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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两个人的约会多没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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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他这句话,黎灯挣扎了一下,打起精神说:“我可以自己走。”
秦淮川垂眸,盯着他意识不算太清晰的眼睛,轻笑了一下:“没事,就快到了。”
黎灯又晃了一下腿:“我真的可以自己走。”
秦淮川搂着他的手臂反倒收紧了,语气很平静,似乎已洞悉他的想法:“倒也不必这么怕我。”
黎灯安静了。
黎灯被送到房间门口的时候,猛的一下往下跳。
砰的一声落在地面上,身子随着惯性往前倾。
秦淮川把他扶稳,声音依旧很轻,语气也很沉稳:“早点休息,我要回去了。”
黎灯一怔,见他什么话也不说,就这么要走了。
他下意识挽留了一下:“喂。”
秦淮川已在五步之外,半侧身回首看过来:“怎么?”
“你刚才说喜欢……”问出来这句话,黎灯感觉有些羞耻,强装镇定与秦淮川对视继续说:“是什么意思?”
秦淮川在笑。
“你这算不算是明知故问?”
黎灯懂了。
彻彻底底的懂了。
他伸手挡住脸,有点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声音低的几乎听不见:“我,可我只把你当好兄弟,你是斯维的弟弟啊。”
“这不重要。”秦淮川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黎灯感觉更羞耻了。
“你就不怕被外人议论,这不好。”
“真不好。”
他现在都不太明白了,秦家这几个年轻人怎么回事?
怎么哥哥弟弟喜好相似成这样,全都和他那个死鬼情人一个眼光。
秦淮川见他如此抗拒,倒也不多说,只提醒他:“你没见过普通的朋友兄弟相处,和我们不一样。”
不说别的,“如果今天是秦思铭喝醉,你猜,我会不会亲手抱着他,再把他送回卧室门口?”
黎灯想象一下他说的那个画面,一下哽住了。
那画面实在太美,如果真发生了,会跌破许多人的眼镜吧。
他别过头,脸有些涨红了。
“你快走吧,”黎灯催促道:“前面还有很多宾客在等你。”
秦淮川看了看他闪动不安的眼睫,说:“他们没那么重要。”
黎灯真不敢继续听他说下去了,也不敢继续看他带着侵略性的目光,他窘迫的打开门,冲进去反手就把门关上了。
靠在门户,闭上眼,他低声念了一句:“作孽啊。”
这是什么事儿。
秦淮川在外面,声音很是沉稳的说:“先走一步,明天见。”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再到最后听不见了。
黎灯把手伸到门的另一边,按开灯,白晃晃的灯光有些刺眼。
他低下头,坐在玄关换鞋,不经意间看到鞋架上还有一双属于秦斯维的,明显比自己大一码的拖鞋,愣住了。
方才那些羞耻的,被挑起来的有些暧昧的情绪,全都在这一瞬间打了个折扣。
秦淮川是很好,
但是,我是一个直男啊。
退一万步说,就算我不是直男,那唯一和我是情侣关系的秦斯维也是他大哥。
不行,
以后还是得躲着秦淮川一点。
想清楚了,他白皙的脸上那一抹醉酒被告白产生的羞涩的红,就渐渐散开了。
混乱,狼狈,仓促,不合理,极其惊喜,受宠若惊,是张楚禄对这个早上的评价。
从清晨就开始下暴雨,有生意的交接没谈完,昨夜秦家的酒会没时间去,但另外的饭局又没少喝酒,醒来就宿醉到头痛。
开车爆胎,下车挡风围巾被风刮走,进公司大门被冒失的家伙撞了一下,一系列倒霉事络绎不绝。
但人的运气,就是否极泰来,峰回路转。
走到办公室的时候,张楚禄收到意料之外的新消息,坏心情一下被惊喜冲散了。
消息是黎灯发来的。
“如果今日有空,能来接我出去玩吗?”
