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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第 8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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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恋”的滋味如同夏日里的橘子汽水般甜蜜美好，空气中仿佛无时无刻都充满了粉红泡泡。夕阳穿过枝头，在路面上洒下细碎的金箔，天空中晕染着浪漫的橙粉色晚霞，让整座城市笼罩在梦幻般的光彩之中。
劳斯莱斯行驶在江滨大道上，程子焱打开车窗，让潮湿的微风拂过面庞。波光在水面跳跃，落日慢慢垂向天边。远处江面上有游轮缓缓驶过，程子焱认得那船的名字，就是当年迟煦包下来为他过生日的那一艘。程子焱遥望着船舷上装饰的鲜花与缎带，想起自己那场奢华又荒谬的生日宴会，忽然笑了起来。那时的他们表面上是甜蜜的情侣，可实际上却像一对仇人，在爱与不爱间互相伤害，最终两败俱伤。而现在的他们虽然没有明确恋爱关系，可两颗心却紧紧相依在一起，难舍难分。上天真的太会捉弄人了。
“在笑什么？”迟煦好奇地把头伸过来，顺着他的目光朝车窗外望去，却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
程子焱摇摇头，转头看向迟煦。夕阳照进迟煦清澈的双眸，倒映出金色的华彩，他目光中的纯净与温柔，让整个世界都变得无比宁静美好。旖旎的光线跳跃在他的皮肤上，把他帅气的五官映衬得更加迷人，让他看起来如同从画中走出来的人。
程子焱看着看着忽然又有了想要亲吻他的冲动。自从他们互相表明了心意之后，程子焱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是先忍不住的那个人。他一直以为按照迟煦的个性，一定会想尽办法找各种借口和他亲亲抱抱。可实际上迟煦除了偶尔撒娇外，大部分时间都表现得特别规矩，几乎不曾有过什么越界行为。程子焱有时能明显地感觉到迟煦眼神里燃烧着的欲望，那把火一路烧进他的心里，让他也被点燃。每当此时，他都在心底期待迟煦可以主动，好给他一个放纵的理由。可每次到最后迟煦都忍住了，哪怕忍到额头青筋暴起、紧攥的手指指节泛白，都不曾让自己失控，老实到让程子焱后悔把他教得太好了。
而迟煦越是克制，在程子焱的眼中就越性感。夜深人静的时候，程子焱常常满脑子都是和迟煦身体纠缠在一起的样子，整个人都在被心火炽烈地灼烧。
此刻迟煦那张令他痴迷的面孔就在眼前，暧昧在彼此的眼神间流转，浓烈的情愫萦绕在两人中间。程子焱实在太喜欢这样的迟煦，也太爱这样的感觉，他们的每一次对视、每一次微笑，无不描绘着灵魂深处最纯粹的悸动。
他盯着迟煦的嘴唇看了一阵，忍不住凑上前在上面啄了啄。那轻柔到仿佛不存在的吻让迟煦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他慌张地转头看了眼正在开车的陈放，然后又惊诧地望向程子焱，像是不敢相信程子焱是能做出这么大胆行为的人。
程子焱笑着捏了捏他的脸，然后若无其事地转头看向窗外。迟煦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眼神里满是激动，红着脸，小心翼翼地勾上了他的手指。
程子焱笑了笑，没有去看他，而是十分自然地牵起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微风送来阵阵花香，让甜美的气息飞舞在车厢，指间跳动的脉搏倾诉着彼此的温柔，所有的伤痛都消融在这个无比美丽的黄昏里。
车子来到一栋高级江景公寓的楼下，这里一套房子的价格不比近郊的独栋别墅便宜。
