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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泥沼 ...
起初胡建山答应陆弥的条件,和这圈子里常见的情色交易并无两样,他无聊,她有求。真正撼动他的,不是权色交易,而是陆弥这个人。
每次结束后,她都会在他口袋里塞一页从笑话大全上撕下来的笑话,他开始联想,她的家里一定有一本千疮百孔的笑话大全。
这个联想,第一次把他的思绪带去了工作以外的地方。后来有一次他问陆弥,为什么每次都要给他留下一个笑话。
“我就想知道上床的时候都不高兴的男人,看笑话会不会笑。哎,兄弟,我给你的可都是自己严选过的。”
她从不矫饰自己的出身、欲望。甚至在“交易”的时候,她比胡建山更享受,胡建山渐渐有一种错觉,仿佛不是她有求于自己,而是自己服务于她。
对于一个冷漠、麻木、自私的人来说,最好的疗愈方式,就是让他学会奉献。
后来胡建山会为了寻找一份和她想趁的礼物,走遍大半个城市,会为了见她一面,远赴陌生的城市,在雨中等候七个小时。
陆弥或是说对陆弥的那份情感,像是一条线,将他和世界重新连接了起来。
后来他们搬到了一起,她为了躲避监控,弄来一身维修工人的服装,与他明目张胆地私会。
他们会聊各自小时候的事儿,也会聊以后一起养猫的事儿。
他明明已经答应过会离婚了...
那些深夜里将让他回光返照的私语,最后都被一声巨响淹没了。
胡建山走向泥泽里,捡起胡逢宴遗落的那把枪,试着将它对准自己的太阳穴。可才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知道他根本没有勇气扣动扳机,就像陆弥跳楼后,他选择了沉默。
他自私冷漠,却也怯懦。
而胡逢宴,则是他的反面。
胡建山带着枪回到客厅,深夜正是猛料大爆炸的时候,丢在茶几上的手机弹出一则新闻。
胡建山看了眼哗众取宠的标题——“陆弥生前爱恨情仇大曝光”,犹豫了一瞬,还是点开了这则新闻。
不像之前那些仅有文字和模糊图像的爆料,这则新闻长达一万字,并且包含了大量视频、音频、照片。
「在胡靖玉先生的旧手机里,发现了大量陆弥生前的不雅照。而陆弥所签署的巨浪影业子公司,正是由胡靖玉所控股用于洗钱的影子公司,据该公司的前员工爆料,胡靖玉为强迫陆弥洗钱,曾给陆弥制定大量的死亡行程,陆弥肺炎期间,依然要登台走穴。据胡靖玉身边另一名知情人员爆料,胡靖玉曾在卫生间辱骂陆弥三个小时,甚至引导陆弥的父亲欠下高额赌债,指使陆弥家人向她借钱...」
一个字,就是一根针,密密麻麻刺向胡建山。
这条新闻的结尾,是陆弥一段未被公布的录音。
「今天收到爱米妈妈去世的消息了,我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了,我不知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不管发现这条音轨的你是谁,请你帮我继续追查下去好吗?爱米是被杀害的!我亲耳听到胡靖玉说她已经死了!他们要是发现了我报警,肯定会折磨死我家人的。对不起,我不够勇敢...能不能请你证明给我看,这世界好人比烂人多,勇敢的人比怯懦的人多...求求你了...别让无辜的人死得不明不白,别让我的痛苦...销声匿迹。」
新闻里提到了这份录音的时间,正是陆弥去中海创投找他的前一天。
她从没想过放弃,即使已经支撑不了了,还是在绝境中开垦着出路,哪怕这是一条死路。
胡建山退出新闻,静静感受着心脏的绞痛。
再也不会有人,能带给他这么多的情感了。
这时,家中阿姨的声音打破了平静:“胡女士,老胡先生已经休息了,医生说他必须保证充足的睡眠!”
胡靖玉本来是找老胡替她想办法的,可闯进来后,看到客厅里的胡建山,气不打一处来:“凭什么他能在家里?!”
胡建山缓缓站起来:“爸睡了,有什么事你可以告诉我,等他起床后,我转告给他。”
胡靖玉根本没听他说什么,吼叫道:“我问你!凭什么你能在这里!”
胡静山说:“因为他也是我爸。”
“哈哈哈...当年你在香港当你的金少爷,他在大陆被放高利贷的催债,是我拿着刀保护他!就因为你是他的儿子,就能坐享其成了?”
胡建山说:“你先冷静一下,你的事,我们找律师和公关团队一起想办法处理。”
“我用不着你假惺惺的扮好人!当年陆弥是受你指使在我身边当奸细,是不是?”
