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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如此解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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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创的几位高管就项目提了一些较为常规的问题。
“同类产品上线，homelink的生存策略是什么?”
“…………”
“本轮融资的现金流预估能支撑多久？下一轮融资的里程碑是什么？”
关于项目本身的问题，由林时中答了，若问题涉及企业层面，他则看向洛征，洛征便自然而然地开始解释。
林时中和洛征没排练过，但就是有种浑然天成的默契。
他想，即使对洛征没有异样的心思，他也会很乐意成为与洛征并肩作战的伙伴。
最后，几位高管低声沟通完，周群对洛征说:“基本上没什么问题，我们内部讨论后会推进。一周内吧，给到你们TS。”
至此，会议结束。
林时中跟着洛征站起来，同对面一一握手。
周群没有要放他们走的意思，同秘书低声交代几句后，拉着洛征说:“时间差不多了，待会儿一起吃午饭。”
洛征应下，他哈哈大笑:“公事谈完了，走，咱叔侄俩去我办公室好好叙叙旧。”
也没忘了林时中:“林工先到会客室休息吧。”
等洛征点头，林时中才跟着秘书走了。
周群的秘书是个精干的中年女性，她得体地笑:“林先生要喝点什么？”
“可乐，冰的最好，谢谢。”林时中讲得口干舌燥，也顾不得装腔作势，直截了当说了需求。
秘书听了，笑意扩大些，语气变得温柔:“好的，您稍等。”
林时中喝完两听可乐，洛征才推开会客室的门，走了进来。
他扫了一眼林时中面前摆着的两个空可乐罐，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
林时中神神秘秘地观察四周，又凑过来同他低声说:“洛总，太顺利了，我总觉得有些蹊跷。”
林时中被可乐腌得入味。他讨厌可乐，也不喜欢林时中。可乐味的林时中就更讨人厌，搅得他无法集中精神。
他往后退了退，离林时中远些，才能继续思考。
林时中看着没多少心眼，倒还挺敏锐。左右不是什么机密，洛征也就不瞒他。
“周群想借助集团的销售网络和客户资源，铺开自家产品。”
“所以跟我们卖个好，方便后续合作。”
周群作为重利的商人，不会随随便便往项目里追加几千万投资。是因为homelink项目本身实力过硬，所以即便海创不是有求于长林，他们也能拿到这笔投资，只不过过程要艰难些。
想明白这层，在周群提出渠道合作时，洛征回答的模棱两可。
“群叔，我没这个权限，还得跟董事长商议才行。”
毕竟只是私底下的会谈，周群似乎也没抱多大期望，话题点到为止，又扯了些别的。
林时中听了他的解释，终于安心了，只等着吃午饭。
听说云港市的海鲜风味独特，林时中不禁期待起来。
他好久没参加正式的饭局，全然忘了这种饭局不是让人品尝美食的，喝酒应酬才是重点。
等他醒悟，席间已经酒过三巡。不过，饭局的焦点在洛征和周群身上，他属于不起眼的陪衬，只需要机械地笑，时不时说些场面话，还能偷偷吃点爱吃的海鲜。
推杯换盏间，包间的门被推开，一个不速之客闯了进来。林时中的笑僵在脸上，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来人叫赵卫，是他最不想碰见的那位海创高层。
海创的人似乎也搞不清楚状况，有人出声问道:“卫总，你怎么来了?”
“之前一直是我对接长林的嘛，都是老朋友了，自然要来作陪。”
赵卫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眼神扫了一圈，最后黏腻地落在林时中身上。
周群不太高兴地让他入席，他立马在林时中旁边坐下。林时中强忍着躲开的冲动，不受控制地看向洛征。
桌对面，周群在跟洛征解释:“哈哈哈，我们海创的人都重情义。”
洛征不置可否，隔着桌子与林时中对上视线。他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开口想说些什么，却又停下了。而后移开视线，与周群攀谈起来。
林时中心里突然空落落的，他刚刚天真地希望洛征可以察觉他的窘境并施以援手，但洛征似乎并未发现他的异样。或许发现了，也会觉得他小题大做。
他想，还是得靠自己应对。
赵卫先跟洛征敬了酒，又堆着笑朝他举杯:“小林工，好久不见啦，咱喝一个。”
他凑得有些近，有股浓烈的发胶味道，林时中实在笑不出来，麻木地喝了一杯。
赵卫见他喝了，用两人才能听见的音量说:“我加你微信怎么不通过呀？”
