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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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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阳光更加炽烈，将公寓内的一切都照得清晰分明，也包括两个重生者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步步为营的复仇决心。资本的獠牙，在这一刻，缓缓露出冰冷的光泽——如果忽略掉某些细节的话。
“折价比例？”谢知遥直接问关键，手指已经放在了那个仿佛与他融为一体的计算器上，指尖悬空，蓄势待发。
“对照他此刻的绝望程度，”顾琛放下咖啡杯，声音轻柔却残忍，“在原估值的基础上，打一折。告诉他们，这是我们能筹集到的、帮萧则度过难关的‘最大努力’了，爱卖不卖。”
谢知遥点了点头，没有任何异议，指尖在计算器上飞快地跳动。
嗒嗒嗒嗒——嗒！（一个清脆的归零声）
嗒嗒嗒——嘀嘀！（一个输入错误提示音）
嗒嗒嗒嗒嗒……砰！（他似乎用力过猛，计算器的一个塑料脚磕在了桌面上）
顾琛：“……”
谢知遥面不改色，扶正计算器，推了推眼镜，语气毫无波澜：“手滑。重新计算。综合萧则的心理崩溃指数、市场恐慌系数、流动性溢价以及……”他顿了顿，看了一眼窗外，“今日紫外线强度对投资人判断力的潜在负面影响，折价比例0.73折为最优解。”
顾琛努力维持着冷酷复仇者的人设，嘴角却忍不住抽动了一下：“……紫外线强度？你这模型变量是不是有点过于……前沿了？”
“数据驱动决策。”谢知遥一本正经地回答，镜片反着光，“忽略任何潜在相关变量都是不严谨的。0.73折，附赠免费心理安慰服务，成交概率预估提升12.7%。”
“……行吧，你说了算。”顾琛扶额，感觉自己冷酷无情的资本家人设正在被身边这个技术宅带跑偏，“就0.73折，附赠……心理安慰。”
他拿起手机，开始给那些焦头烂额的小股东发信息，语气拿捏得恰到好处，既显得为难，又透着“兄弟我只能帮到这了”的真诚。
【顾琛to李总】：李总，我和知遥磨破了嘴皮子，又找家里长辈凑了笔紧急资金，最多只能按这个数接了（附上0.73折的报价单）。知道这远远不够，但真是我们极限了！就当帮萧则稳住局面，别让恐慌蔓延啊！
对方几乎是秒回。
【李总to顾琛】：【语音60秒】顾总！大恩不言谢！0.73折就0.73折！总比烂手里强！啥也别说了！签！马上签！你就是我和萧则的救命恩人！回头一定登门拜谢！（背景音似乎还有点哽咽）
顾琛面无表情地听完60秒的感恩戴德，对谢知遥说：“李总同意了，并对你的心理安慰服务表示高度期待。”
谢知遥：“收到。已记录‘心理安慰’项目ROI（投资回报率）为正无穷。”
顾琛：“……” 他决定忽略这句话，继续打电话。
下一个是“经纬中国”的王董助理。
顾琛开了免提，方便谢知遥“数据支持”。
“王助理，我们的报价您也看到了，情况紧急，您看……”
对方很犹豫：“顾先生，这个价格……王董那边恐怕……”
这时，谢知遥突然凑近话筒，用他那毫无起伏的语调插话：“根据我的模型测算，如果贵方拒绝此报价，等待破产清算后的资产残值回收率预计不超过0.15折，且耗时将长达18-24个月。时间成本折现率计入后，净现值为负。建议接受。”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十秒。
王助理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谢、谢先生，您这个模型……它准吗？”
谢知遥：“置信区间95%。需要我发送计算过程吗？涉及132个变量和蒙特卡洛模拟。”
王助理：“……不、不用了！我们签！现在就签！谢谢顾先生！谢谢谢先生！”
电话被飞快挂断。
顾琛挑眉看向谢知遥：“蒙特卡洛模拟？你现编的？”
谢知遥推眼镜：“唬人的。但他们不懂。有效即可。”
就在这时，顾琛的手机又响了，是一个陌生的海外号码。
他皱了皱眉，接起，语气恢复冷淡：“喂？”
电话那头传来萧则嘶哑、绝望、却又强行压抑着暴躁的声音，背景音还有机场广播的回声：“顾琛！是我！萧则！”
顾琛和谢知遥对视一眼，顾琛按了录音键，并示意谢知遥监听。
“哦？萧总？听说你那边有点忙？”顾琛语气慵懒。
“顾琛！你少他妈装蒜！是不是你和谢知遥在背后搞我？！深蓝是不是你们搅黄的？！那些股东是不是你们撬走的？！”萧则的声音几乎破音。
顾琛叹了口气，演技上线，语气沉痛又失望：“萧则，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和知遥？我们听说你出事，第一时间就想办法凑钱帮你稳住股东，你知道我们为了筹这笔钱，付出了多大代价吗？知遥甚至把他珍藏版的……呃……初代钢铁侠模型都挂二手网站卖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似乎被“钢铁侠模型”这个细节砸懵了。
谢知遥在一旁无声地指了指自己桌上那个锃光瓦亮、连盒子都完美如新的限量版手办，用口型说：“假的。我没卖。”
顾琛忍着笑，继续表演，声音甚至带上了点哽咽（憋笑憋的）：“我们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没数吗？你现在这样……太让我们寒心了！”
萧则的气势明显弱了下去，但还是不甘心：“那……那你们现在收购的那些股份……”
“我们那是为了帮你！”顾琛斩钉截铁，“先接过来，稳住局面！等风头过去了，公司情况好转了，我们原价……不，加价再卖回给你！怎么样？兄弟够意思吧？”
电话那头传来萧则粗重的喘息声，似乎在剧烈挣扎。
谢知遥突然拿过旁边一个平板，快速点开一个音频软件，选了一个“机场广播·英”的音效，轻轻点击播放。
隐约的英文登机提示通过话筒传了过去。
萧则显然听到了，顿时急了：“好！好兄弟！我信你们！我……我这边有点急事必须出国处理一下！公司就暂时拜托你们了！一定要守住！等我回来！”
“放心吧兄弟！”顾琛语气真挚，“一路顺风！”
电话挂断。
公寓里安静了两秒。
然后，顾琛终于忍不住，爆发出压抑已久的大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哈哈哈哈！加价卖回给他！哈哈哈哈！他还真信了！他还谢谢我们！”
谢知遥嘴角也极轻微地向上弯了一下，虽然幅度小得几乎看不见。他低头，在电脑上操作了几下。
“你又在干嘛？”顾琛擦着眼角问。
“给萧则预订了一份‘临别礼物’。”谢知遥语气平淡，“把他刚才承认数据造假和违规操作的电话录音，还有他匆忙购买的前往……嗯，津巴布韦的单程机票信息，匿名发送给了所有还没拉黑他的债主和前员工。”
顾琛：“……津巴布韦？”
谢知遥：“模型随机选的。距离远，信号差，适合静心思考人生。”
顾琛再次笑倒在了沙发上。
复仇之路依然冰冷且步步杀机，但似乎……因为某个技术宅出其不意的冷幽默和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变得不再那么沉闷了。
资本的獠牙依然锋利，但偶尔，也能用来削个苹果，或者……逗个乐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