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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和好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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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七点半，宋闻觉的车平稳驶入写字楼地下车库。与昨日不同，今天他没有在车里滞留，推开车门时，指尖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快。
昨晚临睡前，他终究还是回复了鹿言澈的消息。那句“答辩加油”发送成功后，没过两分钟，手机就亮了起来，鹿言澈发来一个挥舞着小拳头的表情包，配文“你最好给我乖乖睡觉！”。看着那个鲜活的表情，宋闻觉紧绷了两天的神经终于松弛些许，后半夜竟难得睡了三个小时安稳觉。
电梯缓缓上升，镜面里映出他的身影。眼底的青黑淡了些，西装领口特意松开一颗扣子，少了几分往日的疏离。他甚至在心里规划好——上午处理完核心工作，中午去楼下便利店买鹿言澈爱喝的小黄油拿铁，若是时间凑巧，或许还能“偶遇”正在午休的鹿言澈。
这种隐秘的期待像藤蔓般悄悄滋长，让宋闻觉的脚步都轻快几分。推开办公室门时，他习惯性地扫向设计部方向，却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宋总早。”姜茉抱着文件进来，见他神色缓和，也松了口气，“今天气色好多了，昨晚休息得不错吧？”
“还行。”宋闻觉走到办公桌后坐下，目光不自觉地往门外飘，“鹿老师来了吗？”
“鹿老师说今天上午有课，刚才发消息说中午过来，直接对接下午的项目会。”
宋闻觉握着钢笔的手顿了顿，心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嘴上却只是淡淡应了声“知道了”。他翻开文件，试图将注意力集中在密密麻麻的文字上，可脑海里总在描摹鹿言澈在课堂上的模样——大概是单手撑着下巴，眼神专注地盯着黑板，偶尔在笔记本上快速记下几笔，阳光落在他柔软的发顶，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
这样的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像生了根似的挥之不去。宋闻觉无奈地按了按眉心，强迫自己将思绪拉回工作。好在今天任务不算繁重，几个常规项目的审批流程走得很顺利，上午十点不到，就处理完了所有紧急事务。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外面不时传来同事们的交谈声和键盘敲击声。宋闻觉站起身，走到窗边，目光落在楼下的便利店招牌上。按捺不住心底的冲动，他拿起手机点开外卖软件，犹豫片刻，下单了两杯——一杯三分糖少冰，是他自己的；另一杯无糖热饮，是鹿言澈的口味。
下单成功的提示音响起时，宋闻觉的嘴角不自觉地向上弯了弯。他将手机放回口袋，转身回到办公桌前，指尖在文件上轻轻敲击着，心里的期待一点点膨胀。
中午十二点，外卖准时送到。宋闻觉提着奶茶走出办公室，设计部办公区里已经坐了不少人，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吃午餐。他的目光在人群中快速扫过，很快就找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鹿言澈正坐在工位上，面前摆着一份外卖寿司，手里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和谁聊天，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阳光透过落地窗落在他身上，将侧脸勾勒得愈发柔和。
宋闻觉的心跳漏了一拍，脚步却在原地顿住。他看着鹿言澈专注的模样，突然有些不敢上前。昨晚那句“我怕你不习惯我那样”的念头又冒了出来，让他的指尖微微发凉。
犹豫间，鹿言澈似乎察觉到什么，抬起头，目光正好与宋闻觉对上。宋闻觉心里一紧，下意识地扬起嘴角，想露出自然的微笑，可鹿言澈的反应却让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鹿言澈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没有像往常那样笑着挥手，甚至没开口打招呼，就低下头继续看手机，仿佛刚才那一眼只是无意的扫视。
宋闻觉提着奶茶的手猛地收紧，塑料杯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却暖不了他瞬间发凉的心。他站在原地，看着鹿言澈低头的侧脸，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闷得发慌。
