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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第一百三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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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不住戳了戳,一下一下地凹陷。
“不够鼓,等下一轮烤好了再接着吃”
白暮识开心地前后摇晃,带起了伊西斯的动作,两人在阳光下美美地烧烤,昂贵的食材散了一地,不要的外壳和关节都被小七张起血口大盆吐下去了,那么多东西,也不见它的肚子变个形,消化系统真够强大。
悄咪咪冒出来的薄荷清眼睛发亮地盯着烤架上的美味,罪恶的小手蠢蠢欲动,半路就被伊西斯敲着筷子缩了回去。
薄荷清把红了的那只手遮在衣袖底下,隔着衣服用另一只手盖上,怒目瞪住他,“小气,给我吃点怎么了?这么多,白暮识也吃不完啊”
“谁说我吃不完的?”白暮识把筷子当成烧烤签,一戳下锅,再上来时,筷子上已经串满了肉,他的嘴没那么大,一口最多只能塞两三块,剩下的全部喂给伊西斯了。
他用挑衅的眼神看着她,“进来了连饭都不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爱吃自己弄去!”
薄荷清的小手握成拳,像只炸毛的小猫,对白暮识的这种行为很是气愤,“你也不是自己在吃啊!哪里能吃完这些东西了?啊啊啊啊!气死了气死了,我就不应该过来!”
“你管我”,白暮识从伊西斯身上下来,从一堆餐具里挑了个盘子,在锅里挑挑捡捡,凑成了一盘“绿色健康”的菜,然后放到薄荷清跟前,故作大方道:“给你留了,够意思吧”
她一脸鄙夷地在白暮识带笑的面容上打量,想从那上面看到心机算计之类的情绪,但显然是一无所获,那真诚的样子,仿佛真的只是在给朋友分享美食而已。
要不是看见盘子里那素地惊人的绿色,她就信了。
薄荷清转身坐下,留给他们一个清冷的背影,头顶上冒出一缕缕不存在的烟,在为两人的所作所为生气,“36度多的体温是怎么能说出如此冰冷的话的?亏我还特意来给你们送东西”
刚给小七喂了块肉,白暮识手上还拿着根空筷子,闻言,抬眸看向她,“什么东西?”
“当然是给牧淮治病的东西啊,他可是这个回忆的主人,没有他推动剧情,你们想一直被困在这个荒凉的地方吗?”
“所以是治疗的药?”他在想,就算有药,以牧淮的情况想要醒过来也得多费些时间,那他们是要干等下去吗?
“当然不是!”薄荷清打断了他的想法,“那太慢了,我是来帮你们快进时间的,直接跳到他醒来的时候,怎么样?是不是好东西!”她得意地扬起鼻尖,余光在打量他们的反应。
然而,白暮识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然后五指合拢,掌心竖在她面前,做了一个“等等”的动作,然后光速跑到伊西斯身边,三下五除二把肉全部挑出来放到盘里,和伊西斯面对面坐着,一起造这些烤地刚好的肉。
“等我们先吃完”,东西太多,白暮识还分了一点在薄荷清那个全是素的盘子里,递给她的时候语气中满是施舍的感觉,“可怜的孩子,出门在外吃的都只能蹭别人的,好好吃吧,这次有肉了”
薄荷清核善的眼神里满是对他的怨气,但她胃的地位在自尊上,而且,这些肉烤地太香了,这对在吃食上应付了许多年的薄荷清是导弹级别的诱惑,而且是追踪导弹。
她只犹豫了两秒,脑子里吃与不吃的对抗就有了结果,果然还是自尊心最重要,白暮识这是在侮辱她!所以伸出手接过盘子的只是薄荷清那抵挡不住诱惑的第二人格。
吃下去还眼冒星星夸好吃的也是她那不值钱的第二人格,她本人是很有自制力的,一点也不受影响,等吃完了,主动权就能回来了。
白暮识不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只是一味地吃,多好的食材?太新鲜了,就算是在外面她也很少能吃到,浪费了多可惜。
在座的几人都挺满足的,薄荷清更是舔了舔意犹未尽的嘴唇,拍着鼓鼓的肚子,一个劲儿地夸赞伊西斯,“等出去了,我会经常去你们那儿蹭饭的,等着吧!”