他们今天是来参加刘巡的生日宴会的。迟煦出车祸后，他的这些朋友曾在他昏迷期间去医院探望过，但自从他醒来后，迟景鸿就代替他谢绝了一切探访。迟景鸿担心有人会利用迟煦的失忆在背后搞小动作，因此一直不让迟煦和这些人接触。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迟煦恢复记忆的希望开始变得越来越渺茫，迟景鸿担心日子久了迟煦会在这群太子党中变成透明人。要知道那些人将来都是要继承家业的，迟煦和他们的交情关乎着迟家的未来，迟景鸿经过反复的权衡利弊后，决定让迟煦趁着刘巡过生日的机会重返社交圈。
为了维持住迟家的形象，不让迟煦像个傻子一样出现在众人面前，迟景鸿特意派苏秘书对迟煦进行了为期两周的特训。主要目的就是让迟煦装也必须装出一副成熟稳重的样子，绝对不能表现得唯唯诺诺，更加不能情绪失控，同时叮嘱陈放和程子焱，一定要看好迟煦，不要让不三不四的人接近他，不要让迟煦随便答应任何人任何事。
迟煦非常讨厌苏秘书给他的特训，感觉自己在被迫伪装成另外一个人。程子焱也很不认同迟景鸿的做法，认为这样会给迟煦造成过多的心理压力，他曾多次建议不要对迟煦那么严格，可很显然迟景鸿早已不再信任他，对他的建议置若罔闻。无奈之下，程子焱只能陪着迟煦一起接受训练，帮助他缓解压力，稳定情绪。
陈放把车开到地下停车场，迟煦下车的时候脸上还残留着淡淡的红晕。程子焱来到他面前，帮他整理了下领带。
迟煦趁机捉住他的手：“程医生，我有点儿紧张。”
程子焱用力握了握他的手：“别怕，有我在呢，我会帮你，如果他们说的话你听不懂，记得保持微笑就行了，其他的交给我来应付。”
迟煦略显不安地点点头，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他：“要是我今天表现得好，等回去之后，你可不可以再……再亲我一下……”
程子焱轻笑了下，拉着他的领带让他俯下身，凑在他耳边：“当然可以。”说完嘴唇若有似无地在他耳垂上碰了下。
迟煦的耳朵不出意外地又红了，他的嘴角快要咧到耳根，眼睛里闪动的光芒像极了快乐的狗狗。
程子焱笑着帮他重新整理好衣领，两个人眉来眼去间空气里全是火花。
陈放站在一旁默默看着他们，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他发自内心地希望程子焱能够开心，可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和别人甜甜蜜蜜，又有几个人能真正笑得出来。
正在此时，一辆阿士顿马丁在他们身后停住，曹浚从车上跳下来，快步走上前。
“我大老远就看见你俩在这儿腻腻歪歪，真是到什么时候都不忘撒狗粮！”他边调侃着边来到迟煦面前，上下仔细打量着他：“赶紧让哥们儿看看，你不知道，你出事儿真的把我们都给吓死了，当时我们几个去医院看你的时候，你人还躺在ICU里昏迷着，我们看着你那副样子心里是真难受。后来好不容易你醒了，结果你爸说你出现了暂时性的失忆，让我们先不要联系你，给你时间恢复。看你现在这满面红光的，应该是都好了吧？”
迟煦客客气气地对他笑笑：“你好，曹浚，好久不见，谢谢你的关心！我其实还是有很多事没想起来，不过有程医生帮我，我现在感觉很好，每天都很开心。你呢？最近过得好吗？”
迟煦其实根本就不记得曹浚是谁，他之所以叫得出名字，是苏秘书在特训时把他这些朋友的资料都让他背过。
曹浚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这个礼貌又端庄的迟煦，仿佛那个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迟二少被人夺了舍换了魂。
“呃……我挺挺好的……”曹浚讷讷地说着，同时把目光移向程子焱。此时在他的眼中，程子焱已经不是一名普通的心理医生，而是会给人下蛊的巫师。
程子焱迎着他的目光，微笑着点点头：“你好，曹公子，好久不见。”
