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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没有说不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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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星眠的手机突然震动，屏幕弹出技术科的实时定位推送，他立刻凑到谭予身边：“谭队！钟明开的黑色轿车出现在城东高架入口，正往高速方向开，距离最近的收费站只有两公里！车牌号我们从他租车记录里查到了，是湘AXXXX！”
谭予听到“高速方向”和“两公里”，心脏猛地一紧——要是让钟明上了高速，追捕会更麻烦。他抓外套的动作快了几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必须在收费站拦住他。
谭予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快步往门外走，同时拨通辖区交警的电话：“麻烦协助拦截！城东高架往高速方向，目标是一辆黑色轿车，车牌号湘AXXXX，驾驶员叫钟明，涉嫌重大刑事案件，你们拦截时务必注意安全！”
挂了电话，他冲夏星眠喊：“跟我去收费站，楚雄那边找到铁盒后直接送技术科，让他们同步比对铁盒指纹！”两人刚跑上车，就见远处后山方向扬起一阵尘土——楚雄国的车正往这边赶，车窗摇下，他举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大喊：“找到了！盒盖有擦痕，马上送技术科！”
看到铁盒的瞬间，谭予悬着的心稍微落地——铁盒是关键物证，有了它，钟明就算想狡辩也没机会，现在就等指纹比对结果和现场拦截，案子就能彻底收尾。他点头时眼神坚定，脚下油门踩得更狠，车子飞快往城东冲。
谭予点头示意，猛踩油门往城东冲。车内，夏星眠刷新着定位，声音越来越急：“钟明加速了！离收费站只剩一公里！”谭予紧握着方向盘，目光锁定前方路口的绿灯，刚拐过弯，就看见收费站前的交警已经拉起警戒线，钟明的黑色轿车正试图倒车变道，却被后方赶来的警车堵住退路。
“跑不了了。”谭予松了口气，减速停在警戒线外。透过车窗，能看到钟明被交警控制住，他低着头，黑色外套的兜帽滑落，眼角的痣在阳光下格外显眼。夏星眠立刻给技术科发消息：“钟明已拦截，速带齿轮铁盒来现场比对指纹。”
半小时后，技术科的车赶到，工作人员拿着铁盒和指纹采集仪走到钟明面前，将刚采集的他的指纹与铁盒上的痕迹比对。“谭队，完全吻合！铁盒上的模糊指纹就是钟明的！”
谭予走到钟明面前，将平板里的DNA报告、行车记录仪截图和李建军的笔录递到他眼前：“齿轮上的皮屑、尸块伤口的刀痕、临时号码的定位，还有你让李建军埋的铁盒，证据链全齐了，你还有什么好辩解的？”
他递平板时动作很稳，每说一个证据，指尖就点一下对应的页面——故意放慢节奏，就是想让钟明看清每一项证据，知道自己没任何狡辩的余地，从心理上彻底击垮他的防线。
“我就是想要那盒限量齿轮……老钟说那是给老客户留的，多少钱都不卖，我跟他吵翻了，一时上头才用齿轮刀伤了他……”
“一时上头？”谭予眼神冷了下来，“你提前买齿轮刀、用临时身份证办电话卡胁迫李建军，连处理证物的路线都算好了，这是蓄意谋杀，不是一时冲动。”
谭予特意加重“蓄意谋杀”四个字——他听出钟明想用“一时冲动”减轻罪责，必须立刻戳破对方的谎言，让他明白警方已经查清所有预谋细节，别想蒙混过关。
这时，楚雄国发来消息：李建军已签认全部笔录，因主动配合且未参与谋杀，按从犯从轻处理。迟景行也发来实验室最终报告，明确齿轮刀痕迹与尸块伤口100%匹配，铁盒内侧还检测到微量老钟的血迹，与钟明的指纹重叠。
谭予看着被戴上手铐、押上警车的钟明，转身对夏星眠说：“收队，回去把案卷整理好。”阳光透过云层洒在路面，远处工地的机器声渐渐变得模糊，这场围绕着限量齿轮展开的密室分尸案，终于随着主犯落网，彻底画上了句号。
到了刑侦大队，钟明被直接带往审讯室。他坐在铁椅上，双手交握放在膝前，原本紧绷的脊背垮了些，却仍不肯主动开口。谭予坐在对面，将一杯温水推到他面前。
谭予推温水的动作很缓——他知道审讯不能只靠压迫，偶尔的“温和”能让嫌疑人放松警惕，尤其是面对钟明这种“有预谋但心理素质差”的罪犯，先软化对方的抵触情绪，后续突破会更容易。
“这盒齿轮，你惦记多久了？”谭予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回避的压力。
