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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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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托车稳稳停在机车店前，发动机的轰鸣引得门口的几人同时抬头。
看到来人，貂老板脸上立刻堆起全是褶子的笑容，“哟，这才多久，又来？，”他随手从兜里掏出一支烟递过去。
宗岚笑着接过烟，“貂老板，”宗岚单脚撑地，摘掉头盔，“今天忙吗？”
“又改车？”老板擦了擦手上的油渍，笑着问。
“嗯，”宗岚跨下车。
“全碳纤维套件都给你装上了，还想怎么折腾？”
“降降速，”宗岚抚摸着机车把手，“减减震，再静点音。”
貂老板听完烟头差点掉地上，随即大笑，“岚，你跟我开玩笑呢？你这车......”
“能改吗？”宗岚点起烟抽了口。
貂老板叼着烟蹲下身检查起车况，“改肯定能改，换个减震器，调个排气系统......你改了准备用这车送外卖？”
宗岚笑笑，抛过车钥匙，“今天能改完吗？”
貂老板接住，“急什么！”他沙哑的笑，“这可不是个小手术，”貂老板踹了脚千斤顶，朝里屋吼了嗓子，“阿龙！拿欧林斯减震来！”
“啧，”貂老板看着手边摊开的工具，他又提醒了宗岚一遍，“改成电瓶车了可别后悔。”
宗岚勾起嘴角，“不后悔。”
实验室里，蒙川在核对小白鼠的编号。温时衍倚在超净台边缘，懒懒的问，“活动怎么样？”
“挺好的，”蒙川答得不带一丝犹豫，手上的动作也没停。
温时衍挑眉，“看来确实不是很糟糕？”见蒙川不接话，他又说，“晚上请你吃饭赔罪？”
“今天不行。”
“那明天？”
“明天也不行。”
“蒙川，你不如直接拒绝我。”
蒙川合上笼盖，“真没空，有空了我和你说。”
“不吃食堂。”
“上次就说了，你挑地方。”
两人下楼时，夕阳正透过走廊窗格映在地面上，温时衍又问一遍，“真不用送？我正好回珊瑚湾。”
“我这两天不回去。”
“不回去？”温时衍刹住脚步，他还真有点好奇，“我能问问你去哪儿吗？”
蒙川觉得这也没什么好瞒的，“家里来了客人，不方便住，朋友家待两天再回去。”
“朋友？”温时衍跟着蒙川走进电梯。
蒙川按下电梯按钮，“......应该算朋友吧。”
温时衍觉得好笑，“这都不确定你就住人家里？”他又试探的问，“是这次出去认识的？”
“也不完全是。”
电梯门打开，温时衍却堵在门口没动，直到电梯发出滴滴的警报声，温时衍眼底涌动的情绪已无所遁形，“蒙川......”
蒙川已经侧身从他和门框的缝隙间滑过，“电梯会坏的。”
“我还真是对你一点都不了解，”温时衍的这句话就这样轻飘飘地坠落在空旷的电梯内。
刚踏出实验动物中心的大门，蒙川就看见一辆反着光的老黑□□摩托车横在路边。宗岚单脚撑地，头盔镜片掀起，露出一对深邃双眼，朝他抬了抬下巴。
“你就不怕我已经走了？”蒙川走近。
宗岚笑笑，抛来一个白色头盔，“我顺路碰碰运气。”
头盔落到蒙川手里，他能闻到新皮革的味道。蒙川瞥了眼宗岚头上那顶黑色的，两顶一样，没有任何浮夸的涂装，只有流畅的线条。
“新买的？”蒙川问。
“喜欢吗？”宗岚反问。
蒙川虽然有点预感，但是这话真从宗岚嘴说出来了，他还是有点意外，“......挺好的。”
“上来，”宗岚没回答，拍了拍后座，“回去了。”
蒙川戴上头盔，跨上后座的动作已是驾轻就熟。
宗岚的头微偏，看着一辆银色轿车缓慢的从大门内开出。温时衍的目光穿过车窗和镜片与宗岚头盔目镜后的视线短暂一触。
