睡了不到两小时还半梦半醒的脑子反倒处于不清醒的状态了。
正所谓新年新气象，为了开个好头，江庆国和凌清早早地就起床做早饭。看到两人一脸疲惫地回来，江庆国表达了不满并把人赶去浴室。
早饭做得很丰盛，吃到一半，江庆国拿出红包递给他们。
“元旦快乐。”江庆国咳了一声开始为自己挽尊，“昨天我太困了，没陪你们跨年，等除夕的时候我们再一起过年。”
江帷停下喝粥的动作，双手接过红包，笑嘻嘻的：“谢谢爸！那你可记得千万不能碰酒了。”
红包准备了三个，凌清没想到还有自己的，微笑着接过：“谢谢搭档，新的一年继续合作。”
凌故舟眼神涣散，低头机械地喝着粥，完全没注意到这边动静，被江帷拍了一下才看到快伸到自己脸上的红包。
呆滞了一秒收下红包：“谢谢叔叔。”
凌清担心地询问：“昨晚你们干什么去了，小舟怎么看起来这么困？”
凌故舟摇了摇头：“只是没睡好，等会补个觉就好了。”
凌清点点头，拿出自己准备的元旦礼物，是三条手织围巾。
围巾手感绵软，只是拿在手上一会就能感受到暖意，是顶好的面料。
江帷细细端详摩挲了手中暗紫色的围巾，然后才仔仔细细地叠好放进礼盒里。
江庆国迫不及待地围上，他的这条是深绿色的，显得稳重，但他戴上后就是另一番场景了，全然是一个傻乐的中年男人。
明明很感动也很喜欢，但他嘴上还要抱怨：“搭档你这也太卷了，显得我很敷衍。”
江帷喝完最后一口粥，鼓励他：“都卷起来，爸，明年不要输给凌清阿姨。”
凌故舟的盒子是最后打开的，江帷好奇地看了一眼，整体基调为白色，头和尾用棕色衔接了一小段。
看起来就像是小船的配色。
凌故舟看完就要收起来，被江帷拦下了，他拿起围巾给凌故舟围上，站到凌故舟身后，把围巾的头尾举起来摆在脑袋两旁。
江庆国和凌清坐在对面都笑了出来。
凌故舟嘴里还咬着勺子，懵懵地看他们。
江帷喊着他看不见，要求他们拍照给他看，江庆国的相机闻声出现，咔咔咔一通乱拍。
凌故舟抓住脑袋旁的两只手，抬头无奈地看过去：“哥，我好困。”
眼含无奈却又盛满纵容，就像被捉弄得无可奈何的小狗拿主人没办法一样。
“睡去吧。”江帷揉揉他的脑袋。
手指穿梭在柔软的发丝间，他想起来凌故舟第一天到这，他帮凌故舟擦药。那时他还是心带隔阂，并不愿意和这个陌生弟弟有任何接触，但现在的他可以和凌故舟已经有更多更亲密的举动了。
江帷把凌故舟推回房间睡觉，路过小船的房间时发现这只狗还在睡，就把小船闹了起来。
“要做一只勤劳的小狗，不能睡懒觉。”
小船听不懂他说什么，但还是乖乖地坐在地上，尾巴左右摇摆，棕色的耳朵竖起，看起来对他的回家感到很开心。
江帷摸摸它的脑袋：“乖狗狗，你现在可以去重新睡觉了。”
捉弄完就回自己房间钻床上去了。
小船脑袋歪着看二楼两扇紧闭的房门，不明所以，听到楼下江庆国的声音又摇着尾巴往下跑去了。
“汪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