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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文艺汇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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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理竞赛的校内选拔近在眼前，但一个更迫在眉睫的“灾难”降临了——圣樱高中一年一度的文艺汇演。按照传统，每个班都必须出节目，而高二（三）班在经过一番民主（甩锅）讨论后，决定出一个……双人华尔兹。
更致命的是，不知道是哪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在班长秦雪统计名单时吼了一嗓子：“林澈和江烁不是现成的吗？物理竞赛都能组队，跳舞肯定行！”
此提议竟然获得了全班一致通过，包括那位曾被“误伤”的班主任老严，他扶了扶眼镜，眼中闪烁着“让你们也尝尝当众出糗的滋味”的诡异光芒。
于是，放学后的空教室里，只剩下两个石化的人，和临时被拉来当教练的文艺委员阮桃。
“开什么玩笑！”江烁第一个跳起来，脸涨得通红，“让我打球行，跳舞？不如杀了我！”
林澈的脸色也比平时更白，他试图用逻辑反抗：“这完全不符合效率原则，我们的时间应该用在……”
阮桃双手合十，眼睛眨得像星星：“求求你们啦！班委实在找不到人了！而且你们不是很有‘默契’吗？”她把“默契”两个字咬得格外重，带着不容置疑的cp粉头子的威严。
最终，在“为班级荣誉牺牲”和“不跳就告诉周老师你们拒绝为竞赛培养默契”的双重威胁下，两人屈服了。
第一天的练习，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灾难。
“江烁同学！是华尔兹，不是摔跤！你的手是扶着林澈的背，不是准备给他来个过肩摔！”
“林澈同学！别僵得像块木板！放松一点，跟着节奏……唉，江烁你又踩到他了！”
阮桃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江烁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他这辈子都没这么别扭过。手掌下林澈的肩胛骨清晰得硌人，那截腰比他想象的还要细，他几乎不敢用力，浑身肌肉绷得比练体能时还紧。空气中弥漫着林澈身上淡淡的洗衣液味道，让他莫名心烦意乱。
林澈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被江烁带着踉踉跄跄，对方的体温透过薄薄的校服灼烧着他的皮肤，那双打球时灵活有力的手此刻笨拙地圈着他，每一次踩脚都让他眉头紧锁。他试图用数学规律分析舞步，却发现这在江烁毫无章法的步伐面前完全失效。
“停！”阮桃绝望地喊停，“江烁你领舞！林澈你跟！看着我示范的基本步！一大大、二大大……”
磕磕绊绊，怨声载道，汗水浸湿了额发。
直到练习结束的铃声响起，两人才如同获得特赦，迅速弹开一米远，各自扭开头喘着气，耳根都泛着不正常的红。
“明天继续！”阮桃丢下一句话，抱着记录本跑了。
空荡荡的教室里只剩下他们。
沉默。
令人窒息的沉默。
江烁抓了抓头发，终于憋出一句：“……喂，刚才，我不是故意踩那么多次的。”
林澈正在整理被揉皱的衣角，闻言动作一顿，没抬头，声音闷闷的：“……知道。你只是肢体不协调。”
“……你也没好到哪里去！”江烁下意识反驳，但语气虚了不少。
又是一阵沉默。
江烁看着窗外渐暗的天色，突然鬼使神差地问：“……还练吗？”
林澈惊讶地抬眼看他。
江烁立刻别开脸，梗着脖子：“……反正回去也没事干！总不能真在汇演上丢人吧！”
林澈看着他那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样子，沉默了几秒，然后极其轻微地……点了点头。
没有阮桃，没有口令。
只有窗外残留的晚霞，和教室里老旧风扇吱呀转动的声音。
江烁深吸一口气，朝着林澈，有些僵硬地伸出手。
林澈看着他伸出的手，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然后，慢慢地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这一次，没有抱怨，没有嘲讽。
江烁数着拍子，动作放得很轻。林澈努力放松身体，试着跟随。
偶尔还是会踩到脚，偶尔还是会方向错误。
但奇怪的，在那片静谧的暮色里，磕绊似乎也不再那么难以忍受。
“这里……是不是该转圈？”林澈突然低声问，指着阮桃画在黑板上的简易步法图。
江烁凑过去看，脑袋几乎碰到林澈的。他研究了一下，不确定地说：“好像是……试试？”
他尝试着引导林澈旋转。
林澈猝不及防，身体瞬间失去平衡，低呼一声向后倒去！
江烁眼疾手快，另一只手立刻揽住他的腰，猛地将他捞了回来！
“咚——”
林澈的额头重重撞在江烁的下巴上。
两人同时痛呼。
但下一秒，他们都愣住了。
因为此刻他们的姿势——江烁一手紧握着林澈的手，另一只手牢牢圈着他的腰，将他整个人半抱在怀里。林澈则为了保持平衡，下意识地抓住了江烁胸前的衣襟。
呼吸交织。
胸膛紧贴，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剧烈的心跳声，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别的。
霞光给彼此染上了一层暖昧的毛边。
江烁低头，能看到林澈微微颤动的睫毛，和那双总是清冷的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慌乱。
林澈抬头，能看见江烁滚动的喉结，和那双总是充满躁动的眼睛里映出的、小小的自己。
时间仿佛被拉长。
“对、对不起！”江烁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松开手，连退两步，语无伦次。
“……没事。”林澈也迅速转过身，背对着他，声音有些不稳，“……今天就到这里吧。”
他快步走向自己的书包，手指微微发抖。
江烁站在原地，摸了摸还有些疼的下巴，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林澈额头的触感。他低头看着自己刚才搂过林澈腰的那只手，掌心滚烫。
没有计入“误伤”的一次碰撞。
却比任何一次物理上的误伤，都更具“杀伤力”。
那颗在实验室里埋下的种子，似乎终于顶开了坚硬的土层，冒出了稚嫩却不容忽视的绿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