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团队游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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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时间，足够苏棠熟悉十七班了。
毕竟他性格开朗，脾气好，在哪儿都能如鱼得水。
的确如此，再到周一时，苏棠已经能把班上所有人的名字和相貌对上号。
“苏棠，帮我收下作业！”纵列组长刘易捂着肚子跑出去时喊。
苏棠应声：“好的！”
“交作业，把练习册翻到七十页。”苏棠拿着本子从后往前蹦，活塞只兔子。
第二排的同学手忙脚乱，塞给苏棠一盒酸奶：“棠哥，你等我补好，就三页。”
苏棠毫无心理负担地收下“贿赂”，往后走去，还不忘送出温馨提醒：“七十二页的答案有问题，小心点。”
“欧克欧克，谢谢棠哥。”
早读后，外面恰在下雨，天灰蒙蒙地，雨点淅淅沥沥地滴落。
全班由收作业时的喧嚣变得情绪低迷，加上连着的语数英三节课，所有人都昏昏欲睡。
直到体育课来临。
全班霎时间变得喜气洋洋，恨不得敲锣打鼓地前往操场。
苏棠跟着殷景墨混到体委身边，打算去打篮球。
班上人喊体委壮哥，既符合他身份又贴近他外表，苏棠入乡随俗地叫：“壮哥，我和老殷今天能和你们打篮球吗？”
壮哥求之不得：“好啊，我们三个人打得没劲儿，你们来刚好！”
下楼的间隙，苏棠又戳戳殷景墨：“叫不叫宇文来？”
殷景墨摇头：“他不来。那小子就体育课溜的最快！你说这真的是，上体育课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诶，苏棠棠，给兄弟透个底，篮球打得怎么样？”连珠炮似得，殷景墨发问。
苏棠笑得自信：“去年运动会，鹏中三人篮球赛的第一是我们班的。”
殷景墨夸张地“哇哦”一声，说：“那你和我一队呗。”
“好啊。”苏棠点头。
“嘿，我再把壮哥说服过来。”殷景墨飞快地往前跑，陶醉于招兵买马的工作中。
四十多人像离开笼子的鸟儿，扑棱着翅膀聚集到体育老师面前。
见到体育老师的第一面，苏棠就感觉他像个放大版壮哥。
果然，不知什么时候回到他身边的殷景墨凑过来说：“这位是我们体育老师，李大斌，可以喊他大壮哥。”
虽然早就料到，苏棠还是有点无语。
取外号如此随便的吗…？
大壮老师倒很能理解学生的心情，叫壮哥点完人数，便放人自由活动去了。
“gogogo！”殷景墨高喊。
苏棠配合：“出发喽！”
五个奔跑的少年顺利到达球场。
殷景墨、苏棠和一位瘦高个儿在一队，打有体型优势的壮哥二人组。
苏棠对殷景墨说的话不是开玩笑的。
刚开始，借着另两人的轻视，他健步如飞，绕过壮哥，接过瘦高个传来的球，双臂伸展，精准命中篮筐。
“苏棠，有两下子啊！”
壮哥感叹，开始认真地对苏棠严防死守。
场上五人打得酣畅淋漓，苏棠几个投球被壮哥拦截，但也和殷景墨多次截断对方的运球。
“我喝口水再来！”殷景墨喘着气示意。
四个人于是都稍作休息，苏棠倚在篮筐下刷着微信朋友圈。
屏幕变换，五彩斑斓，一张图片还在加载时，他忽然听到殷景墨的声音。
“靠，苏棠，小心！”
苏棠猛地抬头，侧身。
只见一颗球，夹着凌厉的风袭来，重重地砸在苏棠旁边。
“嘭”！
什么情况？苏棠不解，自己这几天没惹事啊。
殷景墨则先骂道：“齐骅，你有病吗？没看见有人站在那？”
来人中顶着七彩头发的那位满不在乎地歪歪脑袋，摊手：“他看到球来了不知道滚远点？”
“你！好好说话！”
“哦，哥几个儿不过是想来打球。”齐骅走过来。
“七班？”壮哥皱着眉，蒙：“我记得这节课不是和他们上的啊。”
