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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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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的早晨，程子焱在陈放的陪同下登上了前往宁禹的飞机。陈放是被迟煦派来护送和看管程子焱的，迟煦身边可用的保镖远不止他一个，但只有陈放办事最让他放心。
陈放开车把程子焱送到了贺筠位于宁禹半山腰的别墅门前，程子焱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要不要我陪你进去？”陈放望着那道紧闭的铁栅栏门不放心地问道。
“不用了，这家的主人很注重隐私，我以前一直都是一个人来，再说你又不能陪着我就诊，进去了也只是坐在外面干等。你放心，这里我已经很熟悉了，你到附近随便逛逛，两个小时之后再回来接我就好。”程子焱害怕带陌生人进去会引起贺筠的怀疑，让事情横生枝节，因此必须尽力打消陈放想要陪同的念头。
陈放点点头：“那好吧，我待会儿来接你。”
看着程子焱走进那道铁门后，陈放把车驶离别墅，开到了一公里外的一个停车点，然后下车取密林中的小道徒步朝着别墅的方向走去。
自从周易开始接受恢复记忆的治疗，他就一直在假装从未想起过真实的记忆，而是按照贺筠给程子焱的故事脚本来行事，让贺筠以为自己的计划是成功的。为了避免贺筠想要和他发生亲密关系，周易故意在手机里下载了一些直男会喜欢的软件，误导贺筠觉得他的性取向发生了转变。而程子焱对此向贺筠做出的解释是，周易的潜意识在排斥那些对被刻意植入的记忆，因而才会出现这种不可预料的反应，而他接下来的工作内容就是要尝试解决这个问题。程子焱和周易两个人一唱一和，把贺筠蒙骗得团团转，对他们的单独会面便也从未起疑。
只是他们还是不敢放松警惕，警方现在已经对贺筠展开了调查，贺筠本人也嗅到了危险的气味。为了避免对话被窃听，程子焱在和周易交换重要信息的时候只能使用暗语，或者通过在手机记事本上打字来沟通。
这天贺筠并不在别墅，家里只有一些服务人员，程子焱顺利完成了第一次“特情”工作。在道别的时候，周易诚心诚意地说了句：“谢谢！”而程子焱回答：“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他想让周易知道，他做这些既是一个公民对社会该做的贡献，更是一个犯过错误的人该做的补偿。
程子焱从别墅出来的时候，陈放已经把车停在门外等着了。
陈放帮程子焱拉开车门的时候，程子焱指着他的衬衣袖子说道：“你这里……蹭到了一块泥巴……”
“啊？”陈放反过手肘看了下：“哦……我刚才觉得这山里的空气很好，就到处走了走，不知道在哪儿蹭到的。”他故作轻松地说道。
程子焱不疑有他，点点头上了车。
陈放悄悄松了口气，他刚才光顾着清理掉裤脚和鞋子上的泥土，不知道衣袖也弄脏了。上车后，他偷偷给迟煦发了条信息，然后发动起引擎。
……
程子焱晚上回到家的时候感觉心情轻松了许多，像是一个罪孽深重的犯人终于找到了赎罪的方法，一点点卸掉身上沉重的枷锁。如果他真的能为破获这个案子做出贡献，说不定将来他还可以继续和姜义燃以朋友的身份相处呢？
这样想着，程子焱一扫连日来的阴霾，苍白的面庞也恢复了些血色。
迟煦今天回来得比较早，一进门见到程子焱就扑上来抱住了他，让程子焱的好心情立刻减半。
迟煦像是感受不到他骤然阴沉下来的脸色一样，自说自话地拉着他一起吃晚饭，席间一直在讲他这一天的经历。
程子焱真的很不想听迟煦在外面是如何一边假笑一边虚头巴脑地和那些人互相吹捧的，虽然迟煦对他讲这些是想要从他这里寻求安慰，但程子焱一点都不觉得弹指间就是千万大生意的人有什么可值得安慰的。而且如果像陈放所说，迟煦是在寻找一个能够聆听他、理解他的人，那让他失去兴趣的最佳方法就是不听也不说，让他得不到任何情绪上的正向反馈。
“子焱……子焱？我跟你说话呢。”迟煦在他眼前挥了挥手，打断了他的思绪：“你想什么呢？”
“啊……？没什么……你刚才说什么？”程子焱回过神来说道。
“我说，我的朋友都对你很好奇，很想见见你。”
“我有什么可见的。”程子焱低着头，掩饰着眼底的厌恶。
迟煦故意忽略着他的态度：“你可是我长这么大唯一承认的男朋友，当然要带给我那些朋友看看，我可不想把你藏着掖着的，让你没有安全感。再说了，你难道不想通过认识我的朋友更加了解我吗？”
程子焱心里道：不，我不想。可他不敢断然拒绝他，吃一堑长一智，那晚的痛苦他真的不愿再经历一遍了。“过段时间吧，咱们才刚在一起，用不着那么着急见朋友。”
“怎么？你是怕我对你只是三分钟热度吗？放心，不会的，我这个人喜欢上什么就会一直坚持下去。不信你去问我姐，从小到大我有哪样爱好是半途而废的？我对你也会一样，咱们两个一定会长长久久的。”迟煦说着，越过餐桌把程子焱的手握在掌心，脸上写满了深情。
甜言蜜语说给有情人听是情调，可对于被强迫锁进这段关系的程子焱来说，简直就是恶魔在低语，宣布他一眼望不到头的刑期。
“怎么样？跟我的朋友见个面好不好？我来安排时间。”迟煦用隐含着压迫感的声音说道。
程子焱听天由命地点了点头：“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