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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装裱伞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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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雨觉得哥哥不愿跟他说娃娃亲的事，暂时就先不问了，但微雨无时无刻不在感受着哥哥的情绪。
这时有一件事出现了，赵英婉跟尘德的三年之约到期，要离婚了。
微雨猜测妈妈对叔叔有了点感觉，能明确叔叔是喜欢妈妈的。
微雨说：“其实叔叔也挺不错的。”
赵英婉只是笑。
“明天就要去办理离婚了吗？”微雨问。
“嗯。”赵英婉点头。
“感觉叔叔是个不错的结婚对象吧。”微雨不去看妈妈的表情，心想叔叔确实对他和哥哥都很好。
“是么，你一个小孩子是怎么知道的呀？”
微雨离开之后，赵英婉叩响小遇的书房门。
“进来吧。”尘遇说。
赵英婉关门，靠在书架上，尘遇在看书，这是晚间的休闲时光。
“怎么了？”尘遇合上书。
赵英婉似是许久不犯的烟瘾上来了，手指抓了一下裤袋。
“微雨呢。”尘遇问。
“去自己房间了，估计和你一样也在看书吧。”赵英婉问，“你跟弟弟怎么没以前亲了？”
“妈不是说我们都长大了么。”尘遇回避妈妈的眼睛，“所以需要个人空间了吧，至少我是这样的。”
“是啊，你们都长大了。”赵英婉叹道。
“嗯。”
过了好几秒，赵英婉说：“小遇，你怪我吧。”
“什么啊？”尘遇看妈妈的眼睛。
“你和微雨一样，都有所察觉吧？”赵英婉说，“察觉我的迟疑。”
“迟疑？”
“当初尘德说可以提前离婚的时候，我没答应，是因为我迟疑了，我没告诉你。”赵英婉那时没法告诉小遇。
迟疑，尘遇看着妈妈苦涩的面容，立即懂了妈妈的迟疑。
“小遇，你应该怪我，我更是违背了我一开始的内心想法。”赵英婉斜眼看书架。
现在的尘遇怎么会怪妈妈呢，他很了解妈妈此时的痛苦，就像他喜欢弟弟的痛苦。
尘遇不仅不会怪妈妈，还想鼓励妈妈。
妈妈的心需要一个伴侣的呵护，人之常情。
妈妈并没有背叛爸爸，相反是爸爸给了妈妈婚姻里的美好感受，导致妈妈产生了向往，尘德叔叔的品行尘遇看在眼里的。
妈妈有权追寻自己的幸福，要是妈妈为爸爸守一辈子寡，爸爸也是绝不会同意的。
妈妈变了的心居然让尘遇看到了希望，是啊，人心易变，有时这并无对错不是吗？更何况是自己不能控制的。
那么尘遇也能爱上别人吧？跟微雨回到正常的兄弟关系吧？
“我觉得我对不起你爸爸，我怎么迟疑了呢，我还安慰我自己，我是想有个男人帮忙我们做点事。”赵英婉眼底蓄泪。
尘遇上前拥抱妈妈，“这不是妈妈自己能控制的，爱情是没法控制的对吗，跟着自己的心走，不要离婚了，谁也没有资格责怪你。”
小遇这样对待她，她愈发：“要离婚的，就算我要重新开始，也要离婚的，这是我早就答应过你的。”
“没关系的，妈妈可以做自己的选择，妈妈始终比儿子大，我希望妈妈幸福。”
赵英婉和尘德还是办理了离婚手续。
那天尘德邀请赵英婉坐他的车回去，没抱赵英婉会同意的希望，赵英婉竟同意了。
时光流逝着。
要知道微雨从前干什么都能跟哥哥黏在一起，现在只有做伞的时候才能跟哥哥在一起。
毫不夸张地说，微雨成了望哥石了。
微雨趴在哥哥房间的门缝里看，赵英婉恰巧看见了。
“干嘛呀微雨。”赵英婉说，“想进去的话就敲门进去呗。”
“哥哥好像在睡觉。”微雨直起身，有点儿不好意思。
赵英婉没把微雨的不好意思放在心上，越来越多次撞见微雨对小遇的不好意思时，赵英婉捏紧了心脏。
微雨难不成对小遇？
赵英婉想到，这不是微雨的错，是她的错，微雨和小遇曾经那么亲密到睡一张床，她没有进行干预。
是她的错，让微雨对小遇有了那样的心思，她犹豫地叩了小遇的房门。
“有什么事吗？”尘遇问。时间很晚了，快十二点了。
“是妈。”赵英婉说。
“进来吧。”尘遇以为妈妈要跟他说尘德叔叔的事。
赵英婉进了房间关好门，制止：“别开灯。”
“妈，怎么了啊？”尘遇问。
