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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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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川和宗岚并排朝着公交车站的方向走，蒙川回忆着开口，“那人是叫......陈羽？”
宗岚侧头看他，“你们不是认识吗？”宗岚明明记得刚才陈羽看蒙川说的话。
蒙川被问得一懵，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陈羽刚才和他进行了一番主动又略带尴尬的搭话。
“算不上认识，见过一面，上次和温时衍吃饭的时候，他误会我和温时衍是那种关系......”
“然后呢？”
“然后？”蒙川觉得这没什么可然后的，“然后误会就解开了。”
宗岚拖长了音调“嗯”了一声。他没再追问，转而说道，“他是日落街cocoana酒吧的兼职调酒师，在珊瑚湾海洋大学读书，之前偶尔会来蓝地玩。”
“......这样啊，”蒙川心想这屁大点的珊瑚湾，大家都认识也不稀奇。
两人走到车站，正好一辆公交车进站。这个时间段车上人比蒙川平时半夜坐车时多了不少，两人没什么选择，直接走到最后一排的两个空位上。
蒙川靠窗坐下，宗岚坐在他旁边。比起夜班车，现在的车厢里有些嘈杂。
宗岚从口袋里掏出耳机，递过一只，“听歌吗？”
蒙川接过，“好。”
虽然就戴了半只耳机，但是车内的杂音还是被温柔又有节奏感的音乐隔绝开不少。蒙川看着窗外，夕阳的余晖正在缓缓下沉，深蓝浸没了半边天。
耳机里陌生的旋律和温柔的吟唱，和阵阵传来的只属于宗岚身上那股熟悉的香味。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在这狭小的空间里酝酿着。
蒙川摘下耳机，转过头想对宗岚说些什么。却猝不及防地撞进一双近在咫尺的眼睛里。宗岚也侧着头，目光看起来也是落在窗外的风景上，而此刻映出的却是自己的脸庞。
两人面对面，距离极近。
“怎么了？”宗岚问。
蒙川转过头没再看他，晃了晃手里的耳机，“歌......歌不错，分享给我。”
宗岚笑了，摘下自己那边的耳机，“你平时听歌吗？”
“不听。”蒙川老实回答，“没空研究这些。”
宗岚点点头，认真的看着他，“那我们是不是应该从下载一个音乐播放软件开始？”
蒙川把手机解锁，递给他，“大概吧。”
宗岚接过手机操作起来，一边问，“你着急回家吗？”
“不急。”
宗岚低头看着屏幕，“那和我一起去麦青青店里一趟？”
蒙川心里想着家里那一大袋面包还没吃完，但他没说。因为他不想拒绝宗岚的邀请，“可以去，但是今天消费不了，所以只要你不把我赶出去的话......”
宗岚闻言低笑，手上的动作倒是没停，“不用消费。”他下载完软件登录了自己的账号，然后把手机递还给蒙川，“正好你帮我点忙，结束之后......”他语速放慢，带着点诱哄的意味，“顺便给你做副主厨的量身定做纯手工限定蛋糕。”
蒙川别过头，重新戴上耳机，假装专注于新下载的软件，“那行。”
面包店的门被推开，正在柜台后埋头摆丑娃娃纸袋的依恩和麦青青同时抬起头。
“蒙川哥，岚哥，你们来了，”依恩微笑着和他们打招呼。
旁边的麦青青没这么淡定。她看到并排走进来的宗岚和蒙川，像是发现了什么颠覆世界观的惊天大秘密，“岚哥！盐水鸭哥哥！你，你们两个原来认识啊？”
宗岚带着蒙川往厨房方向走，“是啊，我怎么会不认识我的VIP客人呢。”
蒙川一边被带着走，一边扭过头朝震惊的麦青青和依恩点头问好。
依恩歪了歪头，有点疑惑，“盐水鸭......哥哥？”
麦青青还处在巨大的冲击中，喃喃道，“早说啊......我还老是两边帮你们约这个做蛋糕，那个拿蛋糕的......虽然一次都没成功约上就是了......”
