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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我快爱疯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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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十七分，宋闻觉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纹路，第无数次抬手按揉眉心。窗帘缝隙漏进的微光勾勒出他紧绷的下颌线，喉结滚动时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意。
九个小时前，鹿言澈窝在他的怀里，捧着热咖啡笑眼弯弯地说：“闻觉，你新换的抱枕软乎乎的，和你一样让人有安全感。”那时鹿言澈的发丝蹭过他的手臂，带着沐浴后的茉莉花香，像羽毛轻轻挠在心上最敏感的地方。宋闻觉当时只敢僵硬地应一声，指尖却在口袋里攥出了红痕——他怕自己失控地扣住对方的手腕，把那句“我不止想给你安全感”说出口。
彼此的人生轨迹早已紧密交织。鹿言澈是画室里的小太阳，永远带着干净通透的笑意，会记得他不吃木耳，会在他画画时悄悄放一杯热美式在桌角，会毫无防备地靠在他肩上分享耳机里的音乐。
可这份熟稔在宋闻觉这里，早就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变了质。他开始贪恋鹿言澈看向他时的眼神，在意他和其他同事说笑时的模样，甚至会因为鹿言澈而整夜失眠。
前晚鹿言澈因为赶项目住在他家，不过是隔着一张沙发的距离，宋闻觉却觉得每分每秒都是煎熬。他清楚地知道，鹿言澈的亲近带着纯粹的信任，而自己心底翻涌的，是见不得光的占有欲。
“爱疯了”这个词，宋闻觉从前只在小说里见过，直到遇见鹿言澈，他才真切体会到那种理智被情感啃噬的滋味。他想把鹿言澈藏起来，想让那双总是盛满笑意的眼睛只映着自己，想在他说“有安全感”的时候，不是作为朋友，而是作为爱人回应他。可每次话到嘴边，看到鹿言澈澄澈的眼神，所有的冲动又会被死死按回去。
他不能赌。赌输了，就会失去鹿言澈。
清晨六点，窗外泛起鱼肚白，宋闻觉起身走到客厅。沙发上的毯子叠得整整齐齐，茶几上留着一张便签，是姜茉妖娆的字迹：“宋总，早餐在微波炉里，记得热了吃——你的秘书姜茉。”末尾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爱心。
宋闻觉指尖摩挲着便签，喉间发紧。
昨晚，姜茉到我家来了？到家里面来了？会不会对我做什么？不可能，这不可能…她不敢！宋闻觉心里开始乱想。
他走进浴室，冷水泼在脸上，试图驱散心底的燥热。镜子里的男人眼底带着浓重的青黑，眼神里是连自己都陌生的偏执。宋闻觉深吸一口气，扯出毛巾狠狠擦了擦脸——必须忍住，他是宋闻觉，是那个在商场上冷静果决的项目总监，不能因为一个鹿言澈，乱了阵脚。
因为鹿言澈已步入大三，学校允许个别艺术生可以与某公司合作，为学校争光，所以鹿言澈的首选。必然是宋闻觉的公司。
七点半，宋闻觉驱车前往公司。往常他会提前十分钟到，可今天，他把车停在地下车库，在车里坐了足足二十分钟。直到办公群里弹出鹿言澈发的“图纸已补完，求夸”的消息，配着一个猫咪求抚摸的表情包，他才攥紧方向盘，推开车门。
电梯里只有他一个人，镜面倒映出他西装革履的模样，一丝不苟的发型掩盖了整夜未眠的疲惫。宋闻觉整理了一下领带，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即将开始的会议上。可脑海里反复回放的，还是昨晚鹿言澈窝在他怀里的侧脸，是他笑起来时上扬的嘴角，是他说话时轻轻晃动的发梢。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宋闻觉抬步走出，刻意避开了鹿言澈的工位方向。他的办公室在走廊尽头，路过设计部大办公区时，眼角的余光还是不受控制地扫了过去。鹿言澈正趴在桌上和同事讨论方案，阳光透过落地窗落在他身上，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察觉到他的目光，鹿言澈抬起头，笑着挥了挥手，声音清亮：“早安。”
宋闻觉的心脏猛地一缩，脚步顿了半秒，只僵硬地点了点头，便快步走进办公室，反手关上了门。他靠在门板上，大口喘着气，手心已经沁出了冷汗。刚才那一眼，鹿言澈眼底的笑意像带着温度的火焰，差点烧穿他所有的伪装。
“宋总，这是上午会议的资料，需要提前过一遍吗？”秘书姜茉敲门进来，见他脸色苍白，有些担忧，“您脸色不太好呢，要不要叫医生过来看看？”
“不用。”宋闻觉迅速调整好状态，走到办公桌后坐下，拿起文件翻开，“把今天所有的行程都排满，中午的午休取消，下午三点的客户对接会，资料准备好给我。”
姜茉愣了一下，平时宋闻觉虽然严谨，但从不会把行程排得这么满，连午休都取消。她迟疑着应道：“好的宋总，那您记得吃早餐，刚才鹿老师说给您带了三明治，放在外面接待台了。”
“知道了。”宋闻觉的声音没有起伏，目光死死盯着文件上的文字，可一个字也没看进去。鹿言澈的心思总是这么细，连他没吃早餐都记得。这份无微不至的关心，对鹿言澈来说或许只是朋友间的照顾，对他而言，却是甜蜜又痛苦的折磨。
