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破冰船 ...
-
元茉莉挂断了通讯。
看着绑好的利维坦，和蹲在利维坦身边的小琪。
她忍不住露出一丝苦笑：“感觉我们手里的这个，好像没人家的有价值。”
小琪眨巴着眼睛看她：“那你打算怎么做呢？”
元茉莉在停机坪的临时基地内脱掉了防护服，换上了更加轻便的T恤牛仔裤，罩了一件保暖服。
“不换上你那套黑色的洛丽塔衣服吗？”小琪好奇问道，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元茉莉素面朝天的样子。
很干净，干净到有点呆愣。
元茉莉随手抓了一把头发挽成了一个侧边花苞丸子头，将另一件保暖服丢给小琪：“那是装X用的，现在我们之中最爱装的人在对面手里，我们还装什么……”
元茉莉掏出两瓶水，一瓶递给小琪，一瓶拿在手中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我们除了过去好像没有别的办法，时间甚至有点紧。”
小琪拿着瓶子在手中上下晃动，一边晃一边问：“你的毒药必须是酒吗？水就不行？”
元茉莉心思全放在米纱那边，对小琪的问题并不怎么过脑：“是啊，”
小琪从背包里拿出那支气瓶，轻轻放在地上：“好神奇，他们的恶魔之眼也好，圣水也好，其实还是可以传递给别人的，但你的毒药好像完全不一样诶。”
“……”元茉莉没想过这个问题，
突然间，001死前和他的那段对话在脑海中浮现了出来。
“你可能不了解这种毒药的厉害之处，但很显然，小姐你抽到了一张王牌。”
“你应该知道这里大部分的武器是有损耗的，但如果是毒药，那说明……你可以无限生产。”
“是因为我的毒药可以无限生产吗？”元茉莉想了想，
小琪摇了摇头：“恶魔之眼也可以无限生产，你跟它们有很大不同。”
小琪看着手中的瓶子里因为摇晃升起的细小气泡，脸放在瓶子之后，透过瓶子观察元茉莉的行为。
只见元茉莉开始操控光脑查看历史记录，因为米纱和她共享了权限，所以只要是过去发生和记录的事情，元茉莉这边都能看见。
元茉莉眉头紧锁，她就算看了记录，也看不太懂单阶是怎么擒住米纱的，只能确定米纱被发现和被打击的很迅速，应该是经验的差距，可是米纱明明自诩为精通各种杀手游戏的人，面对真正黑\帮历练出来的单阶，还是要差了几个段位码？
在飞行器上的时候两人还算有来有回，下来之后的单挑米纱的体格差距还是太明显了。
米纱不是带了国王棋子吗？没有起作用？
元茉莉满头疑惑，但单阶给的时间很紧，一小时内。
元茉莉手掌托住额头，不停地按压眼部神经，想舒缓一下自己乱成一锅粥的思绪。
米纱是一定要救回来的，可是……单阶会提出什么要求？
他对自己……有所求吗？
元茉莉有些拿不准，她这一刻心思乱到甚至拿不准自己的思绪。
如果单阶伤害了米纱，自己该怎么办？
她爱单阶，可是米纱才是自己的伙伴……
她爱单阶，可是玩家也不该输给NPC……
她爱单阶，可是死了那么多人……
等等……
为什么这么多可是？
元茉莉惊呆了。
她惊讶地发现，自己嘴上说很爱单阶，心里也很坚定的只爱单阶。
可是，总有可是。
这就是他说的立场吗？
因为之前两边对立的人在元茉莉看来亲疏有别，她总是能毫无负担的选择一方。
可是现在……
单阶如果要对付米纱，自己该怎么选？
她选不出来。
甚至，她反过来想，她甚至从来没想过米纱会不会杀死单阶，因为在她眼里，她那么清晰明确又执着的表示了自己的立场和自己想要的东西。
米纱怎么会对单阶下死手呢？
米纱天然就知道自己留在这里为了什么。
米纱绝对理解自己能付出多少，接受多少。
尽管米纱跟自己没有很熟，也不了解彼此的过去。
但她们在这里都是异端，所以她们天然抱在一起。
尽管她无比真挚的爱着单阶，她和单阶彼此心意互通。
但她和单阶在这里总是会属于不同阵营，永远在对立。
而现在，天平两边的人，都对自己很重要。
她急需一杯酒。
急需一杯让自己冷静，又让自己不知道该更理性还是更感性的酒。
看着元茉莉着急忙慌的寻找调酒壶，小琪一直一言不发的默默观察着。
盯着她将一堆液体倒进金属壶里，急匆匆的摇晃，又急匆匆的倒入冰杯之中。
粉红色的液体在月光之下竟然有一份惊心动魄的美丽。