宗岚在开放式的厨房里朝她笑了笑，“那现在知道了。”
麦青青好奇道，“依恩，你也认识......蒙川哥哥？”
依恩想了想回答，“嗯，蒙川哥经常来蓝地的。”
这句话如同最后一击，彻底点燃了麦青青。她立刻转向依恩，气鼓鼓地说，“他们竟然一直在一起！还不告诉我！”她的语气就像是抓包了一对地下恋人。
依恩看着炸毛的麦青青，忍不住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安抚道，“岚哥和蒙川哥肯定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嘛......”
被他这么一摸，麦青青的脸颊微微泛红，声音也轻了，“我还一直‘副主厨’‘副主厨’，‘盐水鸭’‘盐水鸭’地这样两边叫......真蠢！”
蒙川听着外面麦青青和依恩压低了声音却依旧能感受到激烈情绪的对话，转头看向正在水槽前洗手的宗岚。
“依恩也是被你叫来的？”蒙川问。
宗岚关掉水龙头，用厨房用纸擦干手，“是啊，最近难得会让他来搭把手。”他侧过身，示意蒙川，“过来洗手。”
蒙川走去洗手。宗岚靠在旁边的料理台上看着他说，“最主要的是，今天要卖丑八怪。”
蒙川思考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有点无语，“......你叫自己做的东西丑八怪？”
“你怎么知道是我做的？”
“......麦青青告诉我的。”
宗岚拖长了音调“哦”了一声。他顺手抽了张厨房纸，伸手轻搭在了蒙川还湿着的手上。
蒙川像是被一电，迅速一把拽过纸巾。且开始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我......我挂包上就是觉得，它，它不丑。”
宗岚轻笑一声，语气听不出是开玩笑还是认真，“品味挺独特的。”
蒙川内心对这个评价表示不满，“再独特能有你这个设计出这种彩虹丑娃娃的设计师大人独特？不过这话他没说出口，只是转移了话题，“所以我需要做什么？”
宗岚将料理台上已经铺开的东西，指给他看，“蛋挞皮和液都准备好了，纸杯蛋糕的底托和做面糊材料也在那边。”他拍了拍手，“今天客人会很多，甜点我来不及做，你帮我打下手。”
宗岚说着拿起挂在墙上的围裙，动作麻利地套上脖子，然后在身后系好带子。蒙川看着那件围裙，表情又是一言难尽，粉色的就算了，裙底边缘还带着一圈白色的木耳边。
一个身高腿长，男性气质特征如此突出的人，围着这么一件充满少女心的围裙，简直充满着违和感。但奇怪的是，当蒙川的视线落到宗岚的脸上，画面竟有那么一丝和谐。
蒙川还没来得及吐槽两句，宗岚就已经拿起另一件一模一样的围裙递到了他面前，嘴角带着戏谑的笑意，“别羡慕，你也有的。”
蒙川内心是非常拒绝的，但理智告诉他这没法拒绝。厨房重地，卫生第一。他一个医学生，必然注重这个问题。
他接过围裙，抖开。这小破围裙结构意外地还挺复杂，背后是交叉的绑带设计，这让他想起了之前温时衍给他的那件黑色渔网兜子。
眼下的场景并不方便使用研究作战地图模式穿这件围裙，于是蒙川胡乱往头上套，手臂在背后摸索着寻找那几根带子，动作笨拙。
这绝对不是因为自己统感失调，对空间结构感知差才穿不上的，蒙川在心里默默否认这个可能性。
宗岚在一旁看着，终于忍不住了，他走到蒙川身后，“别动，我来。”
蒙川是不动了，不过是因为僵住了。
宗岚抬起他的胳膊，帮他穿过围裙带子，一番折腾后，还不忘在蒙川背后打上了个蝴蝶结。
整个过程不过十几秒，蒙川却觉得无比漫长。不就是再正常不过的帮忙穿围裙吗？为什么脑子里总是会不受控制地闪过一些关于这双手和更亲密接触的画面？
宗岚绕回到他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穿着粉色木耳边围裙的蒙川，眼里笑意更深，露出一个满意的表情，评价道，“可爱。”