“呵呵”,伊西斯揽过白暮识的腰,凑到他的耳边呼气,亲了下可爱的耳垂,“听到了吗?她以后会经常来骚扰你的专属厨师,这可怎么办……”
白暮识拿肘撞他一笑,“我跟保安说一声,让他们看到一个六岁的小孩来访就立刻赶走,保证不让她踏进家门”,他在伊西斯冰凉的脸上摸了一把,留下一些体温,仰头在他耳边小声道:“我的爱人可不能和任何人分享”
伊西斯很少有被他撩到的时候,毕竟,白暮识对这种事太不敏感了,通常都是他说了一句很露骨的话,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但那时已经过了有效期了,所以伊西斯也没能把人弄到脸红,然后失望地抱怨几句。
白暮识能学会一点,他很高兴,虽然只是很低级的调情,连调戏都算不上,但也算是进步了吧。
他欣慰地握住白暮识的手,与他十指相扣,富有情调意味地在手背上留下一吻。
薄荷清注目看,双手捂住眼睛背过去,恋爱的酸臭味已经波及到她了,果然有了两人的小家后都是会变的,看这随时随地的秀恩爱,她记得以前的白暮识是很清纯的啊。
伊西斯这家伙对他做了什么!把妈生白暮识还给她!
薄荷清长叹口气,手一挥,所有人眼前亮起白光,不可抗的力量在侵入他们的视线。
白暮识很不喜欢这种感觉,抬手揉了揉眼角,还好这样的时间不长,再睁眼的时候眼前就变正常了。
不是在户外,他们处在牧淮躺着的房间里,破破破烂烂,与之前有点不同。
牧淮放在被子外的手腕上有一根插入的针管,连接着床头挂着的吊瓶,脸色也不像之前那样苍白了,除了身上还有些大大小小的伤口被细心地缠上了绷带外,皮肤总算有了点血色,不再像刚放回来时那般半死不活的样子了。
薄荷清环抱双臂靠在门板上,气力不足地看了一眼一动不动守在白暮识身边的伊西斯,话里话外都是阴阳怪气,“哎,也不知道是谁,傻乎乎地往一个奄奄一息的人身上泼冰水,幸好人家抵抗力强,勉强撑到现在还没有影响到醒来的时间”
伊西斯对她的话满不在乎,不过说的是他,那还是回句话吧,“哦,那怎么了?”
薄荷清:“……”她失笑了,现在看着伊西斯就烦,“还朋友呢,你怕不是世界规则派下来的间谍,害死他对你有什么好处?”
伊西斯听到“害死”两个字时,才对她的话重视了起来,侧过身一脸认真地问,“那样做会害死他吗?难怪那个老头反应那么大”
薄荷清又一次地:“……”他以为伊西斯是故意的,实则真的是故意的,只是这条傻蛇的理解不太一样而已。她转头望向外面的蓝天白云,这几天风很大,能清晰地看到云在往同一个方向飘。
“他能有你这个朋友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谢谢夸奖”,伊西斯不太能听懂她话里的真实含义,还真以为薄荷清在夸他,于是点点头附和。
薄荷清没有等到他再次看过来就消失在了这里,天聊不下去了,伊西斯和她的代沟不止隔了一星半点,这条蛇过去的千年都学到了什么?
白暮识就教了他一点吃喝玩乐是吧,一点语言技巧都没有!要是他单独在外面需要人际交往,得被别人坑死。
不对,如果真的被坑了,伊西斯可能会采取暴力措施,除了白暮识,没人能从他身上弄到好处。
白暮识坐在床边撩起牧淮的衣服检查伤口,都结痂了,不乱动的话也不会裂开,白暮识放心了。
牧淮这会就能醒了,他们要快点解锁去下一个回忆,他想了所有人,他们之中好像只有菲维还没经历,他的心结是什么?
白暮识想把他叫出来问问,但试了几次都没反应,奇怪了……
正好这时老农回来了,手上抱着一箱医药包,见到他们,疑惑道:“你们前几天去哪儿了?把人扔在这里自己倒不见了”
白暮识有些意外,原来快进的时间里他们是处于消失的状态,看来薄荷清也没有很厉害啊,连伪造个存在都不行。
他没有过多解释,只是说他们有事走了两天,忘记跟他提一嘴了,白暮识又从兜里摸出了一块金闪闪的东西给老农,“谢谢你照顾我的朋友,一点小礼,请收下吧”
白暮识太会拿捏老农这种人了,对方就差给他磕三个响头了,嘴里的感谢话一直没停,连鞠了三个躬,抱上医药箱就去给牧淮换绷带了。
“这是营养液,附近没有卖的,我特意跑到了远点的医院去买的”,老农指着营养液的瓶子说:“醒不过来都吃不了东西,总不能饿着,输点这东西好”
“有心了”,白暮识对老农表示感谢,没想到这人还挺好心,如果他没有送出那个金块,这个老人还会对牧淮这么上心吗?