整个上午，宋闻觉把自己埋在工作里。会议上，他条理清晰地分析项目难点，精准地指出方案中的问题，冷静得像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下属们私下议论，说宋总今天气场格外强，连空气都仿佛冻住了。只有宋闻觉自己知道，他是在用工作强行压制心底的翻涌。每一次落笔，每一次开口，都是在和想要去找鹿言澈的冲动对抗。
午休时间，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宋闻觉以为是姜茉，头也没抬地说：“资料放门口就行。”
门外没有动静，过了几秒，传来鹿言澈的轻轻的声音：“宋闻觉，你吃午饭了吗，在里面呆那么久我还以为你死里面了。”
宋闻觉握着笔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他能想象出鹿言澈此刻的样子，大概是歪着头，眼里带着疑惑，或许还会轻轻敲两下门板。这个念头让他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膛，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尽量平淡的语气说：“不了，我还有工作要处理，你自己吃吧。”
门外沉默了片刻，然后传来鹿言澈略显失落的声音：“好吧，那你记得别太累了，酒别喝太多，伤脑。”
脚步声渐渐远去，宋闻觉才松开笔，靠在椅背上，疲惫地闭上眼。他能感受到鹿言澈的失落，可他不敢开门。他怕自己一看到鹿言澈的脸，就会忍不住抱住他，说出那些藏了太久的话。
下午的客户对接会持续了三个小时，宋闻觉全程保持着高度专注，和客户唇枪舌剑，寸步不让。会议结束时，客户代表握着他的手说：“宋总真是年轻有为，有你在，这个项目我们放心。”
宋闻觉礼貌地笑了笑，送走客户后，才发现自己的衬衫已经被冷汗浸湿。姜茉递过来一杯温水：“宋总，您今天太拼了，要不要提前下班休息？”
“不用，把明天需要审核的项目报告拿过来。”宋闻觉揉了揉眉心，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他不敢停下来，一旦空闲，脑海里就会被鹿言澈的身影填满。
傍晚六点，办公区的人陆续下班，鹿言澈收拾好东西，犹豫了很久，还是走到宋闻觉的办公室门口。他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宋闻觉低沉的声音：“进。”
鹿言澈推开门，看到宋闻觉正埋在文件堆里，侧脸线条紧绷，眼底的青黑比早上更明显了。他把一杯热牛奶放在桌上，轻声说：“宋闻觉，别熬太晚了，牛奶有助睡眠。”
宋闻觉抬起头，目光落在鹿言澈脸上，喉咙动了动。鹿言澈今天穿了一件浅蓝色的衬衫，头发软软地搭在额前，显得格外温顺。他想说“你怎么还没走”，想问他“今天跟我去看夜景好不好？”，可最终只化作一句：“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鹿言澈看着他疏离的眼神，心里有些不舒服。从前宋闻觉虽然也忙，但从不会对他这么冷淡。他咬了咬唇，试探着问：“宋闻觉你今天怎么回事？昨天不还是对我那么好吗？”
“我没有不对劲。”宋闻觉避开他的目光，重新低下头看文件，“我只是工作忙。”
他的语气太过冷淡，鹿言澈的眼神暗了暗，没再说话，轻轻带上了门。
办公室里重新恢复安静，宋闻觉却再也无法集中精神。鹿言澈离开时失落的眼神像一根针，狠狠扎在他心上。他猛地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鹿言澈的身影消失在楼下的人群里，心底的欲望和理智再次激烈地交战。
他爱鹿言澈，爱到快要发疯，恨不得立刻追上去，告诉鹿言澈自己的心意，把他拥入怀中。可理智又在不断提醒他，不能这么做。鹿言澈是直的，他有自己的生活，有对未来的规划，自己的这份感情，对他来说或许是一种负担，甚至会毁掉他们的情谊。
真是直的吗？
宋闻觉靠着窗户，缓缓滑坐在地上。窗外的霓虹渐次亮起，勾勒出城市的繁华，可他的世界里，只剩下翻涌的爱意和无法言说的痛苦。他拿出手机，翻到和鹿言澈的聊天记录，从大学时的青涩调侃，到工作后的并肩作战，每一条消息都记录着他们的过往。
手指在屏幕上悬停许久，最终还是放下了。他不能赌，也赌不起。
深夜十点，宋闻觉终于处理完所有工作。他走出办公室，办公区已经空无一人，只有鹿言澈工位上还亮着一盏小夜灯。
宋闻觉走到鹿言澈的工位前，看着桌上整齐的文件，看着那个小小的夜灯，心里一阵酸涩。他摩挲着它身上的纹路，仿佛还能感受到鹿言澈当时的温度。
回到公寓，房间里还残留着鹿言澈的茉莉花香。宋闻觉走到沙发边，拿起昨晚鹿言澈盖过的毯子，抱在怀里。毯子上的气息让他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也让心底的爱意更加汹涌。
他知道，这样的日子或许还会持续很久。他会继续把这份感情藏在心底，用工作麻痹自己，用朋友的身份守在鹿言澈身边。或许有一天，他能学会克制，或许有一天，鹿言澈会找到自己的幸福，而他，会笑着祝福。
只是现在，他还做不到。
凌晨一点，宋闻觉再次躺在卧室的床上，盯着天花板。脑海里依然是鹿言澈的身影，是他的笑，是他的声音，是他所有的一切。他轻声呢喃：“鹿言澈，我快爱疯你了。”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他脸上，映出眼底的偏执与无奈。理智与欲望的拉扯还在继续，而他，只能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里，苦苦支撑，等待着或许永远不会到来的黎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