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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4章：五年时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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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留下孩子，只是万里长征第一步。
生存。
赤裸裸的生存问题，像一座冰冷的大山，压在她刚刚挺直的脊梁上。
她不能再留在国内。
夜霆琛的“永远消失”如同悬顶之剑。
白依依的虚伪让她作呕。
家族的冷漠更是寒心。
任何一个熟悉的地方，都可能遇见熟悉的人，投射来异样或怜悯的目光。
她需要一個没人认识的地方。
重新开始。
她用身上最后一点值钱的东西——一条细细的、母亲留下的金链子，换了一张最便宜的、通往遥远北方国度的长途汽车票。
目的地是一个偏僻、寒冷但消费低廉的边境小镇。
车窗外，熟悉的城市景观飞速倒退，最终被荒芜的田野和连绵的山脉取代。
她靠在冰冷的玻璃窗上，手轻轻覆着小腹。
那里依旧平坦。
却承载着她所有的未来和孤注一掷的勇气。
【异国小镇·寒冬】
小镇被厚厚的积雪覆盖，呼出的气息瞬间凝成白雾。
她租了一个狭小逼仄、没有暖气的阁楼。
租金便宜得惊人，也寒冷得刺骨。
第一份工是在镇口的汽车餐馆洗盘子。
油腻的热水，堆积如山的餐盘。
老板娘脾气暴躁，动不动就斥骂。
她咬着牙，忍着孕期逐渐强烈的反应，低头猛干。
孕吐最厉害的时候，她蹲在餐馆后门冰冷的雪地里，吐得昏天黑地。
吐完了，用雪擦把脸，深吸一口气，重新回到水槽前。
手指被泡得发白、红肿、开裂。
晚上回到阁楼，冻得瑟瑟发抖，只能把所有的衣服都盖在身上，蜷缩着入睡。
【孕期·不适加剧】
肚子一天天大起来。
比同孕周的孕妇要明显大得多。
四胞胎的负担开始显现。
她的腿和脚肿得像馒头，走路笨拙艰难。
腰背酸痛得夜不能寐。
严重的贫血让她时常头晕眼花。
每一次产检都像过关。
医生总是表情严肃，反复强调风险：营养必须跟上，必须卧床休息，必须保持情绪稳定……
她只能苦笑。
休息？
稳定？
她必须工作。
必须赚钱。
必须为即将到来的四张小嘴攒下哪怕多一分钱。
她辞掉了餐馆的工作，因为肚子太大已经蹲不下去。
换了一份帮小镇图书馆整理旧书的工作。
更安静，也更清闲，但钱少得可怜。
她利用一切空闲时间，贪婪地阅读那些设计类的旧书刊。
那是她唯一的精神食粮和与过去梦想的连接。
【生产·惊险一刻】
孕32周。
远比预产期提前太多。
某个深夜，剧烈的宫缩毫无预兆地袭来。
痛楚排山倒海。
她挣扎着爬下阁楼，敲开了邻居老太太的门。
救护车的鸣笛声划破小镇寂静的夜空。
医院。
惨白的无影灯。
医生护士紧张的面孔。
“四胞胎！早产！产妇体力不支！”
冰冷的术语夹杂着焦急。
她痛得意识模糊，冷汗浸透了头发和衣服。
只觉得身体要被活活撕裂。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撑住！为了孩子们！必须撑住！
一声嘹亮的啼哭！
像破晓的曙光。
紧接着，第二声，第三声，第四声！
一声比一声微弱，却一声比一声坚定。
“三个男孩，一个女孩！太好了！母子平安！”
护士喜悦的声音传来。
她脱力地瘫在产床上，泪水混着汗水汹涌而出。
【手忙脚乱·新手四宝妈】
真正的挑战，从回到那个依旧寒冷的小阁楼才开始。
四个早产儿，像四只脆弱的小猫。
哭声微弱，需要精心呵护。
泡奶粉，喂奶，拍嗝，换尿布……
所有流程都要乘以四。
睡眠被切割成碎片。
常常是刚哄睡一个，另一个又哭了。
手忙脚乱，焦头烂额。
经济更加拮据。
政府的救济金和慈善机构的帮助杯水车薪。
她不得不接更多零工。
帮人织毛衣，洗衣服，在雪地里帮邻居铲雪……
常常是背着一個，抱着一個，脚下还要看着两个学爬的孩子。
累。
无法形容的累。
无数次在深夜里，抱着哭闹不止的孩子，她自己也跟着无声落泪。
但看着孩子们一点点长大，露出无齿的笑容，咿咿呀呀地发出声音……
那种满足感和力量感，又支撑着她熬过一个个难关。
【技能·暗夜微光】
孩子们睡下后的深夜。
是她唯一属于自己的时间。
阁楼里只有一盏昏暗的台灯。
她拿出捡来的二手笔记本电脑和便宜的纸笔。
继续啃读那些设计理论。
一遍遍画着设计草图。
她发现，或许是经历了极致的情感淬炼，或许是母性赋予了新的灵感。
她的设计风格发生了蜕变。
不再是过去学院里的小清新。
而是融合了坚韧、生命力和一种暗夜微光般的希望。
她尝试着将设计稿投给一些小的线上设计比赛和平台。
石沉大海居多。
偶尔有几张被选中，换来微薄的稿费。
足以给孩子们买一罐好一点的奶粉。
这丝微小的肯定，像种子，在她心底深处顽强地生根发芽。
【萌宝初显·天赋各异】
孩子们一岁多了。
性格和天赋的差异开始显现。
老大沉稳安静，对电子设备有着超乎寻常的兴趣，老旧的收音机被他拆了又装，居然能捣鼓出声音。
老二活泼好动，力气极大，跌跌撞撞却总想保护弟弟妹妹，像个小小守护神。
老三语言天赋惊人，咿呀学语比谁都早，小嘴叭叭个不停，对听到的故事过耳不忘。
老四最安静，常常一个人坐着，用她能抓到的任何东西——蜡笔、树枝、甚至食物，在一切能画的地方涂涂抹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带着四个天才宝宝，虽然辛苦，却也乐趣无穷。
【归期·悄然萌生】
五年。
整整五年。
她从一个不谙世事、遭遇巨变的少女，蜕变成了一个能独自扛起一切、眼神坚定沉静的母亲。
小镇的宁静庇护了她，也限制了她。
孩子们需要更好的教育和更广阔的天地。
她心底那份设计的火苗，也需要更大的舞台。
而且……
某些深夜里，看着孩子们熟睡的容颜，那份被强行压抑的、关于过往的屈辱和不甘，总会悄然浮现。
真的……要永远躲藏下去吗？
那些伤害她的人，是否正享受着本该属于她的人生？
一个念头，如同破土的春笋，越来越清晰——
回去。
她必须回去。
不是为了乞求原谅，不是为了寻找依靠。
而是为了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为了堂堂正正地站在那些人面前。
为了给她的四个宝贝，挣一个光明正大的未来！
她打开那台破旧的电脑。
目光落在搜索栏上。
缓缓敲下两个字——
【帝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