想到外面那个精力旺盛,活蹦乱跳的牧淮,当初应该也是被这个老农所救,没有好处,人家也帮助了牧淮,是个善良老人。
躺在床上的牧淮轻轻牵动了几下眼睫毛,嘴微微张开,从喉咙里发出几声难受的呜咽声。
白暮识离他最近,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牧准的状况,凑下身去把耳朵挨到他的唇边,想听清牧淮在说什么,只有一点不清晰的音节,但白暮识还是从里面找到了牧淮想表达的意思。
牧淮:“呜……水……咳……渴……”
他赶紧去接了杯水过来,把牧淮缓慢地扶起,往床头的方向挪了挪,在他腰下垫了个枕头,让牧淮靠坐着,白暮识想捏住他的下巴喂水,结果被伊西斯扬起手臂制止了。
水杯被他接过,伊西斯把白暮识安排到床尾坐着,空着的手给他比了个放心的手势,“我来,你坐着就行了”,他的那双时刻有杀气溢出的眼睛,此刻露出的温情只献给一个人,其中还有一丝不易察觉出的占有和醋意。
白暮识的心被他的眼神看地漏跳了一拍,也没在意是谁喂水,挥了挥手就别开了眼,忘记了伊西斯是个什么德行。
伊西斯想学着白暮识的样子控制住牧淮的嘴,刚上手,皮肤就被捏地变了形,牧淮的骨头感觉到了疼,迫使他张开嘴想说话。
疼的字音还没落,牧淮就被一股清凉的液体堵住了嘴,不是细水长流,有点瀑布灌的既视感,由于他是想说话才张的嘴,呼吸也不平稳,措不及防地被这突如其来的水呛了一大口。
牧淮猛地睁开迷迷乎乎的双眼,身体倏然前倾,抬手捂住咳嗽不止的嘴和咽喉,不受控制地前扑后仰,动作幅度太大,感觉下一秒就能因为呼吸不过来一口气背过去。
白暮识推开挡路的椅子窜过来,给他拍背顺气,一边又在懊悔忘了伊西斯不会照顾人,怎么就把人交到他手里了?
伊西斯双手捧着水杯,看看状态不好的牧淮,又看了看洒了大半的水,说话的语气里止不住的嫌弃:“水都不会喝了,你该不会脑子被博士折磨出问题了吧?”
牧淮刚醒就受了这么一遭,这会儿又听到伊西斯这么说他,心里那股火一下子就冒上来了,头上的青筋暴起,拔了手上的针就要抡上拳头对着那张脸揍下去。
“伊西斯——!我****,不会这不会那,逞强受累的还是我!让你把我当小白鼠,让你把我不当人,这个仇我给你记下了,别让我逮到机会,老子给你灌直肠!”
白暮识拉住他乱动不顾危险的身子,伊西斯淡定地站在原地,朝他露出一个不解的表情,白暮识看懂了,这人是在问牧淮为什么生气呢。
真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他现在就是异常地后悔,没给草蛇变幻点人际交往的课程,这条蛇真是啥也不懂。
最后还是白暮识插在中间两边安抚,老农被他们吓到了,他就让人出去做点营养餐,顺便远离这个危险到一点就炸的是非之地。
闹也闹完了,牧淮吞着一肚子气躺下,一只胳膊枕在后脑勺,满月脸不悦地侧过头去,有伊西斯这个活阎王在,他随时随地都处在危险中,病好不了一点。
白暮识抓着他打过针的手来回翻看,眉头皱地有些深,“你冲动的脾气要改改了,血是没流多少,但肿了一块,很难消的,把气撒在自己身上有什么用?”
他不以为意,假意把手伸到他跟前,轻轻扇了扇,懒洋洋道:“你给把枪,我在他身上开个洞就消气了,也不会很麻烦”
白暮识当然不可能顺着他的话走,知道牧淮是在说气话,于是开玩笑道:“这个我给不了,但可以让他给你做顿饭补偿,这个要求对他来说可不太友好”
他是会拿捏这两个活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