胡靖玉完全失去了理智,胡建山打算请保镖处理了。他弯腰去拿起手机,却听身后的胡靖玉道:“一开始你跟那个贱人就是一伙的是不是?我说她怎么连拍那种照片的要求都能答应,是因为你早就给她钱了对不对?”
胡建山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会因为陆弥而不孤独了,因为陆弥是一个他,她和他一样对伤害已然麻木。
可唯一不一样的,是陆弥比他勇敢。
陆弥和胡建山的脸在胡靖玉脑海里重叠,她无比渴望想要亲手撕碎他们那目中无人又假装温顺的脸!一些人习惯于把自己的敏感善妒焦灼,转换成对另一个人的仇恨,而陆弥和胡建山,都是承载胡靖玉恨意的人。
她做的努力不比他们少,可是他们年轻漂亮,他们能受器重、受喜爱...
明明...明明那些年跟在父亲身边,为他冲锋陷阵的是自己啊!在胡建山没有出现以前,胡家的一切明明都是她的!
“我要同我老豆告状!”
胡靖玉激动地朝楼梯口跑去,与此同时,一声枪响。
胡靖玉像被抽掉了线的提线木偶向后倒去,汨汨鲜血从她后脑勺流了出来,像华丽的大理石地板四周蔓延开来。
...
文一越刚睡着没多久,又被胡逢宴折腾起来了。
“妈的文一越,你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能把我爽成这样...”
床笫上粗话有助兴趣,但文一越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这话,他用自己最擅长的冷眼回应,却更增助了胡天王的□□。
身上躺成了这样,眼神却冷得像块冰,这家伙是不是偷偷上大师课去了?
胡逢宴已经到了临界,他腹部的青筋不断向外扩张,皮肤都快被撑开了。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关头,手机不懂事地响了。
“你...你电话...”
胡逢宴从后方抱住文一越,下巴挂在他肩头,与他耳朵贴着耳朵,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文一越在余韵中缓了许久,恢复些许体力后,把胡逢宴的枕头踹下床:“去接电话。”
“大半夜的,人不睡觉了?明天早上再说。”
“你去给我接电话!我也想知道没事大半夜给你打电话。”
“你是不是怀疑我呢?”
“当然了,这还不明显吗?”
胡逢宴“切”了一声,滚下床,跪在床边捡起被丢掉床缝里的手机。
看到来电显示上“老胡”这个名字,他也惊了。
老胡要找他,只有两种途径,一是通过胡建山,二是通过助理,他从不会亲自给自己打电话...除了找他给胡建山捐骨髓的那一回。
大半夜突然给他打电话 ,难道是老胡不行了?不不不,要不行也得是胡建山不行了。
胡逢宴在丢掉枪的那刻,心里就没有怨恨了。他可以在心里把胡建山父子千刀万剐了,但是在现实世界里,他希望所有人都好好活下去。
接通电话,因为犹豫称呼,胡逢宴迟迟没开口。
老胡疲惫的声音传来:“家里出事了,来家里一趟吧。”
七十来岁的祖父,四十来岁的父亲,还有一个更年期的姑姑,胡逢宴显而易见地成为了胡家的顶梁柱。
他从文一越衣柜里找了条干净内裤,边穿衣服边对文一越说:“胡家出事了,可能是胡建山的病复发,需要我当人肉血包,我过去看一眼。”
文一越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昏了头,身为省级理科状元的他,居然问道:“造血干细胞可再生吗?”
胡逢宴系上皮带,走向床边,笑着亲了一下文一越的额头:“不会被我干傻了吧?”
