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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穆纸鸢视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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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以为，我的青春会是阳光、试卷和篮球组成的明亮画卷。直到高三开学，老师把我安排在最后一排，那个靠窗的、刻满了“去死”的座位旁边。
我遇见了谷落苏。
他像一尊被雨水打碎的瓷器，用冷漠粘合裂痕，却总在不经意间，露出里面锋利的伤痛。他们说他是校霸，可我看见的，只是一个被锁在黑暗器材室里，会怕得发抖的少年。
阳光第一次让我感到无力。我引以为傲的温暖，照在他身上，只映出更深的阴影。他手腕上的伤痕，比任何一道数学难题都让我无措。我笨拙地靠近，用早餐、笔记和那些我自己都觉得聒噪的话语，试图填补他世界的裂缝。
他说疼起来心里才好受。那一刻，我恨透了阳光的无能。我所能做的，只是在音乐教室找到哭泣的他时，递上一张纸巾；只是在他晕倒时，背起轻得像片羽毛的他冲向医务室；只是在他父亲闹事时，挡在他身前。
他说他失格，不配被爱。可他不知道，他低头认真批注我笔记的样子，他在天台上被风吹起刘海的样子，他弹钢琴时微微闭眼的样子……都让我心跳失序。我爱上了这个破碎的灵魂，爱得措手不及，爱得义无反顾。
当他终于在我怀里颤抖着说可以考虑时，当我看见他同手同脚逃回教室时，我以为我抓住了光。
可命运给了我们甜蜜的五年，又用最残忍的方式将他夺走。他录音里的每一句嘱咐，都像钝刀割着我的心脏。他甚至连死，都为我铺好了路——把苦药换成甜糖，把绝望变成温柔的诅咒。
我吞下那些糖，甜得发苦。我站上高楼，却连坠落都成了他算计好的重逢。他没给我留下任何殉情的资格。
现在，我要去陪着他了。带着满身的伤，和满口袋的糖。他们说我坚强，说我从悲剧里站了起来。可他们不知道，我不是站起来了，我只是被留下来了。被他的爱，钉在这个没有他的人间。
每当银杏叶黄，我都会去那棵小树下坐坐。吃一颗糖，听一段录音。我知道，在那个没有伤痛的世界里，我的落苏，一定正等着我，慢一点，再慢一点，去和他重逢。
我的青春，从遇见谷落苏的那天起，就注定是一场盛大的失格。而我，甘之如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