他还好意思说?他的好友申请附言露骨又下流，林时中看了生理不适，早把他拉黑了。
“不方便。”
赵卫仿佛听不懂他的冷语与拒绝，挨得更近，一只手搭在他的椅背上，已经触到他的肩膀，手指轻轻划过他的衣料。
“有什么不方便的?哥哥我又不会骚扰你。”
他呼出的浊重气息几乎喷在林时中颈侧，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黏腻感。林时中下意识屏住呼吸，只想立刻找个借口脱身。
忽然，他听见洛征冷冷地叫他。
“林时中，过来，替我布菜。”
口吻像古代皇帝传唤大太监，但他没感到冒犯，反而头一次觉得洛征的声音质感超越了Lance。
洛征的表情也很是倨傲，仿佛林时中如果不能以最快速度去到他身边，他就要命人将林时中拖下去打三十大板。
他的呼吸又变得顺畅，轻快地说:“是。”马不停蹄地从左侧绕过众人，搬了餐椅坐在洛征身边。
桌上众人神色各异，有惊讶也有玩味。他们多数是第一次同洛征打交道，摸不清他的性子，短暂的失态甫一掠过，便又熟练地挂上了应酬的面具，好像刚刚的插曲从未发生过。
他们或许认为洛征是苛待下属的暴君，只有林时中知道，洛征一定是看懂了他的抵触，果断救他于水火。即使刚刚的举动难免会为洛征招致非议，他依旧这么做了。
可能林时中的目光太炽热，洛征与周群说完话后，突然侧过头，皱着眉低声对他说:“不是让你来盯我看的。”
他这才记起自己的使命，有些赧然。
“您要吃什么？”
洛征随手指了一道汤，他便盛了轻轻放着。洛征瞥了一眼，没动，对他说:“行了，就这样。”
他还挺乐意再给洛征盛点什么，可洛征没再下过指令，也不和他说话。
在座的都是人精，一开始还有人同他搭话，这会儿都把他当空气。他乐得自在，偶尔喝口酒，一样样品尝想吃的东西，除了赵卫偶尔扫过的眼神有些倒胃口。
他中途要去洗手间，想和洛征说一声，但洛征似乎没功夫搭理他，他便默默走了。
不成想，他刚到洗手间，赵卫也跟着进来。
阴魂不散，他在心中暗骂，一拐弯进了厕所隔间。
林时中特意在隔间多待了会儿，听见离开的脚步声才出来。
结果，赵卫正好整以暇地倚在洗手池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小林工，这么怕我啊？”
赵卫比他稍矮，想摆出睥睨的架势，却因为身高的缘故，画虎不成反类犬，显得有几分滑稽。
林时中当然不怕他，只不过成年人要体面，尤其是他们这种表面光鲜的企业白领，做不出撕破脸的举动。
他骨子里不是个好脾气的，在职场里混过这些年，已经收敛了许多。若是学生时代，他早拉着好兄弟揍他八百遍了。
四下无人，况且赵卫现在也没负责长林的投资事务，属于利益不相关人士。思及此，他索性不再忍气吞声。
“怕啊，怕你恶心我。”
赵卫似乎没想到林时中还有这副面孔，愣了一下，笑得前仰后合。
“哈哈哈哈，还是朵带刺的玫瑰，有意思有意思。”
赵卫本身长得不难看，可酒色使他的眼睛变得浑浊而虚浮；他笑得厉害，青白而浮肿的脸也跟着抖动起来。
林时中也笑起来，也笑得夸张，仿佛看到了什么极致可笑的东西。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怜悯和嘲讽，这反倒让赵卫恼了。
他终于撕下伪善的面具，阴鸷地说:“你在笑话我?你也配?你怎么敢的?哦，我知道了，你攀上洛征那根高枝儿了。”
他一面说，一面想来扯林时中的胳膊，但没成功，因为洛征进来了。
赵卫的手僵在半空，林时中也默默把手放下。他没准备坐以待毙，在赵卫动手的同时，他就预想好了反击的路径。
叫反击也不妥当，先发制人更合适。等赵卫的手靠近，他便会一把抓住，再将其胳膊狠狠地反拧住。
洛征一来，两人偃旗息鼓，听不到赵卫的求饶声，他居然有几分遗憾。
洛征应当听见了部分对话，目光短暂地落在他的脸上，又轻飘飘地移开，看向赵卫。
“高枝儿?卫总还是多担心自己的高枝儿吧。听闻赵老爷子又给卫总带回来两个弟弟，真是恭喜。”
他的声音轻描淡写，不带什么情绪，而赵卫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赵卫平生最恨别人拿他的家事取笑，偏偏洛征是他惹不起的存在，他把牙咬碎了，也只能赔笑。
“洛总说笑了。”
他家死老头子等他妈一死，立刻把外边的野女人和两个野种领进家。两个野种虎视眈眈，觊觎他的财产和地位。
死老头子早被野女人哄得昏了头，竟然也想把属于他的东西给两个野种。
周群这伙捧高踩低的势利眼，听见风声，立刻撤了他的实职。
现在连林时中这个漂亮的小婊|子，也敢取笑他。
是了，林时中一定和洛征有一腿。要不然洛征好端端的，怎么会两次替林时中出头?
别以为他没发现，小婊|子看洛征的眼神都快拉丝了，在他这里装得清高，碰到地位比他高的，不照样上赶着求人家上。
贱|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