“胡逢宴,虽然他们很有钱,但是在我心里,你的造血干细胞是无价的。”
胡逢宴已经掌握文一越表达关心的精髓了,一句我担心你,非得被他绕几十个弯子,要不说他是弯的呢。
“你放心,我第一次捐献的时候就问清楚了,我觉得跟普通抽血也没两样,但是给胡建山当血包可比献血划算多了。”
“那...如果真的要捐的话,也不要一次性捐太多。”
胡逢宴穿好T恤,大咧咧地走出卧室:“我给咱俩挣钱去了。”
胡逢宴出门的时候,雨已经停了。暴雨洗刷后的城市道路尤为清净,他开车行驶在空旷的马路上,心情已经比之前平静了许多。
但是吧,头脑一客观,他就不得不记起胡建山对自己的好了。
他是真的在认真培养他,把他从社会边缘的混混变成了今天的这副模样。
胡建山并没有真正杀死他,如果只论客观事实,胡建山对他恩多于仇。别说要他几亿个干细胞了,他身上的心肝脾肺,除了心脏,其它的都任他索取吧。
凌晨三点,胡逢宴把车开着吉利抵达胡家庄园。
胡家的洋楼蛰伏在雨后泥土与草木的芬芳中,客厅的灯透出来,小洋楼像是油画里的房子一样华丽而温馨。
胡逢宴进屋后,发现家中并无旁人,老胡闭着眼靠在沙发上,听到他前来的动静,慢慢睁开沉重的眼皮。
“你来了。”
“嗯,我来了。”
两人互相注视着,因为不知道要叫对方什么,彼此都有些说不出的尴尬。
胡逢宴是真的与老胡年轻时如出一辙,胡家墙上挂着老胡年轻时的照片,偶尔胡逢宴都会把那张照片里的人错认成自己。
“小胡,坐下慢慢说。”
胡逢宴疑神疑鬼地坐在老胡旁边。
“老家伙我很久没掏心窝子了,我太累了,跟你说话就不做掩饰了。如果不是建山生病,我绝不可能让你回到胡家。”
“这个我知道,换个我不知道的说吧。”
“我和建山,本来都对你没什么期待,但是你改变了我和建山的关系,他会愿意跟我谈起你,聊你的时候,我们就像一对普通的父子。”
胡逢宴腹诽,老子逼人吸毒,儿子买凶杀人,你俩可一点儿都不普通。
“我呢,是从最混乱的那个年代过来的,做事难免带着过去的陋习,对你们母子造成的伤害,我已经自食恶果了。”
“不好意思,我只看见我妈被逼到走投无路选择跳楼,而我孤苦伶仃,没看到你的恶果。”
“胡家是个很大的家族,在我小时候,想吃一口白饭,必须跟别人竞争,也许正因如此,自私的基因被保留了下来,是你改变了它。当年你为建山捐献造血干细胞住在医院,每天都要被抽走好几袋血,我和建山都深受感动。”
“为什么要骗我?”
“等你当父亲了就知道了,你的儿子,他是你最好的作品,你不希望他被蒙尘。”
胡逢宴语塞半晌,道:“难道...他不应该是个独立的人吗?”
“千错万错,都是我老糊涂犯的错,跟建山无关。”
胡逢宴越听越不对劲,他不可自抑地想道,难道是胡建山死了?
不!他是最有资格恨胡建山的人,他都原谅了胡建山,胡建山怎么可能死掉呢...不是痛失爱子,老家伙口中“恶果”又指什么?
“你刚说你自食恶果,可你明明好好地坐在这,我什么都没看见。”
“静玉死了,建山用你留下来的枪,杀死了她。”
胡承海说完这句,胡逢宴便觉察了他的用意。
胡建山杀胡靖玉,那是他们兄妹二人的恩怨,为何非要提一嘴是用他留下来的枪呢?
“小胡,再帮建山一次吧,他毕竟...是你的父亲。”
“你想让我再帮他顶一次罪?”
胡承海扶着沙发扶手,艰难站起来,对着胡逢宴深深鞠了一躬。
“对不起,是我没教好他们,但我只有建山这一个儿子,我要让他清清白白的来,清清白白的去,他不能蒙尘!”
胡逢宴冷笑着鼓掌:“老胡,真是好演技啊。要不是当年胡靖玉想要搞垮胡建山,结果暴露了你借中海创投给外室创建信托,最后要胡建山来顶罪,我都要被你这幅爱子心切的样子骗了。”
胡承海道:“我虽是大户人家出生,但谋生计的时候,也在戏班子里跑过场,在那个年代,不会伪装,就活不下去。这些事,建山不懂,其它人也不懂,但你一定懂。”
胡逢宴越想从胡家的泥沼挣脱,便陷得越深。他清晰地感受到那股阻碍着自己逃脱的力量,难道除了接受,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么?
他总是在下定决心要脱离自己的出身,可又平庸地渴求着一个家庭。
哪怕这个家庭不像文一越的家庭那样温馨,但它属于他,它让他在这个世界上,从此有名有姓。
胡逢宴低下头:“胡建山呢?我想见他一面。”
胡靖玉出事后,老胡就派人把胡建山押送回了他家,并且二十四小时看守着。
胡逢宴来的时候,只见自己四十岁的老父亲像个犯下重罪、等待审判的犯人,餐厅的椅子上坐着三名便衣保镖,熬鹰似地监督着胡建山。
他走上前,对胡建山道:“聊一聊吧,以爷们儿的身份。”
还有四章大结局,没有凑够整数章,也不知道番外写什么,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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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泥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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