他没一上来就问杀人细节，而是从“齿轮”这个动机切入——钟明的核心诉求是齿轮，从这里问起，能让对方更容易开口，也能顺着动机梳理作案过程，比直接问“怎么杀人”更有条理。
钟明指尖动了动，沉默几秒才开口，声音带着点闷：“从三个月前回国，帮他对接客户就开始了。有个国外的买家，愿意出十倍的价格收这盒齿轮，说这是最后一套民国时期的复刻款，市面上仅仅一款。”
“十倍价格？”谭予挑眉，“所以你跟老钟提过，他没同意？”
听到“十倍价格”，谭予心里立刻有了判断——钟明的动机就是贪财，国外买家的高价让他动了歪心思。他挑眉的动作带着点“果然如此”的了然。
“何止没同意！”钟明突然抬高声音，又很快压下去，眼底满是不甘，“我跟他说能赚笔大钱，他却说这是给老客户的承诺，不能毁约。还说我眼里只有钱，没资格碰他的宝贝齿轮。”
夏星眠在一旁补充：“我们查了你的银行流水，案发前一周，有笔三十万块的境外汇款进了你的账户，备注是‘齿轮定金’——是国外那个买家先给你打了定金，让你一周内交货，你拿了定金却搞不到齿轮，怕违约赔更多钱，才对老钟下了手，对吧？”
夏星眠作为名副其实的天才犯罪侧写师，精准抓住“银行流水”这个关键线索，补充的内容正好戳中钟明的痛处——谭予看着钟明瞬间僵硬的表情，知道夏星眠的话起作用了，对方的心理防线开始松动。
他猛地抬头，眼神里满是慌乱，手指不自觉地攥紧：“是……那个买家说，只要我能拿到齿轮，尾款还能加五万。我想着这钱能还高利贷，还能剩点自己用，就一口答应了。可老钟死活不松口，说那齿轮是给老客户留的，就算我跪下求他，他都不肯给我看一眼铁盒。”
“所以你就提前买了齿轮刀，还找借口去工作室摸清了铁盒的位置？”谭予拿起桌上的工具购买记录，“我们查到，你上个月买齿轮刀时，还特意问了店家‘能不能快速划开金属盒’，你那时候就已经有了抢齿轮的心思，不是一时冲动。”
钟明的脸瞬间惨白，嘴唇哆嗦着：“我一开始没想杀人……我就想等老钟不注意，把铁盒偷出来。当时我去工作室找他，正好撞见他在给老客户打电话，说‘齿轮已经打包好，明天就寄走’。我急了，跟他吵起来，他推了我一把，说我‘没良心，枉费他还帮我找工作’。我脑子里一热，就想起包里的齿轮刀……”
他声音越来越小，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我用刀抵着他，让他把铁盒钥匙交出来，他不肯，还喊着要报警。我怕被人发现，手一紧就……当时就想着让他别出声，没成想刀扎得太深，他没气了。”
说到这，钟明喉结滚了滚，眼神飘向审讯室角落，像是在回忆当时的混乱：“我懵了好一会儿，刚把尸体拖去藏起来，就听见门口有脚步声——是个穿连衫帽的人，嘴里念叨着‘老钟说抽屉里有能换钱的东西’，推门就进了外屋。我吓得赶紧躲进里屋零件箱后面，看着他翻抽屉。后来我才想起，老钟提过工地有个叫李建军的工人欠高利贷，总来借东西，应该就是他。”
“所以你等他走了才敢出来分尸？”谭予抓准关键，语气没带波澜，却让钟明的肩膀猛地一缩。
谭予特意用“才敢”两个字——他想试探钟明当时的心理状态
“是……”钟明的声音发颤，手指抠着铁椅扶手，“他跑远后，我才敢从里屋出来。看着老钟的尸体，我脑子一片空白，只想着‘不能被人发现’就进行了分尸。本来想找个隐蔽的地方藏，可越慌越乱，看见外屋维修台底下有空隙，就塞了一块用防尘布裹着的尸块；里屋零件架的缝隙里也塞了两块，同样用旧布包着，头颅被我用袋子装着扔到了废弃水塘——我当时手在抖，只想着‘赶紧把这些东西藏起来，别让人一眼看见’。”
他顿了顿，喉结滚了滚，语气里满是后怕：“我还想着，等半夜没人了再回来运走。可离开工作室后，我越想越怕，总觉得路上有人盯着我，开车绕了好几圈，最后没敢再回去。我以为用布裹着，就算有人进工作室，也只会以为是堆着的旧零件，不会细看。”
楚雄国这时推门进来，手里拿着老客户的笔录递给谭予。
谭予把笔录推到钟明面前：“用工作室的布裹尸块、没擦干净的墙缝血迹、藏尸的位置全是容易被发现的角落——这些不是你没心思，是你作恶后慌不择路，根本藏不住。”
钟明的头埋得更低，双手捂住脸，声音带着崩溃的哭腔：“我错了……我不该杀老钟，更不该这么敷衍地藏尸……我当时要是敢回去把尸块运走，说不定就不会被发现了……”
“没有说不定。”谭予打断他，语气冷了几分，“就算你运走了尸块，齿轮铁盒上的皮屑、安全绳上的指纹、这些证据也会找到你。作恶必留痕，不是你藏得好不好能决定的。”
他起身对夏星眠说：“把藏尸的细节补充到笔录里，跟客户证词、现场照片一起归档。”走出审讯室时，走廊的阳光有些刺眼，谭予拿出手机给迟景行发消息：“所有细节都核实完了，证据链全闭环，这案子总算能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