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从零开始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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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来临，星光笼罩的金碧辉煌的宴会厅内，为加拉诺王国使臣举办的宴会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优雅的华尔兹回荡在每一根点缀着宝石的支柱间，贵族们觥筹交错地彼此奉承着。
“向您致意，勋爵阁下。”
红丝绒地毯上，萨勒十世的长女、“黄金公主”薇茜娅正在向「白勋爵」爱德华·莫斯里那举杯致意。
“百闻不如一见，薇茜娅公主殿下。”
「白勋爵」是当今伊卡洛斯九世的王下近侍，据闻在其登基之前便一直以心腹之位随其左右，立下不可磨灭的功勋。
除了荣耀之外，莫斯里那家族传承的姣好容貌也无疑让薇茜娅动容。
爱德华面容清秀，俨然不过二十出头。深蓝色的眼睛是世界上任何青金石都无法媲美的深邃，秀丽的白发则由上好的紫色丝绸发带束起，在水晶灯光下泛着点点星光。
深蓝色的礼服与系着飘带的礼帽，和一丝不苟的冷峭是他在众人面前所展示的全部。
“您果真如我的那位同僚所述般高洁美丽。”
顶着这样一张被爱神眷恋的脸，哪怕是漫不经心说出漠然的客套话都令人难以自拔。
薇茜娅轻轻捂住了嘴：不行，薇茜娅，你已经心有所属了，不可以……
“您是指霍利华德阁下吗？那真是——不胜殊荣。”
霍利华德·查理·柏拉图，被封作「月相公爵」，与「黑公爵」狄伦斯·萨米·埃塔芙尔和「白勋爵」爱德华·莫斯里那并称王庭三爵，都是伊卡洛斯九世的亲信。
同时，霍利华德公爵混迹各国贵族的交际圈中，时常抢了真正作为外交使出访各国的「信公爵」威斯特的工作。
“嗯。”
爱德华勋爵不善言辞，看得出来今天他站在这里无疑十分勉强——难道是霍利华德阁下出了什么事，让白勋爵来代班？
不不不，霍利华德阁下应该不会——
薇茜娅想着想着走了神，连一旁大公夫人过来敬酒都没有注意，还是爱德华解了围：
“咳，公主殿下，既然贝提尔夫人要同您交谈的话，我想，作为一个人最基本的礼节，请原谅我先行告退了。”
“啊，抱歉，是我失礼了，请您自便，勋爵阁下，愿光明之神保佑您，希望您可以有一个美好的夜晚。”
“再次向您致意，公主殿下。”
白勋爵踩着优雅的脚步远去了，薇茜娅摸了摸脸，发现竟然烫的出奇。
“白勋爵大人，也甚有一番风姿呀……”
快步脱离了薇茜娅的视野，爱德华小酌着杯中不知何时被他调包的苹果汁。
“孑。”
“干嘛？”
“你确定那个丫头片子有用？”
“孑”，爱德华心灵相通的“背后灵”，来源不明，他此次顶替霍利华德访问萨勒帝国正是因为孑宣称：“最近能在萨勒帝国找到你需要的答案。”
“不知道。”
“不知道你劝我来这？你知不知道刚才她看我的眼神有多变态？”
“人家分明是喜欢你，你反而过来嫌弃人家了？难怪威斯特有老婆，你没有。”孑大言不惭在爱德华的脑中嘲讽着，“你可别诬蔑好人，我说的是能在这里找到答案，你不是想‘回家’很久了吗？”
“……难道是圣光教会？”
爱德华隐藏在人群后，目不转睛地看着另一个被众星捧月的焦点——「三圣使」之一，阿斯嘉丽·潘那维蒂斯。
“谁知道呢，圣教堂藏起来的秘密……呵呵——”
孑轻松自在地抛下这句话，随即再不回应，对此爱德华只是习以为常，转头去应付其他慕名而来的贵族。
·······
爬出帐篷，法斯利亚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
虽然还是搞不懂这具身体的构成到底是什么样的，但睡一觉起来以后，法斯利亚真感觉自己的身体轻盈了不少。
也许是心理作用？
法斯利亚一边拉伸手臂，一边沿着湖边绕圈，想要找温特聊一聊昨天的事情。
“温特不在？”
在温特会出没的地方逛荡了两圈，法斯利亚断定她大概是游去外面的村落了。
“闲着也是闲着，潘叔叔的书又没干的这么快，不如再和伊甸之门联系，确认一下情况得了。”
如此想着法斯利亚回到帐篷旁边，翻出一张纸和笔，无师自通地用世界语写下备注，防止温特回来了找不到他着急。