“啊哈哈……好久不见……”曹浚讪笑着。他上一次见到程子焱，还是去年在自己的生日会上，当时程子焱因为得知迟煦订婚的消息，两个人闹得场面相当难堪。那之后过了一段时间，他就听说迟煦和程子焱分手了，那时候把他们几个人都吓得半死，害怕被殃及池鱼。好在后来一切风平浪静，迟煦并没有把这件事的过错算在他们头上。只可惜好景不长，没过多久迟煦就出了车祸。迟煦是迟家和他们各自家族之间的连接，没有了迟煦这条纽带，很多潜在的合作和利益都会随之消失，因此当迟煦出车祸的消息传出来的时候，他们这个小圈子里的人都感到非常惋惜。现如今迟煦大难不死地归来了，却仿佛完全变了个人，这让曹浚一时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陈放手里提着准备给刘巡的生日礼物，在旁边对迟煦提醒道：“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赶快上去吧。”
迟煦点点头，对曹浚说：“陈放说得对，要是迟到就不好了，咱们走吧。”他说着对曹浚做了个“请”的手势。
曹浚被他吓得差点儿跪下，赶忙点头哈腰跟他互相谦让着往前走，心想这可真是见了活鬼了，以前的迟煦别说迟到了，放人鸽子都不带打声招呼的，而且被放鸽子的人还不能问，问了还得挨顿骂。还有那个“请”的手势是什么鬼？飞扬跋扈的迟二少什么时候对他这么客气过？这真的不是在给他挖坑，准备把他圈起来杀吗？
曹浚带着一脑门子的冷汗，和那三个人一起往电梯间走，一路上他一直在偷瞄程子焱，发觉自己似乎严重低估了这个人的本事。
入户电梯直达二十六层，这一整层就是一户，电梯门打开外面就是玄关。通往主客厅的大门敞开着，门口做了派对的装饰，刘巡正站在进门的地方和朋友聊着天，看见迟煦进来立刻迎上前来。
“哥们儿，你终于出现了，我可想死你了！”刘巡一上来就给了迟煦一个大大的拥抱。
迟煦尴尬地轻轻拍了拍他的背，面对这样的热情有点不知所措。据陈放所说，这个人是他失忆前关系最好的朋友，但是他自己却丝毫没有印象。
“你好，刘巡，好久不见，祝你生日快乐！”迟煦像台社交机器人一样微笑着，转过身从陈放手里接过礼物，交到刘巡手上。“这是我为你准备的礼物，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刘巡端着手里的礼物，整个人石化在原地。他以前从来没收到过迟煦的礼物，更没见过迟煦这样对他说话，不是因为迟煦抠门小气，而是因为他不配。
曹浚在一旁对刘巡点了点头，那意思是：我懂你的震惊。
直到章嘉扬在旁边捅了捅刘巡，刘巡这才回过神来，赶忙说道：“谢谢谢谢！你人来就行了，真的不用破费，咱们哥们儿谁跟谁啊？来来来，先进来坐。”
刘巡说着，忙不迭地一路把迟煦领到客厅的沙发前。在场的人见状全都起身给他们让路，刘巡指着沙发正中央的位置说道：“坐坐坐，你这大病初愈的别累着。”
迟煦看着那个位置，犹豫地说道：“这个……不好吧，你是主人，今天又是你的生日，你应该坐在这里才对。”
刘巡再吃一惊，心想这车祸还能把人给撞出良心来？以前的迟煦和他们在一起，甭管是谁的场子，他都必须坐C位，别人都只配给他当绿叶。今天这唱的是哪一出啊？
他慌忙摆手道：“不不不，没关系，咱们之间不用讲究这个，你就坐这儿，我还得去招呼一下其他客人，你先吃点儿东西休息一下，我待会儿再来找你，咱俩今天可得好好聊聊哈。”
迟煦正好不知道怎么应付他呢，赶忙点头道：“好的，你去忙吧，不用管我，有程医生陪着我呢。”
“好好，那我先过去了。”刘巡说完转过身，朝着曹浚他们使了个眼色。几个人心领神会，不动声色地跟着他往里间走。
迟煦悄悄地松了口气，盯着沙发的C位看了阵，然后拉着程子焱一起，在侧面的位置拘谨地坐下。
“程医生，我刚才表现得还行吗？”他微微偏过头，小声问道。
程子焱安慰地拍了拍他的手：“特别好，你放松点儿，不用这么紧张。”
与此同时，在公寓深处的一间小书房里，刘巡他们几个人正聚集在一起嘀咕着。
“到底什么情况啊？迟煦这是被什么东西上身了吗？他刚才给我礼物的时候我好害怕啊，我都怕我一打开那里面装着个人头。”刘巡眼神惊恐地说着，他转头对曹浚问道：“哎，你刚才跟他一起上来的，他跟你说什么了吗？”
曹浚说道：“他就说他很多事儿还是没想起来，但是他一上来就能叫出我的名字，然后跟我说话也特别客气，我也是到现在没缓过神儿来。而且有件事儿你们注意到了吗？迟煦以前叫程医生是叫他名字的，但是刚才他一直称呼的都是‘程医生’。”
赵祈说道：“你说到这个，我忽然也想起一件事儿，你们还记不记得当年贺筠那个案子？这个程医生当时好像就是帮卧底在贺筠身边的那个警察恢复过记忆对吧？”