宗岚手握油门，轻轻一旋，引擎声比往日低沉许多。
风声从头盔外掠过，蒙川忽然发现今天车子起步格外平稳，震颤也变作了柔和的波动，甚至让他产生了一丝安全感。他暗自揣测，是新头盔让他的感官不敏锐了？还是他已经习惯了宗岚的摩托车？
摩托车引擎的余温还没散尽，宗岚从车座椅下掏出一个塑料袋。蒙川取下头盔，望向漆黑的窗户，“远叔不在？”
“棋瘾犯了吧，”宗岚侧身用肩膀顶开房门，“我们晚上清淡点，你胃里的海洋世界还没消化完吧。”
这人怎么连他消化速率都算的出来？
“忘了，蒙医生自己会诊断，”宗岚笔直走进厨房，把袋子里的东西一样样的往外拿。
开放式厨房的灯光投射在宗岚的手上，蒙川看着宗岚就这样开始切洗蔬菜。
“要帮忙吗？”他站到宗岚的身后。
“就切配点蔬菜，很快就好。”
蒙川坐到切洗台后的高脚凳上，他手掌抚摸着台面，突然开口，“这柜台不错。”
宗岚正往榨汁机里塞胡萝卜块，闻言抬眼看了看，“大理石的，耐用。”
“顶灯也挺好......，”蒙川的视线向上飘去，还评价了一句，“够亮。”
榨汁机轰鸣起来，宗岚嘴角勾起，他看出来了，蒙川在没话硬说。机器停止运转后，他倒出两杯胡萝卜汁走过来，“今天电话里那个，是你同学？”
“比我大一届，实验室认识的，”蒙川接过玻璃杯。
宗岚又去把两盆蔬菜色拉端过来，在他对面坐下，“上次蓝地坐你旁边的也是他吧？就是和他打的赌？”
蒙川仔细回想了几秒，“你记性真好。”
宗岚笑笑。
“菜......不用给远叔留吗？”蒙川目光扫向宗岚身后已经收拾干净的水槽和台面。
“他在朋友那里，饿不了他。”
“哦......”
对话再次中断，屋里只剩下叉子偶尔碰到玻璃盆壁的响声。
宗岚看见蒙川不专心地扒着面前的菜叶子，估计又在绞尽脑汁想新话题。
这样子让宗岚没压住嘴角。
蒙川恰在这时抬头。
四目相对。宗岚赶紧往嘴里送了一大把菜叶子。他故作镇定地咀嚼着，可眼里的笑意还是漏了出来。
“你......，”蒙川似乎找到了一个很新鲜的话题，“很喜欢吃草？”
“咳——”
宗岚差点把生菜喷出来，他立马用手捂住嘴。
“我又不抢你的......，”蒙川说着赶紧转身去找餐巾纸。
宗岚低头喝了口胡萝卜汁，喉结又滚动好几下才咽下去。
他接过纸巾，还不忘回答蒙川前面的问题，“挺喜欢的。”
“......你用行动证明过了。”
宗岚把胡萝卜汁又往蒙川面前推了推，“吃完带你去看个东西。”
两盘菜叶子一扫而空，空盘空杯都没收拾，宗岚就带着蒙川去楼上了。
宗岚房间简洁得几乎空旷，一张单人床，一个原木书柜，一个衣柜，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这是你书房？”蒙川忍不住问。
“卧室，”宗岚反手带上门，“我平时除了睡觉不怎么在家，”他又指了指光可鉴人的地板，“不介意坐这里吧。”
“不介意，”蒙川席地而坐。他看着宗岚从书柜底层拖出一个纸箱坐到他对面。
“上学的时候全班传着看的，”宗岚抽出一本，“结果传到我的时候缺了好几卷，”他拍掉书上的薄灰，“前两天酒吧客人说书店进了精装合集，特意给我留的。”
宗岚把漫画书递给蒙川，“看吗？”
蒙川接过。书页崭新，只有边角有细微的翻阅痕迹，他翻开封皮，“我没看过漫画，从哪开始？”
“这里，”宗岚凑过来指给他看，“这样按顺序读。”
蒙川刚试着读了几页，宗岚问他，“你小时候不看漫画，那都玩什么？”
“拼积木，赛遥控车，和我......，”蒙川的视线从漫画书上移开，“和我姐打架。”
“亲姐姐？”宗岚问。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从未对旁人提起的往事，他就这样对着宗岚自然而然地说了下去。
“嗯，不过她在绿穹市，我们很多年没见了。”