以玻璃杯为媒介，倒影出摇晃的月色，仿佛一杯粉水晶。
她看着元茉莉一饮而尽，忍不住轻轻问道：“这是什么酒？”
“跟你之前调的那杯毒药，有什么区别？”
元茉莉因为喝得太急，全身忍不住战栗了一瞬，她的脸微微发烫，明明是冰凉的液体，却有一股火热从内心蔓延到四肢百骸。
“破冰船。据说它会带给人勇往直前、无所畏惧的力量。”
小琪好笑的看了她一眼：“是吗？鸡尾酒明明只会放大人心底里的欲望而已，不过是催化剂和放大镜。”
元茉莉用冰凉的手背贴住自己的额头，什么都不想思考：“倒也没错，欲望放大道极致自然就会形成一股力量，迫使你追寻自己心中唯一选择的力量。”
“其实这杯酒跟让你放进利维坦咖啡的酒，以及第一次见面我给你的酒，都没有什么区别。”
“都是这里酿造、生产、售卖的普通基酒、水果、糖浆、以及其他普通的调料，唯一有区别的是……过不过我的调酒壶，只要经过我的手，它可以是一杯普通的鸡尾酒，也可以是最致命的毒药——坎特雷拉。”
这句话令小琪眼睛一亮，她不动声色的靠近元茉莉的调酒壶，看见她毫无反应，便轻轻拿在手中把玩：“看不出这个调酒壶有什么不同。”
她故意把壶放在怀中，眨巴着眼睛显露出几分孩子气：“那我把这个壶拿走，你是不是就调不出毒药了？”
元茉莉噗呲一笑。
“不，你拿走我一百个调酒壶也没用。”
她笑着盯住自己的双手，因为刚刚摸过冰块，所以非常冷的一双手：“只有在我认为我调制的是坎特雷拉，它才会是毒药，而当我认为我在调制一杯普通的鸡尾酒，它就是一杯普通的鸡尾酒。”
“……”小琪从怀中将调酒壶放下，将那甁没喝过的水递回给元茉莉，“你还没意识到自己的特别吗？”
小琪摸了摸元茉莉的发丝，温柔的看着她：“茉莉姐，你没发现吗？这里所有的玩家拥有的东西全部都是道具，其他人可以通过各种手段拿走的道具，唯独你……拥有的是别人无法替代的技能，而且是一种源源不断的，可以无限生产的技能啊。”
看着小琪无限贴近的面庞，元茉莉轻轻起身推开了对方，她感觉到有些不适，但说不上来是什么：“所以呢？在这里的用法，跟恶魔之眼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甚至不如恶魔之眼好用。”
“我既不能开垦一座星球，也无法管理一座星球，这个技能只能是配合别人使用。”
小琪微笑着摇了摇头：“茉莉姐，你还是不懂。”
“能够被抢走的东西，其实并不重要，或者说，有的是办法来抢夺。”她紧盯着元茉莉的双眼，眼神是从未有过的认真，认真到……仿佛带着侵略性。
“可你的东西，是无法被任何人抢走的，所以你的诞生，才让这里有了意义。”小琪轻轻拍了拍元茉莉的手背，“你这双手，才是最值钱的。”
元茉莉觉得今晚的小琪有些不正常，她不想再和这个女人呆在这里。
也许是自己一杯酒就喝多了，感觉不太对劲。
也许是单阶之前的通讯很不正常，给她也带累出了几分不正常。
总之，她现在想要离开这里，去做点什么。
“我们该去皇家赌场了，既然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能随机应变。”她默默拉上防寒服的拉链，准备起身。
但小琪却用双手按住了她，把她继续按在椅子上，身上仍旧是潘地曼尼南防护服的她，眼中有几分欣喜，和癫狂：“茉莉姐，你想没想过，随便一个玩家，就能在这里建立一个小星球，本地的NPC，真的就这么弱小吗？”
“什么意思？”元茉莉有些慌了。
小琪俯身到元茉莉耳边，轻轻地说道：“有没有NPC对你说过，玩家在这边几乎等同神明？可你在地球的时候，就经历过吧……天上的神都是虚构的，而神的祭司和使者才是最真实的存在。”
“你凭什么认为首都星会放任玩家和NPC在这边自相残杀？”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只是在偏远星球做大性实验，既然会随机出现神明，那么他们只需要从中挑选最优秀的……神明，用来圈养？”
元茉莉双目瞪大，她手臂一痛，有一根针扎在了左臂上，那是医用针头。
小琪轻轻用手盖住元茉莉的双眼，继续在耳边说道：“沙漏标星的实验得到了结果，元茉莉小姐，就是你啊。”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