“我们是和五班的一起上，他们在那边。”一个同学指了指旁边的篮球场。
这就很尴尬。
湘中有四个篮球场，两个地上两个地下，因为是雨天，现在只有地下室的能用。
齐骅说要打球，看这架势，肯定是要抢他们的场。
瘦高个忍不住吐槽：“怎么就来六人，八成是齐骅带着他们逃课。”
苏棠本是一知半解，终于通过殷景墨牌小喇叭搞清了齐骅的来历。
他是学校某位高层的儿子，在七班堂而皇之地搞小团体，入学后就染发、早恋、翘课、斗殴不断。
偏偏校方还没作为，任由他野蛮生长。
十七班几人聊天的功夫，齐骅已经到了场，跃跃欲试地投篮。
没中，险些砸到离篮板最远的壮哥，很难不让人怀疑是故意的。
“诶，我看你们也挺想打的？要不打一局？”
齐骅嬉皮笑脸地说。
“懂不懂先来后到？”壮哥不快，想拒绝。
可齐骅脸皮极厚：“大壮，把我球给我。”
“真的不打一局吗？不会是怂了吧。也是，上次还被我们班压着打，比分多少来着？”
他周围的几个七班人起哄：“四十五！四十五！四十五！”
壮哥脸“唰”地黑下来。
殷景墨小声和苏棠解释：“那场我们四十五比六十输了。真不是因为我们菜，是他们招数太阴，打不过就直接往别人身上撞。”
苏棠蹙眉，问：“打吗？我们还缺一个人。”
几个人即不想灰溜溜地走，也不想和齐骅打，纠结。
齐骅却是个很会惹事的主，眨眼的功夫。又盯上了新目标。
“喂，旁边那个！”
他喊的人没听到似的，继续往前走。
“操！居然不理老子，给他脸了。”长着满脸青春痘的非主流彩毛不满，随手把喝完的饮料砸过去。
这次比之前准，擦过路人手臂。
路人回头，殷景墨和苏棠呼吸一滞。
是林冬。
苏棠对他的初印象是——冷漠无情，不宜招惹。
总而言之，他感觉齐骅这次踢到钢板了。
不知道齐骅在林冬面前逼逼了什么，结果是林冬直接答应壮哥的邀约，加入十七班的队伍。
“我还以为他会把齐骅揍一顿了事。”
殷景墨对苏棠悄悄说。
“可能是因为这里有监控。”
苏棠想了想，回答。
但就算他们在一队，林冬还是离其他人老远，泾渭分明。
齐骅那边的黄毛开球。
他一个假动作，却没骗过瘦高，球被拦下。
瘦高利落地把球传给苏棠，齐骅和灰毛围过去。
僵持几秒，苏棠将球扔给壮哥。
壮哥势如破竹地奔到篮板前，投篮。
可惜被二班那个长得像根竹竿的截获。
竹竿打得挺好，连过几人，把球传到齐骅手里。
殷景墨想去拦，没拦住，齐骅顺势起跳投篮。
没中。
球从篮板弹到地上，被苏棠拿到。
“准头不行呀。”苏棠笑着嘲讽。
齐骅等人霎时变了脸。
青春期的男生最受不了挑衅，全盯着苏棠防，刚好入了套。
苏棠几个晃身，把球递给队友。
再次投篮，精准入筐。
“厉害！”殷景墨带头欢呼。
听到后，七班的人脸色更臭。
接着重新开始运球，比分拉开差距。
30:18，十七班领先。
殷景墨带着球往壮哥处跑，和黄毛对峙。
在他踮脚将球扔出去时，脚腕处一痛，随即摔倒，球在空中泄气，溜到界外。
“你们干吗？这是犯规的！”瘦高个惊呼。
他清楚地看到，是黄毛踹了殷景墨。
齐骅就像没听见，自顾自地重新发球。
接下来六人更是小动作不断。
壮哥投篮时被人撞，苏棠过人时被扯衣领，各种状况层出不穷。
比分很快追平到36:36。
苏棠的手臂上有块地方已经泛青，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挂了彩。连林冬这个独行侠都被肘击了一次。
“停吗？”殷景墨喘气：“我脚腕倒还好，只是这帮龟孙的手段太脏。”
林冬没说话，但拿着球回了球场。
苏棠习惯于做事有始有终，同样是想打的，和壮哥跟上去。
其他人纷纷就位。
这次林冬拿球，齐骅几人笑意更盛——林冬根本不和十七班的人打配合，防起来最容易。
果不其然，球权再度来到七班手上。
殷景墨心里着急，特别想拽着林冬的衣领高喊：“配合！配合！这是个团队游戏！”