宗岚翻过一页，“她在绿穹工作？”
宗岚又翻了两页纸，蒙川才开口，“......我以前住绿穹，后来因为......一些原因，才和我爸妈搬过来的。”
宗岚抬起头看着蒙川，“我说呢。”
“什么？”
“你看起来就......，”宗岚的视线上下来回扫着蒙川，“不像这里的人。”
蒙川也扫了一眼宗岚，“......你也不像啊。”
“我是在珊瑚湾土生土长的。”
“珊瑚湾？我以为你只在那里打工......所以你不是一直住在夜阑？”
“嗯，我是开始念大学才搬过来的，”宗岚合上漫画书，屈起一条长腿，“我爸说这儿离学校近，方便。”
蒙川忽然正色，“也没听说珊瑚湾有城堡啊？”
“城堡？”宗岚没明白这话什么意思。
“这里房子不便宜吧？”蒙川扫视了一圈房间，“按照你家房子这架势，在珊瑚湾不得住个城堡什么的？”
宗岚反应过来后，突然笑出声，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格外清朗。
他发现蒙川这人是真的挺有意思的，也不扫兴，和他熟络起来之后还能跟你一本正经的开点玩笑，甚至带着点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可爱。
两个人又重新看起了漫画。
蒙川渐渐放松下来。两人从最初的端正坐姿，不知不觉变成歪歪斜斜地靠着墙壁。
先是宗岚和蒙川坐到了一边，后来翻页时手肘相抵，蒙川扫了一眼，却没有刻意挪开。他不喜欢肢体接触，但是他和宗岚的接触从没让他觉得不自在，尤其是从离岛回来以后.....
直到最后他们一起滑坐成靠墙的姿势，肩膀挨着肩膀，大腿外侧紧密相贴......
“砰！”
房门突然被来一记重锤火花，蒙川吓了一跳！但面上倒是保持着冷静，看不出半点异常。
“下来吃甜品！”宗远的声音穿透房门。
宗岚应了一声，宗远就下楼了。
“远叔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了有一会儿了吧，”宗岚目光落在蒙川还没放下漫画书的手上，“有空了再一起看，”他自然地伸出手，掌心向上，是一个邀请的姿势。
蒙川了宗岚一眼，然后一把拉住那只手。
宗岚的掌心温暖干燥，握紧时能感受到他的力量。宗岚一轻轻拽，蒙川被拉起身。
两人的距离骤然缩短。蒙川看见宗岚漂亮的瞳孔里映着自己的轮廓，还有他脸颊上那颗平时不易察觉的小痣，以及他上扬的唇角......
蒙川突然有种想去触摸宗岚脸上这颗痣的冲动，这种陌生的失控感让他心率失衡。
“走吧，”蒙川转身，快速逃向楼梯口。
两人刚回到餐桌前，发现碗盘早已被宗远收拾干净。宗远端出两碗咖啡色浓稠物，他独自开朗地介绍道，“可可海盐核桃麦片，尝尝！”
蒙川盯着碗里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气泡，突然理解了宗岚的甜品天赋源自何处。
“新发明啊？”宗岚用勺子搅了搅。
“老产品改良的，”宗远搓着手，满脸期待的看着蒙川。
蒙川尝了一口，“......挺好吃。”
宗远听完评价，呲个牙就笑。
宗岚也尝了口，“不赖，但赶上我还差点意思。”
“小兔崽子！”宗远抄起抹布就是一顿猛擦，“下回倒给门口给花当肥料都不给你吃！”
“那花还吊着最后一口气呢？”宗岚笑着问。
蒙川看着宗远又急又气的样子，突然想起陈夏蓉阳台上那排被他反复抢救回来的多肉，“要不我看看？”
“小川，你会养花？！”宗远瞬间变脸，他一把拉过蒙川的胳膊，顾不得桌上蒙川还没吃完的麦片，“来来来！”他冲向院子的速度快得像脚底抹了猪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