章嘉扬点头道：“对对对，我记得，那个警察好像是头部中弹昏迷了好几年，也是醒来之后什么都不记得，被这个程医生用什么催眠给治好的，迟煦当时还跟我们猛夸他来着。”
赵祈道出心中疑问：“那我就有点儿不明白了，既然这个程医生这么厉害，而迟煦只昏迷了两个多月，脑袋也没被子弹开瓢，按理来说恢复起来应该比那个警察更容易才对啊，怎么会这么长时间还有很多事儿没想起来，而且还好像变了个人一样呢？”
几个人面面相觑了一阵，曹浚小声说道：“话说……撞迟煦的那个司机还没有找到是吧？你们说，有没有可能……”
另外三个人同时看向他。章嘉扬说：“你是说……这可能是那个姓程的布的局？这他妈玩儿得有点儿大吧，要是被迟煦他爸给发现了，不得灭了他全家啊？再说了，迟煦这回可是九死一生，这要是有预谋的，他要怎么确保迟煦能活下来呢？”
曹浚想了想说道：“会不会他其实一开始就没想让迟煦活着呢？只不过迟煦命大没死成，然后这个姓程的发现他失忆了，就干脆将计就计，以帮他恢复记忆为借口，对他进行洗脑，把他给变成另外一个人。你们刚才不是说了吗，姓程的会催眠术，那玩意好像是能控制人思想的吧？”
刘巡若有所思地说道：“现在仔细想想，迟煦确实自打认识这个程医生就开始不对劲儿。有些事儿你们几个不知道，他其实很早的时候就被这程医生给弄得五迷三道的了。那时候我还提醒过他，让他小心这个人是在故意钓着他，但是他没听，而且还越陷越深。要说迟煦又不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那个程子焱也不是什么人间绝色，可是我认识迟煦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他对谁这么上心的，这事儿我真的越想越觉得不正常。”
赵祈点头道：“没错，虽然我只在曹浚的生日会上见过那人一面，但是我当时就感觉特别别扭。迟煦以前什么样儿你们都记得吧？从来就不把身边的小情儿放在眼里，只有小情儿拼命舔他的份儿，他高兴了给个笑脸儿，不高兴就直接一脚踹了，说他渣那都侮辱渣这个字儿了。可是当时我看他对那个程子焱，简直就是到了跪舔的程度，然后那个程子焱还敢当众给他脸色看。我那时候就在想，迟煦是不是被pua了？那个姓程的是不是用什么手段对迟煦实行了精神控制？”
几个人互相神神叨叨地看了一眼，章嘉扬说道：“啧啧…你说得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可是既然姓程的当初都已经掌控了迟煦，那为什么还要铤而走险弄死他啊？”
赵祈耸耸肩：“还能为什么，当然是因为迟煦要结婚了呗。”
章嘉扬不解道：“可是迟煦没打算结婚就把他给甩了啊，至于吗？”
赵祈撇撇嘴：“这你就不懂了，真正的pua狂人是不允许自己操控的人摆脱掌控的。迟煦敢背着他跟人订婚，这就代表他的操控失败了，而且迟煦后来不是还跟他分手了吗？我估计那个姓程的肯定是恼羞成怒了，得不到就干脆毁掉。”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就这样给程子焱扣上了帽子定了性。
曹浚不安地说道：“那现在怎么办啊？咱们要不要提醒一下迟煦？”
刘巡摇摇头：“没用的，当年迟煦还没被洗脑的时候，我就已经提醒过他了，到头来还不是一样。你们看他现在那副鬼上身的样子，十有八九是再也叫不醒了，而且我估计如果你跟他说程子焱的坏话，他还会记恨你。”
曹浚说：“那难道咱们就眼睁睁看着迟煦着了姓程的道吗？再怎么说他也是咱们的哥们儿，不能就让他被人这么随便拿捏吧？”
刘巡冷笑道：“咱们这圈子里，像程子焱一样耍手段上位的人还少吗？这种事儿说白了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当事人觉得开心就行了，旁人没必要去费力不讨好。至于咱们几个，以后都小心着点儿，没事儿别去招惹那个程子焱，别忘了，迟煦跟梁家还有婚约呢，将来怎么样都还不知道呢，咱们走一步看一步吧。”
其他三个人听了全都点头称是，心里却各自打起了小算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