是自己想多了吗？或许鹿言澈只是在忙？宋闻觉在心里找着借口，可刚才那疏离的眼神，却像一根细针，轻轻扎在心上。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迈开脚步，走到鹿言澈工位旁。“刚下课？”他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自然些，将那杯三分糖的奶茶放在鹿言澈手边，“买了杯奶茶，你的口味。”
鹿言澈的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开，落在奶茶上，却没有伸手去拿，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语气里听不出情绪。说完，他拿起筷子，夹起一块寿司塞进嘴里，全程没有再看宋闻觉一眼。
宋闻觉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他站在原地，手里还提着那杯无糖热饮，尴尬得手足无措。周围同事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来，让他浑身不自在。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打破僵局，可看着鹿言澈冷淡的侧脸，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我先回办公室了。”最终，宋闻觉只能丢下这么一句话，转身快步离开。
回到办公室，宋闻觉将手里的奶茶狠狠放在桌上，杯盖与杯身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他靠在门板上，胸口剧烈起伏着。刚才鹿言澈的态度像一盆冷水，浇灭了他一早上的期待，也让心底的不安再次翻涌起来。
他不明白，明明昨晚的消息还聊得好好的，怎么才过了几个小时，鹿言澈就变得如此冷淡？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对吗？还是鹿言澈察觉到了什么？
无数个念头在脑海里盘旋，让宋闻觉烦躁不已。他走到办公桌后坐下，拿起那杯无糖热饮，猛喝了一大口。苦涩的味道顺着喉咙滑下去，却丝毫压不住心底的烦躁。
下午两点，项目对接会准时开始。宋闻觉坐在主位上，目光平静地扫过参会人员，当落到鹿言澈身上时，还是忍不住顿了顿。
鹿言澈坐在会议桌的另一侧，手里拿着笔记本，神情专注地听着同事汇报，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轮到他发言时，他条理清晰地阐述着自己的设计思路，逻辑严谨，语气平稳，完全看不出任何异样。只是在整个过程中，他没有看宋闻觉一眼，仿佛两人只是普通的上下级，再无其他。
宋闻觉的手指在桌下轻轻蜷缩着，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隐隐作痛。他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会议内容上，可鹿言澈的声音却像一根无形的线，牵扯着他的神经。每一次鹿言澈开口，他都会下意识地捕捉对方的语气，试图从中找出一丝情绪波动，可最终都一无所获。
会议持续了两个小时，结束时，宋闻觉宣布散会，同事们陆续离开，鹿言澈也收拾好东西，起身就走，没有丝毫停留的意思。
“言澈，等一下。”宋闻觉终于忍不住开口叫住了他。
鹿言澈的脚步顿住了，却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问：“你有事？”
那声“你”像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得无比遥远。宋闻觉的心沉了沉，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看着他紧绷的侧脸，艰涩地开口：“下午的方案做得不错，有几个细节……”
“细节我会和姜秘书对接。”鹿言澈打断了他的话，终于转过头看他，眼神却带着一丝疏离，“如果没别的事，我先回去了，晚上还有论文要改。”
说完，他绕开宋闻觉，径直走出了会议室。
宋闻觉站在原地，看着他决绝的背影，心里的烦躁和不安像潮水般涌来。他不明白，鹿言澈到底在闹什么脾气。是因为昨天自己的冷漠吗？可他明明已经暗示过是“在忍耐”，而且鹿言澈之前的态度也像是接受了这个说法，怎么今天反倒变本加厉了？
这种失控的感觉让宋闻觉很不舒服。他习惯了掌控一切，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可在鹿言澈面前，他所有的理智和规划都变得不堪一击。