躺在柔软的被褥里，法斯利亚闭上眼，随着意识逐渐远去，一切感知都变得缥缈，像被一阵微风吹向天空的烟尘。
再次睁开眼，熟悉的星空在周身呈现，无数静谧的尘埃环绕着他运转。
几只幼弱的金色蝴蝶颤颤巍巍地飞过来，停在他的身上，法斯利亚侧耳倾听，听见的也只是一些日常的祈祷，并没有值得注意的事情。
“看看哈罗德怎么样了吧？”
法斯利亚一边小心翼翼地托着身边那些仿佛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的蝴蝶，一边向远方的星辰走过去。
“温特是不是说过深渊里的时间流逝和外面不一样来着，但愿哈罗德人没逝……”
再一次，眼前的星辰化作漩涡熔融，待感觉阳光照射在身上，法斯利亚看见的并不是熟悉的天花板、冰冷的医院病房，而是热热闹闹的庆祝会。
“啥意思？谁业绩第一铁棍交给谁的交接会吗？”
法斯利亚停靠在警局外的树枝上，正好能透过窗户把警局里的情况一览无余。
“哈罗德旁边那个棕褐色头发的是斐迪南，之前跟他夜巡来着，想来也是他把哈罗德救回来的，加分！”
“那个站的最高，看起来最老的就是洛克勒局长？听起来他似乎对咱家小哈罗德态度不行啊？扣分！”
“唉不行，虽然视力有增强，但是我不会读唇语啊！试试看能不能也强化一下听力好了，毕竟总不能一直靠接近目标来窃听吧，那还不如直接怼脸得了。”
“我试试我试试，哈吉门给点力……喔！我听见了！好清晰！这就是邪神之力吗？！”
“——不是，什么啊，怎么都到异世界了还有这种可怕的应酬活动，这场宴会的主题明显已经从褒奖哈罗德见义勇为转成领导的画饼大会了吧！”
“不过哈罗德看起来气色不错，就这样吧。信徒都这么努力了，我也不能落下，对于伊甸之门力量的掌握训练必须要提上日程了。圣教堂静悄悄，肯定在憋大招，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我只能战死！”
于是停靠在树杈上，沐浴着阳光的金色蝴蝶无声中悄然破碎，化作点点斑驳随风散去。
“……！”
“哈罗德？你怎么啦？”
斐迪南拍了拍哈罗德的肩膀，目光顺着他看去——窗外的天空晴朗，几朵棉花般的白云安静地飘着，树杈随着风在空中摇曳。
毫无疑问，神明至今仍爱着这片大地。
“没有……光明之神在上。”
哈罗德在胸前比划了一下。
“对了，斐迪南。”
“怎么了？”
“你知道‘年轻真好，倒头就睡’这句话有什么更加深刻的寓意吗？”
·······
“我瞧瞧……普鲁登斯《简易·魔法初学者守则》，前言：学习魔法的本意是为了巴拉巴拉……不得冒犯禁忌，触怒神明……”
“第一章，感受魔力。”
“目前世界上已知的力量大致分为几种：气力，魔力，法力和神力。”
“气力是人类生来就有，最基础的力量，拥有气力，人类才能进行正常的生理活动。气力来源于□□，是最普通的力量。”
“注：气力与力气是截然不同的概念。”
“魔力是自然界存在的，蕴含于空气中的力量，人类和其他存在可以运用魔力，将魔力作为原材料，通过特定的媒介转化和表现出魔术亦或者魔法。”
“魔力守恒，被表达出的魔力并不会就此消失不见，而是会变回原本透明、缥缈的状态，重新回到空气中。”
“法力是将气力转化为而成的拟似魔力，法力与自然界普遍存在的魔力截然不同，它可以说是由人类自身进化和演变开发出的另一种狭义魔力……”
“……关于神力的探究，我在此处暂且按下不表，总之，目前学术界有两种观点。”
“一，神力是上述三种力量的根源，我们所有的一切皆来自于神赐。
“二，神力是另一种力量的体系，不是我们普通人能涉及的地步。”
“神力的体现多在神使的身上，至于神祇本身所持有的力量是否为大众所理解的‘神力’，众说纷纭，编纂此书的主要用意是教会更多人学习魔力的使用办法，故而此处不表态度，除此之外……”
“啊啊啊，就不能开门见山，单刀直入一点吗普鲁登斯老师！”
法斯利亚好不容易耐着性子看完了四种力量的介绍，结果翻到下一页竟然是在讲发掘各种力量的历史故事，让法斯利亚本就不富裕的脑袋一下子雪上加霜。
烦躁地翻了几页，法斯利亚终于翻到了实操部分：
“……感受魔力的第一步，是放空自我。”
“伊甸之门，你在听不？”
「——」
金蛇发出了微弱的鸣响。
“OK那咱们就先跳过感受魔力的阶段，直接实操开始，我看看有没有什么比较有b格的术式……”
“噢噢，这个！空间系的‘扭曲’！一看就是个狠茬子。”