这是赤裸裸的约会邀请。
张楚禄一下就觉得天晴了雨停了,外面的暴风雨也不耽误他出行了。
二十分钟交代秘书,心腹,财务处理各项事情,不到半小时,他已坐上了公司地下车库最新款的加长轿车。
把价值八十万的定制香水前后喷洒一遍,又开窗通风几分钟,再次把窗户光上,给车内的空间塑造一种很自然的清新。
左手握着方向盘,张楚禄百忙之中戴上蓝牙耳机,还对着后视镜整理了一下头发。
黎灯已经在秦家客厅的落地窗前,隔着玻璃看着连绵不绝的雨幕,在等待了。
张楚禄来时,不仅见到了黎灯,也见到了仿佛今日无事不忙的秦思铭。
见到张楚禄衣冠楚楚的模样,秦思铭皮笑肉不笑:“呦,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来之前,张楚禄已刻意心机的装扮过,灰色的上衣面料熨烫的没有一丝褶皱,肩上还有螺纹章设计,从头到脚足够精细,衬得他宽肩窄腰过分挺拔。
秦思铭看了一下自己脚踩的居家拖鞋,一下感觉自己输了。
但他气势输了,嘴还是硬的:“今天我和黎灯还有事要忙,都没空招待你,随意聊聊,等会你就走吧。”
他这边还没把人打发完,黎灯已站起来,拎着双肩包朝姓张的走过去:“你来了。”
“我们走吧。”
“你把他叫来的。”
秦思铭反应过来,瞬间看的牙酸,他还以为是这家伙不请自来:“下这么大的雨,你要跟他去哪儿?”
黎灯当着秦思铭的面,很刻意的伸手挽住了张楚禄的手臂,装作很熟很亲密似的:“这你就管不着了。”
秦思铭冷笑,目光落在被挽着的手臂上。
这一瞬间,张楚禄感觉自己的手臂的要被某人的视线灼穿了。
但,明知道黎灯这时候大概是在利用自己拉仇恨,他还是甘之如饴。
张楚禄很得寸进尺的拿过来黎灯的背包,“我来帮你拿吧。”
“我都安排好了,今天下雨,有点冷,正适合去我家的温泉山庄度假暖暖身子。”
见他们这么旁若无人,一边走一边聊,秦思铭受不了了。
他穿着居家服就跟了上去,“什么温泉山庄,也带我一个呗。”
这时,黎灯回过头看他:“不太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秦思铭怀疑是张楚禄这狗儿子从中使坏。
从小一起长大的人,当兄弟顺眼,当情敌那真是恶心。
张楚禄对着秦思铭微笑:“真不太方便。”
中式庭院的廊前屋檐下,雨幕如珠帘随风晃动,秦思铭的居家服已经湿了一点。
张楚禄撑开伞,正要继续往前走,秦思铭不管不顾的走过去,一把拉住黎灯的手臂:“话不说清楚,就不能走。”
他抓的很用力,黎灯感觉手腕有点酸痛。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想跟上来的秦思铭:“你难道看不出来?我们是要去约会。”
黎灯希望秦思铭知难而退。
但话音落下,秦思铭把他的手臂反握得更紧了。
黎灯抿着唇,用力推他:“松开。”
张楚禄左手拿着伞,右手拿着黎灯的包,急的出口阻拦他:“兄弟,你到底想干嘛?”
秦思铭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意味深长对他二人道:“两个人的约会多没意思,不如我们三个一起吧?”
黎灯仰着脸,浅色的眸子里已浮现一层茫然。
“我说的是约会,情侣交往暧昧的那种约会。”
正常人不该退避三舍,避免当电灯泡吗?
秦思铭笑的让人头皮发麻:“我不介意。”
黎灯一把推开他,几乎是吼着说:“我介意。”
“我喜欢的人不是你,你能不能离我远点!”
廊外暴雨如注。
秦思铭面色阴郁的盯着黎灯,语气阴森,一字一顿:“不能。”