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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挪威篇（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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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降落在挪威奥斯陆加勒穆恩机场，清冽寒冷的空气瞬间涌入机舱，与济州岛湿润的海风截然不同。天空是一种高远的蔚蓝，阳光明亮却缺乏温度，典型的北欧气息。
何司睿下意识地裹紧了外套，呼吸间带出白雾。他看着窗外苍翠的森林和远处隐约的山脉轮廓，一种开阔而宁静的感觉油然而生。这里似乎天生就带有一种让人心绪沉淀的力量。
沈斯昂倒是很适应这种凉爽，他甚至深吸了一口气，感叹道：“哇，空气真好！像薄荷糖一样。”他穿着修身的羽绒服，金发在冷风中显得更加耀眼，蓝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以自然风光著称的国度。
他们提取了行李，并没有在奥斯陆过多停留，而是直接转乘火车，前往挪威西部著名的峡湾地区。火车穿梭在森林、湖泊和山脉之间，车窗外的景色如同一幅幅流动的油画，静谧而壮美。
何司睿靠着车窗，安静地看着窗外。经历了首尔的喧嚣和济州岛的悠闲，挪威的旷野和宁静让他感到格外舒适。沈斯昂则坐在他身边，一只手与他十指相扣，另一只手拿着相机，时不时拍下窗外的美景，或者偷拍何司睿安静的侧脸。
“累了？”沈斯昂注意到他有些沉默，轻声问。
“没有，”何司睿摇摇头，嘴角微微上扬，“只是觉得……这里很舒服。”
沈斯昂笑了笑，握紧他的手：“我就知道你会喜欢。”
他们入住了一个位于松恩峡湾畔的小镇酒店。房间的窗户正对着峡湾，碧蓝深邃的海水蜿蜒于陡峭的山崖之间，山顶覆盖着白雪，几缕云雾缭绕，宛如仙境。
放下行李，两人便迫不及待地来到湖边。寒冷清新的空气沁人心脾，周围极其安静，只有偶尔的水声和鸟鸣。巨大的自然伟力让人心生敬畏。
“太美了……”何司睿望着眼前壮丽的景色，喃喃自语。这种美与之前任何地方的都不同，更加原始、宏大，带着一种震撼人心的力量。
沈斯昂从身后抱住他，将下巴搁在他肩上，和他一起看着这片宁静的奇迹：“嗯，像不像世界尽头？”
何司睿轻轻靠进他怀里，点了点头。在这片仿佛与世隔绝的天地里，身边人的体温和心跳显得格外真实和重要。
第二天，他们预订了峡湾游船。船行在平静如镜的水面上，两岸是千米高的陡峭悬崖，瀑布如白练般从山巅倾泻而下，偶尔能看到山腰上零星的颜色鲜艳的小木屋。
何司睿站在甲板上，迎着冷风，被这壮观的景色深深吸引。沈斯昂站在他身边，手臂环着他的腰，替他挡去部分寒风。
“冷吗？”沈斯昂问。
“还好。”何司睿其实有点冷，但舍不得离开甲板。
沈斯昂便解开自己的大衣，将何司睿裹进怀里，两人共享一件大衣的温暖。何司睿没有拒绝，反而向后靠了靠，汲取着对方的体温。周围有其他游客投来善意和羡慕的目光。
游船在一个小码头停靠，游客可以下船活动片刻。小镇很小，只有几户人家和一个纪念品商店。何司睿和沈斯昂沿着湖边的小路散步。
就在他们准备返回游船时，何司睿的目光被湖边不远处的一个小身影吸引。
那是一个看起来只有三四岁的小女孩，穿着略显单薄的红裙子，金色的头发有些凌乱，一个人蹲在湖边，正用一根小树枝拨弄着水面。周围没有大人看护。
何司睿的眉头下意识地蹙起。这么冷的天，这么小的孩子，独自在湖边太危险了。
“怎么了？”沈斯昂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也注意到了那个小女孩。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朝小女孩走去。
“Hello? Little girl?”沈斯昂用英语轻声打招呼，蹲下身，保持着一个不会吓到孩子的距离，“Are you alone? Where are your parents?”（你好？小姑娘？你一个人吗？你的爸爸妈妈呢？）
小女孩抬起头，露出一张白皙精致却带着茫然的小脸。她有一双很大的蓝眼睛，此刻却像蒙着一层雾，怯生生地看着两个陌生的高大男人，没有说话，只是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何司睿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他放缓语气，也蹲了下来，用尽可能温和的眼神看着她：“别怕，我们不是坏人。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小女孩看着何司睿，又看看沈斯昂，似乎觉得他们不像坏人，小声地、含糊地吐出一个词：“……YaYa…”
“牙牙（YaYa）？”沈斯昂重复了一遍，试着用中文说，“是你的名字吗？”
小女孩眨了眨眼睛，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只是又低下了头，继续用树枝划着水，小小的背影看起来格外孤单。
何司睿的律师本能让他意识到情况不对。他站起身，四下张望，周围除了几个同样在等待游船的游客，并没有看起来像是孩子家长的人。
“得找工作人员问问。”何司睿对沈斯昂说。
沈斯昂点点头，对小女孩柔声说：“牙牙，跟哥哥们去找人帮忙，好不好？帮你找妈妈。”
小女孩似乎听懂了“妈妈”这个词，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水，小嘴一瘪，眼看就要哭出来。她忽然扔下树枝，伸出小手，抓住了何司睿的裤腿，仰着小脸，无声地流泪，模样可怜极了。
何司睿的心瞬间软化得一塌糊涂。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把她抱了起来。小女孩很轻，身体有些冰凉，一被抱起来，就立刻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把小脸埋在他肩上，小声地抽泣起来。
一种陌生的、强烈的保护欲瞬间涌上何司睿的心头。他轻轻拍着女孩的背，笨拙地安抚：“别怕，别哭……我们会帮你找到妈妈的。”
沈斯昂看着何司睿抱着小女孩的样子，眼神变得异常柔软和深邃。他脱下自己的大衣，裹在小女孩身上，然后对何司睿说：“你抱着她，我去找工作人员和报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