“扭曲的魔法确实并不难施展，其要点在于对空间中魔力的流动的感知，只要能抓住‘衔接点’，对任何事物施展魔法都会轻而易举。”
“衔接点？牢门，文中的衔接点是什么？请结合上下文进行分析一下。”
「……」
“嘶！我去，你干嘛哎呦！”法斯利亚感觉眼睛突然一阵刺痛与酸涩，惹得他下意识用手揉了揉眼睛。
“不喜欢牢门的称呼直说嘛，我换一个就是了，没必要打击报复啊，你要做个社会主义好门知道吗？”
「——」
“……咦？”
揉完眼睛，法斯利亚再一次睁开眼，突然发现眼前的树木中央都出现了突兀的闪光点。
“伊甸之门，你刚才是帮我开了一个‘阴暗眼’吗？我看见的这些亮亮的就是‘衔接点’了？”
「——」
“帮大忙了哈基门，以后我再也不骂你了。”
——你最好是。
这就是开眼看世界的感觉吗？法斯利亚凑过去想试着触摸“衔接点”，可传达到手心的触感只有干燥的树皮。
“衔接点是一种内在的本质，类似于灵魂。”
法斯利亚试着总结。
“而扭曲的魔法本质就是扭曲衔接点？扭曲空间的本质就是扭曲空间的衔接点，可是——”
“空间怎么会有衔接点？空气中的魔力这么散乱，它们也有衔接点吗？”
“伊甸之门？”
「……」
随着更加猛烈的酸涩感袭来，法斯利亚发现自己眼前的空气里开始泛起点点白光——空气中流淌的魔力亦有衔接点——伊甸之门回答道。
“我明白了，所以扭曲空间的本质是，扭曲空间里的衔接点，更准确的说，是填充在空间里的魔力的衔接点。”
「——」
“好，理论成立，可以开始尝试了！”
有了先前的经验，法斯利亚自信地抬手对准了空中的光点：
“扭曲，扭曲就是将散落的衔接点聚合，是将聚合的衔接点分散——”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喝啊！”
由伊甸之门传导而来的力量从指尖向外蔓延，最终在空中炸开几朵火花。
无事发生。
“……”
「……」
“喝啊！”
法斯利亚换了一个角度，用了一个更帅气（自以为）的动作。
这次从他手中迸发的火花更猛烈且漂亮了，照这个进度练下去，明年法斯利亚就可以顺利去远东任职做专业的烟花发射员了。
“为什么？”
法斯利亚看着眼前依然自由自在，飘得不亦乐乎的衔接点。
“我知道了。”
「？」
“是因为深渊里的魔力不够充沛导致的。”
「……」
“好啦好啦，我再试试，伊甸之门你也别歇着，说不定就是因为你没认真干活，传导到我这里的力量不够多呢？”
「……？」
“喝！哈！呼！”
皇天不负有心人，法斯利亚确实在一定程度上干涉到了衔接点的行动轨迹，但这种微妙的手感几乎转瞬即逝，变成了偶然的概率事件。
不行，这样傻练下去练到下一个世纪都不成火候。
“伊甸之门。”
「？」
“我需要一个更直观的，可以代表衔接点行动的东西让我做感知练习。”
法斯利亚气喘吁吁道。
“有没有什么类似于衔接点，富含魔力，但目标点比衔接点大，更容易让人上手的？”
「……」
「！」
“噢噢，这个是！不愧是你伊甸之门！”
法斯利亚看着眼前出现的东西喜笑颜开。
——在温特回来之前。
“大哥哥……”
“昂？”
“那个，你对着蝴蝶干什么啊？为什么，一会倒立，一会跳起来，一会嘴里念念有词，一会……嗯，就是，要在地上爬行呢？”
“噢噢，这个啊。”原本在地上阴暗爬行着的邪神大人蹿的一下站起来，清清嗓，故作高深地说道：“我已经掌握了一种非常强大的魔法了。”
“真的吗？”
迎着小女孩期待的目光，法斯利亚闭上眼打了一个响指。
“啪！”
温特手中提着的鲷鱼成为了空间扭曲的牺牲品。
“怎么样！”
“哇！大哥哥是把鱼传送走了吗？”
温特睁大眼睛。
“不是哦，这就是‘扭曲’的力量——”
“扭曲？那，这条鱼还会回来吗？”
“……”
“大哥哥？”
伊甸之门，孩子问你呢。
「？」
“额，应该，不会了……”
法斯利亚的视野中，那条刚刚活蹦乱跳的鲷鱼已经散成星星点点的衔接点，到处乱飘去了。
“啊？那，大哥哥你的午饭怎么办？”
“啊？那是我的午饭？！”
「——」
总之，光明十三纪末，宿于虚无之中的伟傲存在，永远凝望着历史的双眸，无声，无息，无言之神，铎亚大陆的邪神——法提斯·法斯利亚以痛失一顿午饭的代价学会了空间扭曲。
“我的午饭怎么办啊！！”
「……」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从零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