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意大利篇（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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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罗马的最后一天，他们去了梵蒂冈。圣彼得大教堂的恢宏与神圣，西斯廷礼拜堂米开朗基罗壁画的震撼，让何司睿再次感受到了人类精神与艺术的极致。
站在穹顶之下，仰望着那幅著名的《创世纪》，何司睿感到一种渺小与敬畏。沈斯昂站在他身边，也异常安静。
“有时候觉得，信仰和艺术，都是人类对某种超越性美好的渴望。”沈斯昂忽然低声说。
何司睿点了点头，深有同感。
离开梵蒂冈时，天色尚早。沈斯昂提议：“去趟真理之口吧？虽然游客多，但来都来了。”
何司睿没有反对。那个因为《罗马假日》而闻名世界的海神雕像面孔，前面排着长队。游客们轮流将手伸进去拍照，笑声不断。
轮到他们时，沈斯昂先把手放了进去，然后笑着对何司睿说：“来吧，何律师，试试看它会不会咬掉说谎者的手？”
何司睿看着那张巨大的石雕面孔，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伸了进去。里面冰凉而粗糙。
沈斯昂忽然用中文低声、快速地问：“何司睿，你讨厌我吗？”
何司睿猛地一愣，下意识地回答：“不讨厌。”
话音刚落，沈斯昂就大笑起来，引得周围游客纷纷侧目。何司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真理之口根本不会真的咬人！
他迅速抽出手，脸上泛起薄怒，却又带着一丝窘迫：“你……”
“开个玩笑嘛，”沈斯昂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不过，听到你说不讨厌，我还是很高兴的。”他凑近一些，声音压低，带着诱惑，“那……有一点喜欢吗？”
何司睿的心跳骤然失序。他看着沈斯昂近在咫尺的、带着期待和笑意的蓝眼睛，周围的一切喧嚣仿佛都褪去了。那个他逃避了好几天的问题，再次被赤裸裸地抛到了面前。
讨厌吗？不。
喜欢吗？……他不知道。或者，他知道，但不敢承认。
他的沉默似乎就是一种答案。沈斯昂眼中的笑意淡了些，但并没有失望，反而多了几分理解和耐心。他轻轻拍了拍何司睿的肩膀：“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走吧？”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很沉默。一种微妙而紧绷的气流萦绕在他们之间。
晚餐时，他们喝了不少酒。何司睿的酒量本就一般，几杯红酒下肚，脸颊泛红，眼神也变得有些朦胧，话也比平时多了起来。
“……其实，当律师很累，”他撑着额头，低声说着，“总是要绷着，不能出错……有时候，也想放松一下，但是不知道怎么做……”
沈斯安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只是偶尔给他添一点酒。
“你……”何司睿抬起朦胧的醉眼，看着沈斯昂，“你为什么……要跟我说那些？”
“哪些？”沈斯昂轻声问。
“就是……喜欢……什么的……”何司睿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听不见。
“因为是真的。”沈斯昂回答得简单而直接，“我觉得你很好，很吸引我，想和你不仅仅是旅伴关系。这个理由够吗？”
何司睿看着他，棕色的眼眸里水光潋滟，像是被酒精和话语共同搅乱了心湖。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低下头，喃喃道：“……我不明白。”
沈斯昂叹了口气，语气却更加温柔：“没关系，慢慢来。我们下一站是希腊，爱琴海的阳光和海水也许能让你更放松一点。”
听到希腊，何司睿抬起头，眼神有些迷茫：“希腊？”
“嗯，圣托里尼。”沈斯昂看着他醉态可掬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蓝白小镇，世界上最美的日落。也许在那里……你能想明白一些事情。”
他结完账，小心地扶起有些摇晃的何司睿：“走吧，回去了。你喝多了。”
何司睿没有拒绝他的搀扶，甚至下意识地靠向他，寻求支撑。他的头脑一片混沌，只有“希腊”、“圣托里尼”、“日落”这些词语，和沈斯昂低沉温柔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像是一个遥远而美好的承诺。
回到酒店，沈斯昂把何司睿送回房间，帮他倒了杯水，看着他躺下。
“晚安，何司睿。”沈斯昂站在门口，轻声道。
何司睿躺在床上，醉眼朦胧地看着门口那个高大的身影，金发在走廊灯光下显得很柔软。他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冲动，一种想要抓住什么的冲动。
但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闭上了眼睛。
沈斯昂轻轻关上门，靠在走廊的墙壁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罗马的旅程结束了，似乎有些进展，又似乎还在原地打转。
但他并不着急。他知道，有些东西正在悄然改变。
而下一站，希腊，爱琴海上的明珠，拥有着世界上最浪漫的日落和蓝白相间的梦幻色彩。那里，或许是让一切变得清晰的最佳地点。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飞往圣托里尼的机票信息，嘴角重新扬起期待的笑容。
意大利的艺术与历史沉淀在身后，前方是蔚蓝的爱琴海和无限的可能。那颗在罗马被搅乱的心，即将沐浴在希腊的阳光下。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意大利篇（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