回到办公室，宋闻觉将自己摔在椅子上，拿起手机翻出和鹿言澈的聊天记录。从昨晚到今天，鹿言澈的回复都很简短，语气也带着明显的冷淡。他反复看着那句“你最好给我乖乖睡觉！”，试图从中找出一丝破绽，可那句话明明带着雀跃，怎么才过了几个小时，就变得判若两人？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姜茉端着一杯咖啡走进来，见他脸色难看，小心翼翼地问：“宋总，您没事吧？刚才开会的时候，您脸色就不太好。”
“没事。”宋闻觉揉了揉眉心，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下午还有别的安排吗？”
“没有了，剩下的都是些常规文件，明天处理也来得及。”姜茉将咖啡放在他面前，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宋总，您和鹿老师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刚才我看到鹿老师走的时候，脸色也不太好。”
宋闻觉端起咖啡的手顿了顿，沉默着没有说话。误会吗？或许吧。可他不知道这误会是怎么产生的，更不知道该如何解开。
整个下午，宋闻觉都心神不宁。他强迫自己看文件，可目光落在文字上，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脑海里反复回放着鹿言澈今天的种种表现——冷淡的眼神、疏离的语气、决绝的背影，每一个画面都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
他甚至开始反思自己昨天的行为。是不是自己的“忍耐”真的过了头，让鹿言澈觉得被排斥了？还是自己的态度转变太生硬，让他误会了什么？
这种自我怀疑让宋闻觉更加烦躁。他猛地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渐渐亮起的路灯，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他不能再这样下去，必须找鹿言澈问清楚。
三
傍晚六点，办公区的人陆续下班。宋闻觉站在办公室门口，目光紧紧盯着设计部的方向。鹿言澈的工位还亮着灯，他知道，鹿言澈还在里面。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直到六点半，鹿言澈才背着电脑包从设计部走出来。他低着头，脚步匆匆，似乎急于离开这里。
“鹿言澈。”宋闻觉快步走过去，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鹿言澈的脚步顿住了，抬起头看到他，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周围还有几个没走的同事，见此情景，都识趣地加快了脚步，很快就消失在了走廊尽头。偌大的走廊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空气里弥漫着尴尬的沉默。
宋闻觉看着鹿言澈冷淡的脸，心里的情绪翻涌不定。他有很多话想问，想问他为什么突然不理自己，想问他是不是生气了，想问他到底在想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只剩下一句干巴巴的质问：“你为什么不理我？”
鹿言澈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我他妈的还问你呢？你昨天为什么对我那么冷漠？”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明显的怒气，眼神也锐利起来，像一把小刀子，直直地戳向宋闻觉。
宋闻觉被他问得一怔，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他没想到鹿言澈会这么直接地表达不满，更没想到自己昨天的“忍耐”会让他如此生气。
“我……”宋闻觉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有些沙哑，“我那是在忍耐。我怕你不习惯我……那样。”
“那样？”鹿言澈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嗤笑了一声，“像你这种前一天还对着我眼神发直、恨不得把我吞下去的发情变态，突然一下变得冷漠少语、连话都懒得和我说，反倒是更恐怖吧？”
“发情变态”这四个字像重锤一样砸在宋闻觉心上，让他的脸瞬间涨红。他想反驳，想说自己不是变态，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鹿言澈说的是事实，前几天他确实因为压抑不住的爱意，眼神总是不自觉地黏在鹿言澈身上，那些不加掩饰的占有欲，在旁人看来或许真的有些偏执。
“我错了。”宋闻觉深吸一口气，放低了姿态，语气里带着一丝恳求，“那我不忍耐了？”