蒙川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是什么样的，总之是不能见人的，不过幸好有口罩遮挡。他戴上手套和口罩，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用催促掩盖窘迫，“再不做，一会儿来不及了。”
宗岚回到宽敞的操作台前，蒙川也站到了他旁边。蒙川一眼就瞥见台子另一边放着的一小捆新鲜金针菇和一盘切配好的培根，他疑惑了，“你一会儿......还准备在这里炒两个菜？”
宗岚笑了笑，“不是。”他拿起一个已经铺在模具里的蛋挞皮，给蒙川演示，“这里先铺上一片培根，然后倒蛋挞液，最后再放上几根金针菇。
蒙川看着这中西合璧咸甜交织的诡异组合，心里震惊万分，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金针菇的归宿竟然是蛋挞。
不过蒙川面上倒是一副波澜不惊，见过世面的样子，“学会了。”
甚至在他实操时，做得更是有模有样，手腕稳定，动作精准，培根铺得平整，蛋挞液倒得不多不少，被宗岚切碎的金针菇摆放得一丝不苟。
宗岚看着他的成品，满意地点了点头，“出师了。”
于是两人分工，宗岚开始调制纸杯蛋糕的面糊，蒙川则专心致志地继续他的培根金针菇蛋挞大业。
厨房里漫出奶油的香甜气息。宗岚一边搅拌，一边随口问，“猜猜今天蛋糕是什么味道的？”
蒙川嗅了嗅空气里的味道，脑子里还残留着之前那些怪味蛋糕的残影，很有经验地蹦出一句，“芝士酸黄瓜味？”
宗岚真的认真思考了一下这个可能性，然后摇头，“不是，不过你这个想法......有点意思，借鉴了，继续猜。”
蒙川看宗岚这么认真，小心思一歪，故意往离谱了说，“酸菜皮鞋油味？”
宗岚失笑，“不对。”
“跑了一千米汗湿的衬衫味？”蒙川越说越没边。
宗岚终于停下动作，“这面糊味道就那么不好闻吗？而且我去哪里弄汗湿的衬衫？”
蒙川也忍不住也笑了，“不想猜了，你直接公布答案吧。”
“柠檬香蕉酸奶蛋糕。”宗岚公布答案。
蒙川抬起头，语气带着点意外，“就这样？”
宗岚又被他这反应逗笑了，“什么叫就这样？”
“一点都不像副主厨你的风格。”
宗岚笑出声，肩膀微微抖动，“我的那些限定蛋糕，只有你欣赏得来。大多数客人，口味还是比较传统的。”
蒙川后知后觉地被他这话里的调侃给气笑了，一边把做好的蛋挞放进烤箱，一边回敬道，“所以知道我有多珍稀了吗，别把能给你当苦工用的VIP客人也给气跑了。”
“那可不能跑，”宗岚看着他假装生气实则眼角带笑的样子，眼神柔和下来，“得牢牢抓住。”
说者有没有心暂且不论，听者却一定是听进了心里。蒙川盯着那台闪着橘黄色灯的烤箱，半天没动弹，直到感觉耳根的热度快要蔓延到脸颊，才开口，“烤箱多少度？多长时间？”
他问题刚问出口，就感觉到一个温热的气息靠近。宗岚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他背后。
宗岚俯下身，手臂从蒙川身侧伸过去，扭转烤箱的旋钮，声音低沉地响在蒙川耳畔，“我来。”
他的胸膛若有似无地擦过蒙川的后背，蒙川隔空感受到一阵电流......
厨房外，麦青青竖着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虽然听不清具体说什么，但那隐约的交谈声和低笑声让她八卦之魂熊熊燃烧，她压低声音，对正在整理柜台的依恩不敢置信地说，“没想到他们不但认识！关系还这么好！我上次看岚哥这样笑......还是很久之前的一次！”
她努力回忆着，宗岚虽然也常笑，但这种状态下的宗岚......总之没见过。
依恩闻言，只是笑了笑，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温柔又轻声地说，“因为蒙川哥不一样。”
麦青青的好奇心立刻被勾了起来，凑近问，“哪里不一样？”
依恩却只是笑着摇摇头，示意她看门口，“来客人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