赵英婉推测，小遇好像是主动地和微雨没之前亲了？小遇发现了微雨的不对劲没有呢？
“你。”赵英婉抱臂，“没误导些微雨什么吧？”
尘遇是有些猝不及防，妈妈这样问他并不伤心，他也怕自己在微雨面前的不自然让微雨生出疑问从而误导微雨。
“应该没有吧，我跟弟弟不像从前那样了。”尘遇说。
“你也要满十八岁了。”赵英婉思索着对策，微雨年纪还小，还能扭正过来。
“妈给我送什么礼物呢？”尘遇很是沉稳，“送一个和叔叔交往的礼物就不错。”
“你别操心了好不好？”赵英婉说。
“嗯。”尘遇低着头，好在房间里没有开灯，妈妈看不清他。
尘遇成年之后，微雨也满了十五岁。
微雨时时刻刻期盼能和哥哥的关系回到从前，微雨终于摆脱了十四岁，那个年纪并没有错，就是让微雨不喜欢。
微雨今年的六月要中考，赵英婉和尘遇不担心他的成绩，他聪明，一直保持在年级前三名。
赵英婉本想说微雨和小遇一样的聪明，话到嘴边还好忍住了没有说，不能助长微雨对小遇的感情。
可是，微雨跟哥哥在一起的时间越少就越向往哥哥，想跟哥哥在一起，越来越喜欢哥哥了。
算是弄巧成拙吗，微雨和尘遇的关系完成了从亲密兄弟到那方面的转变。
而微雨想回到从前，是他爱恋哥哥的私心暴露。
哥哥却是一个水泄不通的好哥哥，微雨感到了痛苦。
六月微雨中考，把分数控得跟哥哥当年的中考分数一样。
赵英婉见了心惊，心想微雨应该不是故意的吧。
“微雨，好巧。”尘遇说，“你的中考分数和我的一样。”
明明微雨能考得更高的，今年的题和尘遇当年的题难度不一样。
尘遇不能这样去想，不能想，微雨这么聪明，是刻意控分了么，不能再想。
“是啊，好巧。”微雨笑时唇角上勾，眼尾如蝶翼下垂。
微雨真漂亮，尘遇转身去做伞。
听见微雨对妈妈说：“我上景开吧。”
尘遇，不要再想了，尘遇捂住自己的一只耳朵，眼睫无力地耷拉。
尘遇分明又长了一岁，为什么对弟弟的感情还没熄灭呢，除了做伞，分明和弟弟的接触很少了，为什么还是无法熄灭呢。
这是尘遇和微雨的第几个暑假？尘遇也不去细想，免得被和微雨的曾经撩拨。
难捱的微雨的暑假。
白天里大部分时间他们做伞，尘遇的心像小石潭，那些石子儿沉在水底，不能做一丝阳光的期待。
微雨无时无刻不在感受着哥哥的情绪，猜来猜去，哥哥有没有发现自己的心？
微雨既期待被哥哥发现，又无法正视自己。
在微雨看来，哥哥是个完美无缺的好哥哥，去往爱情的道路水泄不通。
和哥哥一起做伞，满足又不满足，情窦初开的微雨，身体的每个器官变蜜蜂的巢穴，甜滋滋又酸涩涩的嗡嗡着。
到最后，微雨对这份爱情的期待超过了无法正视自己，每分每秒，微雨都在融洽他自己。
整个暑假，微雨和尘遇做伞，微雨嗅到不同的气息。
不知道是哥哥一做伞就陷入那认真的沉静，还是为了让微雨精进，关于娱乐，哥哥一次也没有提议，连骑自行车兜风也没能去。
九月开学季，断断续续下了一个月的雨，这跟微雨嗅到的不同气息有关吗？没这么“神”吧。
微雨的学习好，想让哥哥帮忙辅导也不成，哥哥真像永远不会出错的机器人，皮肤上都快没有能钻进去的毛孔了。
这是什么？微雨从不跟谁诉说这件事，自顾自地想，这就是成长吗？
是冬天了。
他跟哥哥还能回到从前吗？
他期待寒假，期盼下雪，想跟哥哥一起堆雪人打雪仗，冬天雪日的氛围是很独特的。
初雪晚到，在放寒假之后，尘遇过了十九岁生日了。
微雨的十六岁生日将到，微雨跑到院子里看初雪。
“哥哥，快出来看！下雪了。”雪花刚降落他手心便消融。
这雪下得太小了，在微雨心中十分不得劲。
微雨扭头看廊上，哥哥和妈妈肩并肩站在那儿。
两排灯在白雪的渲染下像河边草苗上晃眼的泡泡。
赵英婉和尘遇一动不动看院子里接雪的微雨。
不知为何，微雨的心情像消融的雪花一般沉寂再沉寂。
微雨听不见赵英婉和尘遇的对话。
赵英婉说：“微雨是个好孩子。”
“是啊。”尘遇说。
“我们一致认为你们开春了之后订婚不错，你觉得呢？”赵英婉问。
春，是微雨的生日。
“可以。”
“先订婚，结婚就在三年后。”赵英婉想象着。
“嗯。”尘遇点了头。
尘遇心想，人心易变，时间和距离会让他爱上别人的，会跟微雨回到正常的兄弟关系的。
尘遇悬崖勒马，保持正念，不对弟弟有一丝一缕的误导，尘遇一直以来做得都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