鹿言澈看着他泛红的耳根和眼底的慌乱，心里的怒气莫名消了大半。其实他今天也不是真的想冷战，只是昨天宋闻觉的态度太反常了。从前宋闻觉虽然也克制，但眼神里的温柔和在意是藏不住的，可昨天，他却像变了个人似的，冷漠得让人陌生。那种从云端跌落的失落感，让鹿言澈心里很不舒服，所以今天才故意摆了脸色。
“我没有要你忍耐啊。”鹿言澈别过脸，声音软了下来，语气里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知道错了就好。”
听到这句话，宋闻觉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他看着鹿言澈微微泛红的耳尖，知道他这是不生气了，心里瞬间被巨大的喜悦填满。刚才的紧张和不安一扫而空，只剩下劫后余生的庆幸。
“那……”宋闻觉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试探着问，“晚上一起吃饭？我知道有家新开的日料店，味道不错。”
鹿言澈转过头，看着他眼底的期待，嘴角忍不住向上弯了弯，故意逗他：“你不是要忙工作吗？昨天不是还把行程排得满满当当，连午休都取消了？”
宋闻觉的脸瞬间红了，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那都是昨天，今天的工作都处理完了。”
看着他窘迫的样子，鹿言澈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他的笑容像春日里的阳光，瞬间驱散了走廊里的沉闷，也照亮了宋闻觉的世界。
“走吧。”鹿言澈率先迈开脚步，背着电脑包蹦蹦跳跳地往前走，“我要吃鳗鱼饭，还要喝可尔必思。”
“好，都给你点。”宋闻觉快步跟上去，看着他轻快的背影，嘴角也不自觉地扬起。
日料店的环境很安静，暖黄色的灯光洒在木质桌椅上，营造出温馨的氛围。两人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外是川流不息的车流和闪烁的霓虹。
菜单递上来时，鹿言澈毫不犹豫地勾选了鳗鱼饭、三文鱼刺身和可尔必思，还不忘给宋闻觉点了一份寿喜烧。“你昨天肯定没好好吃饭，今天得多补补。”他一边说，一边把菜单递给服务员，语气自然得仿佛两人从未有过冷战。
宋闻觉看着他熟练地点单的样子，心里暖暖的。鹿言澈总是这样，看似大大咧咧，却总能注意到他的细微变化。这种被在意的感觉，让宋闻觉觉得无比珍贵。
“今天上午的课顺利吗？”宋闻觉拿起桌上的茶壶，给鹿言澈倒了杯茶。
“还行，就是导师又提了几个修改意见，估计得忙到周末了。”鹿言澈喝了口茶，眉头微微皱起，“不过还好，有你之前帮我改的框架在，改动起来不算太难。”
“有什么问题随时找我。”宋闻觉看着他，眼神认真，“别熬太晚，注意休息。”
鹿言澈抬起头，正好对上他的目光。宋闻觉的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克制和疏离，只剩下毫不掩饰的温柔和在意，像一汪深潭，让鹿言澈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他赶紧别过脸，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掩饰自己的慌乱。
“知道了，啰嗦。”鹿言澈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软糯。
菜很快就上齐了。鳗鱼饭的香气扑面而来，酱汁浓郁，色泽诱人。鹿言澈拿起勺子，挖了一大口塞进嘴里，满足地眯起了眼睛：“好吃！比学校食堂的鳗鱼饭正宗多了。”
看着他孩子气的模样，宋闻觉忍不住笑了。他拿起公筷，夹了一块三文鱼刺身放在鹿言澈碗里：“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谁让你点的太好吃了。”鹿言澈含糊不清地说着，又挖了一大口饭。
宋闻觉没怎么动筷子，大部分时间都在看着鹿言澈吃。看着他鼓起来的脸颊，看着他满足的笑容，看着他偶尔抬头和自己说话时亮晶晶的眼睛，宋闻觉觉得心里和胃里被填得满满的。
这种平淡的温馨，是他以前从未奢望过的。曾经他以为，爱一个人就意味着痛苦和克制，可现在他才明白，只要能陪在对方身边，哪怕只是这样安静地看着他吃饭，也是一种幸福。
“对了，闻觉。”鹿言澈咽下嘴里的饭，突然开口道，“下周六我们学校有个欢迎大一新生的联欢晚会，我有个节目，你要不要来看看？”
宋闻觉的心猛地一跳，几乎是立刻就想答应，可话到嘴边，却又犹豫了。这个晚会很重要，在场的会有他的同学、朋友、导师，自己以什么身份去呢？同事？朋友？还是那个藏着私心的“男朋友”？
当然了，“男朋友”这个称呼还是他自己想的。
“怎么了？你那天有事吗？”见他不说话，鹿言澈有些失落地问。
“没事。”宋闻觉回过神，赶紧摇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急切，“我有空一定去！”
鹿言澈扑进他怀里，感受到已分离48小时的温暖，好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