可他不敢，只能干瞪眼。
所幸七班的街溜子命中率低，这次还是没进球。
对面的灰毛得到球权。
殷景墨截球，黄毛抢断，传球途中被瘦高打了个措手不及，最终球落在苏棠手里。
拿着球，苏棠面对着对面的篮筐和体育馆的时钟。
快要下课了。
齐骅和竹竿站在他面前，其他四人各自守着十七班的队员。
苏棠抬眸，看见篮筐下的林冬。
林冬眉眼冷淡，并不是很关注面前激烈的争夺战，大概认为和自己没什么关系，反正球也不会到他手上。
但……这是个团队游戏呀。
“林哥！接球！”
第一次有人这么喊林冬。
所以他并未立即反应过来，愣了几秒，方在殷景墨等人急切的目光和急促的呼吸声中快速跑去，接住球，靠着肌肉记忆，前进、跳跃、扣篮。
篮球落地，下课铃响。
37:36，十七班胜。
“我们赢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球场外围了一圈十七班的同学，他们集体欢呼，颇有种一雪前耻的快感。
齐骅再怎么厚脸皮都没法泰然自若地待下去，带着小弟们灰溜溜地跑走。
庆贺之声不绝于耳，苏棠凑到林冬身边说：“林哥强啊。”
他正抬着左手臂试图搭上林冬的肩膀，结果被一只手抓住，按回自己身侧。
“谢谢。”
林冬照旧冷淡，道完谢后快步从小门离开。
殷景墨注意到被甩开的苏棠，跑去安慰：“棠啊，林冬这人就这样，大部分人近不了他身的，贼高冷。”
“看出来了。”苏棠倒算不上失落，点头认可。
“说实话，他来和你们一起打球我就觉得挺神奇的。”黄宇文冒出来，加入聊天。
“好像是齐骅和他说了什么，但我没听见。”苏棠回忆。
“那齐骅还真有几刷子，”殷景墨说：“之前体育课和二班打比赛，有人受伤，壮哥都承诺包他一个星期午饭晚饭，他还不为所动。本来以为是不会打呢，这不打得很好吗？奇怪。”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听到能吃顿免费午餐就给人做牛做马？”黄宇文听完不忘嘲讽一嘴殷景墨。
殷景墨气定神闲：“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嘛。你说是吧，苏小棠？”
苏棠极给殷景墨面子：“嗯。要快点吗？等会可能要排队。”
“no！我不行了，刚刚真的太累了。”殷景墨向天翻白眼，身体后仰，一幅快要晕厥的模样。
“老殷，为了你的饭！”苏棠配合地扶住殷景墨的肩膀，黑眼珠一转，兴致冲冲地说：“今天食堂有半价的蛋炒饭。”
黄宇文跟着应和：“哦对，来晚了估计没……”
话音未落，刚刚还像具干尸的殷景墨弹跳起飞，狂奔，嘴里嚎着：“蛋炒饭我来啦！”
他后面的苏棠和黄宇文则毫不意外，相视而笑。
等他们二人不疾不徐地到了一楼大食堂，便听见熟悉的声音怒吼着。
“苏小棠！黄宇文！你们俩欺骗我感情！”
“哈哈哈哈哈……”黄宇文无情嘲笑：“这叫什么……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让你跑起来还是得看苏小棠。” 苏棠摆出无辜的面孔：“可能是我听错了……”
殷景墨看着苏棠快压不住的嘴角，自暴自弃：“得嘞，别装了，想笑就笑吧。”
“哈哈哈哈哈，老殷，送你瓶酸奶。”苏棠边笑边刷卡。
吃货就是如此好哄，还发现发家致富的新方法，遂去纠缠黄宇文：“小黄同志，苏小棠如此懂事，你是不是也该……”
“啧，滚滚滚。”黄宇文一面嫌弃，一面把一袋小面包拍在殷景墨的餐盘上。
“爱你们，么么哒！”
“咦——老殷，有点恶心了。”“别么么哒，你张着嘴像要啃我……”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团队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